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会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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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会侠踪-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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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文兰道:“他能下毒,难道就没有人能解么?”

她是云南蓝家的人,云南蓝家也是武林中用毒的世家。

单晓初微微摇头,说道:“此人用毒而能限定时间发作,而且在云老弟毫无所觉中就被他做了手脚,使毒手法可谓高明已极,江湖上这样的人,已是屈指可数,哦……”

蓝文兰问道:“单伯伯,你想到了什么呢?”

单晓初微笑道;“此人逼问云老弟的,是黑栀子的下落,由此可见他怕黑栀子落入旁人手中,因为黑栀子能解诸药药性,也是毒药的唯一克星,这人必然是以用毒闻名于世的人,他不是毒君闻人无咎,便是唐门的唐宗智了。”

蓝文兰道:“单伯伯,侄女身边有一颗解毒药丸,而且侄女也想到了一个计策。”

单晓初摇着头笑道:“贤侄女,云南蓝家,在武林中也是闻名于世的用毒世家;但用毒各有不同,也各有专精,你们的解毒药丸,虽能解天下极毒之物的奇毒;但毒君和唐门的毒药,只怕未必能解……”

蓝艾兰道:“侄女这颗解毒药丸,并不是家父炼制的咯,那是先母在日交给侄女的,据先母说,这颗药丸能解天下奇毒……”

她随着话声,从贴身取出一个彩丝结的小球,解开彩丝囊,里面是一个拇指大的图形金盒,打开金盒,取出一颗黄蜡固封的蜡球,递给了单晓初,说道:“就走这颗咯,侄女藏在身边,已经快六七年了。”

单晓初接到手中,看了一眼,不觉眼睛一亮,喜道:“百草解毒丹,这是昔年神医易百草的解毒金丹,江湖上视作解毒灵丹,自然能解天下任何奇毒了。”

蓝文兰嫣然一笑道:“这就好了,侄女的意思,等云兄感觉到快要毒发之时,把这颗药丸吞下,再如此如此,单伯伯,你说好不?”

单晓初连连点头,大笑道:“贤侄女此计大妙!”

云中岳道:“蓝姑娘这颗解毒灵丹,是令堂遗物,怎好……”

蓝文兰纷脸微微一红,说道:“云兄身中奇毒,家兄和少林清源大师、丐帮宋长老、还有这里的吴掌柜都可能落在人家手中,只有云兄解了毒,才能不受他的威胁,按计行事,才能救人呀!”

单晓初已知篮姑娘把百草解毒丹交给自己的心意,这就含笑道:“云老弟,蓝姑娘说得不错,你快把药丸收好,咱们才能依计行事,老弟不用客气了。”

说着把药丸塞到云中岳手中。

云中岳只得接过,收入怀中。

单晓初回头朝门口叫道:“振邦。”

“弟子在。”他大弟子周振邦在门口应了一声,急步走入,垂手道:“师父有什么吩咐?”

单晓初道:“云老弟初到百泉镇之日,曾去龙兴茶楼小坐,有一个身材瘦小的老者,自称李希春,是茶楼掌柜,要云老弟到高山仰止一个石窟里去……”

周振邦道:“龙兴茶楼的掌柜姓廖。”

单晓初道:“云老弟遇上的,显然是假冒掌柜之名,为师料想,此人必是龙兴茶楼的常客,你可去一趟龙兴茶楼,问问廖掌柜,可有这样一个人?是何来历,要摸摸清楚,速来禀报。”

周振邦应了声“是”,迅快退出。

云中岳也随着起身告辞。

单晓初叮嘱道:“老弟昨晚一夜未睡,回去好好休息一会,以老朽推想,黑袍人下的毒,不可能在中午发作,不过老弟必须小心应付。”

云中岳点头道:“在下省得。”

说着拱拱手,别过两人,往外行去。

单晓初望着云中岳的背影,徐徐说道:“奇怪,看来他果然不是毒公子了。”

蓝文兰道:“他叫云中岳,自然不是闻人俊了。”

单晓初摇着头道:“他不是闻人俊,那会是什么来历呢?”

说到这里,不觉“唔”了一声,说道:“贤侄女有机会不妨探采他的口气,譬如他的出身来历,他到百泉镇来,有何目的;但不可太明显了,让他起疑心。”

蓝文兰点头道:“侄女会的。”

口口口

现在会期逐渐接近,涌入百泉镇的人,也一天比一天多了,镇上仅有的一条南北大街,从早到晚,行人如织,熙熙攘攘,拥挤不堪。

云中岳走出大通药栈,一路往北行来,街道本就不宽敞,加上两边店铺门前又有人摆设了地摊,车马行人,混杂在狭窄的路上,自然形成摩肩擦背的拥挤。

正行之际,忽然有人轻轻拉了他一下衣袖,耳际也同时响起一个低低的声音说道:“公子请随我来。”

云中岳回头看去,只见青影闪动,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子迅快的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低着头朝左侧巷中走去。

云中岳微微一怔,但觉这青衣女子的身形似乎极熟,好象在那里见过,这就举步跟在她身后,朝巷中走去。

青衣女子低头疾走,在进入巷中之后,又微微回头过来,朝身后瞥了一眼,似乎在看云中岳有没有跟来?

