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小说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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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小说系列- 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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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妙……”

“天医阁内殿……”

是的!所有人都昏过去了,在这段昏迷期间,什么事情也可以发生!

聂风不由分说,第一时间一纵而起,以他毕生最快的速度划过天医阁大殿,真进内堂,谁料当他掠至天医阁内堂那道精钢巨门之前时,他瞿地发现,一件他最不想发生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赫见天医阁内堂中门大开,内里一地狼藉,所有奇珍妙药都撒满地上,显然曾遭人肆意搜掠!

而在满地奇药当中,铁尸雄蚕,竟然已不见了!

天啊……

到底是谁偷了铁尸雄蚕?为何一直都没有事发生,偏偏就在断浪……

送酒来后才有事发生?

难道……

聂风简直没有勇气再想下去!他逃避自己这样胡思乱想!

“不……!不……可能是……他!绝不可能是他做的!他绝不会这样……对我!”

聂风的心里在反复安慰自己,反复否定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就在他正处于紊乱与震惊之间,他身后蓦地响起一阵惊呼之声……

“啊……”

“天……天医阁内堂……门……为何开启了?风……”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啊……”

惊呼的人是断浪!只见断浪不知何时已然醒转,更随着聂风之后掠至天医阁内堂,他还在搓着惺忪睡眼,恍似犹在如梦初醒,犹不知已生巨变!

只是,他真的是如梦初醒?抑或……

断浪的惊呼并没持续多久,缘于聂风一直未有回答他一连串惊呼中的问题!也未有向他说过半句话!

聂风仅是徐徐回首,平静的望了断浪一眼。

可是,这丝平静的眼神,却平静得近乎心死……

然后,聂风便再没有对断浪说过半句话!

断浪终于明白,无论是真话假话,都不比不说话来得……

更可怕!

※※※

什么?

铁尸雄蚕……竟然不见了?

一声如雷贯耳的怒吼,响彻三分教场,一时之间恍似的动山摇!天在动,地在动,只因雄霸在怒!

雄霸本在三分教场之上,与步惊云、秦霜、文丑丑等一起检视三十岁以上的徒众武功,谁知聂风与断浪蓦然向他报告铁尸雄蚕已经被盗,登时龙颜大变:

“你敢再说一次!”

站在聂风身后的那群守阁精英,见帮主如此暴跳如雷,登时浑身发软,统统低首不敢看帮主的眼睛,断浪亦知事态严重,只有聂风……

他仍然木无表情地傲立着,沉沉回答雄霸这个问题:

“不错。”

“铁尸雄蚕!已在昨夜失去!”

雄霸此时怒不可遏,暴喝:

“妈的!你是老夫第三入室弟子!你竟连这等小事也办不了?你——”“居然失职?”

怒喝同时,雄霸突又怒掌一挥,“咤”的一声轰在聂风胸膛之上,劲力之强,登时将聂风平地轰出丈外,可是聂风犹屹立如故,未有倒下!

只是,他的嘴角已渗出一道血丝,显见雄霸这一掌真的动了真怒!

其实以聂风轻功,本亦可避过雄霸此掌,只是他亦心知自己真的失职,硬接雄霸此掌只是让其尽情发泄。

不过,雄霸出掌后也是一呆,他向来皆讨厌任何人失职,哪管是他的三个入室弟子!一般门下只恐怕早已死无全尸了!如今他在盛怒中所出的这一掌,本欲将聂风轰个人仰马翻,狂喷鲜血,要他在天下徒众面前出丑,以泄他心头之愤!

岂料一掌下来,聂风竟然只是平地被震飞一丈,兼且也仅是口角渗出一道血丝,依然能傲立如故,雄霸心中不免也暗暗震惊,此子内力进步之神速,已完全超出他想像之外,相信再假以一段短短时日,他内力能追上雄霸已是不足为奇!

雄霸勃然大怒出手轰飞聂风,秦霜及断浪见之不由变色,步惊云却犹是默默如故,他只是静静看着聂风口角的血丝,似在打量着若雄霸适才一掌是轰在他的身上的话,他会否也像聂风一般只流一道血丝,抑或,他,根本不会流出血丝?

秦霜急忙上前劝道:“师……父!且别……动怒!万事以和为贵”“住口!”雄霸罕见地怒斥秦霜,眦目道:“这次他实在犯下弥天大错!谁都帮他不了,你给我站开!”

乍见其师对自己如此疾言厉色,秦霜亦知自己这次怎样也帮不了聂风,当场噤若寒蝉,站过一旁。

雄霸厉声对聂风道:“畜生!告诉我!究竟你为何失职?”

聂风不语,他只是茫然看着前方,也许,就连他自己也不知自己为何失职?是因为他太信任断浪?

雄霸深知他脾性,若真的不说就是不说,故而转移目标,沉声问那群守阁的天下精英,道:“他不说!就你们说!快告诉我真相!否则我统统斩了你们!”

