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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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后宫叫德妃- 第3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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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渐炎热,曾经轰动一时在朝野流窜的废太子的传言,也随着时间淡化了。

五月初,皇帝与太子一道祭奠过赫舍里皇后后,便起驾往承德避暑,这是岚琪期盼了整整一年的事,她当然会随扈同往,但太后今年精神不如往年好了,并不想长途跋涉,又觉得皇帝也未必乐意带着她这个老人家累赘,主动说不想离宫。于是皇帝再三恳请无果后,只好带着岚琪和若干妃嫔,在入夏前到达承德。

岚琪终于如愿以偿见到她的女儿和外孙女,温宪的身体极好,人也丰满些了,她无法想象女儿和深爱的男人分开后,反而过得比从前好。而温宪也坦率地对额娘说,这一年多从怀孕到分娩,到和女儿日夜相伴,她最初的痛苦已经淡了很多,她眼下不清楚自己对舜安颜是什么感情,但活得很踏实很自在,婚后至今,这一年最最舒心。

只是母女相聚的喜悦没有维持多久,玄烨所真爱的天伦之乐也尚未享受够,六月初,京城就传来噩耗,恭亲王病故了。

正值酷暑,有随扈的官员劝皇帝不要长途跋涉回去主持恭亲王的丧礼,可玄烨举棋不定,岚琪记着太后的话,也甚至玄烨心中兄弟们的分量,私下里劝他还是回京好,她可以放下女儿随他一道回去。

最终皇帝决定起驾回京,可随扈的妃嫔暂且不动,说酷日炎炎女眷们顶不住长途跋涉,让她们入秋后再回京,这里头自然是为了成全岚琪和女儿更长久的相聚,但玄烨离开承德没多久,温宪就觉得额娘不高兴了,那日她抱着外孙女还出神,温宪不由得笑话母亲“额娘若是惦记着皇阿玛,就回去吧,不然您这样抱着我闺女,我还不放心呢。”

795 帝王命

岚琪闻言,低头看怀里的小外孙女,孩子正欢喜地冲她笑,自己也禁不住跟着孩子一道笑起来,对女儿说“环春回来告诉我,小娃娃和你长得一摸一样,我还不大信呢,如今才信了,抱着她好像抱着你小时候。”

温宪逗逗女儿,自己又像个孩子似的依偎着母亲撒娇道“若是我小时候能养在额娘身边,是不是现在一切又会不同?”

岚琪道“大概你的性子会不同,都说性子是天生的,可皇祖母那样宠溺你,天底下也没有第二个人能这样长大,你的性子若不同,就算是一样的境遇,结果也会不同。”

“是呀。”温宪长长一叹,伸手轻轻点女儿胖乎乎的小脸蛋儿,笑着说,“额娘放心,我不会像皇祖母那样宠爱我的孩子,我也知道那样不好。”

岚琪却说“你若不好早就被宠成坏孩子了,我的女儿怎么会不好?是命运弄人,既然命运已经如此,照着你想要的将来过下去,有阿玛额娘在,什么也不要怕。”

温宪连连点头答应,可母亲眼底有散不去的愁绪,她忍不住揉揉额娘的脸说“我在这里什么都不缺,额娘不必守着我,您若是惦记皇阿玛,就回京吧。”

岚琪苦笑“行宫里还有其他娘娘在,额娘怎么好自己离开,额娘是惦记你皇阿玛,可没到了要赶回去看他的地步,他有他要忙的事。而是……”她轻轻一叹,道,“你知道我们正在等待怎样的未来,额娘虽然抱着平常心,可这条路会很辛苦,额娘不怕你哥哥不能坚持到最后,额娘怕他经历一切坎坷后,不再是现在的四阿哥。”

