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小说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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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小说系列- 第3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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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她真的是一个值得同情的可怜人,即使她身负的剑法,是一套不该值得同情、出剑誓必见血的无敌之剑……

圣灵剑法!

而刚才从净见等人手中救走这白衣女子的他,那个一出手便已技惊百僧的他,正是平素不屑插手俗世纠纷的——

步惊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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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步惊云向来皆像死神般冷看红尘,漠视人间纠纷,又岂屑涉入俗世纠纷?

然而今夜他破例出手,也许全因净见等人虽似身负救世之任,惟对一个已受重创的女子,亦实出手太咄咄逼人……

又或许,死神出手,全因这白衣女子一身白衣如雪,她令死神想起了另一个也是白衣的“她”……

她,令本已毫无感觉的死神,又再有回一丝仍活在人世的感觉……

而更因为这丝感觉,死神适才在一排云掌对付净见等人之时,也迸发了一些他久违了数月、不明自己为何会有的惊世力量……

摩诃无量!

亦因为摩诃无量,即使强如四大老僧联手,也敌不过步惊云信手挥出的一式排云神掌!

只是,步惊云虽救了这白衣女子,也不知自己此番救她是错是对,源于听净见等人所言,这女子今夜所盗的圣物,似真的会对人间有所影响。

然而,单是听见她说盗取这件圣物,只为能再见她心中的一个他,能够助这样一个痴情女子,步惊云已觉值得!

即使他救她,在世人眼中是大错特错,他也宁愿做错!

死神,正就是这样的人……即使明知是错,只要自己认为是对,便会一意孤行地错下去!

可是,眼前风雪虽已稍敛,那白衣女子的血却仍是流个不停,她的人更早已昏厥过去。步惊云心知,必须先找到一个隐蔽之地,为她止血疗伤再说。

而就在此时,他已走至雪山山腰,眼前亦出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

※※※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

风,终于完全停了下来;雪,却还是如檐前滴水,点点落下。

而她,亦终于的张开虚弱的眼睛,苏醒过来。

她其实是给一股窒息的感觉弄醒的。

那是一股令人感到极度危险的窒息感觉,一股只有人间死神才会拥有的恐怖感觉;

正因为这股危险的感觉,她慌忙欲再劲运全身戒备,谁知甫一运劲,只觉遍体酸麻,已是力不从心。

“别再勉强运气。”

“你,伤得不轻。”

一个沉冷的声音突然从黑暗中响起,声音虽冷得像万载玄冰,语气听来却似没有敌意,她当下心神稍宽,随即飞快打量四周,方发现自己原来正置身于一个昏黯的山洞内,身畔还生了一堆小火,为一直不省人事的她保暖。

她右肩亦已完全止血,更以布条妥为包扎,甚至蒙着她头面的白纱也未有解下,显见将她带来这里的人,根本无意看她的真正面目。

最可幸的还是,那个藏着圣物的木匣,以及她那柄似刀非刀的剑,亦完整无缺地放于身旁,未有在她昏迷时失去。

而在距她足有两丈的洞内深处,此刻正远远坐着一条人影,一身墨黑的斗篷洒地,一双闪烁有神的眼睛更在暗黑中冷冷放光……

他,仿佛有如一片本应在天上冷视红尘的黑云,却因为偏执及桀骜不驯而被贬下人间,但纵已身处俗世,他还是对自己的孤傲绝不言悔,仍是以那双骄矜的眼神,冷看着世情变幻……

他,正是步惊云!

“是你……将我救来这里的?”

那白衣女子看着步惊云在幽暗中的身影,似亦想不到救了自己的人,竟会冷得像一个死神;死神,向来只会为人带来死亡,却决不会救人的……

乍闻白衣女子此问,步惊云只是默然,未有响应。

然而沉默,有时候已是一个默认答案。

白衣女子当然会意,随即无限感激地道:“谢谢……相救。今日得阁下相救,实不知……如何图报,请问……,阁下高姓大名?”

步惊云终于沉沉吐出对她的第一句话,道:“我,姓步。”

简单的三个字,也低沉得如同来自地狱的声音。

那白衣女子得闻眼前人姓步,再看他那身黑如无边夜色的斗篷,那张俨如完美冰雕的冷脸,忽地像记起什么似的,讶然问:“你……姓步?啊……,我记起来了……”

“你可是中原第一大帮‘天下会’雄霸的入室弟子……步惊云?”

步惊云并没否认,更反客为主,问:“你,既称神州为中原,难道,并非生于中原?”

白衣女子幽幽点头,答:“是……的。我……真的并非生于中原,我其实来自距神州很远的一个地方,一个我已再没半分依恋的地方……”

“东瀛!”