那群精英本已在担心得要命,如今听帮主此言益发魂飞魄散,他们看了看聂风,又看了看断浪,战战兢兢地答:“帮……帮主,我们……也不大清楚,只是……昨夜……断浪携了……两坛酒前来……探望聂风堂主,我们……大家都喝了少许,于是便开始……昏睡过去……,以后什么……都不知了……”

场中所有人骤闻此语,千百双眼睛不约而同朝正呆立着的断浪望去,俨如千夫所指,而雄霸目光中的怒意,亦已落在断浪身上,似要将他撕为肉碎,岂料他还未执问断浪,蓦地,一直不想说昨夜情况的聂风终于开口道:“不!”

“不是断浪干的!”

“你们,别冤枉他!”

聂风所说的每一字都如此斩钉截铁!俨如他那日曾矢言“即使断浪向他说谎,他说的谎都是真的”的语气一样!

雄霸冷笑:

“嘿!蠢才!断浪送酒给你们后,你们便全军尽昏,他有极大嫌疑在酒中下了迷药,其实以你如今的资质及本事,根本不轻易会被人下迷药,所以断浪利用你对他的信任,令你的警戒松懈,他才轻易达到目的……”

雄霸的推想亦绝对合乎情理!许多时候,最要好的朋友就是最要命的敌人!

但聂风对断浪的信任依旧不为所动,他坚定的、一字一字的道:“我,绝对信任断浪!”

“他,绝不会出卖——我!”

乍闻聂风此语,一直不敢多言的断浪陡地一阵感动,鼻子一酸,心忖:

“风……你……你为何至此仍如此……维护我?我……真的值得你如此信任么?我……”

除了断浪,就连秦霜亦为聂风此等信心动容,至于步惊云,无论发生什么事,他的面也不会动容!但,他的心中或许会的……

雄霸不屑地道:“哼!冥顽不灵!你居然仍如此信他!我问你!你凭什么如此信任这小子?”聂风直视雄霸,义正辞严地答:“就凭他与我……不变的友情!”

雄霸只感到被聂风瞪得也有点震动,但还是失笑道:“嘿!友情?”

“好!那如今老夫就给你们的友情一个最严峻的考验!”

他说着霍地抽出放于其龙椅畔一根两寸粗的皮鞭!那是天下会的……

家法!

雄霸朗声对聂风道:“我如今给你两个选择!一,你就放弃对断浪的信任!让我带他回天下第一楼好好审问他!二,你就尽管坚持对断浪的信任,坚持这段‘不知所谓的’友情!不过,你要为这段友情付出代价!因为此事,一定要有人受罚才能干休!”

“你若想令断浪置身事外,你就代他受我……”

“三百鞭吧!”

三百鞭?秦霜、断浪闻言当场色变,常人受刑三十鞭,已经痛不欲生,更何况是三百鞭之多?更何况是由内力高不可测的雄霸亲自操鞭?这简直会致命!

断浪当场焦灼如焚,正想张口叫聂风不要接受,谁知聂风已比他更快张口!

还是那句话……他,义无反悔!他无悔!

“好!我,就受师父——三百鞭!”

雄霸狂笑:

“好好好!想不到老夫所教的你,功力一日比一日进步,脑袋却反而一天比一天愚不可及!你既然忠于友情,老夫就成全你,不再追究断浪!”

“不过你且别太早高兴!即使你愿受三百鞭,此事还须有个水落石出!受鞭之后你大可回风云阁,但明晚子正,日尽之时,我与所有天下徒众都会在三分教场等你,倘若你还认为此事绝非断浪所为,你,便必须在所有人面前给老夫一个满意的解释及交待!”

“若你不能给老夫一个满意解释,我并不会罚断浪!但我却会再正式重罚你!”

“无论你曾为天下立下多少丰功伟绩,但帮规在前,为表公正,即使你亦绝对不能姑息!你明白吗?”

“你真的决定没有?”

既然聂风拼死也在维护断浪,雄霸此举,无非是借重罚聂风以断浪恫吓,希望断浪为不忍心聂风因他受罪而不打自招!可是,聂风似乎并不想给断浪任何不打自招的机会,他又在断浪要张口前抢先张口答:“如果我对断浪的信任,会因为这三百鞭以及明晚的重罚而改变,那,我对他的,就不是真正的信任!”

“师父!聂风再重申一次!我绝对相信浪并没干过任何出卖我的事!即使你再正式重罚我,甚至死,我也愿意坚信!”

聂风一语至此,忽地“啪咤”一声撕开自己上衣,精赤上身,正色道:“师父若在重罚我也没有办法,请师父——

下鞭!”

如此豪情,与平素温文、谦厚退让的聂风简直判若两人!原来一个人竟可为友情变成这样!可见他对断浪的友情非比寻常!

