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戴个小鱼塘- 第162部分

李永皱了皱眉头，金毛这么做虽然是向着他的，他却不能领情，也不愿意这么做：“那算了，老板既然喜欢，我就不要了。”

宁小雪在旁边，听到他们说起这些漂亮的小玩意，也注意在听，这时候也道：“嗯，还是不要了。”

“大哥，这……”

金毛急着想说话，李永摆了摆手打断，忍不住说道：“不用说了，那样的话就跟偷差不多，我们不能要。”

“我……”金毛脸上一红，呐呐说不出话来。

李永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可能有点重，但是看到金毛这个样子，之前的行为虽然恶劣了一点，似乎还没有坏到彻底，也有心规劝他上进。

“金毛，你在乡里，就靠……刚才那样赚钱？就没别的生计了？”

“哪能呢！”金毛讪讪笑道，回头看了一眼宁小雪旁边的小女孩：“咱平常帮着那些沙蚕贩子收购沙蚕，拿点工钱。”

李永点了点头，知道这家伙说的**不离十，他们本来就是这里的人，人面熟，办起这样的事情来方便，不过看他们的做事风格，恐怕也不是简单的拿钱收购那么简单。到底是强作中介，抽取佣金，还是帮着贩子，从挖蚕者手上低价收购沙蚕，或者其他的什么，那就不好说了。

说话的时候，这里的老板林叔，端着托盘就上来了：“几位，先来点冷菜，乡下的东西没什么讲究的，就是量大，都放开来吃。”

李永仔细一看，冷菜的样式不少，倒是感到意料，原以为这里没什么人来，都要现做的，没想到还是有些现成的。

老板将都是大盘子装着的醉螺、醉蟹、白切羊肉放到桌上，更有特色的是，还有一盘子青皮的鸭蛋。

林叔招呼过李永他们，拿眼瞪了金毛他们几个：“什么收购，这几个小瘪三，为了几个钱，尽帮着外面来那些贩子，欺负乡里的百姓。吃里扒外的兔崽子，你们不要吃我的东西。”

金毛的脸色有些尴尬：“林叔，你怎么这样说，咱村里乡亲的价格，可要比别地方人的价格给得高，我金毛也是想着大家的。”

“屁，要不是南边来那些贩子垄断了市场，大家辛辛苦苦挖出来的金疙瘩，就值这么些个价？”林叔指着金毛的鼻子就骂了起来，可怜金毛前面还气势汹汹，一副老大的样子，在这个林叔面前，却连连吃瘪。

“那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只能帮大家多争取点价格！”金毛陪着笑脸道：“林叔，你看人家都在等着吃饭，什么时候上热菜啊！”

好不容易等林叔走了，金毛才又对李永笑了笑：“嘿嘿，咱们这里的人老实，弄不过那些外地的奸商。”

李永笑着摇了摇头，差不多能够听出这里沙蚕市场的一些情况，那些南方来的贩子，掌握着沙蚕销售给进出口公司，甚至是销往国外的渠道，处于产业链的较上游。

而本地的人虽然身边就是宝藏，但却因为没有渠道，只能将挖到的沙蚕，以较低的价格卖给那些贩子，赚一些辛苦钱。

至于金毛，恐怕只是给那些贩子打下手的小角色，看他们连吃饭的钱都拿不出来，还要靠敲诈勒索过日子，就知道手头并不宽裕。

至于那些贩子，其实也不过是在整个产业链的末端，占了个好一点的位置罢了，终究还是没什么地位，只能通过压榨下游的小老百姓，榨取血汗钱。

李永夹起一只醉螺，这是用一种海螺醉制而成的，这种螺壳很薄，轻轻一抿就吸出里面的螺肉，螺肉润滑筋道，滋味甜甜的，还有点酒香，让人吃了很是回味。

华夏饮食文化源远流长，对于食品的加工方法，五花八门，醉制、腌制、腊制、熏制等等，都是很有特色的做工，各有风味不同，而醉制，又是其中较特别的一种，据说还有生醉和熟醉之分，用不同的酒，又能醉制出不同的味道。

“林叔家的醉螺，是祖传的手艺了，用的是自家酿的米酒，吃多了，可是很有后劲的，”金毛热情地介绍道。

“嗯，这个味道确实很不错，很有特色，”李永点头称赞道。

吃了醉螺，再吃醉蟹，同样是醉制的东西，味道却又不同，蟹的味道藏得更深，蟹肉清甜，而蟹黄浓香糯软，酒味更加浓郁醉人，而且还有股清新的鲜味缠绕在齿舌之间，再咂咂嘴，又似乎有点别样的清香萦绕不去。