终于也可以肯定了!步惊云虽早已觉她所用兵刃似是东瀛之剑,唯一直未能肯定,如今她自己亲口道出,总算解开疑团。

那白衣女子又苦笑着道:“很奇怪,是不是?一个东瀛女子竟不惜长途万里,飘洋过海,都只为盗借中原其中一座古寺中的圣物一用,是否令你有点莫名其妙?”

“其实,我也有一点感到莫名其妙的是,你既贵为雄霸弟子,而天下会应与铁心寺向无过节,你为何会助我这个来盗取中原圣物的东瀛女子?你犯不着为我而与铁心寺那四名神僧结下梁子……”

步惊云正色道:“你,错了!”

“我,并非因你来自东瀛而出手,也不会因你并非生于中原不出手。”

“我,只是自己认为应做的而出手!”

对了!这才是真正的死神本色!那白衣女子也不虞他如此我行我素,且步惊云这番说话,似勾起她的一些回忆,但听她呢喃着道:“不……错。为了自己认为该做的事,那管旁人如何看自己,仍旧我行我素,笑骂由人,无比坚定地干下去;这,才是值得骄傲地人生……”

“我其实也认识一个像你有这般想法的人;他,也只会干自己认为该干的事,从不理世人如何看他……”

他?她口中的他,可会是……?

那白衣女子呢喃当中,又看了看坐于两丈外的步惊云,突然像看见一些什么,不其然问:“你……为何会手系两根铁链?是谁将你……”

步惊云未待她把话说完,已先自道:“是我为自己双手上锁!”

“因为,我要为一个人锁心!”

骤闻此语,白衣女子更是诧异莫名,楞楞问:“为一个人……锁心?那……,你到底为谁锁心?”

步惊云答:“一个我已无法记起的人。”

步惊云说此话时,一双冷目,竟罕有地泛漾着一丝惘然之色;白衣女子看着他手中地沉重铁链,又看了看他目光中地迷惘,竟似感同身受,凄然叹道:“真……想不到,雄霸冷绝人寰地入室弟子,居然会为一个自己再记不起地人锁手锁心,若我心中地那个他,也能为我如此,那……”

“即使我此行不顾一切前来中原,最后会粉身碎骨,亦绝对不枉此行!一切,也是值得的……”

什么?她竟为了心中的那个他,甘愿粉身碎骨?步惊云闻言,不由眉头一扬,问:“你,口中的他,可是——”

“剑圣?”

白衣女子实不料步惊云突然有此一问,当场一愣,良久良久,方才缓缓地问:“你……,为何会知道我说的他,是……剑圣?”

“因为,”步惊云一字一字的道:“你竟会用剑圣的圣灵剑法。”

“你,为何会有圣灵剑法?”

白衣女子凄然一笑,答:“为……何?那你又可知道,圣灵剑法为何唤作圣灵剑法?”

步惊云不语,似是在待她自己回答。

果然!白衣女子已无限苦涩的续说下去:“其实,圣灵剑法所以名为圣灵剑法,全因当中的‘圣’字,乃是指剑圣自己;而另一个‘灵’字,则是指另一个人;这个人正是……”

“我!”

“我,非但是一个助剑圣悟出圣灵剑法的人,也是他一生中唯一一个,可能亦是最后的一个结发妻子——”

“宫本雪灵!”

“外号——雪心罗!”

※※※

隆!

震惊!极度震惊!

步惊云一张脸纵仍冷静如常,惟私下也不免有少许愕然!

他虽早料到这白衣女子与剑圣应有渊源,惟造梦也没想过,来自东瀛的她,竟自称是剑圣之妻!

江湖传闻,剑圣为要一生专注剑道,每日生涯非但如高僧守戒清修,更在十六岁之年,已决定断尽人间所有恩情爱欲,决绝地抛弃一个与他青梅竹马的恋人——龚兰。

但谁又会想到,在这个剑道强者背后,竟有一个如此耸人听闻的秘密?他居然早有一个妻子?其妻更是来自东瀛?这简直是一件无人会相信的事!

白衣女子又是苦苦一笑,道:“我知此事实在叫人难以置信,但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剑圣本姓独孤,单名一个剑字。还记得我与他初次邂逅之时,他已是二十出头,且更已贵为中原武林的剑圣。而我,却是一个十八岁的东瀛小姑娘,出身武道名门,由于也热爱剑道,故自小已有练剑。”

“我在十七岁之年,更已打败当年东瀛头二十名剑客其中之十,年纪轻轻便晋身位列东瀛十大剑手,这在以男人为主、女人毫无地位的东瀛而言,可说是绝无仅有。”

“后来,亦因我修习的剑法为心罗剑,东瀛武道中人遂以我名字中的‘雪’字,及我剑法中的‘心罗’二字为名,为我冠上‘雪心罗’这个外号……”

原来如此?原来眼前这白衣女子原名宫本雪灵?更有一个名号“雪心罗”?

