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机车女- 第21部分

　　
　　紧张到极点，连飒也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然而神监督的突然出现让整个气氛急转直下，“比赛中止！”，一锤定音不容拒绝的语气，任性如迹部景吾，也不得不停住了动作。
　　
　　然而还是没有人离开原地一步，迹部如此，真田亦然。斗志已经燎原，他们眼中此刻只有对手。
　　
　　“私自比赛，禁止训练一天”，神监督语气平板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围观众一片哗然。“迹部景吾、真田弦一郎入选代表队，以上。”
　　
　　事情偏离了初衷，却没有人能提出反驳意见，绝对的实力，自然对应绝对的地位。很多事情就是如此残酷。
　　
　　空气冷凝着，却突然被轻蔑的嗤笑声划破，“原来日本队的水平不过如此而已。真的是让人很难打起精神呢！”怪腔怪调的发音，金发碧眼的男子斜靠在场外的大树下，语气里满满的鄙视，转移了大家对迹部和真田入选的惊叹。
　　
　　飒回头，皱眉看向那个男子，没来由有些愤怒。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迹部和真田当作她重要的一定要维护的朋友了吗？
　　
　　另一道轻笑着的好听男声制止了金发男子的挑衅，“比利，你太失礼了！”虽然那语气里听不出丝毫对同伴失礼的指责。
　　
　　墨绿的发色，琥珀色的眼睛，玩世不恭的笑容，来自树下转出的另一道身影。
　　
　　“哟，飒，我也回来了喔！”
　　
　　他是，越前龙雅！




