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小说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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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小说系列- 第4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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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一声石破天惊雷响,整座陵墓竟像一个吹胀了的球,从内至外爆为粉碎!

霎时墓石翻天,而爆开的陵墓之中更迸出一股紫黑之气,如夜雾般涌向四周,说也奇怪,周遭山林树木乍遇这股紫黑之气,竟在电光石间凋谢枯死,转瞬之间,漫山遍野非独布满山坟、遗骸,就连花草树木也尽皆失去生命,方圆百丈之内,竟似已无一活物!

而当滔天石碎沉寂下来后,只见那座爆开的陵墓下,放置着一副石棺!真奇怪!连整座陵墓也毁了,这副石棺,居然仍丝毫无损!

是否因为这副石棺之内,有一些力量?一些可将陵墓摧毁、可干掉方圆百丈所有生灵活物,而又能保住这副石棺的力量?

不用再猜!此刻在这副石棺之内,赫然又传出了一个声音,沉沉道:“我,终于也醒过来了……”

“我,已睡了多久了?”

天!好低沉的声音!这个声音,听来竟似一头夜鬼,低沉得令人不寒而栗!

但,何以棺内会有声音传出?莫非是棺内的先人不甘寂寞,不忿还魂?

更令人惊奇的是,不但棺内传出声音,就连那枯死的山林树丛之中,竟也传来声音答道:“禀告门主!你已睡了三日三夜!百晓庄的惊惶会,亦已结束了!”

声音传出同时,四条人影已自四方八面的不同树丛徐步而出,瞧真一点,四人竟是四个脸如纸白的枯瘦汉子,四人额头中央、更各有一个刺青,分别刻着“妖、狐、鬼、魅”四个瞩目的字!

这四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汉子,竟尔能抵受适才那股紫黑之色,并未有像方圆百丈内的树木般失去生命,何以如此?

会否,他们早已服下解药?

又或是,枯瘦的他们,尽管仍有思想,却早已没有了生命?故亦无惧再死一次?

无论如何,这一干妖、狐、鬼、魅,既尊称棺内的人为门主,那棺内的人,肯定是一个比他们更可怕百倍千倍的人!

是的!棺内人确比眼前四名汉子可怕百倍千倍!缘于这四名汉子,正是“毒黄泉”四大护法——血妖、血狐、血鬼、血魅!

而棺内的人,正正便是毒震江湖的毒黄泉之首——

万毒无常!

毒无常!

然而,毒无常何以会在此江南的墓园建下这簇新的陵墓,更在墓下睡了三日三夜?难道他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而甫闻四大护法的汇报,仍在棺内未露面的毒无常,复再传出声音:

“唔,原来,惊惶会已结束了?”

“那这次的惊惶会,是否一如我所定的计划一样,圆满结束?你们,已将百晓狂生那卷武林历史弄到手了?”

妖狐鬼魅低下头,怯懦地答:“禀告……门主!我们依您吩咐,暗中在百晓庄的酒水下了断肠醉,不消半个时辰,那数十派群雄犹未真正动手以武论尊,便已统统毒发而亡,一切本如门主计划,眼看那卷武林历史已可手到擒来,只是……”

一句“只是”,棺内的毒无常声音更沉,问:“只是什么?”

四大护法道:“只是……,惊惶会中竟来了天下会的聂风,还有一个刀法极为霸道、我们仍未查知身份的神秘少女,终于节外生枝;到后来,快刀八丑尽皆伤亡,而聂风以及那个神秘少女,还有百晓庄的新少庄主练心,亦悉数不知所终,去向无觅……”

“聂风?”骤听聂风之名,毒无常似亦感到意外,沉沉道:“真想不到,连快绝武林的神风堂主也来了?雄霸那老匹夫竟亦有染指十二惊惶之心,看来事情已愈来愈是棘手,已非你们可以应付,应该是……”

“老子亲自出手的时候了!”

一声亲自出手,竟已劲随声放,隆然一响,毒无常所睡的那副石棺,赫然已爆个灰飞烟灭!

而他的人,更不知何时已背负双手,如鬼魅般背立于四大护法跟前!

好快绝的身法!他这如鬼如魅如无常的身法,可又能及得上比声音更快的聂风?

但听毒无常又沉声续说下去:

“妖狐鬼魅四大护法听令!你们立即广发我们在江南的门下子弟,还有所有探子,即使要翻转整个江南,也要尽快找出聂风及那个练心所在!”

“你们一有二人消息,立即向我汇报,我自有方法……”

“将他们一一手到擒来!”

好一句手到擒来!听毒无常语气中的无比自信,似乎只要他一出手,任何人任何事也再难不倒他,他何以会有此必胜把握?

而此语方罢,他的人,亦终于回过脸来,无限威仪地一瞥身后的妖狐鬼魅!

然而尽管他已回过头来,却始终无法看见他的脸,只因他的脸上,赫然罩着一块无比狰狞的“铁铸鬼面”!

而最令人骇异的,是其面具后的瞳孔,竟是一片灰白,灰白得真的有如一头夜鬼幽灵!

