了，那我不吵你了，你继续忙吧。”小燕子说完，转身就要走，却一把被永琪拽住了手肘，带进了怀里。“就这么想走了？”“不知道五阿哥还有什么吩咐？”小燕子转着眼珠。“老实交代，到底在哪学了这么多手艺，还藏了多少没让我发现，快说！”永琪假装威胁。“哈哈，就如太后说的，大杂院的生活，也不全是坏处，至少我还学了点手艺。”小燕子莞尔，“那个院子，老人多，小孩子多，就我和柳青、柳红三人是壮劳力，那当然，为了照顾一家子老老小小，各种手艺都要会一点了！”小燕子回答。“那，以前怎么没见你使过？拖到现在才让我享用上了！”永琪说。“哈哈，以前谁知道你是哪棵葱！”小燕子一笑，一个毛栗子弹上了永琪的额头，“这可是小燕子的当家手艺，可不是随随便便给什么人都能使的。”“哈，那你现在知道我是哪棵葱了？”永琪促狭地说，“那么，这手艺，绝对不能给第二个男人使唤，否则，有你好看！”永琪故意瞪起了眼睛。“那你也给我听好了，敢让我发现有第二个姑娘给你使这个手艺，也有你好看！”小燕子当仁不让，眼睛瞪得比永琪还大。就这样，小夫妇俩坐在书桌前，大眼瞪小眼，半晌，两人终是憋不住了，笑了起来。
“难为你了，小燕子。看着你这么能干，我却越来越心疼。想到你那么小就担着那么一个大院子人的生活，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挨过来的。你本该和所有女儿家一样，是养在深闺，过着幸福日子的。怎么会让你吃这么多苦呢？”把小燕子拥得更紧了些，永琪这才有感而发。“是啊，一度我也很羡慕那样的日子。有阿玛疼，有额娘爱，不愁吃，不愁穿。我曾做梦都不只一次梦到过那样的场景。可是，转念又一想，那样，我恐怕就不是如今的小燕子了。也就没有办法遇到紫薇，遇到你，就没有我们那么多惊心动魄的故事了，那生活不是少了好多精彩？”伏在永琪的肩头，小燕子玩弄着永琪的辫稍，似是回忆着。“也是，那样的话，你就不知道要嫁到谁家去了，我可上哪儿去找这么可人的媳妇儿呢？”永琪捏了小燕子的鼻尖。“是啊，那样的话，你又该娶哪家的格格回来呢？不知道那家格格漂亮不漂亮？会念多少诗词歌赋？会绣怎么样漂亮的手绢？会……”小燕子打趣着，话还没说完，就被永琪捂住了嘴巴。“全天下最特别的格格已经让我娶回了家，别的格格，我才不稀得瞧呢！”永琪说。而后，便是瞬间无语，灯光柔和，清风缕缕，一对小儿女深情相拥，满室缠绵。突然，永琪突然想起了什么，身子一颤，吓了小燕子一跳。“你怎么了？”小燕子问。永琪一脸担忧，瞧了半天，才小心又谨慎地问了出口：“那个，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你刚刚这个漂亮的手艺，小十五，不知道吧？”
第八章：
同日，相对于景阳宫内的一片祥和和温馨，四阿哥府内，上上下下则是一片惶恐。大家都知道，四爷从上了早朝回来就把自己锁在书房内，谁也不准进去，就连贴身的小太监小青子也一并轰了出来，里头除了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外，再没有别的声音。大家都躲着书房远远的，观望着，谁也不敢去触这个眉头。
但，就是在这种时候，也有个把不怕死的人愿意站出来逞英雄，她就是四阿哥的嫡福晋伊尔根觉罗氏。此福晋从小在家里娇生惯养，经世很少却有股子蛮劲儿，之所以得以嫁进四爷府做正室，全是倚仗了四阿哥额娘嘉妃金佳氏的宠爱，也许是两个人的性格里有相似的东西，嘉妃对这个媳妇一见如故，亲自求了乾隆指了婚。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得婆婆疼的福晋，却在丈夫那儿不得宠爱。但是，她却是个越挫越勇的人，不放过任何一个朝丈夫献宝献殷勤的机会，于是，在大家都躲着书房远远的时候，这位主子却穿得花枝招展，揣了本书，进了书房。“爷，您总说我读书少，不如您那些个侧福晋肚子里有墨水儿，今天啊，臣妾可是在屋里生看了一天书呢，就是有好些个地方都不明白，您给瞧瞧？”四福晋的声音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四阿哥本就是为了修书一事烦闷，却瞧着自己媳妇儿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带了书来，还假模假式的要问问题，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爷我一天没吃东西了，你要是献宝，也该带点吃食来！装本书来做什么，爷我现在就讨厌看见书！讨厌看见书！”四阿哥指着四福晋的鼻子尖儿，开始了咆哮，“告诉你，别再这假模假式的装样子了，读书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补得起来的。有的人，人家从小到大一本书没念过照样得圣宠，照样把个夫君的前途旺得炙热。你有在府里装着献殷勤的份儿，不如学学人家，有事没事也进宫陪皇阿玛说说话，跟老佛爷聊聊天，这比你在这给我添堵有意义的多！”
