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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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医煞-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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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转身朝里行去。

走了几步,复又停下来,转身望向仍停在原地的苏尘儿。

“阿奴。”

阿奴正一头雾水,听到主人唤她,转过头来。

“将她一并带回去。”华以沫淡淡地开了口。

“啊?”阿奴惊讶地望向华以沫。

华以沫的视线却一直落在苏尘儿身上,唇角浮上一丝笑意:“虽然现在人没了,但是……我说的话,仍成效。”

苏尘儿闻言,终于缓缓抬起头来,望向华以沫,眼底是捉摸不定的神色,一时漆黑得望不见尽头。

“给我点时间。至少让我知晓发生了什么。”

苏尘儿对着华以沫,缓缓开了口。

华以沫却一脸无所谓地笑着,眼神也深邃起来:“若我不给呢?”

三日后,阮家堡。

“什么,人就这般被带走了?”阮天鹰瞪大了眼,望向跪在地上的人怒道。

“回堡主,来人功力极高,我们三个不是对手。不过我瞧来人似并无恶意……”说话的正是当时轿旁的四人之一。

阮天鹰的脸色很是不好看。

一旁的风茹坐在座位上,掩着面流泪。

“给我去找!一定要把少爷找到!”阮天鹰阴沉着脸道。

“是,堡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考试,若是有时间再来更新,没有的话就下次补吧。同时谢谢楚宁君与名字君的霸王票~~^。^

☆、风起云涌(一)

正此时,跪着的人才方起了个身欲退下,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不必去了。”

阮天鹰抬头间,便瞧见风茜跨步而来。

而风茜身后,又跟进来一个身着墨色长袍的男子。那男子不过而立之年,唇角噙笑,背着手走在风茜身后,棱角分明的脸上有掩不住的自傲神色。

“茜儿,这是?”阮天鹰微微皱了皱眉,望着风茜的神色有些不解。

从地上刚起身的阮家堡弟子望见那男子陡然睁大了眼,眼底诧异非常,伸手指向墨衣男子,神色震惊:“堡主,就是他!几日前在鬼医窟前带走少爷的就是此人!”

男子听到有人认出他来,也并不反驳,只干脆地点点头,道:“那日正是在下不假。”

阮天鹰不是莽撞之人,压下心里的讶异,目光转向风茜,等待着她的回答。

风茜瞧见阮天鹰的眼色,笑着跨上前去,解释道:“姨夫不要误会。其实那日这人是去救炎哥哥的。”

男子开口接了风茜的话,表示风茜说的是真的:“在下易远。那日因事出紧急,才来不及同阮家堡的人解释便擅自带了阮公子离去。在下也是怕惊了鬼医窟的人。那鬼医善毒,若是连累了旁人便不好了。如今阮公子的毒已解,阮堡主不必担心。”

阮天鹰似也没料到事情竟是这般发展,一时倒怔了怔:“易公子……怎会去那里为小儿解毒?”

易远解释道:“说起来还是风茜姑娘的缘故。那日我偶遇风茜姑娘,也是有缘,便接了风茜姑娘的拜托,且去试上一试。何况……”易远的眼底沉了沉,“鬼医可不是什么善茬。在下久闻阮家堡在江湖的侠义之名,也不忍见死不救。”

风茹在旁闻言道:“原来如此,倒是误会易公子了。易公子快请坐。”

“不怪他们。也是在下没说清。”易远也不推辞,朝上座的两人示意性地点了点头,便同风茜在一旁入了座。

“不知如今犬子在何处?”阮天鹰出口问道。

“阮公子中毒太深,如今还在舍下疗伤,想必不过三日便能将毒素褪尽,阮堡主尽管放心。到时候必将人完好奉还。”易远道。

“这也太麻烦易公子了。”

易远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道:“阮堡主客气了。这几日风茜姑娘一直在舍下照料阮公子,在下倒也清闲。只是阮公子如今不宜行动,因此才没有同在下一起过来。”

“多亏易公子了。”风茹在一旁欣慰道,“不知易公子师从何处?”

“易远惭愧。家师两年前方去世,无法习得家师真传,愧对家师了。”说到这,易远的神色有些叹息,“说起来家师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正是妙手回春刘道因。”

阮天鹰神色缓和下来:“原来是神医刘道因的徒弟。我倒也放心了。”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转头朝风茜道,“茜儿,那你可见着尘儿?”

风茜眼底闪过一丝光,脸上却挂上了惊讶的神色:“苏姐姐?茜儿不知啊。我与易公子直接约在平湖县的。苏姐姐没同其他人一起回来吗?”

阮天鹰脸色一变,转头望向仍留在室内没有离去的那个抬轿人。

对方慌乱得跨上前来,朝阮天鹰抱拳道:“堡主!当时苏姑娘还在鬼医窟内求医。当时我们一急之下便都去追少爷了……”

“你的意思是,尘儿还在鬼医窟?”阮天鹰怒目斥道,“糊涂!

