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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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后宫叫德妃- 第5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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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格格坐得腰酸背疼时,终于把胤禩盼回来,胤禩进门见这光景,脱了外衣笑道“你们瞎折腾,弘旺的婚事,自然是皇阿玛说了算。”

八福晋笑道“妹妹她心里着急,我才找来给她瞧瞧的,咱们就弘旺一个儿子,不为他张罗,为哪个?”

胤禩看了眼妻妾,张格格笑得不自然,他心里明白,也不愿说破,走上前将名录翻了翻,指了其中一个道“皇阿玛前日就与我说,选了舒穆禄氏的女儿,等过了千叟宴,就给弘旺指婚。”

八福晋嘀咕着凑上来看,舒穆禄氏她是知道的,满族最古老的姓氏,可朝堂之上并无显赫身世,祖上虽有开国元勋的荣耀,到如今已经有些沉寂了,她不是很满意,但胤禩却在边上说“皇阿玛选的人,自然是最好的,你别再张罗了,别叫皇阿玛误会我们不满意他的决定。”

“自然是皇上说了算。”八福晋很扫兴,不耐烦地喊下人来收拾东西,胤禩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吩咐张格格,“送茶到书房来,一会儿九爷、十爷要到。”

张格格如遇大赦,赶紧退了出去,胤禩见她离开,却道妻子身边说“你别不高兴,将来自然有你做主的时候。”

八福晋不解,但见丈夫眼中放光,单单比前几天就更有精神,更不要说前几年,她心里一紧张,轻声问“要成事了吗?胤禩,真的还行吗?皇上他……”

胤禩道“皇阿玛改期千叟宴,不是为了胤禵离京,他是病了。”

皇帝有没有病,太医院并未发过什么话,但清溪书屋前八阿哥种的花草都被割了,如今再走过来,已是光秃秃的一片,若是说都用来入了药,的确说得过去,但一下子把所有的花草都用了,皇帝这是要病成什么模样?

但岚琪天天伺候在玄烨身边,一点儿没见他有生病的迹象,身体的衰老无可避免,但并没有被病痛折磨,每天还能精神十足地和她拌嘴。只是小儿子离京后,他住在瑞景轩没再挪动过,更连着几天没有见大臣,岚琪起初没觉得奇怪,等听到外头风传皇帝重病,才发现玄烨别有用心。

这日太医院送来汤药,等试药的太监一一尝过无误,才送到皇帝嘴边,岚琪闻着气味有些不同,问道“皇上吃的药换了?”

太医忙应“昨日为万岁爷把脉后,与几位太医合计,斟酌着添减了几味药,娘娘真是细心得很,光闻味道就察觉了。”

岚琪笑而不语,伺候玄烨吃罢了药,见他嫌药难吃皱着眉头心情不好,等旁人退下后,在他面前软软一笑道“可惜如今我不是二八美娇娘,不然能一笑解君愁,皇上若实在是闷了,臣妾让梁总管安排几人来?”

玄烨没好气地说“她们能闻得出药味有什么不同么?”

岚琪笑悠悠“这么说来,还是我好吧,是吧?”

玄烨最爱她的笑容,纵然如今眼角的皱纹已是脂粉也难以掩藏,可逝去的岁月却没有改变笑容里一丝丝的美好美好,还是当年的模样,还是当年的情怀,那个娇憨的小常在微微一笑,皇帝什么烦恼都抛在脑后了。

玄烨缓过精神,兴起问岚琪“知不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

岚琪问“怎么提起这句话?”

玄烨不屑,慢悠悠从清溪书屋前的花草说起,胤禩费尽心血钻研如何栽种那种草药,朝堂之中无人不赞颂,那东西春夏开花可入药,秋冬根茎亦可入药,一年四季在清溪书屋前随风而动,大臣们时不时走过,都知道是八阿哥的孝心。

岚琪道“这也不是坏事。”

玄烨睨她一眼“糊涂。”说道皇帝的脉案,是朝廷机密,他生什么病吃什么药,外人不能轻易知道,虽然胤禩最初说,是无意中听人提起,他斗胆向太医求证后,才决定为父亲栽种草药,可玄烨知道,这种打着孝心幌子的谎话,毫无说服力,说白了,也算父子间找个台阶下,和解尴尬的关系。

玄烨冷声说“从前老九一进宫找宜妃,就问朕的身体如何,宜妃不常伺候在朕身边,偶尔见一面,胤禟就急着去问她了。不过这两年,他们不去问了,也不去太医院打探朕的病情了,每天只要来园子里晃一圈,用眼睛看就知道朕好不好。”

岚琪怔怔地听着,把玄烨的话在心里整理了一遍,心中一亮,皱眉道“难道,是看那些花草?”