与清蒸的螃蟹，甚至闻名遐迩的阳澄湖大闸蟹相比，这种个头不大的醉蟹，似乎并不逊色多少，并且有种独特的滋味，因为醉制的蟹并不经过烹饪制熟，有着自然的清新味道。

“这个醉蟹，用的是高粱酒，浸泡了菊花，也是林叔拿手的绝活，”金毛说道。

李永点了点头，这个醉蟹，却要比刚才的醉螺更有味道，毕竟蟹不同于小小的螺，蟹黄、蟹膏、蟹肉，甚至蟹壳，都有不同的滋味。

不过，李永也知道这种东西不好多吃，一则容易醉，二来蟹本是寒性，又是生的，即便有酒暖胃，还是要适可而止。

吃了寒性的蟹，再吃补阳的羊肉，倒是搭配得挺好，李永夹了一块白切羊肉，蘸了点调好的酱料，吃到嘴里，顿时满口肉香，而酱料似乎是海鲜酱，有股飘逸的鲜味，鲜味和香味混合在一起，又有种奇特的味道。

“好吃，”这一次，不等金毛说话，李永已经忍不住开口赞叹。

“这是村民自家养的羊，吃的是滩涂上没有污染的蒿草芦苇，肉可香着呢！”金毛还是没有放过说话的机会，嘴里说话，也没耽误他往自己碗里夹了一大筷子羊肉。

“绿色的东西就是好吃，也让人放心，”李永点了点头，表示认可金毛所说的话，再吃了筷子羊肉，才伸手拿了一只青皮的鸭蛋。

“这也是滩涂上放养的鸭子生出的鸭蛋，然后在滩泥里和上海盐，制成盐卤，将鸭蛋放进去腌制出来的，”金毛也抓了一只鸭蛋：“我小的时候，最喜欢吃林叔家的咸鸭蛋，一个个全都红得冒油，那个香啊！”

李永拿鸭蛋的大头敲在桌面上，剥掉上面的外壳，筷子一插，就冒出一股金黄、油汪汪的液体，看得人忍不住就要流起口水。

第一百九十四章　养沙蚕

　李永挖了一筷子沙沙的，满是红油的蛋黄给了宁小雪，才又给自己挖了一块，吃在嘴里，顿时满嘴都是浓浓的、化都化不开去的浓香。

浓香中，还有一丝淡淡的咸味，有了咸味，这蛋黄在嘴里是越咂越香，最后这香味似乎是渗入舌膜，继而扩散到全身，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哇，这个咸蛋才叫好吃，”李永对腌制的食品，一直不怎么感兴趣，主要是有一种说法，说是腌制的食物，容易含有某种致癌的化学成分。另外就是他总觉得新鲜的东西吃在嘴里，味道更纯，更通透。

不过，今天吃了这几样小菜，让他的看法有了很大改变，看来不仅仅是新鲜的东西好吃，有很多食品的加工方法，做出来的味道，是煎炒蒸炸这些烹饪方法做不出来的。

譬如醉制的醉螺、醉蟹，还有这腌制出来的咸鸭蛋，那味道，也堪称是人间极品了。

或许是胃口得到了满足，李永的心情变得很好，连带着再看金毛这个小痞子头，也有些好感了，趁着热菜还没有上来，就对他道：“金毛，我看你也能说会道的，思路很清晰，懂的东西也不少，怎们不找个好行当做做？”

李永说这话，显得有些老气横秋，不过金毛居然肯听他的，苦笑着说道：“大哥，你就别寒碜我了，我就是知道乡里这些东西，自个也有些好吃，没什么别的本事，又没有本钱，能做什么啊！”

李永摇了摇头：“这里的滩涂还没有开发起来，你留在这，当然做不了什么，走出去闯一闯，外面能做的事情多着呢！”

“不怕大哥笑话，我金毛也不是没有出去过，”金毛露出有些严肃的表情，道：“那一年去广州，让人给骗去搞传销，家里赔了不少钱进去，差点就回不来了。”

“还有这种事情？”李永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看金毛，这小子耷拉着脑袋苦着脸：“这事还能有假？要不是跟大哥说起来，这事我都不愿意提。”

李永看了看金毛那几个小弟，果然也是一副震惊的样子，恐怕他们也没有想到，平时威风凛凛，带着他们横行霸道的老大，居然也有这样凄惨的往事。

不知道他们走了以后，金毛还能不能保持在这些小弟面前的威信，李永暗暗想道。

“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啊！”李永笑着说道，倒是对金毛有些同情，小伙子看来也不是一开始就堕落了，还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沙蚕这个东西，在国际市场上挺紧俏的，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直接跟外商搭线，将沙蚕销过去，免得大头都给中间的贩子赚去了，”李永想了想道，希望能给金毛他们设计一条致富的道路。

“没有门路，没有本钱，听说外商的要求也很高，对外形、个头什么的都有要求，还要是**卖过去，我们也想过做，怕是做不了，”金毛摇了摇头。

“隔壁村曾经有人做的，结果本钱都亏掉了，现在大家都是卖给那些贩子，不敢冒那个风险。”

李永点点头，知道沙蚕这个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其实做什么事情都不好做，要不然，大家都不是傻子，早就都抢着去做了。就算是陶然居，虽然拥有水空间这个超级**，也多亏梁嘉亮、宋妮娜等人的用心经营，才能够发展到现在的景况。

