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香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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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香圣手-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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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虎蜷缩着身子大叫着,肥胖的身体扭来扭去,心中又急又气,但同时也生出了些许怯意,因疼痛,眼角已挂了泪水。

白鑫刚才挨了几拳,此时脸上火辣辣的疼,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停也不停就扑了过去,抡起拳头,这次却不是打大虎的脸,而是准确无误地砸着大腿外侧的筋。

“哎呦!”二虎重重叫了一声,那只腿先是本能地蹬了一下,然后剧痛蔓延,为了摆脱白鑫,他开始剧烈地踢着腿。

白鑫被踢了几脚,二虎毕竟块头大,这会他也轻易不能靠过去,顺势又砸着二虎的腿肚子,咣咣咣敲了四五下,那里肉多,不容易给二虎打出毛病,但最中间的一处,被打后的疼痛却经久不散。

二虎惨叫着,在地上打起了滚,他这会哪还有机会还手,鼻涕眼泪齐流,磕磕巴巴地喊着,“还不过来帮我,给他弄走,弄走。”

外村那个孩子早看呆了,连身形魁梧的二虎都被打趴在地上,更何况是他,他听着对方的哀嚎,攥了攥拳头,有些犹豫,没立刻冲上去。

五娘见状,如临大敌,心想对方两个人,三哥绝对会吃亏,她心里害怕了,无意识地往前跑了两步,哇地一声大喊了起来,“救命啊,外村的人欺负我三哥了!外村的人欺负我三哥了!”

那人一听,心中也害怕了,他毕竟是外村人,若是被本村的孩子抓到他跟着动了手,绝对会被打一顿,他摆摆手连连后退,嘴里磕磕巴巴一个劲说“没”,眼睛四处张望,想着若是周围没人,他就上去帮忙,若是有人……

他还没想到若是有人的话该怎么办,就看见从西边跑来几个孩子,他吓得腿肚子都软了,有心想跑,可一想到今天他若是跑了,回去也得让二虎打一顿,正不知如何是好,那几个孩子却已经团团给他围住了。

五娘此时哭得满脸鼻涕眼泪,见来了几个本村的人,根本来不及辨认是哪个,心中先是松了口气,却是哭得更凶,指着那个人含含糊糊地喊:“他欺负我三哥。”

新来的几个孩子一看,果然不是本村人,即便平时和白家孩子不熟,这会也没有说让外村人欺负去的,为首的孩子也是十来岁,身材颇强壮,小脸颊鼓鼓的,他跺了跺脚,一声吩咐,“打他。”

他的话真有用,其他几个孩子立刻冲了上去,那人哭了起来,转身想跑,却被扑倒在地,只能拼命挣扎。

为首的孩子看向白鑫和二虎,眼中闪过惊讶,他以为是二虎打白三郎,没想到反而是白三郎按着二虎一顿揍,原本仗着块头大而常常欺负人的二虎,这会只有痛苦哀嚎的份儿,他们这些都多多少少跟二虎有过过节的人,见此情形,心中别提多痛快了,连带着看白三郎也顺眼多了。

打了有一会,白鑫也累了,他呼哧呼哧喘着气,站了起来,冷眼看着在地上滚动的二虎,毫无起伏地说道:“下次再让我听见你说我大姐坏话,见你一次打一次。”

其他孩子看白三郎冷峻的表情,再听他说的话,不由得心生佩服,同时觉得“见一次打一次”的十分豪迈,日后纷纷学成了口头禅。

二虎和他的同伴哭得凄惨,俩人艰难地站起来,一瘸一拐跑走了,当跑到有些距离,后面的人显然追不上的时候,二虎还不忘扭头放了句狠话,“白三郎,你等着!”

白鑫听了那句话,差点笑出来,嘴巴扯了扯,牵扯到脸上伤口,笑容变成呲牙咧嘴,他感到嘴里有一股淡淡铁锈味,二虎的第一下打到了他的腮帮子,尽里面有颗牙齿松了,他往地上吐口唾沫,果然带着血。

五娘见打完架了,抽噎几声,冲过去直接抱着白鑫的大腿,哭哭啼啼地说:“三哥,三哥你没事吧。”

白鑫被她一撞,浑身肉都疼了起来,还装作没事人一样,极力安抚道:“你看我给二虎按在地上,他都打不着我。”

五娘收了些眼泪,恩了一声,可一抬头,就见自己哥哥脸上青紫一片,甚是吓人,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哭到后来,都打嗝了,也不松手。

