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林梵行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歉意,只得弯下腰鞠了躬,然后歉意地摆摆手,转过身飞快地跑了。
林梵行一个人茫然地在黑暗的街道上乱走,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他旁边,粱倾城脸色很阴沉地看着他:“上车。”
林梵行有些惧怕,强撑着回答:“不。”
粱倾城给他递出来一件羽绒服,上面还放着一个钱夹,一条腰带,这是刚才林梵行落在车里的。
“别在外面待太久,早点回家。”粱倾城交待完这些,就头也不回的驾车离去了。只留下林梵行呆呆地站在原地。
林梵行在空旷的夜里走了许久,忽然就释然了,漫天的小雪花落在他温热的脸颊和脖颈上,林梵行想:他喜欢我!
喜欢一个人才会要亲近他,要与他肌肤之亲。
这一发现使他开心极了,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也喜欢粱倾城。但是,被人喜欢着,至少不是一件坏事情。林梵行忙拦了一辆车,心急火燎地回去,他担心刚才自己的语气太生硬了,伤了粱倾城的心。
粱倾城这个人其实蛮好的,林梵行望着车窗外的霓虹灯,心里莫名地觉得很喜悦。
他急匆匆地跑回家里,一脚踩到客厅的地毯,还没来得及换鞋,就要往楼上跑,正在这时,二楼也传来两个人说笑呢喃的声音。林梵行刹住了脚步,仰起脸往上看。
粱倾城环抱着一个长相妩媚的少年,正要往楼下走,两人皆穿着浴袍,衣襟松散,头发微湿,像是刚从浴室里出来。
三人打了照面,唯有粱倾城最坦荡:“回来这么晚?快去睡吧。”
林梵行一手扶着楼梯,脸上的笑容还凝滞着,目光却散,只是下意识地问:“他是谁?”
“公司里一个新艺人,小周,你不认识的。”粱倾城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笑道:“酒柜在一楼,自己去拿,我回房间了。”
小周甜腻的笑了笑,又朝林梵行点点头,错开他的身体,欢快的下楼了。
粱倾城与林梵行对视了一眼,林梵行满眼的困惑、不解甚至是伤心。而粱倾城很平淡地转过身,大步回自己房间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得不到
冬日的早晨,总是格外的寒冷困乏,上午□□点的时候,外面隐约洒下来一点阳光,林梵行如平常一样按时起床,打电话叫来两份早餐,自己先洗漱了一下,去健身房活动了。
半个小时后,他估摸着早饭应该送到了,就跳下跑步机,听着音乐,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漫不经心地走进了餐厅。
餐厅靠近窗户,光线很好,干干净净的白色饭桌上,放着两份精致的早点,粱倾城和小周穿着同款睡衣,一大一小地坐在饭桌边,轻声说笑着。
林梵行站在门口,愣了一下,不知道是走进去还是退出来,他有些愤怒的,但是自己也知道没有生气的立场。粱倾城哪怕带回来一千个床伴呢,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小周低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倒是粱倾城有些尴尬:“只有两份早餐,让他们再送来一份吧。”
林梵行一言不发地瞪着他,眼神十分哀怨。惹得粱倾城哭笑不得,他把餐巾纸放在桌子上,站起来,刚要说几句安抚的话,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声音。
梁宅外面是绿茵和花园,平常是没有人敢私自把车开到这里的。所以三个人都有些惊讶,一起抬起头看向外面。
一辆白色的跑车威风凛凛地停在门口的台阶下面,尚未停稳,一个高瘦的青年从车内跳出来,戴着亮晶晶的墨镜,手里端着精美的小木盒,轻轻松松地站在门口,按了指印,推门而入。
一切都发生的很快,以至于粱倾城有点措手不及,在看见何朝露的进来后,他微微蹙紧了眉,十分警惕的站在了两个少年身前。
何朝露满身风霜,然而浑身带着耀眼夺目的光辉,他站在门口,摘掉墨镜,像一个经验老道的猎人似的,他的目光最先锁定在小周和粱倾城身上。
他冷笑了一声,把手里沉甸甸的木盒朝小周扔了过去,这一下奇准无比,小周嗷地一声,捂着脸蹲在地上,指缝里渗透出细细缕缕的鲜血。
粱倾城先去查看了小周脸上的伤,又见何朝露已经转身出去,而林梵行还一脸痴傻相的站在原地,遂恨铁不成钢地朝他喊道:“你别愣着,赶紧躲起来。”
林梵行只是站在原地看热闹,心想:关我什么事呢?偷腥的是你,又不是我。
何朝露翻开后备箱,一阵狂风暴雨似的挑拣,端出来一柄□□。
林梵行:“……”
粱倾城:“!”