李永抬头看了坐在宁小雪旁边的小女孩一眼，小女孩一开始还有点拘谨，都要宁小雪夹菜给她，然后才埋着头一阵猛吃，吃完了，也不好意思往桌上的盘子里伸筷子，只是坐在那里，眼巴巴地瞅着，看得人心疼。

宁小雪连忙又在各盘子里夹了些菜，放到小女孩面前的碗里。

小女孩显然很少甚至是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她也不吃醉螺、醉蟹，只是对着白切羊肉下筷子，嘴巴里面塞得满满的，不停咀嚼，吃得很香。

看上去，也不知道她已经多长时间没有吃到肉食了。

李永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自己能养鱼，能不能也养沙蚕呢？

“金大勇，这个沙蚕好像也是可以养殖的吧，黄海这边有人弄吗？”李永问道。

金毛摇了摇头：“要说养沙蚕，这些从滩涂挖出来的沙蚕，都要想办法养活，才能卖出好价钱，不过这玩意也娇贵，想养活并不容易，而且养不久，所以都只能快点卖给那些贩子。”

“那些贩子呢？他们会养？”李永问道。

金毛想了想：“具体的我也不是太清楚，他们在本地也有仓库，一般都是收了就走，不会停留太长的时间。”

“怎么，大哥对这个很感兴趣？”金毛这时候才有点奇怪，不知道李永问这些做什么。

李永笑着点了点头：“我就在想，咱们本地的资源，条件又这么好，为什么钱都给外面的人，甚至外国人给赚取了，要是我们自己来做，岂不是更好？”

“好是好，就是咱们没有那个渠道，还有技术啊，”金毛苦着脸道。

李永摇了摇头，有些不以为然：“渠道咱们可以找，既然这东西有需求，还怕找不到要买的人？至于技术，嘿嘿，咱们可以学习、可以摸索。”

李永信心十足地说道，虽然这个想法是他刚才才有的，不过他想了想，说不定真有做起来的希望。

别的不说，李永有着水空间，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不管是鱼虾鸡鸭也好，蔬菜瓜果也好，在水空间里都生长得很好。空间水不但能够促进动物、植物的生长，还能给人、给鱼治病，养个沙蚕，还不是小事一桩？

水空间在手，李永信心十足。

当然了，过多地依赖水空间，显然也不好，不过李永和海天的关系也不错，海天是华东地区，乃至全国都数得着的水产品贸易商，虽然李永不清楚他们做不做沙蚕，但是类似的饵料水产，都是做的，规模也不小，说不定他们会有相关的渠道、技术，那就可以在这方面技术合作。

这个时候，“林叔”终于端了热菜上桌，是一盘子红烧小黄鱼，不及手掌大小的小黄鱼，上面浇一层红黑发亮的酱汁，香气四溢。

“李老板，你也是搞沙蚕生意的？”林叔放下菜，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旁边问了一句。

李永礼貌地点了点头，微笑道：“有点想法罢了！”

“呵呵，只要是有诚心来做生意的，我们都欢迎，不过你可不能坑我们，”林叔大声说道。

林叔又转过去对金毛说道：“我说金大勇你这个兔崽子今个儿怎么转性了，原来是搭上新的路子了，不过，你可不能继续出卖咱乡里的利益去巴结外人！”

李永听了苦笑不已，他之所以想要搞沙蚕，其实很大的原因就是看不过当地的百姓辛辛苦苦挖出来的东西，最后大头都让别人赚去了，并且还付出了牺牲环境的代价。特别是在看到宁小雪身边那个小女孩以后，他的这种想法就变得很强烈。

没想到，这个“林叔”却害怕他是个奸商，担心他是来盘剥的。

“林叔”的大名叫林书祥，他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李老板，欢迎你来做生意，我们这里的老乡都是实在人，跟我们做生意，你不会亏的，说起来，多条路子，对我们也有好处。”

说着，林书祥又瞪了金毛一眼：“以前，别的商人来了，都给这几个兔崽子给逼走了，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的东西。”

林书祥在那边大骂，金毛坐在那里只是苦笑，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第一百九十五章　滩涂开发

　这一顿饭，李永吃得很惬意，林书祥这个老吃货的手艺，确实不错，红烧小黄鱼、油爆大虾、土鸡汤、醉蟹炖河蚌斩肉、金葱羊肉等等，一个个都是大荤，量足，滋味也很地道。

不过，与几道热菜相比，给李永留下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那几道冷菜，醉虾醉蟹腌咸鸭蛋，滋味独特，让人难忘。

一边吃饭，一边跟金毛、林书祥闲扯，这个林书祥倒是个豪爽人，年纪大些，阅历经验也比金毛更丰富，有些事情，通过他倒能了解得更透彻。

林书祥跟李永说了很多滩涂上的事情，李永和唐晓勇虽然都是本地人，但像他们这样的年轻人，都在外地学习和工作，通常对家乡的事情反而了解得比较少。金毛这种小混混，视野和阅历又比不上，只有林书祥这种四十多岁，土生土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