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燕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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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燕归来-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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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霞琳道:“鲜血快湿透了我半身衣服,伤处很痛。”

陶玉道:“伤到了筋骨没有。”

沈霞琳道:“我不知道。”

陶玉道:“你快些运气止血,不用再运剑还击了。”

说话之中,剑势威力又增强甚多。

玉萧仙子默察情势,就算所有之人轮流出手,也无能把陶玉制服,必得另出奇兵不可……。

正待喝令众女停手,突闻一声长啸传了过来。

转头望去,只见李沧澜带着川中四丑,急奔而来,不禁心头一宽,暗道:这李沧澜武功高强,他如若肯出手相助,再加上赵小蝶这些花娥女婢之力,或可把陶玉伤在当场。

心念转动,人却急急迎了上去,喝道:“李老前辈。”

李沧澜停下脚步,道:“玉萧姑娘早到了么?”

玉萧仙子道:“略施小谋,幸而得中,但那陶玉武功之高,却是大大的出了我意料之外。”

李沧澜目光一掠场中的打斗形势,道:“对付这等凶恶之人,也用不着和他讲什么江湖规矩了……”

玉萧仙子道:“他武功奇高,纵然围攻,也难胜他。”

李沧澜心中暗道:“你武功高强,何以不肯出手。”

心中念转,口里说道:“姑娘可曾和他动过手么?”

玉萧仙子道:“晚辈原本和几位姊妹合力攻他,只因她们习的剑阵,别具威势,晚辈居中,反而有碍手脚。”

李沧澜道:“原来如此……”

语声微顿,接道:“老夫如若出手,不知能否胜他。”

玉萧仙子道:“老前辈功力深厚,当今武林之世,罕有敌手,但那陶玉自得‘归元秘笈’,武事大进,深不可测,两位如一对一的搏斗,这胜负之数,晚辈不敢妄加推断。”

言下之意,无疑是说,你武功虽然高强,但那陶玉实非泛泛之辈,如是两人动手相搏斗,只怕你未必是他之敌。

李沧澜老于世故,如何还听不懂玉萧仙子的弦外之音,当下说道:“老夫倒是不信那归元秘笈上记载的武功,全都是绝世无俦之学,姑娘请替老夫掠阵,我要去试他一试。”

玉萧仙子知他昔年领导天龙帮时,江湖声望,一时无两,自视极高,如再出言劝他,那是无疑火上加油,只好默默不言。

李沧澜回顾了川中四丑一眼,道:“如若老夫伤在那陶玉剑下,你们就自行去吧!唉!

你们追随我多年,同甘共苦,患难与共,我一直没有好好待过你们,误了你们前程……”

川中四丑齐齐躬身说道:“恩主待我等情义如海,今生但得追随恩主,心愿已足,别无所求了。”

李沧澜轻轻叹息一声,说,“你们替我掠阵,我试试归元秘笈上的武功,是否当真是绝世无俦。”

恶斗中的陶玉,已瞧到了李沧澜带着川中四丑赶到,。他武功高强,实是自己劲敌之一,如若他要出手围攻,今日只怕难有善果,大喝一声,“剑势突变,奇招连出,刺伤了两个花娥,护着沈霞琳破围而出。

李沧澜高举龙头拐,厉声喝道:“负义叛徒,可敢和老夫决一死战?”

陶玉发出天罡指力,又伤了两个花娥,冷笑一声,道:“来日方长,何必急在一时呢?”伸手牵着沈霞琳,放步而去。

李沧澜正待举拐追赶,突闻玉萧仙子叫道:“囚车。”