雄霸本来只是想对他及断浪恫吓,毕竟聂风对他仍有少许利用价值,惟此刻亦给聂风强硬的态度弄得下不了台,本已极怒的他更即时面色一沉,暴喝道:“好!想不到老夫教出一个硬得像铁的徒儿!那你就给老夫先吃三百鞭吧!”暴喝声中,雄霸手中鞭已重劲挥出,鞭劲如刀,“裂勒”一声,第一鞭已将聂风肌肤抽得皮开肉绽,爆裂迸血!接着便是第二鞭,第三鞭……,霎时“裂勒”之声迭起,人与鞭之间血肉横飞!秦霜早已别过脸不忍观看!步惊云却是一片死寂!

眼见聂风为维护自己受此痛苦,断浪更是羞愧难当,他眼眶一热、一红,哽咽的劝:

“风……,我……断浪今生能遇上……你这个好兄弟,真是……我最大的……福气!但……你何苦为我……这个被人看不起的……贱人,白白受此……痛苦?”

“住口!”雄霸虽一鞭比一鞭用力,惟聂风依旧如泰山一般,在血泊中傲立,他终于出言喝止断浪:

“你若还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你就是真正的——贱”“那就连我也要看不起——你!”

乍听聂风如此喝令,断浪登时噤声!因为他知道,一旦聂风决定了的事,即使任何人如何劝说,他都会绝不改变!

只是,断浪不但止声,他还像秦霜一样别过了脸,他也不想再看下去。

他并非不敢看聂风血淋淋的伤痕。

而是无颜面对这些伤痕……

他,是否真的偷了铁尸雄蚕?

干了对聂风不起的事?

※※※

夜。

夜深沉。

深沉得如同一段前路蒙昧的友情。

风阁之内,不断传来一阵阵饮泣之声,饮泣声不是发生别人,而是发生整夜为聂风以布抹血的——孔慈!

眼看着聂风背上胸上无数血淋淋的鞭痕,纵横交错,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血网,真是触目惊心,那些血,她自今早为聂风揩抹,迄今仍是无法抹干,孔慈不由一面抹一面心疼,疼心得她不住饮泣。

她终于忍不住潸然的道:“风少爷,为了断浪……令你弄成……如此,真是……难为……你了……”

聂风却未有回应她,只是,他倏地对窗外无边的黑暗沉沉道:“既已来了,又为何一直不敢进来?”

“你已在外站了整整六个时辰,你,还要再站多久?”

此语方罢,窗外无边的漆黑之中,冉冉出现了一条青绿的人影,这条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断浪!

“断……浪,你……已在外站了……六个时辰?”孔慈听聂风如此说,不由异常惊讶地看着已步至窗前的断浪,断浪犹是未有步进屋内,不知是否因为歉疚而无颜进内,他只是站在窗外不远,幽幽的瞧着聂风道:“风……我真是十分……对不起你,为了我,竟令你如此受……苦,但,我……其实……有一件事……很想……告诉……你……”

聂风仰天叹了口气,道:“浪,你若还有什么话说,就直接说吧!别再吞吞吐吐了!”

断浪惭愧的道:“风……我知道……其实无论我有没有偷铁尸雄蚕,有没有……出卖你,你……今日都会一样维护我的,但,我……想告诉你一个真实的……事实……”

“我——真的没干过!”

什么?断浪真的没有干出卖聂风的事?他,是否又在说另一个谎了?

聂风想也不想,已重重颔首:

“这个,我早已知道!”

“你……早已知道?”

断浪一怔。

“嗯。”聂风斜眼一望断浪,徐徐答:“浪,我和你相识多少年了?你的性恪,你的优点,甚至你的缺点,我都——了然于心,你可能会出卖自己,但你却绝不会是那种卖我的人!”

“你虽然有时刁钻古惑,这只是你的表面,真实的你,却是那种宁可对不起自己,也不会对不起别人的人!你太有——心!”

断浪万料不到,聂风竟会如此形容自己,他更是歉疚无比,他道:“风,但……你可知道,我昨夜为何送酒给你?”

聂风饶有深意地答:“因为,你正在踌躇应否下手,还有,纵使我要下手,你也会先视察天医阁内的环境的,所以你才会送酒前来,以先探清楚形势,其实,你还在犹豫,你还在不忍心。”

断浪不虞聂风竟可断事如神,愈听愈是目瞪口呆,愣愣道:“风……你……竟然连这些……也猜到了?”

聂风叹息:

“浪,你虽然有一些小聪明,很懂假装,但你昨夜眼神里眉锁处,那种有苦自知、万分犹疑之色,是瞒不过我的,否则,我也不配做你的兄弟了。”

断浪更是诧异:

“既然,你早已知道我在犹豫……会否背着你偷铁尸雄蚕,你……还不恼我?”

聂风又是一阵深深叹息:

“浪,我聂风自小母离父疯,就连我的亲生娘亲亦舍我而去,却只有你,在所有人舍我而去之时,还是不惜牺牲自己的翻身机会,矢志不移的留在我身边!若我说亲,我唯一的最亲也只有你了,我真的视你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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