“现在的四阿哥?”温宪听不明白。

“额娘跟了你皇阿玛三十年,这三十年他变了多少你们知道么?”怀里的孩子咿呀几声,岚琪赶紧拍哄她,而后笑,“你阿玛对我的心意从不曾改变,可是他身为背负江山天下的皇帝,脾气、手腕、心胸等等改变得太多,他肩上的担子太重。”

温宪眼珠子一转,笑道“我却觉得,若这就是所谓的帝王命,就更不是额娘能左右了。您连我这个闺女的命运都无法照所想的改变,哥哥若真是帝王命,岂容得您插手?虽说是皇阿玛选中了哥哥,可哥哥若真有帝王命,那和皇阿玛一样,是天命之子。皇阿玛幼年那么坎坷,那会儿谁把他放在眼里,与其说是太祖母选中了他,说到底还是老天爷吧,冥冥中一切自有安排。”

岚琪听女儿这番话,不知为何心里很舒服,原本这是把一切寄托给神明的毫无责任的话语,人往往在对眼前无能力为或对未来恐惧时,才会寄望于神佛保佑,岚琪却把这件事揣在自己身上,现在依着女儿的话,放开一些,心境果然就开朗了。是啊,儿子若真是帝王命,岂容她左右?

如此,京城里虽已办起恭亲王的身后事,岚琪和佟贵妃几人却依旧停留在承德避暑,天气炎热大家各自在宫室中不出门,岚琪行踪隐匿,都以为德妃娘娘也在自己的宫里歇着,却不晓得她隔三差五就离开行宫去看女儿和外孙女,这一个月过得充实幸福,不知不觉,已经在六月末。

然而恭亲王离世不足一个月,又有噩耗传来,同样久病的裕亲王终究没能挨过这个夏天,在六月二十六薨了。消息传到承德,佟贵妃与岚琪商议,说太后疼爱裕亲王,这下不知该如何悲伤,她们还是回去伺候的好。岚琪早已归心似箭,纵然舍不得女儿,想想京城里那么多的事,的确不放心他们父子还有老太后,一面答应了佟贵妃,一面与女儿依依惜别。

而温宪果然不愿回京,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安宁的承德慢慢长大,母女俩自此离别,约定好明年夏日再见。

可就在妃嫔们赶回京城的途中,消息传来,索额图被皇帝抄家圈禁,其党羽遭革职或处死,裕亲王离世不过几日,京城里最最动荡的不是丧事,而是赫舍里一族的彻底垮台。就连不问政事的佟贵妃都紧张兮兮地问岚琪“咱们回去,太子还能在毓庆宫吗?”

事实上,赫舍里一族兵败如山倒,表面上看起来,却是对太子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毓庆宫里一切照旧,皇帝依然委任太子去做一些可以替代自己的事,如恭亲王、裕亲王的身后事,基本都交付给了太子。在动荡的日子里,胤礽每天都很忙碌,好像是皇帝故意这么安排,不让他有一刻工夫去思考外祖家颓败的事。

可他总有喘息的时候,可喘息时才明白父亲为何让他那般忙碌,正因为停下来,喘口气的功夫,他都会恐慌胆颤得濒临绝望,恨不得死了才是解脱。毓庆宫得气氛一落千丈,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不知道明日是不是就会被扫地出门。太子妃每天都顶着一张石雕一般毫无表情的脸,侧福晋侍妾们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惹怒她,就是底下的宫女太监,也担心若是太子倒台,他们会跟着陪葬,每日求神拜佛,希望太子能渡过难关。

诸位阿哥们旁观此事,伯父叔叔的身后事略略给太子搭把手外,再不敢多亲近太子,皇帝打压赫舍里一族,看似无声无息,实则雷厉风行手腕狠辣,说不定他现在毫无动摇太子之心,突然某一天就宣布废太子,越是传言纷纷时皇帝越不照着世人的心思来,就是这看似太平无事的时刻,他指不定就会突然起意,宣布废太子。