“快跑!”粱倾城把小周往林梵行身上一推,大声喊道。
小周本来还想凭着伤口撒娇做痴,见此情景吓得腿都软了,而林梵行是见识过何朝露的火爆脾气,当即二话也不说,拽着小周的手腕,逃命似的从地下室通道里溜走了。
两人从梁宅出来,一口气跑了一里多地,才气喘吁吁地停下,各自靠在花圃旁边休息,小周脸颊上的伤早就凝固住了,他自顾自的抱怨了一阵,从便利店里买了口罩和帽子,又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了。
林梵行无家可归,唉声叹气地在路边吃了一碗热干面,他只好重新回到梁宅。
那辆漂亮的汽车还停在门口,林梵行见了就发憷,只好遮遮掩掩地来到车库。里面停放了三四辆豪车,林梵行爬进他最常开的那辆车里,里面有饼干、糖果和水,林梵行在车内枯坐了很久,糖果和饼干也吃完了。他忽然想,我可能要不到何朝露的签名了!
而且,自己大概也要被粱倾城赶出去了吧。
林梵行想到这些,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给粱倾城发微信:梁先生,我出来的时候没有穿外衣。
很快,粱倾城给他打电话了,语气还挺悠闲:“没事了,回来吧。”
林梵行有些将信将疑,他从车库里出来,走进屋内客厅,只觉得空气比之前更暖和了一些,还掺杂着一点很淡很好闻的香水味。
客厅的角落里是一架三角钢琴,琴下铺着极柔软的苏格兰地毯,何朝露穿着简单的私服,盘腿坐在地上玩游戏,身子靠在粱倾城怀里,而粱倾城则闲闲地用手摆弄他的头发。
“梵行,快过来,我介绍你们俩认识。”粱倾城很和气地对他招手。
林梵行微微有些害怕,但还是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在很近的距离内,林梵行发现何朝露是真的很漂亮。他的皮肤非常白,白皙莹润,宛如瓷器玉石一般,容长脸,眉眼妩媚,风流婉约。他是那种气质非常出众的男子。
粱倾城很随意地介绍了两人的名字,又说:“朝露喜欢玩游戏,梵行可以陪着,两位都是年轻人,大概有很多共同的话题。”
何朝露微微仰起脸,目光流转,在林梵行身上转了一圈,眼角微挑,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
林梵行本来是傻站着的,看见何朝露的笑容,下意识地蹲在了地上,眼巴巴地看着他:“何老师,给我签个名吧。”
何朝露歪着脑袋看他,半晌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然而很好听:“可以啊,我这段时间都住在这儿,你随时可以跟我要。另外,”他眼尾扫了一下粱倾城,平淡地问:“你们两个没有睡过吧!”
林梵行汗毛乍起,慌得连连摇头:“没!”
粱倾城有些不高兴,伸出手指重重地戳何朝露的脑袋,只说了一句:“你啊。”然后就去书房工作了。
林梵行干巴巴地蹲在旁边,半晌磨磨蹭蹭地往何朝露身边凑,他想:何朝露真好看啊,身上还那么香。两人不知道谁先说了一句,然后就巴拉巴拉地聊开了。何朝露瞧着很冷淡,但是说话斯斯文文的,没有什么心机。两人先坐在地上玩了一会儿拼图,然后就打开电视玩枪战了。
粱倾城在书房看了两封邮件,又接了三个电话,忙碌一阵,已经是正午了,他忽然想起楼下还有两个人,登时心里一惊,急急忙忙地跑下楼,又舒了一口气——何朝露在教林梵行弹琴。
正午的阳光从高大的落地窗户外洒进来,两个漂亮的青年坐在钢琴旁边,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流淌出优美的旋律。
何朝露是明媚耀眼的,无论身处何地都能脱颖而出,他天生就是一个浓墨重彩的人。而林梵行在他面前,则显得太过简单了,眉目凝重,神情内敛,藏而不露。
粱倾城提议去外面吃饭,因为天气冷,三人决定去附近的火锅店。
临出门时,粱倾城去取车。何朝露则去更衣室全副武装,然后才下来。他披了一件带毛领的黑色斗篷,遮住全身,只留下脚底一双高帮皮靴,脸上带着口罩墨镜,整个人像是武侠小说里的神秘剑客。
而林梵行在万年不变地穿着那件羽绒服。
车库的门锁被冰雪冻住,粱倾城懒得摆弄,干脆领着他们两个步行去。何朝露哼了一声,将斗篷的帽檐拉得更低,几乎遮住了整张脸,才靠在粱倾城身边,慢吞吞地往前走。
林梵行跟在两人身后,忽然就有点后悔了。梁、何二人小别胜新婚,自己跟着凑什么热闹呢。他有些艰难地跟着走了几步,忽然跑到粱倾城身边,低声说:“梁先生,我想回去了。”
粱倾城没有看他,只是暗地里轻轻地握了林梵行的手指,隔着一层手套,不算很用力。
“没事。”粱倾城很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安慰他的话。
三人在包厢里坐下,何朝露站在衣架旁,十分隆重地拆解他那一套行头,最后脱得瘦仃仃的,只剩下一身米白色的粗线毛衣。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对着亮晶晶的案桌,拿出手机开始自拍。