Chapter　34

　　有些人天生就是聚焦点，比如迹部景吾，比如手塚国光，那种不经意散发的气质与魅力，仿佛夺人光华，简简单单就能吸引人群的视线。越前龙雅也是这样一种人。他只是站在那里，随意一笑，风一样的随性与闲适。那是种任谁也无法掌控的男人才会有的笑容，因为笑容深处映着整个自由的天空。然而就算只是偶尔掠过的风，也会有停歇的时候，只要那跳动着琥珀色波光的眸子能映上谁的身影。
　　
　　四周有一瞬的安静。风吹过他身后的树叶，哗哗的响声也能听得分明。他的笑容闲适却又专注，他说，“飒，我也回来了哟。”
　　
　　林飒觉得思绪霎时停顿，她完全没想到龙雅会出现在这里。然而惊讶只一瞬，见过千次的熟悉且欠扁的笑容让她心里突然有了种名为感动的情绪。那是种觉得一直孤军奋战的自己，在不自知的时候有了后盾与支持的感动。越前龙雅能明白她，毕竟，他们是一类人呢！
　　
　　扬起灿烂的笑脸，漂亮的眸子也弯成新月似的弧度。
　　
　　上前，沉默，平静中两人对视着，然后一起笑出声来，放松的愉悦的爽朗的笑。
　　
　　飒一把勾过龙雅的脖子，“死小子，你这一年跑哪儿去了，再不出现我以为你曝尸荒野回不来了！”
　　
　　“飒飒，你也太过分了，这么久不见，应该给我一个重逢的拥抱而不是诅咒我啊！我要真回不来你还不伤心死了。放心，为了你，我始终都会回来的。”三分认真三分嬉闹，话语背后的坚定让飒的笑容自心底扬起。
　　
　　“拥抱你个头啦！算你还有点良心。怎么会突然回日本呢？”
　　
　　“啊，我去了圣彼得堡，那里都是水道和桥梁，我觉得你不会喜欢，所以就去了意大利。”
　　
　　“……我问你为什么回日本……”飒的额头上爆起青筋，这家伙一如既往抓不住重点。
　　
　　“飒你还是那么没耐性呢！”龙雅拉下飒的手，揉揉她的短发，“去了意大利，老约翰说你去美国了。于是我又飞到美国，你外公外婆说你回日本了。我想，连着跑了几个地方都见不到你，太没劲了，正好比利他们要来日本参加什么比赛，所以我就跟来咯！”
　　
　　飒黑线，这家伙还真能折腾。“龙雅，有种东西叫做手机……”
　　
　　“不要用那种冰冷的机器来践踏我的心意嘛。要知道惊喜之所以称为惊喜就在于事先完全不知情呐”，一脸说教的嘴脸，传递‘你真无趣’的讯息。
　　
　　两人旁若无人又亲密至极的交流，让所有人似乎都看到了那种名为羁绊的东西。她们，应该是对对方都很重要的人吧。
　　
　　“龙，原来你竟然是Gay吗？可怜的玛丽……”又是那个外国人怪腔怪调的日语，不甘心被排除在话题外所以见缝插针的插话。他刚才可是在挑衅啊！这两人旁若无人也太过分了吧！
　　
　　飒一愣，随即促狭的捅捅龙雅，“玛丽是谁？新桃花吗？”
　　
　　龙雅笑笑，揽住飒的肩，回头对同伴说，“比利你该去配一副眼镜了。虽然这家伙实在不像个女人，但这真的是事实，唉，我也很困扰啊……”
　　
　　困扰你个头，飒拨开龙雅的爪子，终于想起了这两人登场时的挑衅。“这么说，龙雅，你是那什么西海岸代表队的选手？”
　　
　　“No，No，比利才是，我只是路人甲！”
　　
　　“骗鬼啊你。那种BT的代表队会带上你这个不相干的人，任你混吃混喝还带你飞日本？”
　　
　　“龙是我们的助教！”飒和龙雅的对话太快，半吊子日语水平的比利多数没听懂，好不容易听明白一句，赶紧插嘴，免得又被这两人当成背景。
　　
　　然而这句话一抛出，围观众人都呆住了。美国人的水平大家早有耳闻，而这个看起来不怎么样，好吧，其实还算有点看头的日本男子竟然是他们的助教，他的实力应该相当强吧。在场的所有人心中不约而同掠过这念头，尤其是以冰山部长为首的几大巨头，战意都快具现化了。当然，迹部大爷，也许还要加上个谁，战意之外似乎还有些别的东西。
　　
　　“飒，……你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有勇气打破这诡谲气氛的还是栖川柔，女生对八卦始终要来得敏感些。
　　
　　飒闻言轻笑，眼神瞟过远处表情僵硬的龙马，笑得意味深长，“这家伙啊……”
　　
　　“我是飒要嫁的男人哟！”笑眯眯的声音自飒身后传出，云淡风轻，却扔下一颗绝对是重量级的炸弹，炸得大家找不着北！
　　
　　迹部大爷脸色一沉，眸子里开始凝聚风暴。
　　
　　四周一片哗然。
　　
　　飒翻个白眼，直接屈起胳膊肘，往龙雅肚子上来了一下，“少添乱。你回来日本，应该不止是找我的吧？”说着还往越前龙马的方向撇了撇嘴。
　　
　　重点是……她竟然没有反驳！！！
　　
　　虽然听起来好像充满内情的样子让大家不约而同竖起了耳朵。但龙雅的炸弹也确实太具冲击力了，定身咒一般，让人无法动弹。
　　
　　迹部大爷脸色黑如锅底，冷冽的眸子盯住龙雅搭在飒肩上的手，如果眼神能具现化，那双手怕是已经被戳得鲜血淋漓了。如此强大的气场自是不可能没有引起龙雅的注意，“飒，那边一直用眼神对我表示慰问的家伙是谁？”
　　
　　飒这才注意到迹部大爷异于平常的情绪波动，脑子里瞬间回放龙雅刚才的话。她死定了！这次真的被龙雅害死了。干笑两声，打了个哈哈，“他是迹部景吾，冰帝网球部的部长，也是这次集训的队员之一。”
　　
　　“哦～～～部长啊～～～”龙雅的声音诡异拉长，语气有些莫测高深。
　　
　　迎着迹部凌厉的眸光，飒只觉得头皮发麻，不着痕迹往旁边挪两步，离开了龙雅的掌控范围。下意识的动作让龙雅眸光一沉，漩涡中有些情绪悄悄泛起。飒背对着龙雅，自然没有看到，但龙雅的神情却完全落入迹部大爷眼底。
　　
　　大少爷冷冷一笑，坦率对上龙雅的眼，让所有情绪袒露无遗。迈着优雅又倨傲的步子上前，微扬起下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飒，既然是你的朋友，本大爷自当尽力款待！”
　　
　　飒无语，迹部大爷这是在玩什么啊，不要说得她好像他的所有物一样，拜托！
　　
　　龙雅愣了愣，瞥瞥旁边瞠目结舌的飒，笑容忽地变得愉悦，“不劳这位……同学费心了！我跟飒之间不需要那么客气。”风波迭起电闪雷鸣。飒彻底囧了。
　　
　　“而且今天来这里，还有其他目的哦”，龙雅冲飒挤挤眼，走到一直沉默观望着的清冷少年面前，这一次的笑容真实且充满感激，“手塚国光，对吗？”
　　
　　“啊”，冰山部长略微颔首。就算不明白为什么这人会认识他，但以不变应万变是部长大人一贯的行事准则。
　　
　　龙雅伸出右手，友好的笑笑，“一直以来，舍弟承蒙您照顾了！忘了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越前龙雅！”
　　
　　又一颗炸弹，众人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这个看起来莫测高深的男子竟然是那个拽小孩的哥哥。难怪了，弟弟已经彪悍至此，当哥哥的实力如何自是不在话下。
　　
　　手塚大概也觉得有些吃惊，三秒后才礼貌与龙雅握手，“不用客气！”
　　
　　“切，まだまだだね”，一直默不作声的小P孩压压帽子，很干脆的转身离开。
　　
　　“哦啦，我家的臭小子还是这么没礼貌呢？手塚部长您受累了！”
　　
　　“啊！”冰山部长不置可否。
　　
　　表达了好哥哥（？）的慰问后，龙雅将注意力又放回飒身上，“那今天我就先走了，我们正式比赛的时候见！”
　　
　　“这就走吗？去哪儿啊？”飒忍不住发问，这家伙，刚出现又要玩消失了吗？
　　
　　龙雅笑笑的揉揉飒的短发，眼中的疼宠毫不掩饰，“我在日本会呆到正式比赛结束，也许，还会呆到你离开的时候跟你一起走喔！今天还有任务，要跟比利去找美国队的另一个臭小子。唉，我真是劳碌命呐！飒你下次一定要好好安慰我！”说着说着又开始不正经起来。“找个时间去飚车吧！”
　　
　　飒拍开揉乱她头发的手，“电话！”
　　
　　“哈？”
　　
　　“笨，你的电话号码！你不是不用手机吗？总该有个联络方式吧？”
　　
　　“放心，只要你想起我，我自然会出现在你面前。不管你在哪里，我都找得到喔！”说到底就是没有联络方式对吧！这家伙！
　　
　　林飒愤愤不平的看着龙雅挥挥手潇洒离开，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两口。
　　
　　围观的大家在教练的督促下也慢慢散去，除了小柔千秋她们几个，只有迹部大爷还皱眉看着飒。
　　
　　“本大爷等你的解释！”大少爷很不满，语气都绷得紧紧的。
　　
　　“哈？解释什么？”该说的刚才不都说完了？
　　
　　小舞很干脆扭头，怕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吐槽，原来除了小柔之外，从火星来的还有另外一只。
　　
　　迹部大爷很干脆的留给飒一个背影，“你可以先从思考解释什么开始！”
　　
　　小柔低头闷笑，舞抱臂旁观，只有千秋担忧的望着另一边的网球场。也只有她注意到，在龙雅离开前，真田弦一郎早已经默默走开了。