回头望去,只见王寒湘带着一群劲装佩带兵刃的大汉,押着三辆囚笼而来。

玉萧仙子和李沧澜一见王寒湘率人押着囚笼而来,心中不由紧张起来,再也无心追赶陶玉,立时向囚笼迎了上去。

这时王寒湘也已看到李沧澜和玉萧仙子,心中更是惴惴不安,一时间大感进退两难,楞了一阵才缓缓抬起左手,微微一摆,随行的大汉,一齐停了下来。

王寒湘缓缓上前几步,站在那押解囚笼的队伍之前。

李沧澜因心中惦记着杨梦寰的安危,也急步上前来,一见王寒湘止步不动,自己也倏然止步。

这时双方相距不过五六尺的距离。

李沧澜右手握着龙头拐,左手抚捋长髯,两目闪闪神光,盯住在王寒湘的脸上瞧了一阵,沉声说道:“故人别来无恙,王兄还认识老朽么?”

这几句话说得极是平和,但听在王寒湘耳中,却是大为不安。

要知王寒湘当年在天龙帮中,身为黄旗坛主,极得海天一叟李沧澜的宠信,倚界之重,在天龙帮中,可算得一时无两,此时,大变之后,重见昔日帮主,心中这份感触,自是复杂万分。

他微微一怔,躬身作礼道:“属下参见帮主……”

李沧澜手捋长髯,哈哈一笑,道:“天龙帮已经瓦解,看目下形势,我们是敌非友了。”

王寒湘懔然低声道:“属下不敢……”

李沧澜一声长笑,道:“王兄,今日你我只有两条路,你若念昔日旧情,便将囚笼打开将人放出,不然你我就分个生死胜负。”

这两句使王寒湘大感为难,呆立当地,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李沧澜心中焦急,一见王寒湘呆立不语,一顿龙头拐,沉声喝道:“王寒湘你可小心、休怪老朽得罪了。”一招“直叩天南”向王寒湘胸前击去了王寒湘急向一旁跃去,尚未立稳,李沧澜二招又到。

这时玉萧仙子与川中四丑也拔出兵刃,与押解大汉战在一起。

王寒湘被逼,只得取出铁骨扇,迎风一抖,迎了上去,二人一动上手,李沧澜心存速战,王寒湘却因追随李沧澜多年,心中敬畏之情不减当年,此时虽被逼出手,却始终无法全力施展,不到十合,已被李沧澜一杖打中左肩,向山中逃去。

一群黑衣大汉已被玉萧仙子等杀伤过半,一见王寒湘落败,呼啸一声,也纷向山中逃去。

李沧澜急步走到三个铁笼前面,伸出手中龙头拐,挑起四周垂遮的黑布一看,不禁目瞪口呆。

原来囚笼之中,那里是什么杨梦寰、赵小蝶和毒龙夫人,竟是一具无头的尸体。

玉萧仙子轻轻叹息上声,道:“我早已想到那陶玉必然有了安排,果然不出我的预料。”

李沧澜轻轻叹息一声,道:“这是金蝉脱壳之计。”

玉萧仙子道:“不错,那杨梦寰早已被陶玉快马送走了。”

李沧澜道:“陶玉行事,着着都有目的,这铁笼之中,放着一具没有头的尸体,不知他的用心何在?”

玉萧仙子知他心中别有怀疑,当下说道:“陶玉为人毒辣,这一具无头尸体,只不过是故作惊人。”

李沧澜摇摇头,道:“不然,老朽的看来,那陶玉很可能是暗示我等如若追迫过紧,他即将施出毒手。”

玉萧仙子道:“咱们问问这些押解囚笼的人。”回身行在一个劲装大汉身侧,玉萧仙子微微点在那大汉“玄机”穴上,道:“你的伤很重么?”

原来那护守囚车的大汉,虽有一半伤在川中四丑和玉萧仙子的手中,但大部都是受伤未死。

那大汉双目转动,望了玉萧仙子一眼,闭目不答。

玉萧仙子冷冷说道:“说了实活,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李沧澜探手从怀中摸出一粒丹丸,放入那大汉口中接道:“老朽李沧澜,你如肯据实回答老朽之言,老朽当赠以疗伤灵丹,放你回去。”

那大汉睁开眼睛,道:“你们救不了我,但能有此存我已感激不尽,趁我还有一口气在,有什么话快些问吧。”

李沧澜道:“这囚笼中人,那里去了?”