云中岳心头觉得奇怪,不知这青衣女子把自己引来,究有何事?这条巷子很长,那青衣女子走得很快,到了一座宅院的后门口,回身望了云中岳一眼,翩然闪入门去。

等云中岳行到门口,青衣女子站在门内,嫣然一笑道:“公子快请进来。”

云中岳直到此时,才看清青衣女子娇美的面孔,那不是在龙兴茶楼卖唱的少女还有谁来?不觉问道:“姑娘……”

青衣少女急迫:“公子快请进来,再说不迟。”

云中岳点点头举步跨入。

青衣少女立即掩上了门,轻轻吁了一口气道:“邀请公子前来,当真不是易事。公子大概还不知,你身后至少有两个人在暗暗跟踪呢。”

云中岳愕然道:“那会是什么人呢?”

“谁知道?”青衣少女侧身走在前面,娇柔的道:“公子请随我来。”

云中岳问道:“姑娘究竟是什么人?带我到这里来有什么事?”

青衣少女粉脸一红,低低的道:“我叫关小倩,那天晚上,多蒙公子出手相救,我心里一直感激得很……”

云中岳笑了笑道:“那是小事,何足挂齿?”

关小倩道:“我是奉命去邀请公子来的。”

云中岳道:“姑娘是奉谁的命?”

关小倩神秘一笑道:“公子见到了自会知道,此地不是谈话之处,你随我来。”

说完转身就走。

关小倩领着他越过天井,进入宅院,转弯抹角的走了一阵,来至一道腰门,关小倩启门而入,等云中岳进入,就关上了门。

于是又转弯抹角的走了一阵,又有一道腰门,她启门走入,再关上门,这样至少走了四道腰门,凭云中岳的记忆,这一路遇上的腰门,每一道门,极似一座宅院。关小倩领着自己至少穿行了四五座宅院,而且所经都是后院。

云中岳心中有些明白,关小倩引自己来,敢情十分隐秘,不欲人知,因此走的不是正门,而走后门,这样,纵使有人跟踪,也摸不清自己的去处了。

正在想着,关小情走在前面,已经踏上一条长廊,这长廊右边一排朱栏外面,是一片花圃,繁花如锦,但却悄无一人。

一回工夫,长廊尽头,左首又有一道木门,跨出木门,是一座小院落,院中放着两排花架,数十盆春兰,幽香扑鼻。

迎面是三间精致的房屋,关小倩回头一笑,低声道:“到啦!”

她领着他走上石阶,来至正屋门口,举手掀帘,一面说道:“启禀老爷子,云公子来啦!”

云中岳右足堪堪跨入,只听一个洪亮的声音呵呵笑道:“公子光临,老朽已经恭候多时了。”

云中岳举目看去,一个中等身材、秃顶红脸老者满面笑容的站在那里,朝自己拱着手道:“公子请坐。”

云中岳朝他抱拳答礼,说道:“辱荷宠邀,不知老丈如何称呼?”

红脸老者含笑道:“老朽区古柏,公子想必听令尊说过贱名了。”

笑面判官区古柏,广帮药材商的头儿。

云中岳曾听摇头狮子单晓初说过,好象他和怀帮有意气之争,但此时看到区古柏,第一个印象觉得此人甚是和气,脸上神色也很正派!

哦,听他口气,似乎又把自己当作毒公子闻人俊了,这真是怪事,为什么有这许多人都把自己当作毒公子闻人俊呢?

云中岳抱抱拳,抬目道:“原来是区老爷子,在下幸会,只是在下要向区老爷子说明,在下云中岳,并非毒公子闻人俊,区老爷子要见的大概是闻人公子,不是在下了?”

“哦,哦!”区古柏一时之间,也不期为之一楞,但立即堆笑道:“云公子请坐,老朽误会了,哈哈,这是误会……”

云中岳告了坐,关小倩手托漆盘,送上一盏香茗,轻声道:“云公子请用茶。”

云中岳道:“多谢姑娘。”

区古柏含笑道;“她是老朽最小的弟子,叫做关小倩,前天在龙兴茶楼,还多亏公子仗义出手,救了她呢。”

云中岳心中暗道:“早知关姑娘是你徒弟,那晚自己就是不出手,谅她也不曾吃亏的了。”

一面说道:“区老爷子好说,在下不知关姑娘走您老的高足,真是失敬了。”

关小倩飞红着脸,偷伦的看了他一眼,低头退出。

区古柏道:“老朽奉邀公子,实有一事想要请教。”

云中岳道:“区老爷子是前辈,有什么事,但请明说,在下知无不言。”

区古柏道:“昨晚公子去参加了关帝庙的拍卖会?”