玄烨满意地点了点她的脸颊,笑道“总算还聪明。”

那些花草,旁人轻易伺候不了,一向是八阿哥来打理,梁总管的手下,只是负责日夜监视,不让别人糟蹋采摘,小皇孙郡主们来园子里玩耍,也怕被他们摘去玩,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可对八阿哥他们来说,天天打理的花草,多一株少一棵,都在心里,若是哪天少了,不用问看守的太监,就知道皇帝用药了。

岚琪摇头“臣妾觉得,这也太难了,八阿哥何以这么自信?如今一整片花草都没了,八阿哥难道会认为你……”那些话她不愿说出口,只道,“皇上太多虑。”

玄烨可是在八阿哥栽种了那片花草后,某日出去散步盯着看,突然发现这背后可能隐藏的目的,这比在他身边安插眼线还管用。

的确是牵强的事,可正因为牵强,八阿哥正大光明地做着,莫说现在怀疑他以此推测父亲的身体,便是真的,玄烨也奈何不了他,连岚琪都不信的话,天下人怎么信?而这,就是胤禩绝对会这么做的底气。

岚琪说“八阿哥就不考虑,会不会被你发现,然后假装骗他?”

玄烨道“所以这几年,朕与他之间的关系,不是缓和了很多?连弘旺的婚事,朕都安排好了。”

虽然觉得很牵强,可岚琪心里已经发寒,玄烨的推断几乎没出过差错,他更是把每个儿子都看透了,而岚琪只不过了解自己的孩子,觉禅氏曾说,八阿哥但凡好,她绝不会利用儿子,换言之在她眼里,八阿哥也不好。

她轻轻一叹,伸手给玄烨顺顺气“别提了,提起来心里沉重,想想我这辈子活在太皇太后和你的保护下,自以为看尽风云历练极深,真把我一个人丢出去,真不知是什么光景。”

玄烨却得意“现在知道了?你离不开朕的。”

可这句话,能有太多太多的意思,若是皇帝走在她前头,哪怕多一天多一个时辰留她独自在人世,她都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光景。

玄烨见她眼圈泛红,不禁搂过来,温和地说“好好地说着话,怎么要哭了,一把年纪了,还有那么多眼泪?”

岚琪努力笑道“我本来就不爱哭,一辈子攒下多少眼泪?现在老了,时常就管不住了。”

玄烨道“可是朕,想你一辈子都欢欢喜喜地笑。”

两人相依相偎说话的功夫,外头悄无声息地落下了今冬第一场雪,环春进来想告诉主子下雪了,见帝妃二人依偎着,悄悄又退了出去。

门前值守的小宫女,头一年从南方来,瞧见下雪兴奋地不行,环春宽厚,叮嘱别乱跑,就放她们去园子里玩耍,看到小姑娘们欢喜地奔跑出去,环春恍如隔世,仿佛看到了很多很多年前的主子。

此时身后突然有人拍她,环春一惊,竟是主子出来了,岚琪见下雪了也很惊喜,但先吩咐她“万岁爷睡着了,你带人在这里守着,我去贵妃娘娘那儿一趟。”

。。。

955 别让人欺负她

环春应道“只怕一会儿风雪大,娘娘好歹披一件斗篷。”

岚琪不逞能,站在屋檐下等她去取,环春又派了可靠的人跟着,将主子裹严实了,才敢往风雪里去。好在风不大雪也不大,漫天雪花飞舞,娘娘款步离去,高贵稳重的背影,果然不是方才鲜活靓丽的小宫女能相比较。而她自己,也早就成了当年苏麻喇嬷嬷那般,在宫里德高望重的存在,皇子皇孙,都拿她当长辈般尊重。

心内正感慨时,听得里头皇帝在问“环春在外面?”她赶紧应声进去,担心地问,“是奴婢方才进来取斗篷时,吵醒了皇上?”

“朕没睡着,本打算哄你家主子歇一歇,哪知她跑出去了。”玄烨指了指茶水,示意口渴了要喝,环春忙端上来,等再取丝帕要给皇帝用,玄烨却要她别忙,且问,“你跟着娘娘,多少年了。”

环春笑道“万岁爷不记得了?娘娘当了常在第二天,奴婢就到钟粹宫了,要说多少年了,万岁爷和娘娘多少年,奴婢就比您少一天。”

玄烨却笑道“朕和她相识,并不只在那年元宵,何止少一天?”

“是。”环春心中一笑。

“环春,你的身体可还好?”玄烨问着,示意她搬张凳子自己坐下。

环春远远地坐下,这是她几十年的习惯,虽然敏妃娘娘是个特例,但永和宫里的年轻宫女一向都有不单独伺候圣驾的规矩,便是不得已,伺候罢了也要远远地离开,环春亦如此自律。

玄烨看着,不禁笑“你坐得老远,朕看着怪累的,坐近些,朕有几句话交代你。”

环春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把凳子往前挪了挪,坐下后便道“万岁爷请吩咐。”

玄烨再问“你身子可好?”