那大汉道:“已被我家帮主另遣快马送往百丈峰去了。”

李沧澜道:“他们可曾受到伤害?”

那大汉道:“没有……”突然双腿一伸,闭目而逝。

李沧澜望了玉萧仙子一眼,道:“他们都已经先行服下毒药。”

玉萧仙子道:“老前辈也不用再费心追问了,据贱妾推断,陶王非不得已,决不伤害杨梦寰。”

李沧澜道:“陶玉带着沈霞琳,谅他们难以行快,咱们追他去吧!”

玉萧仙子道:“老前辈如若有胜他之能,这倒是一个机会。”

李沧地澜,道:“我自信不致会败。”带着川中四丑当先而去,玉萧子带着一群花娥女蝉,随后紧赶。

正离数十余丈远,哭闻长空鹤唳,一只巨鹤,直泻而下,落在道中,拦住了几人去路,仰首长鸣。

李沧澜停下脚步,回顾说道:“玉萧姑娘,这可是朱姑娘的仙鹤么?”

玉萧仙子走向前去,伸出纤手,在那巨鹤身上抚拂了两下,道:“鹤兄,鹤兄,你可是遇上了什么事么?”

只见那灵鹤伸出长椽,御住了玉萧仙子衣服,轻轻一带。

玉萧仙子略一沉吟,道:“可是有人要我们去?那就有劳鹤兄带路了。”

玄玉展开双翼,缓缓向前飞去,玉箫仙子当先而行,紧随在仙鹤之后。

李沧澜心中惦记爱婿的安危,忍不住问道:“玉萧姑娘,灵鹤玄玉,可见发现了敌人行踪么?”

玉萧仙子道:“这个,晚辈就难作断言了,看它飞行之慢,似非追赶敌人。”

李沧澜道:“咱们如若这般随它而行,岂不是误了大事。”

玉萧仙子道:“玄玉早已通灵,若不是重大之事,决然不会拦住咱们的去路。”

李沧澜轻轻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那灵鹤飞行甚低,转过几个山弯,到了一处绝峰之下,突然一伸长颈,直向峰上飞去。

玉萧仙子低声说道:“如若有什么稀奇古怪,就在这山峰上了,咱们且上去瞧瞧。”一提真气,当先而行。

李沧澜提气疾追,紧随在玉萧仙子之后。

川中四丑和随行的花娥女婢,鱼贯相随而上。

李沧澜内力深厚,片刻间追上玉萧仙子,两人并肩上了绝峰。

只见峰顶一块大沙石上,坐着一个面貌奇丑的女于,脸上疤痕斑斑,正伸出纤巧的玉手,拂拭灵鹤羽毛。

玉萧仙子停下脚步,欠身一礼,道:“原来是彭姊姊遣鹤相召。”

那丑怪女人站起身子,道:“玉萧仙子姊姊言重了。”

玉萧仙于回视了李沧澜一眼,道:“老前辈可认识彭姑娘么?”

李沧澜道:“咱们有过数面之缘。”

那丑怪女人还了一礼,笑道:“我三手罗刹彭秀苇,这张丑怪的脸,只要是见过一次之人,大概就不会忘了,何况数面之缘。”

李沧澜道:“彭姑娘说笑话了。”

彭秀苇道:“这些年来,我早已不把此事放在心上,说说无妨。”

玉萧仙子接道:“姊姊可是奉了姑娘之命而来么?”

彭秀苇抬头看看天色,道:“姑娘也来了。”

玉萧仙子吃了一惊,道:“姑娘也来了。”

玉萧仙子吃了一惊,道:“姑娘练功正值紧要关头,怎么可以轻易离开玄机石府?”