云中岳点头道:“是的。”

区古柏道:“据老夫所知,昨晚与会之人,大概只有公子一人脱离虎口了。”

云中岳道:“区老爷子也知道了?”区古柏含笑道:“这是在泉会前发生的一件大事,知道的人已有不少,老朽邀请云公子前来,就是想明了一下昨晚拍卖会进行的情形,不知云公子可肯见告么?”云中岳道:“当然可以。”

当下就把昨晚在拍卖会场上所见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区古柏双眉微拢,说道:“云公子当时正待交与银票之时,可曾听到那卖黑栀子的人说过什么话吗?”

云中岳道:“没有,因为在下还未走到那人身前,就发现身后有三四股暗器激射而来,在下闪避开了,所有暗器大概都射中那人了。”

“不错。”区古柏点头道:“所以有许多人要找公子,连那设计此一阴谋的人,都要把公子释放出来了。”

云中岳道:“那是为什么呢?”

区古柏微微一笑道:“这是因为出卖那黑栀子的人,在临死之前,公子走最接近他的一个人,他可能已把黑栀子存放的地点,告诉了公子,凡是想要得到黑栀子的人,自然那要找上你云公子了。”

云中岳听得暗暗点头,接着问道:“那施放迷香的人,明明可以把在下擒下,何以要释放在下呢?”

区古柏大笑一声道:“他迷倒众人,无非是不想让此一消息泄漏出来,至于公子,他如果直接问你,你也许不肯说出真话来,是以还是不问你的好。”

云中岳道:“所以他要暗中派人跟踪在下?”

“不错。”区古柏捻须道:“这叫做欲擒故纵,云公子肯出十万两银子买他黑栀子,可见公子志在必得,那么若是那人告知了你存放黑栀子所在,你纵然一二日之内,不去取,也总会有去取的一天了。”

说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又道:“唉,老朽不知云公子收买黑栀子有何用途?如果公子是毒君的令郎,只是为了不让黑栀子对令尊的用毒是一项威胁,那就好了,若是让存有野心的药材商人购去,遗害之大,就非同小可了。”

笑面判官区古柏在言词之间,还是隐约的仍把云中岳视作毒公于闲人俊。

云中岳追:“在下确实不是闻人俊,至于黑栀子落入人手,为害之大,在下曾听单老爷子也如此说过。”

区古柏问道:“他怎么说的?”

云中岳就把单晓初说的话,说了出来。

“哈哈!”区古柏大笑一声道:“单晓初还少说了一项。”

云中岳哦了一声,没有开口。

区古柏又道:“若是让黑栀子落入阴谋份子手中,他可以把黑栀子磨成粉未,只须在各地囤放乐材的仓库里随手撤上一把,整仓药材,就可完全失去药效,试想这泉会乃是全国各省药材的集中地,交易数量,何等庞大?别人的药材失了效,他的药材,岂非立即利市百倍,奇货可居了么?”

云中岳听得一怔,点头道:“区老爷子这话说得大有道理,但这人会是谁呢?”

区古柏微微一笑道:“泉会药材虽以川广云贵为主,但远至关东,以及浙皖赣闽、新疆西藏的药商,也复不少,单晓初、老朽等人,谁能脱得了嫌疑?奇'…'书'…'网所以老朽倒希望黑栀子落到江湖人的手中,却不可落到心怀阴谋的药材商手里。”

云中岳道:“区老爷子也许怀疑在下出了重价购要黑栀子,有何目的吧?说实在,在下只是心存好奇,才到拍卖会去的。”

区古柏睁大双目,问道:“云公子此话怎说?”

只是心存好奇,怎会以十万两银子购买黑栀子?他自然不会置信的了。

就是换了任何人也不会相信。

云中岳淡淡一笑,就把自己此次来到百泉镇,所遇的种种,从头到尾,大概说了一遍。

区古柏大感惊奇,搔搔头皮,说道:“如此说来,这内情果然十分复杂了!”

说到这里,忽然轻轻叹息一声,又道:“云公子,你老弟初入江湖,不知江湖上人心险诈,有多可怕,有些人外貌忠厚,又有很好的声誉,但其实却是内心奸诈的小人,你能听信他的话么?”

云中岳心中暗道:“他这话明明是指摇头狮子单晓初了,但目前听单老爷子和少林清源大师等人说的话,好象是区古柏在暗中和单老为子作对,唉,这两方面的人,究竟是谁对呢?”

区古柏看他没有作声微微一笑道:“云公子,如果老朽猜得不错,大概单晓初在你老弟面前,说了老朽不少坏话,以致老弟对老朽说的一番话,疑信参半,对不?”

他果然是老江湖,鉴貌辨色,就可思过半矣!

云中岳道:“单老爷子和在下也只是初交,并未说区老爷子什么。”

区古柏问道:“那他和你谈了些什么呢?”

云中岳心中暗道:“自己何不趁此劝他几句,也探采他的口气。”

这就徐徐说道:“那天单老爷子说的只是竞赛烟火之事,每年为了争夺魁首,双方几乎形成水火不兼容,因此希望和区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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