一天又一天的等待,佟贵妃几人终于顺利抵京回宫。

那一天,索额图的两个儿子格尔芬、阿尔吉善被处死,同族子孙皆被革职流放,皇帝下旨尽数索额图一生罪孽,称索额图为“本朝第一罪人”,甚至说他密谋怂恿太子篡位谋权。这一句话,震都朝野人心惶惶,但有人所期待的后一句,皇帝始终没说出口,到最后对文武百官说的是,太子若非忠心仁孝,大清恐怕早就变了天。

岚琪在永和宫里收拾行装,小宸儿过来看望额娘,这些日子因为太后悲伤裕亲王的离世,她一直在宁寿宫照顾祖母,宫里的事知道的清清楚楚,和母亲说了半天,外头却有人传消息说,太子跪在乾清宫门前请罪。

“皇阿玛既然说太子哥哥没有错,他这样做,皇阿玛岂不是很尴尬?”连小宸儿都觉得不妥当,叹息道,“可是太子哥哥也实在是很难的,毕竟是他的外祖家,皇阿玛这样做,是连赫舍里皇后娘娘也顾不上了。”

岚琪劝女儿“你别操心这种事,额娘回来了,你就离宫家里去吧,别把傅纪一个人留在家中。至于宫里这些事,你也提醒他要小心谨慎。”

小宸儿答应“明日我就回去,今天还想陪陪额娘。”

岚琪没有太勉强女儿,但心思却不能在她身上,永和宫的人竟都不知道四阿哥这几天在做什么,十四阿哥也天天往宫外跑,完颜氏来请安时,也说不出丈夫在忙什么。岚琪看得出来,该是胤禵不让她说,既然如此,她只能继续等消息。

这天直到傍晚,皇太子还跪在乾清门前,他这样做自称是向父亲请罪,可别人看起来却像是在为外祖一家求情,皇帝恼怒不理他,也不是没道理。

岚琪记得玄烨曾说,太子妃那孩子比太子强,太子走不下去的路,就让太子妃继续走下去,眼下太子仿佛走不下去了,难道真的要寄托在太子妃的身上?

日落西山前,仿佛是夏日最后一场雷雨,岚琪站在屋檐下看电闪雷鸣,小宸儿吓得直往屋子里躲,她仰望黑漆漆的天空里划过的一道道狰狞闪电,心里头亦是隆隆擂鼓,仿佛大清是要变天了,看变的不是眼前,而是将来。

又有消息从乾清宫传过来,说太子晕厥过去,已经被抬回毓庆宫了。

岚琪叹息“让太医好好为太子诊治,不要病倒了。”

毓庆宫内,太医早就匆匆赶到,一群人正围着太子转,外头电闪雷鸣雨声不断,孩子们的哭声也从各个屋子里传出来,太子妃不耐烦地吩咐身边的人“去告诉侧福晋她们,再让我听见孩子的哭声,就给我带着孩子一道滚出去。”

太子妃极少说这样的狠话,忙有人去传开,果然不多久孩子们的哭声就停止了,而太医则来向太子妃禀告,说太子是累坏了再淋雨着凉,安养即可。

太子妃只道了一声知道,再无他言。

屋子里熙熙攘攘的人离开,噼噼啪啪的雨声下,别有一番清静,太子妃长舒一口气,坐到了床塌边。胤礽早已苏醒,正发呆,便听得妻子说“跪了那么久,太子想了些什么?”

胤礽看着她,不言语。

太子妃唇边是凄凉绝望的笑容,冷声道“事已至此,何不拼一拼呢?”

796 太子的后路

胤礽看着太子妃,悲凉地说“你要小心,叔姥爷在德州对我说‘万一皇上龙体不保,就是您绝好的机会’,结果一字不差地传到了皇阿玛的耳朵里,成了他怂恿我篡位谋权的证据,你现在讲的这句话,皇阿玛一定也会听见。”

太子妃冷笑“皇上听见又如何呢,皇上还给我们留活路了吗?太子你是否知道明天,我们还能不能坐在毓庆宫里说话?你的后路是什么呢,做皇帝,还是死?”