雪心雪心,骤耳听来,本该也像剑圣一样,冷面雪心,不目迷凡尘爱欲,但为何这颗冰清雪心,当年却会被无情的剑圣融化?到头来又为何无法“剑合钗圆”?末了,她还不惜远涉重洋,万里寻爱而至中原?

到底个中曾发生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又有何不足为外人道的苦与悲?

步惊云一直静听着这个原名宫本雪灵、外号雪心罗的白衣女子的痴情独白,突然吐出一个问题:“你,既在剑圣二十之年与其初遇,但剑圣现下已年逾六十……”

“你,岂非亦应已……?”

步惊云并没再说下去,但“雪心罗”似已明白他的问题,道:“你是否想说,我岂非亦应年逾六十?但为何我的声音还如此年轻,听来仍像二十出头?”

不错!她的声音非但听来仍很年轻,且异常动听温柔,令人一听之下,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象她藏在白纱下的那张脸,所拥有的绝世美艳与风华……

“其实,非但我的声音听来仍旧年轻,甚至我如今白纱蒙着的脸,也像当年我遇上剑圣时一样,也没有变过半丝半分,还是依然年轻如往昔日子……”

天!这怎么可能?

经历了四十年的冗长岁月,一个人纵然声音不易变老,朱颜又如何能够不老?如何还能保持年轻如昔?步惊云闻言,眼神中也不由闪过一丝纳罕。

但听雪心罗又以其无比动听的声音,无限唏嘘地续说下去:“这个世上,有一样最可怕、却又最令人难以预防的东西,唤作‘情’……”

“有时候‘情’若一到,无论是如何克己自持的剑客,亦会彻底性情大变,难以自拔……”

“就像当年还未遇上剑圣前的我,每日也只是像一个苦行僧般潜心练剑,不但性情淡泊,更不知情为何物;直至与他邂逅之后,心性随即扭转,顿觉人间七情可爱,每日也只关心他的喜怒哀乐,多于关心自己的剑……”

人间情就是如此!任教何等无敌的剑客,一旦动情,总是难再无敌,反而变得像凡夫俗子般患得患失,百般无助与无奈……

到了最后方才发觉,原来世上最无敌、最可怕、杀伤力最强大的,并非什么绝世剑道,亦非什么上乘武功,而是“情”!

“我在剑圣首次前赴东瀛时与他相遇,大家初时以剑相交,不消半月,已是情愫渐生,到了第三个月,彼此更已情投意合,决定共偕连理。”

“只是,剑圣虽出自中原名门大派无双城,但我爹‘宫本武’亦是东瀛武道名门之后,他碍于东瀛与中原向无交往,反而只有互相觊觎,一直反对我俩这段异国之缘。”

“然而,当时我实在太爱他了;为了他,我不惜背弃自己家族,甚至我爹一再威逼要与我脱离父女名份,我亦忍痛接受,一切一切,也只是为了能与他厮守一起……”

“为了他,我更决定在我俩成亲之后,离开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故乡,与他远来陌生的中原再建家园,重过新生,但……”

哦?她和剑圣的故事,虽有其父多番阻挠,但总算应可圆满收场,为何最后仍有一个“但”字?

“但……,没料到就在我和他成亲的翌日,他……,他……”

“竟然不辞而别,弃我而回返中原!”

什么?这个故事的结局竟然是这样的?竟会是剑圣弃情而去?步惊云听至这里,也是眉头一皱:“既已排除万难结合……”

“剑圣,由为何弃你而去?”

雪心罗迷惘的道:“不……知道。其实直至四十年后的今天,我还是不知道他当年抛下我的原因……”

“还记得成亲翌日,我一觉醒来,找遍全屋也找不着他,已觉不妙,于是循着他在屋外的足迹一直寻去,最后寻至一个渡头,想不到我最后看见他之时,他已是身在一艘早已开出的船上……”

“我于是在岸上拼命狂呼他的名字,他终于缓缓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然而仅此一眼,我的心实时痛得像要实时裂开……”

“只因他这一眼,竟像在看着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就像我和他之间,从没发生过什么似的……,他,看来根本不认识我……”

听至这里,步惊云也不禁越听越奇;她,既是剑圣最爱心爱的女子,也是他一生中唯一愿娶、亦已成亲的妻子,他何故霍地翻脸无情?

雪心罗续道:“我当下大吃一惊,实时已急得泪如雨下,可是他的船已远去,唯有苦候另一艘船尾随。这样一寻,我终于寻至中原,最后更找至他出自的无双城……”

“谁知其弟独孤一方却说,其兄独孤剑自一剑成名以来,已再没有回无双城,多年来非但行踪飘忽,甚至他这个胞弟,亦不知他栖身何处何方。”

“在茫无头绪下,我唯有继续留在中原;每听见中原武林有人要挑战剑圣,亦第一时间赶往观战,望能与他再次见面,亲口问他为何要舍我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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