四福晋就这么被骂了个没脸，一甩帕子带着丫头赌气出了书房门儿。“他以为我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么，不就是五阿哥的新娶的媳妇儿小燕子么！一个没出身没教养的野丫头，怎么配跟我和硕额驸府里嫡出的大格格比！她是没自尊才会天天去老佛爷、皇上那献殷勤，我哪儿需要跟她一样，那不是降低了自己的身段儿么！”回了房间，四福晋也开始了发火儿。“福晋，您小点声，想那五福晋是皇上钦封的格格，是皇上的义女，身份就是不尊贵现在也尊贵至极了，刚刚的话您可千万别再说了，传出去，少不得又给四爷招麻烦！”站在一边儿的丫头听不下去了，悄声提醒着自己的主子。此时的四福晋正气得七荤八素，哪儿有功夫听得进去丫头的劝告，她一拍桌子，咬着牙齿低声道：“好吧，说我不如她，那我就跟她比比看好了！”
这一日，慈宁宫暖阁内，小燕子和晴儿一起陪了太后和皇后聊天。小燕子向来是个聊天好手，总有新鲜的段子在不知不觉之中就把太后逗得呵呵直笑，就连不苟言笑惯了的皇后，也时不时会被小燕子的“手舞足蹈式聊天表演”逗得忍俊不禁，碍着太后在场，不敢大声笑，只能是用手帕掩嘴，悄悄地笑着。晴儿瞧着太后，凭她多年跟在太后身边的经验，她当然知道，太后开始喜欢这个精灵古怪的小燕子了，并且是越来越喜欢了。好姐妹得以得到大家长的承认，得以过上安定的日子，她当然是打心眼里感到安慰，但一阵微笑过后，却又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微微的愁容，只是这愁容闪得太快，快到大家都在忙着听小燕子说话，竟谁都没有发现……
“四福晋到！”大家正聊得兴起，门外一阵太监的通传打断了大家的兴致。太后不禁一愣，不知道这位成亲了一年多，却除了必须的家宴和礼节外，根本不怎么在宫里出现的孙媳妇儿，今天怎么突然上了门儿来。皇后更是一脸不解，这两位大清朝后宫的当家主母，说是管着后宫女眷的大小事宜，却谁都没得面子经常见到这位晚辈儿。只是听说这位福晋傲气的很，私底下除了嘉妃那儿，哪也没去过。逢了必要的礼节，也是进来行完公事马上走人，大有神龙见首不见尾之势，这样的行事作风，可是所有皇子王孙家的媳妇儿都“遥不可及”的。所以，对于四福晋，这两位后宫之主也都带着一点点不满。因为同样的原因，小燕子也一样对四福晋不甚了解，只是和晴儿并排站着，瞧着四福晋带了贴身丫头一路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
“孙媳给太后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进了门来后，四福晋冲两位主母行礼。太后瞧着这位孙媳，她很漂亮，也很高贵，可是，不知道怎的，却就是给人一种压迫感，这种感觉，让她这个在后宫见惯了形形色色的女人的人，也会觉得不舒服。她不禁回头扫了一眼小燕子，两位孙媳，却真的是不一样。
“太后，孙媳今天来，是来给您送点衣料的。前儿个我额娘的一个亲戚从杭州带回来些上好的丝绸，我特地拿来孝敬您的……”四福晋笑着指着随行丫头手中的托盘。
“难为你，有心了。”太后点点头。
“这也都是额娘想得周到，要是我，可想不了这么仔细，想我嫁进四爷府没些时日，这持家往来的事，还不是全凭额娘照应着呢！额娘也是名门大户出的格格，自然比我更知道太后您喜欢什么了。”四福晋回答，眼光有意无意扫过了小燕子。小燕子被她这个眼神看得有些糊涂，一脸茫然。晴儿却已经明白了四福晋话里的意思，她这分明就是来跟小燕子挑衅的，想来，皇子福晋娘家的势力对于一位阿哥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已经成婚的三位皇子中，论娘家势力最大的，那可不就是这四福晋了。她的阿玛是和硕额驸富僧额，早年曾娶了怡亲王府的二格格为嫡福晋，但是他和硕额驸的名号却已落下了。四福晋就是这和硕额驸府里的长女，虽无缘成为怡王府格格的嫡出女，但额娘也是出自名门，有幸成了和硕额驸的续弦嫡福晋。跟这样庞大的家族势力相比，只有一个箫剑的小燕子，就显得孤单多了。可是，也许这位四福晋并不知道，对于五阿哥来说，眼前这位五福晋，是比无数高官权位都珍贵得多的多了。晴儿暗想。