胤礽露出凄凉的笑容“做不成太子,就只能死吗?”

“难道新君会容忍废太子的存在?”

“也许他们喜欢看成王败寇,留着一败涂地的我,每天提醒他们荣光万丈的胜利。”胤礽对妻子哼笑,“你说将来,谁能取代我?”

太子妃却突然泪如雨下,从座椅上跌落下来,伏在榻边大哭,胤礽无力地捉着她的手,太子妃哭道“谁都不能取代你,为什么要取代你,胤礽,你才是嫡子你才是太子,你才是大清未来的皇帝,我们不要放弃,再拼一拼可好?”

胤礽再伸手抚摸她的脑袋,笑容呆滞“怎么拼,拼得鱼死网破吗?”

外头暴雨如注,不见半分收敛,似乎是想隐去太子妃的哭泣和忤逆的话语,整个皇城都沉浸在郁闷的气氛里,还不知雨过天晴时,人们能不能也跟着缓口气。

大雨中,直郡王府门前有马车匆匆而来,奴才打着伞将车上下来的人遮得密密实实,进了门才有人看清,是八贝勒过来了,这么大的雨突然跑来,实在是很奇怪,一般的事,打发个奴才来传话便是了。

但胤禩知道这话换个人传不清楚,大阿哥也未必听得进去,果然此刻兄长一见到自己,就急躁恼怒地问“怎么回事,老二怎么还没被皇阿玛问罪,你不是答应我要再举证的吗?你没做是不是?那次被胤禛拦下你之后,你就跟了他了是不是?”

胤禩忙道“这几个月我与四阿哥说话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那次的事情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尴尬了,至于举证索额图甚至是太子,这事儿不容易。皇阿玛现在几乎不看我呈上去的折子,他是个事无巨细都会翻阅的人,不看我的折子,很显然就是告诉我,上回让他失望了,暂时别再动什么心思。”

“我不明白。”大阿哥很不耐烦。

“大哥,你只要明白,我们谋的事,从来不是和太子博弈,也不是和其他阿哥相争。”胤禩走近兄长,很小声地说,“大哥的愿望,是要皇阿玛点头才成的。说白了,我们在算计皇阿玛,可这天底下有几个人能算计到他的?实在急不来。”

大阿哥毛躁不已,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仿佛直郡王府这座宅子已经住不下他的野心,只有毓庆宫才配得上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拿回他自以为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终于停下脚步,对胤禩道“他不从毓庆宫出来,我和皇阿玛算计什么?自然是没有了太子,我才要等皇阿玛点头。你看看这次索额图倒台,多多少少的罪证,明摆着那么多事和太子牵扯,皇阿玛还有度量保他,他跪在乾清宫外就算惩罚过了,没事了?大清国的江山天下,要交给他这种混账?”

胤禩心想,大阿哥你又好在哪里了,五十步笑百步而已,莫说是自己把你推在前头劈山开路,这条路终究还是你想走,才会跟上来更冲在前头的。

“大哥,你若想将他取而代之,就要先哄皇阿玛高兴。”胤禩收敛心神,认真地说,“眼下太子受创,皇阿玛也没有台阶下,明明包容了他的一切赦免他的罪过,他却自己闯去乾清宫外跪着,皇阿玛的脾气我们都知道,太子这明明是自寻死路。”

大阿哥狰狞地大笑“没错。”

胤禩道“可皇阿玛终究还是没把他怎么样,皇阿玛现在想要的,是索额图倒台后,朝堂重新洗牌,朝纲能更加稳固,若是动摇太子,那可就真的乱了。照现在这情形,我们最该做的事,是缓和皇阿玛与太子之间的关系,要有一个人去从中劝说。毕竟索额图是索额图,太子是太子,您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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