也许,他真的已是一头无法再见天日的夜鬼,一头只能活在黑夜、活在黄泉的地狱无常……

到底,已毒霸整个武林的毒无常,有何不可告人的心愿,必须求十二惊惶达成?他在惊惶会一役,为何不老早亲自出手,反在这个石棺内睡了三日三夜?

而聂风与第二梦此番缠上这头恐怖的无常恶鬼,在往赴孽桃源的路上……

又会再有何惊人之遇?

※※※

戒心!

一路之上,聂风与第二梦可说步步为营!

二人纵然决定与练心一同上路,只是,对于练心的话始终有所顾忌,半信半疑,对她仍是极具戒心。

毕竟,一个曾巧布杀局、杀刀杀人的女子,也不知她会否随时一个不悦,又再借刀杀人?更不知聂风与第二梦是她要借的刀?还是要杀的人?

故一路之上,聂风与第二梦还是未有松懈半分,与练心保持着一段距离。

譬如说,由于聂风双目尚未能完全视物,故在马车前策马之任,便由练心担当,第二梦则与聂风留在车厢之内,与练心始终有段距离。

然而这样一来,第二梦与聂风间的距离却拉近了,近得就在数尺之内!

对于第二梦来说,这是一个极不安全的距离!

她自小被七绝刀劲折磨,为要减轻痛苦,一直避免情绪上的起伏,故除了刀皇及其娘亲,她与其他人的距离皆异常遥远,至少也逾一丈。

只是这一次,她在逼不得已下,才会与聂风挤在同一车厢之内,试问一个宽仅数尺的车厢,又如何能容许她坐到聂风一丈之外?

就是这样,第二梦便一直在车厢内与聂风朝夕相对,一对便对了整整三日行程!

幸而聂风双目受创,未能与其眼神接触,否则,她也不知自己如何避过一个男人的目光!

亦因为与聂风在车厢内相对了数日数夜,就在这一日的黄昏,第二梦方才发觉,聂风原来是一个极为好看的男人。

那种好看,非关俊美,而是来自聂风眉宇间的一股暖意。他那张正直秀气的脸,就像是冷雨中的一道阳光,又像是滚滚浊世中的一股清流,令人感到易于亲近,令人感到只要是能站在他的身边,一切哀伤、困难、绝望,皆可置诸脑后!他,可以为任何人带来温暖和希望!

第二梦不禁心中一热!缘于那神秘男人在她小时曾经预言,她今生必会遇上一个名字中有一个“风”字的人,这个人,将会与她再续前生风武将军之梦……

而这个以“风”为名的人,会否正是如今眼前的聂风?

这并非全无可能!她曾在机缘巧合下两度救了聂风,试问于浩瀚神州,两个本来活在天南地北的人竟可两度遇上,当中若非有不可解的因与缘,又该如何解释?

纵然第二梦在西湖救了聂风的那一次,聂风自己并不知道……

这样一想,第二梦更是思潮起伏,体内的七绝刀劲,又开始蠢蠢欲动。一惊之下,她随即收摄思潮,按压心神,以抑制体内的刀劲发作,免得再受摧心焚血之苦!

总算她收摄及时,刀劲未有发作,唯已捏了一把冷汗!

好险!只是第二梦刚刚收摄心神,令她心神难定的聂风,蓦然又再说话了:

“梦姑娘,你……没事吧?”

第二梦支吾以对:

“聂兄……,我……并无大碍。你何以认为我……?”

聂风关切地道:“这数天以来,我在车厢之内,每隔一段时候,总听见你吐纳不匀,呼气不畅,似是内气有亏,你,可是受了什么内伤?”

第二梦真是心中叫苦,她体内的七绝刀劲,每日皆会发作,每当发作之时,她必须好好调息内气,方能暂将刀劲按压下来,她何止受了内伤?只要其体内刀劲连续发作一月,她便会全身焚为灰烬而死;她的身与心,将会真真正正的……

灰飞烟灭!

而距离她灰飞烟灭的日子,目下已仅余七日……

想到这里,第二梦更是有点心灰,她只余下七日限期,七日生命,可是如今却仍跟着练心,向着一个不知在何处何方的“孽桃源”进发,更要找一个不知是否不世奇人的十二惊惶;一切一切,皆是如此不可预期,如此无法肯定,只有她的死期,才绝对可以肯定!

而就是聂风与第二梦说话之间,练心已驱车进入一个小镇的市集。

原来此时正下着倾盆大雨,市集内虽仍满是买买卖卖的人群,却各自张着伞,故一时间伞影如潮,挤得水泄不通,好不热闹!

同一时间,聂风脸色微变,就像忽尔感到什么似的。

他随即对第二梦及练心道:“梦姑娘,练姑娘!聂风要到此市集办一些事,你俩请在此稍候一会!”

说着已身随声起,“飒”的一声从厢门掠出,转眼已没进滂沱大雨的市集之中!

好一个聂风!既然双目受创,仍能以耳代目,身形如常!第二梦看着聂风掠进人群中的背影,心中也不禁暗暗喝彩!