“白三郎,想不到你平时不言不语,打架还挺厉害的!”为首的男孩大咧咧走了过来。

白鑫看过去,一眼就认出他是虞小宝,虞家殷实富足,听说以前是城里的商人,做买卖赔了,全家这才卖了房屋铺子还了钱,搬回了乡下,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看虞小宝穿着就能看的出来,身上衣服脏兮兮的,但一个补丁都没有,柔软又贴身,虞小宝是虞家老幺,在家最得宠,他娘凶的跟母夜叉似的,别说是跟虞小宝打架了,别人但凡跟他吵几句嘴,他娘都要堵人家门口骂一阵子。这其中不包括二虎家,二虎姓冯,早些年,是这村子里最有钱一家,自打虞家搬来,便落了下风,这两家早互看不顺眼,暗自较劲,之前也打过、骂过,这几年倒是安稳了些。

白鑫见是他,心中有些窃喜,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虞小宝和二虎打了多年,村里人都知道,他再次仔细打量起对方来,只见虞小宝比起同龄人高出一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透着灵性,一开口,声音中气十足,“他怎么惹到你了?”

五娘自打虞小宝开口后,反而不哭了,但好似有些怕他,躲在白鑫的身后不出来。

白鑫拍了拍身上的土,气呼呼地说:“他说我姐姐坏话。”

虞小宝义愤填膺跟着点了点头,“他嘴巴就是欠,我娘说,他娘就是个长舌妇,什么话都往外说。”

牵扯到别人娘了,白鑫没说话,虞小宝没注意,还在滔滔不绝,很快,就一副熟稔的表情拍了拍白鑫的后背,说走,一起去田里抓虫子,斗蟋蟀。

五娘扯了扯白鑫的袖子,小声说:“三哥,咱们还要上山了。”

她声音虽小,但虞小宝还是听见了,他看了看俩人背在身后的竹篓,转念一想白家的情况,有些同情俩人,但又有些羡慕他俩能上山,于是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下次在一起玩吧。”

白鑫点了点头,虞小宝带人呼啦啦走了,五娘松了口气,捋了捋肩上竹篓带子,抬头看着白鑫青青紫紫的脸,声音又有些哽咽,“三哥,要不我们回家吧,让娘给你上点药?”

白鑫心想先不论家里有没有药,白奶奶是期待他们采木耳回来的,结果什么都没采到,还带着一身伤,怕是又得一顿打骂,反正在家里也不可能歇着,白鑫宁愿在外面,无拘无束,还自在些。

“没事,不要紧,省的回去后挨骂。”

提到挨骂,五娘缩了缩脖子,一脸犹豫,白鑫牵起她软软的小手,“走吧。”

五娘毕竟还小,三两下就被说服了,俩人牵着手往山中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山上

村后的山头并不陡峭,满山树木茂盛,郁郁葱葱,村民们啥都不懂,根本不去想这些树叫什么名字,只是在冬天之前伐些树木扛回家当柴禾,或是一些解决不了温饱的偶尔上山猎些狍子、野鸡一类的,森林的前半段,已经被人们趟平了,野菜也早采光了,哪里还轮得到白鑫来采,他若想采点回去,只能和五娘继续往山上走。

五娘第一次进山,看什么都新鲜,抛开了在家时内敛样,这会欢笑着跑了起来,一会从地上捡片大树叶拿在手上,一会揪朵花戴在头上,一会望着看不见顶的大树,指着趴在树上的虫子问,“三哥,那是什么?”

树上趴着一只通体黝黑的虫子,甲壳亮的像擦了油,有两条长长触角背在身后,白鑫不确定地说:“春牛吧。”

五娘倒也不怕虫子,站在树下看着,又不知从哪捡来根小树枝,不停戳着,那虫子立刻发出咔嚓咔嚓像是嚼木头的声音。

白鑫习惯性地抬头看去,赫然发现树冠篷松,叶成针状,这山上竟多数是松树,一棵棵姿态雄伟、苍劲,他大喜过望,忍不住摩擦起粗糙的树干,略干燥的树皮刮蹭着掌心,那种轻轻的刺激连接着心脏,让他整个人激动起来,这松树是好东西,可以采松脂,看这些树干皆完好无损,没有人为破坏的痕迹,显然这里的人还不知采松脂一说。

只是他现在没有工具,显然采不了松脂,白鑫按捺住兴奋心情,已在心里盘算如何先搞到把刀。

“三哥,你看那是什么!”五娘脆生生叫道,丢下手里的树枝,向着某处跑了过去。

白鑫揪起一颗心,不敢让她在林子里乱跑,好在五娘跑没几步,就停了下来,弯腰从地上捡起个什么东西,托在手里,白鑫走过去,见她捡了颗松果。

这松果已经完全绽开,圆滚滚,像是个花球,五娘眨巴着眼睛,又问了一遍,“三哥,这是什么?”