太后和皇后自然也听得出了四福晋话里的意思。好久不来，来了却就在这儿暗着挑衅别人，太后心中感到十分不悦。“那也谢谢你额娘了，回去替我跟她问个好。”太后淡淡地说，企图打断四福晋继续说下去。“来人，把四福晋的东西收了！”太后招呼。马上，就有一个宫女走了过来，从四福晋随行的丫头手里接过托盘。“太后，您收下孙媳就开心了，这个丝绸虽然比不上贡品，可是也珍贵的紧。我们府里那些个侧福晋想要，有的拖了四爷来找我，我都没舍得给，可就给您留着呢。她们一个侧门儿里抬进来的，岂能夺了我孝敬您的礼物。”四福晋甩着帕子，兴高采烈地说着。她这个话一出，晴儿脸色一紧，赶紧望向太后，果不其然，太后的脸色沉了下去，再看皇后，也是一脸暗沉，太后和皇后在王府中的时候，全是侧室出身，太后甚至还一度是个没有名分的格格，因为生了乾隆爷，才得以抬了侧室，四福晋这样的话，无疑是照着太后和皇后脸上抽巴掌。可毕竟收了人家礼物，拿人家手短，又碍着四福晋娘家的面子，太后不好说她什么，只好摇摇头，称乏，到隔壁间休息去了。太后一走，皇后自是陪着，转眼，暖阁里只剩了晴儿、小燕子和四福晋三人。
小燕子并不了解这些历史性问题，她只是为了四福晋傲慢无礼的言论而生气，心中“平等”的信念再次升起，她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沉。四福晋瞧了小燕子一眼，问：“五福晋仿佛有什么想说的？”“没什么。我那儿也没有侧福晋想要礼物，我没什么好说的。”小燕子懒得跟她辩驳什么，尽量平静的回答。“对啊，景阳宫里好像没有侧福晋，瞧我这记性，我许是忘了呢。听说咱这位五阿哥宠咱们五福晋宠得紧，可是啊，我以为，这个皇室男人啊，终究是要三妻四妾的，宠一个女人，又能宠多久呢？现在得宠的，最终说不准啊，还是落得个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呵呵，妹妹，咱们妯娌之间的，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我是劝你啊，还是早点让五阿哥纳个侧福晋什么的吧，这还能显得你大度宽容，别管得太紧，否则，等到男人终有一天烦了的时候，咱们可就惨了！”四福晋不紧不慢地说着，但眼神里却全是挑衅。 小燕子当然看出了她一身的刺儿，特别是最后那几句，她更是明白了那是在讽刺永琪“惧内”，这让她的火儿腾得一下就直钻心口。“这个，我说了也不算。娶侧福晋，也是永琪娶，不是我娶。一切都要看永琪的意思。永琪是大人了，不是谁都能强逼迫得了的，他都不提这事情，我就更不能提了。这不是显得咱们做妻子的没分寸吗。再说了，若是他自己就是不愿意，我也没办法啊。”小燕子嫣然一笑，淡淡的几句话，把永琪在家里的主角地位衬托得完完全全，又把四福晋别了个无话可说，落得个“皇帝不急太监急”，自讨了个没趣，咬着嘴唇瞪了小燕子。
晴儿看着这两位皇子福晋，两个人都那么骄傲，一样的倔强不服输，一样都是嫡妻的位置坐着。只是，一个的丈夫最贤，一个丈夫最长；一个行事聪明，一个莽撞粗糙；一个经历过各种磨难，单纯却有傲骨；一个不更世事，也不复杂，但是却傲气十足；一个孤立无援，除了丈夫什么也没有，一个家宅殷实，却不得丈夫的宠；一个不是很熟络宫里的各种关系，却有一颗一心为了丈夫好的心和一些不甚雅致却很讨巧的小本事，一个养在深宅大院，却对宫里的各种走动嗤之以鼻，如果说，今天四福晋的挑衅就是小燕子被迫卷入皇宫争斗的开始，那么，以后，这样的场景恐怕还会多了去了，特别是与这位四福晋的斗争，更会源源不断，凭着这样的条件，小燕子能赢么？若是她赢了，却又真的对她有好处么？晴儿忍不住陷入了长思。
“福晋吉祥，奴才小桂子请福晋安！”门口 ，小桂子的一声请安打断了晴儿的思绪，小燕子望着小桂子，知道今天轮到小桂子当值，贴身伺候永琪，而他现在却单独出现在这儿了，忍不住问：“你不跟着五阿哥，到这儿来干什么了。是不是五阿哥有什么事？”小燕子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福晋莫急，是奴才来寻福晋的，彩霞姑娘突发疾病，奴才怕福晋事后知道了会着急，所以赶紧过来通秉一声。”“什么，彩霞病了？”小燕子瞪大了眼睛，“肯定是昨天晚上帮我做那个绣样儿，着了寒凉，我得赶紧回去看看。”小燕子说完，马上拐到了太后的房间里，和太后禀明情况，而后就焦急的离开了。
“一个连奴才都知道这么疼护，感恩图报，敢担责任。一个却连自己府里的侧福晋都视作敌人。这个分别，哎……”望着小燕子的背影，太后感叹，身边，皇后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彩霞，彩霞，你没事吧？彩霞？”一进景阳宫小院儿，小燕子就急急的喊着。彩霞、明月都闻讯出来，看着小燕子一脸着急的样子，彩霞疑惑的回答：“格格，彩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