芙蓉帐。暖春宵。

华以沫斜斜地靠在榻上,眼睛舒服地眯了起来。

“嗯。重点。”含糊而暧昧的声音从唇边溢出,软糯粘人。

苏尘儿微微垂着眼,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鼻间是苦涩清冽的药香,从眼前女子身上散发出来,仿佛那些药香已深入对方发肤一般,从四肢百骸深处一点点沁出来,飘荡在帐中。

“唔。尘儿捏得真是舒服。”华以沫悠悠地叹了口气,身子一滑,便滑到了苏尘儿的怀里。

苏尘儿身子明显一僵。

满怀的柔软身体。

华以沫却似无所觉一般,眯着眼,呼吸平稳。

仿若睡去一般。

苏尘儿的手顿了顿,复又揉捏起来。

“主人。”阿奴方一踏进室内,声音已飘到了两人的耳边。

“何事?”

华以沫依旧阖着眼,只是轻轻启了唇,神色平静地问道。

“小三死了。”阿奴低着头禀报。

华以沫闻言,轻轻睁开了眼。

卷翘浓密的睫毛下露出一双冰凉没有温度的眼睛。脸上每一分都恰到好处,计算得刚刚好。比常人都略显深邃的轮廓明明依旧带了些许青涩稚嫩,却散发出迥异的气质。仿佛身体与灵魂脱了节。常让人遗忘这具身体的真实年龄。两者模糊在一处,仿佛隔了一层雾,让人瞧不分明。

美得,仿若一个人偶。

“又失败了么?”华以沫垂下眼去,似乎陷入了沉吟当中。

片刻后,仿佛想到了什么般,再抬头时,已然是浅笑盈盈的模样望向苏尘儿。

苏尘儿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华以沫微微撑起自己软若无骨的身子,抬起右手,抚上苏尘儿的脸。

两人的目光碰触在一起。

苏尘儿的视线清冷。华以沫的视线冰凉。

“尘儿可愿帮我一个忙?”华以沫轻轻抚着苏尘儿的脸,仿佛在赞叹一个美好的事物。

脸上的笑意却丝毫没有传到眼里。

指尖冰凉依旧。

这人的身体,似乎永远都是这般寒冷。如同一块行走的冰块。

甚至那双眼睛。也如同玻璃一般,瞧不出感情。

片刻后。

华以沫轻轻牵着苏尘儿,往前走着。长裙曳地。拂过轻柔的白色虎皮。姿容款款。

两人穿过了几条通道,最后来到一扇石门前。

苏尘儿不知对方想要将自己带到哪里去。却也并不反抗,任由对方牵着自己。

这两日相处下来,她已经知晓,这人性子喜怒不定,只能顺,不能逆。

华以沫走到石门旁的一个洞前,然后将自己的手伸了进去。

之后,便有轰隆隆的声音响起。石门缓缓往上升上去。

苏尘儿见到眼前场景时,平静的神色忍不住一滞。

她从不知还会有这般的地方,在这个到处铺满雪白皮毛,干净得仿佛另一个世界的世界。却原来,还藏着另一个截然相反的世界。

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罢。

她忽然明白了两人下榻时,阿奴脸上的一丝不忍与不解。

华以沫却似没有看到一般,兀自牵了苏尘儿的手,缓步朝里行去。

里面依旧明亮。

那些鲜血,却在这样的明亮里,刺目得可怖。

两旁是一座座石台,浅灰色的地面早已被各种暗褐、鲜红所覆盖到看不出一丝原来颜色。每个石台上,都躺着一个人。

一个双手双脚皆被铁索锁着的人。

那些石台下的地面,依旧铺着洁白如雪的虎皮。与那肮脏血腥的石台形成明显对比。

华以沫拉着苏尘儿的手指,缓步路过那些石台。

“他们……”苏尘儿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干涩。

华以沫并未回头,道:“噢。不过是被牺牲的人罢了。”

“牺牲?”

苏尘儿的视线扫过那一个个面色苦痛不堪的人,忍不住皱了皱眉。

华以沫并未回答,不一会便在一个石台前停了下来。

那石台上壁上,大大地刻了一个叁字。

而台上的是个年轻女子,正双目圆瞪,微张着嘴,黑色的污血在唇角留下一条已经干涸的痕迹。

一瞬间,仿佛有怨气扑面而来。

身后的阿奴安静地递上一块白色的锦帕。

只有在这时,阿奴才是安静的。因为她知,这个时候的主人,是不能打扰的。

因此当看到苏尘儿似乎想开口时,阿奴惊得连忙伸手扯了扯苏尘儿的衣袖,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华以沫接过那锦帕,将之裹在自己手上,这才落手分别在死去女子的几个穴位上按了按。又镇定自若地察看了番。

脸上神色,格外专注起来。

而那双眼睛,仿佛因为认真,也带了一丝人气。

“没想到还是熬不下去了么。”华以沫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收回了手。

锦帕被随意丢弃在尸体身上。

“主人,接下来怎么办?”阿奴皱了皱眉,问道,“上次仅剩的三个也自尽而亡,没有人了。”

华以沫闻言转过身来,视线落在阿奴身上。声音似笑非笑。

“怎会没有人呢?”