Chapter　35

　　自龙雅出现，又过了三天，选拔赛也接近尾声。入选名单在集训结束当天上午公布，并没有引起众人太大反应，都在意料之中。其实通过这段时间的集训，对各自的实力早已有很清楚的认识。能入选的，自然是绝对强者，优胜劣汰就是这么残酷。于是成功者宠辱不惊，毕竟一旦有了某种程度的自信，结果的出现不过是为这份心情锦上添花而已，并不是什么未曾料到的意外惊喜。而不幸失败的也并不会自怨自艾一蹶不振，清醒认识到差距，反而会在将来某一天成为激励自己继续前进的动力。当然要说完全不介意也过于乌托邦了，对这群天之骄子来说，任何一次失败都意味着残酷的涅磐，而眼下才刚刚开始。站在顶点的人只能是少数，生活还将教会他们更多。
　　
　　对谁能入选，飒并不是很关注，男生里唯二跟她走得近的迹部景吾和真田弦一郎早已经提前拿到入场券。只是在整理行李时听到栖川柔与千秋聊龙马的事，多留意了几分。不过那也因为他是龙雅的弟弟，如此而已。
　　
　　越前龙马的实力飒早有耳闻，自打入全国以来，正式比赛一路全胜，所向披靡。未曾尝过败绩固然是好事，但客观上也会一点点侵蚀掉起初昂扬的斗志。越前龙马自信且自负，他所认可的对手不过手塚国光一人。目标定得高无可厚非，但轻敌这一副作用却绝对会限制他水平的发挥。青学的冰山部长也许比越前龙马更了解他自己。到最后，仅仅同意让越前龙马作为代表队替补入选。心高气傲的小孩，本以为入选资格十拿九稳，结果却在公布前突然拐了个弯儿，心里多半相当不好受。不过飒仍旧不想管他的闲事，各人有各人的成长轨迹，对这一点她有深刻了解。年少时受点挫折，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呐！
　　
　　总之，集训正式宣告结束，下午是各校选手整理行装返家的日子。他们会在家里休息一天，仅入选的队员转天晚上回集训部报告，后天参加日美青少年网球对抗赛。
　　
　　虽然结果几家欢乐几家愁，但每层楼的气氛还是热热闹闹，并不像飒想像那般低沉。大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作为惺惺相惜的对手，又处在这样一个充满活力的年纪，友谊的滋生是如此简单一件事。栖川柔和栖川舞自然是回栖川家，真田千秋与真田弦一郎一起回真田家，其他住得临近的人也相约一起上路。飒整理好她简单到可以称之为简陋的行李，回望住了这么长时间的房间时，心里突然泛起些酸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去处，也一定会有热气腾腾的饭菜和言笑晏晏的家人正翘首期盼着，只有她，重复着从一个地方流浪到一个地方的轨迹，能收留她的，到最后也只有宾馆，就算她名义上的家距离集训部不过40分钟车程。
　　
　　简简单单跟小柔他们道别，对这三个女生，飒真是挺喜欢的。有自己的骄傲却不矫揉造作，虽然偶尔八卦了点搞笑了点，却又体贴的尊重着对方。跟她们在一起的日子简单愉快，飒觉得，就算以后没有机会再见，那也会成为她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