而聂风亦真的如其所言,不消半盏茶的时分便已折返。却原来,他是到市集为二人买了些吃的,以便二人不用冒着风雨,便可在马车上用膳。

可是这样一来,他自己却已被雨水打个浑身湿透,狼狈非常。

对于聂风的体贴细心,第二梦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是,聂风的细心原来不仅如此……

他忽地向第二梦温然一笑,道:“梦姑娘,除了吃的,你猜我还为你带回来一些什么?”

什么?原来聂风带回来的还不止吃的?第二梦未及细想,聂风已忽地从怀里取出一件物事。

只见那件物事,以一张油纸包着,仿佛怕被漫天风雨弄个湿透。第二梦接过打开一看,当场面色一变!

那件被聂风如此小心翼翼包好的物事……

竟是一串冰糖葫芦!

※※※

天……!原来聂风冒着漫天风雨掠到市集,更弄至浑身湿透,除了为二人买些吃的,更为第二梦买了一串冰糖葫芦回来?

也许,聂风适才面色蓦然微变,便是因为以其冰心诀的超凡修为,早已远远听得市集内有人叫卖冰糖葫芦,故才会不惜冒雨而出!

他到市集的最大原因,可能全为了买一串冰糖葫芦给第二梦,其他吃的,只是顺道买回来罢了。

其实在二人还未到百晓庄之前,那十余天的路程,聂风每遇见人卖冰糖葫芦,必会买一串给第二梦,只因她从小至大也没吃过这种寻常孩子皆会吃到的东西。

万料不到,聂风竟这样有心,竟像已将第二梦与冰糖葫芦铭记于心,至今仍未有忘记第二梦很想吃冰糖葫芦,还冒着滂沱大雨为她买来这一串,更无限细心地以油纸将它包在其中,唯恐它被风吹雨打……

那张貌不惊人的油纸,包着的已不仅是一串冰糖葫芦,还有二人间一见如故、却不敢过于亲近的微妙友情……

第二梦定定看着手中的这串冰糖葫芦,恍如在看着聂风那颗真挚如赤子的心,她的手有点颤抖,她的心更有点自惭形秽……

只因她十八年卑微的小命,除了她已故的娘亲,从没有人待她那样好,从没有人记得她喜吃什么,也从没有人关心她的喜恶!

十八年了!已经活了十八年了!眼前也只有这个聂风,才如此的在意她漫不经心的说话,才如此在意她在这个大雨滂沱的日子,还可有机会尝到冰糖葫芦!

而她自惭形秽,更是因为自己脸上红斑之丑,只怕有朝一日聂风双目复元,清楚看见了她的脸,不知他可还会如此在意?不知他可否这会记得,再为她买来冰糖葫芦?

第二梦深深感动,一双眸子也不期然隐泛泪光!她更蓦然在心中对自己暗暗起誓,此去孽桃源,不找至十二惊惶誓不罢休!缘于只有找到十二惊惶,她才可解除体内刀劲之苦,才可散去脸上丑陋的红斑,才可有资格与几近完美的聂风继续这段友情……

可惜,聂风因双目之伤,始终未能看见第二梦此刻盈于眼眶、却始终未有淌下的泪光,否则他必定也能看见第二梦藏在背后的心。

而第二梦为免心神起伏致刀劲再度发作,亦不得不收敛自己那颗深深感动的心,只是,她这片似有若无的泪光,始终还是给一旁的练心看见了。

然而,练心恍如早已预知第二梦必会为聂风的诚挚而眼泛泪光的,纵然瞥见第二梦目中含泪,竟像一点也汉看见,犹如没事人一般,道:“唏!你俩在呆什么?饭菜凉了便不好吃,大家快吃吧!”

一言惊醒,第二梦方才醒觉自己呆了太久,立时脸上一红,随即将那串冰糖葫芦包好,珍之重之地放到怀里,接着,便与聂风和练心一起用膳。

只见聂风买回来的,除了鱼鸡,便是一些简单饭菜,清淡得很。他,更为自己要了一碗粥。

第二梦但见聂风只吃粥不吃米饭,蓦然记起一件事,道:“聂兄……,梦犹记得……,在过去十多天与你一起的行程,你也是多吃粥而少吃饭,你,似乎不大喜欢吃饭?”

聂风微笑摇首:

“不。神州处处饥荒频盈,我们这些江湖人物,能有一口清茶淡饭已算很不错了,怎还能抱怨饭不好吃?我并非不爱吃饭,只是更爱吃粥。”

一直本来无意插嘴的练心,听罢忽尔眉毛一扬,问:“哦?聂堂主何以如斯嗜粥?个中可有什么原因?”

聂风答道:“也不是什么特别原因。实不相瞒,家父聂人王,本是成名刀客,后来为了让我娘和小时候的我能有安逸生活,不惜封刀归田,谢绝武林。”

“当年我爹在封刀归田之后,日间埋首田务,夜里总喜煮粥。他曾说,要弄一锅上好的粥,必须稀稠有度,不能太稀,也不宜过稠,所谓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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