彭秀苇垂下头去,默然不语,良久之后,才轻轻叹息一声,道:“她冒了很大的危险。”

李沧澜心中的震动,那是尤过玉萧仙子,但他老练沉着,竟能隐忍不问。

玉萧仙子道:“姑娘现在何处?”

彭秀苇沉吟了一阵,又抬头望望天色,道:“此刻时光还早,咱们等一下再说不迟。”

玉萧仙子知她对朱若兰忠实无比,想是此刻正在静坐运息的紧要关头,不肯说出地点。

李沧澜轻轻咳了一声,道:“两位谈的可是那朱姑娘么?”

玉萧仙子道:“不错,那朱姑娘已经到了此地。”

李沧澜道:“老朽有一个不情之求,两位见着朱姑娘,代老朽问好求见。”

王萧仙子道:“朱姑娘提到老前辈,自然会抽暇会见。”

彭秀苇突然站起身子,神色肃穆的说道:“诸位请在此等候片刻,我去禀告姑娘一声。”转身而去了。

李沧兰直待三手罗刹背影消失不见,才低声说道:“玉萧姑娘,那位彭姑娘可是对老朽有些不满意么?”

玉萧仙子道:“没有的事,老前辈不用多心,她相伴姑娘而来,姑娘的安危重任,全加诸她的身上,心情沉重,自是难免了。”

李沧澜道:“玉萧姑娘,老朽有两句话,不知当不当言?”

玉萧仙子道:“老前辈尽管请说。”

李沧澜道:“你说那朱姑娘正值是习功关头,不知是习内功,还是外功?”

玉萧仙子道:“老前辈自己人,说说亦是无妨……”

李沧澜是何等人物,立时听出了弦外之音,回顾一挥手,道:“你们退下五丈,”

川中四丑和那随行花娥,齐齐向后退去。

玉萧仙子低声说道:“似是一种很高的内功,是以面临的危险很大。”

李沧澜道:“越是深奥的内功,越是怕人惊扰,她为何要亲自下山呢?”

玉萧仙子道:“姑娘对人,一向是和颜悦色,晚辈在那天机石府中,住了数年之久,别说看到她发脾气了,就是大声喝叫,也是未曾听过……”

她长长叹息一声,接道:“但属下对她敬畏却是日有加深,既感觉她对自己施恩深厚,虽粉身碎骨,亦是难报万一,又觉着她品流清高,乃是神仙中人,和她相处,实有些自惭形秽,如若她说要来就算是人人反对,也不敢和不忍出口拦她的兴致。”

李沧澜道:“不错,那朱姑娘的风采,实是留给人很深的敬慕。”

说话之间,那彭秀苇又转了回来,道:“姑娘还想问那赵姑娘的事情,玉萧妹子,请就在那女婢群中选上一位,和咱们一起去见姑娘。”

玉萧仙于应了一声,就在那群女婢之中,随便选上了一个。

彭秀苇当先带路,行入了悬崖下一个山洞之中。

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衣的美丽少女,正自盘膝而坐,运气调息。

彭秀苇停下脚步,一双森冷的目光,缓缓在几人脸上扫过,低声说道:“诸位请稍候一会。”

李沧澜点点头,悄然退到一侧。

玉萧仙子低声说道:“老前辈,朱姑娘定会问到你当今武林形势,最好别说的太坏了。”

李沧澜道:“为什么?”

玉萧仙子道:“她此刻最好是完全不受外界干扰,但此时已无法逃避,只好尽量使她少费心思。”

只见那盘膝而坐的少女,娇躯似是陡然间触到了电流一般,全身开始轻微抖动。

李沧澜吃了一惊,暗道: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她已岔了真气么?

心中念转,人已不自觉向前跨了一步,准备出手施救。

只见彭秀苇右手一伸。拦住了李沧澜。

李沧澜眼看那玉萧仙子和鼓秀苇,都是无惊惧之状,心中暗想道:她们两这般沉得住气,定然是早知内情。

凝目望去,只见那青衣少女粉颊之上,不停的滚落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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