两次问这句话,环春已经猜到皇帝要交代什么事,笑着说她很硬朗,原想说比娘娘要健朗多,好让皇帝放心她能照顾好主子,可又怕皇上听了不自在,话到嘴边没说出口,而玄烨眼中充满了期许,一副要托付大事的神情,让环春忍不住心酸。

玄烨果然是道“你若能像苏麻喇伺候皇祖母那样,也好好地伺候岚琪终老,朕将来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环春心中有数,娘娘是不可能像太皇太后或太后那样颐养天年的。太皇太后年轻守寡,扶持儿子孙子指点江山,几百年也难再出如此伟大的女人,而太后是生来富贵命,且与先帝无感情,能活着,自然是要好好活着才行。

可她们家这位怎么成,她一心一意,都在一个人身上,离了他,只怕是生无可恋,根本不需要环春伺候什么,将来若能赏她多陪伴一天,已是主仆一场的情分。

“下雪了?”玄烨忽然问,坐起身稍稍推开暖炕上的窗户,果然见雪花飞舞,自言自语道,“太和殿前,不知几时能积起厚厚的雪。”

环春则关心道“皇上小心风吹了着凉。”

玄烨笑“朕是老了,年轻时光着身子在雪地里跑,也不会着凉,如今却禁不起一阵风吹。”他放下窗户,竟对环春道,“朕多想守护她到最后一刻,可身体怕是撑不住,而朕心里,更没有勇气去面对离了她的日子。”

环春鼻尖发酸,低下头,紧紧闭着双眼,生怕自己会落泪。

玄烨又道“环春,朕走后,千万别让人欺负她。”

。。。

956 毙鹰

环春几乎咬破内唇,才压制住想哭的冲动,努力笑着说“万岁爷可别说这样的话,娘娘听见又要发脾气了。至于娘娘会不会被人欺负,皇上,四阿哥他们能答应么?”

玄烨点头,又笑“她如今脾气越来越大,都是叫你们宠的。”

环春道“是皇上宠了娘娘快五十年,奴婢算什么。”

玄烨一笑“已经快五十年了?”

再有四年,他们在一起就整整五十年,多少人没有活过天命之年,而他们相守就已将逾五十载,若是再多十年,便是一个甲子。可便是一个甲子玄烨也不觉得长,他还怕下辈子找不见她,这辈子再长久些该多好。但问“外头还有谁在?”

环春说梁总管的大徒弟在,皇帝便把他找进来,说若这雪接连不停,就去紫禁城瞧一瞧,太和殿前是否积雪。反正现在也不在宫里议政,往后太和殿前别让人走动,等着把雪一天天攒起来。

可这日的雪是迎冬的,天气尚未寒冷,白雪落地即化,之后几天阳光灿烂,更见不到积雪,玄烨每日晨起总是问下雪了没有,可自从那天飘了些雪花后,整个腊月也未见落雪,到正月里好容易接连几天的大雪,可皇帝要摆千叟宴,太和殿前必然有人走动,就积不成了。

康熙六十一年正月,皇帝在畅春园过了除夕,才迁回紫禁城,千叟宴选在正月十六,避开了元宵节,宫里的人本以为要忙碌两天,不想皇帝却说,千叟宴就在后一天,不比再过元宵节。自然这元宵节,他只想陪一个人过。

唯可惜那天太和殿前没有积雪,反而多是薄冰不好行走,偏偏一清早天未亮,皇帝就要带德妃娘娘去太和殿。梁总管只好命人一路用热水浇灌除冰,可玄烨又嫌他们在前头碍手碍脚,将他的手杖咚咚敲在地上,让他们赶紧离开。

岚琪搀扶着玄烨,说他“发什么脾气,人家还不是怕你摔着,就是你不老实,大冷天地跑来这里做什么。”

玄烨尚精神,只是行动略慢,一步步稳健地朝太和殿走去,立在高高台阶下,举起手杖指那匾额,道“幼年第一次来时,觉得太和殿那么高,渐渐年长,就再也没放在眼里,怎么如今又觉得他变高了?”

岚琪毫不客气地说“你成了老头子,连个头都小了,眼里看出去的世界,当然不一样。”

玄烨不乐意“总是把老头子挂在嘴边,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登太和殿,是我把你抱上去的?”

岚琪笑靥如花,摇头道“瞧瞧是不是老糊涂了?”她往身后指,笑着说,“这边积雪过膝,我走几步就陷下去,你是抱着我走过这条道儿。”可再回过身,与玄烨四目相合,人家正深情地望着自己,玄烨苍老的眼眸里,是沉淀了几十年的情意,到如今越来越纯粹,仿佛最后的年华里,连江山社稷都靠边了。

“原来你还记得,那么多年前的事,我以为你忘记了。”玄烨心满意足,牵起她的手,转身拾级而上,笑悠悠地说,“如今没力气抱你了,可还有力气和你一道走上来。”

他们走得很慢,花了当年数倍的时间,才爬到了顶上,刚好东方露出晨曦,黄澄澄的太阳晃晃悠悠从天边升起,年轻时他们一道来看夕阳,如今年迈了,却来迎朝阳。

金黄的阳光落在他们脸上,朦胧了些许岁月的痕迹,仿佛能在这一刻回到年轻的时候,岚琪听见玄烨说“不知来不来得及,还有好些事,很想和你一道做。”

岚琪笑道“咱们坐在一起说说,就很高兴了,何必费那精神各处去跑?咱们还一道登了五台山,登了泰山,田埂河堤边走就更不计其数,在江南,你还到衙门里来救过我,难道这些事,现在都跑出去再做一遍?”

玄烨望着她,淡淡血色的双唇微微一动,但没说什么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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