林梵行把外衣搭在椅背上,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儿,也开始玩手机。
粱倾城去点了菜回来,瞧见桌上的情景,不由得严肃了语气:“把手机收起来。”
林梵行乖乖地把手机放到一边了,起身帮三人倒饮料,何朝露充耳不闻,唰唰唰地给自己拍照片,最后把手机装进口袋里,又趴到粱倾城身上,摸出了他的手机,继续单手支颐,摇头晃脑地自拍。
林梵行终于明白,为什么粱倾城的手机里面全都是何朝露的照片了。
服务生送进来几样餐前点心,都是做的很精致的花朵形状,林梵行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但也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不露出一点好奇的模样。
何朝露终于在粱倾城的再三呵斥下收起了手机,他兴致很好,指着一盘白色的薄饼给林梵行推荐,自己拿起一块尝了尝,笑道:“这是糯米和酒糟做成的,我很喜欢,可惜不能多吃,会发胖。”自己咬了几口,随手递给了粱倾城。粱倾城正在打电话,接过来三两口吃完了。
林梵行低下喝饮料,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的样子,但是心里还是有一点不舒服。
接下来正菜端上来,林梵行未免暴露自己的情绪,只好埋头吃菜,粱倾城以为他饿坏了,还专门给他多加了几道菜,把林梵行撑得差点晕过去。
好容易一顿饭吃完,饭菜撤掉后,又端上来水果和花茶。这会儿何朝露和粱倾城终于开始叙离别之情。何朝露讲述自己在纽约的拍片经历,又翻出手机给他看照片,笑嘻嘻地说自己被人搭讪的过程,又扳着粱倾城下巴,扁着嘴巴问:“那你想我了吗?”
粱倾城既尴尬又无奈,匆匆扫了林梵行一眼,见对方正低头玩手机,他说:“当然想。”
“那你一天想我几次呀?”
林梵行眉毛微动,心里替粱倾城回答:“我早上想你两百次,中午想你两百次,晚上想你二百次,一天要想你六百次呢。”
但是粱倾城只是不耐烦地说:“从我身上下来,再讪脸我就揍你了。”
何朝露在他面前完全就是个缠人又胡闹的小情人,从粱倾城身上下来后,他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木盒,就是今天早上砸小周的那个。
“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何朝露献宝似的拿给他,打开来,里面是两枚亮晶晶的钻戒。他俩各戴了一个,何朝露喜滋滋地比划了一阵,犹嫌不够,问林梵行:“好看吗?”
林梵行抬头,两枚钻戒在灯光下闪耀着炫目的光辉,他愣了一下,勉强说:“很好。”他又仔仔细细地看了对面的两人,都是很体面很优雅的男子,一个高大英俊,一个秀美艳丽,眉梢眼角里流露出相同的神情。
林梵行强笑了一下,忽然说:“梁先生和何老师长得有些相似啊。”
何朝露下巴一扬:“夫妻相。”
林梵行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粱倾城的神色马上就变了,他转过脸很凶狠地瞪了何朝露一眼,全是警告的意味。何朝露本来还嬉皮笑脸的,忽然被他这么一瞪,神情也有些沮丧,冷淡地别转过脸,不搭理他了。
本来很祥和的气氛,忽然弄得冷冰冰的。
林梵行勉强讲了几个笑话,也无法挽回尴尬的局面,最后三人结账起身离开。何朝露绷着脸一件一件地穿衣服,他的衣服有点复杂,自己摆弄了一会儿,粱倾城走过去,给他整理衣领,又弯下腰系纽扣,嘴唇轻轻地在他额头上碰了一下,何朝露才微微一笑,眼圈还有些发红。
回去之后,三人都有些困了。林梵行平日里用一楼的浴室洗漱,而粱倾城的卧室里自有卫生间,两人互不侵扰,如今何朝露忽然来了,林梵行本来还想着要不要给他清理一个客房。
但是何朝露很直接地说:“我睡倾城的房间,你别管了。”
粱倾城也没有说什么。林梵行看了他们一眼,只好悄无声息地回自己房间了。
林梵行在房间的地板上呆坐了一会儿,忽然听见外面有嘻嘻哈哈的声音,就有些好奇地探出头,外面客厅的灯还亮着,何朝露提着一大瓶红酒翻箱倒柜地找酒杯,粱倾城呵斥他几句,最后干脆把他拦腰抱起来,噔噔噔上楼了。
林梵行忙关上门,耳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刻意放低的声音:“梵行都睡了,你消停一会儿。”
林梵行这会儿只恨自己没有真的睡去,所以那些嘻嘻哈哈的声音还是要若有似无地往他的耳朵里钻。
他揉了两团纸塞进耳朵里,趴到床上玩手机,竭力地要把自己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