阿奴似乎明白过来,脸色微微变了变:“主人,可是……”

“嗯?有什么问题么?”华以沫轻轻偏了偏头,神色好奇。

阿奴的喉咙却仿佛哽住了什么,一句话被硬生生截了断,没有声音。

华以沫的视线微微移了移。然后,望向眼神深邃的苏尘儿。

伸手,将苏尘儿鬓边一缕散落的发丝轻轻掖到耳后。动作温柔。言语温柔。

“尘儿。你来帮我,可好?”

薄薄的寒气,从那双眼睛里透出来。如同耳边一掠而过的冷意。

苏尘儿的心,瞬间,沉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大家对阿鲤新文的支持,实在是很欢喜。动力十足。写文这种寂寞的事,果然是需要大家才乐趣无穷。^。^

☆、风起云涌(二)

是夜。秋风起。

苏尘儿微阖的眼睛忽然睁了开来。

万籁俱寂之中,不闻一丝嘈杂。沉渊附近向来无甚人烟,几乎寸草不生,一入夜便只能听到风入洞的呜呜之声。只是这声音经过几道弯,也弱得微不可闻。

苏尘儿缓缓起了身,望了眼正兀自熟睡的阿奴,然后轻手轻脚地下了榻。

鬼医窟里并没有多余的地方睡觉,阿奴见主人也没特别的吩咐,只好自作主张地将苏尘儿安排在自己房间里。所幸自己的石榻虽无主人的宽大,倒也足够容纳两个人。对方又不闹腾,并不影响自己入睡。

苏尘儿赤脚踏上柔软的地面。由于铺了虎皮,行走之间,更是静默无声,倒也方便了苏尘儿。

夜明珠的光芒柔柔地撒下来,照在地面,愈发如同云朵一般似梦似幻。触手之间,皆是柔软舒适。

不一会,苏尘儿便到了先前所到的石室。她在此之前便暗暗记下了鬼医窟布局,因此很快寻到了进来时的通道。那些机关,也被她记得熟了,眨眼之间,她便触发了石门的开关。

闷闷的轰隆声在石室内响起,轻轻回荡开来。

华以沫睡眠极浅,耳边一动,已听到了微响。

心神一动。华以沫撩开薄帘,站了起来。

月白色的丝状亵衣在柔软的光芒里泛出入水般的光泽,衬得一张粉雕玉琢般的脸愈发轻柔。

那眼底光芒,却深沉如黑夜。

华以沫抬脚便出了房间。

几个弯折,人已到了石室。手轻轻一探,已落在石门开关上。

触手带了丝温热。

华以沫眼底一暗。然后伸手按下了开关。

石道两边只有昏暗的烛灯飘摇,华以沫的速度顿时放慢了些许。

脚上的白靴崭新无痕。落在尘土之中,鞋底很快沾了些灰。

她的眉不悦地皱了起来。

终于,到了通道尽头。

洞外是秋日静谧的夜。月亮缺了一个口,挂在天幕之上,静静凝视着脚下的一切。刚下过细雨的地面已然微微浸得湿了,在月光下反射出淡淡水光来。

华以沫的视线在洞口转了一圈,忽然黑了脸。

并无脚步的痕迹。

阿奴正梦到自己美滋滋地吃着一大桌美味时,身边忽然传来一阵恶寒。

身子一震,阿奴便醒了过来。

困顿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余光瞟到身旁一袭丝白亵衣,陡然惊醒过来。

“主人?你怎么来了?”阿奴仿佛做梦般地睁大眼,望着大半夜突然出现在身旁的主人,十分不解。

华以沫沉着脸并未答话,视线落在阿奴身旁跟着坐起来的苏尘儿身上。

下一瞬,华以沫忽然探出了手,绕过了阿奴,直接抓在苏尘儿的肩头。

然后微一使力,直接将苏尘儿从榻上拽了下来。

苏尘儿猝不及防,落地时有些站立不稳,往前趔趄了一步,倒进了华以沫的怀里。

那幽幽药香,便重新扑鼻而来。

华以沫抿了抿唇,钳着苏尘儿肩头的手落在她手腕。

然后,不发一言地攥着苏尘儿,回身朝门外走去。

阿奴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情况,眼神迷茫,脑中写满了问号。

而面对主人那显而易见的不悦,阿奴识趣地没有出口。或者说,是因为事情发生太快,她还未来得及反应……

于是,阿奴也只好用同情的眼光望了一眼苏尘儿被攥得有些磕绊的背影,然后叹了口气,重新倒头睡去。

华以沫并未开口询问任何,只是沉默地攥紧了苏尘儿的手腕,往自己房间走去。

不一会,两人便到了目的地。

华以沫手一甩,苏尘儿便摔到了玉塌之上。

房间内一时陷入了低压。

苏尘儿撑着手扶起自己的身子,然后低头将衣袖捋了捋好,那皓白手腕上一圈青紫便被毫不在意地遮了去。

华以沫望着苏尘儿漠然的神色,忽然笑了起来。

“尘儿真是有意思。”

苏尘儿抬起头,望向眼前笑着的人,并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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