白鑫不用看也知里面不可能有松子,他不在意地说:“是松果。”

五娘懵懵懂懂,只知道了名字,却没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十分喜欢这个圆滚滚的东西,爱不释手地把玩着,一会又看见了一颗,立刻将手里的扔进篮子里,然后捡起新的。

捡了三四个,五娘想起了正事,见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他们连一样野菜都还没看见,不由得担心地问:“三哥,我们再往里走走吧,这里没看见有能吃的野菜呢。”

白鑫点点头,俩人加快脚步往山上走,他提防山上有蛇,于是和五娘一人一根长树枝,落脚之前先打一打草丛。

“三哥,是白花菜!”五娘一声尖叫,不等白鑫反应,先一步跑了过去。

这地上布满杂草枯枝,深褐色和暗绿色交错,若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颜色与之接近呈散射状的几株白花菜。

五娘虽没进过山,但她吃过,而且有时还帮着娘洗菜,所以比起白鑫心不在焉,她倒是先一步认了出来,五娘小心翼翼将白花菜连根拔起,掸了掸土,搁在竹篓里,由于总算找到一样能吃的野菜,五娘松了口气,脸上红扑扑的,露出个笑容。

越往里走,空气越潮湿,俩人在树底下发现了些蘑菇,白色的蘑菇伞上有淡淡的土黄色,看起来十分朴素,白鑫想也没想就采下来扔进竹篓里。

五娘顿了顿,随口问:“三哥,这个能吃吗?”

小姑娘虽小,但也知道有的蘑菇能吃,有的蘑菇不能吃,她听说前一阵子,村里有户人家采了不知名的蘑菇回来吃,差点没要了命。

“管它能不能吃,采回家再说,奶奶能分辨。”白鑫却想着万一他们找不到多少野菜,回去必定挨骂,不如用些蘑菇充数,搁在篮子里看起来满满当当的也好看。

五娘想不到三哥这么说,满脸惊讶,干巴巴站着没动,白鑫将团子都放在她的竹篓里,自己竹篓里装了些不知名蘑菇,万一这些都是有剧毒,也省的沾上团子。

俩人继续往里走,竟然真在一棵处于阴暗潮湿位置的树上发现了些木耳,那木耳黑中带着灰色光泽,几乎跟树干融为一体了,这次仍是心心念念的五娘发现的,她站在树下手舞足蹈,“太好了,奶奶一定会高兴的。”

小小年纪只知一味讨好,白鑫无奈地叹口气,这木耳是白二郎喜欢的,奶奶能不高兴吗?

白鑫爬上树,采了木耳下来。这会日头正盛,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打在地上形成斑斑点点,一点风都吹不进来,俩人身上衣服都湿透了,口干舌燥,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白鑫从树上下来后抹了把汗,努了努下巴,说:“歇会吧,五姐,饿不饿?”

五娘点点头,俩人靠在树边坐下,白鑫打开竹罐子,俩人轮流喝了水,五娘意犹未尽,可也知不能都喝光了,砸吧砸吧嘴,吃起了团子。

白鑫想起刚刚采蘑菇,也不知有毒没毒,他两只手在衣服上使劲搓了又搓,这才拿起一个团子吃起来,这乌糯面做的食物热的时候如糍软黏,十分可口,但凉了以后,就变得跟石头似的梆硬,才嚼了一小块,腮帮子都疼了起来。

五娘吃起来更是费劲,半天也才下去一点,还不停地吞咽口水,白鑫见状,心有不舍,给她递过去竹罐子,说:“五姐,你喝点水吧。”

五娘望了眼还剩下的水量,小口抿了下,然后推还给白鑫,也说:“三哥,你也喝一口。”

白鑫也抿了一口,才觉得嘴里舒服些。这乌糯极其顶饱,吃了半个再喝些水,肚子里竟略微有些撑了,俩人站起来继续往山上走。

一路上,他俩找到了山蕨菜、苜蓿菜,这个季节了,野菜难免有些老了,一般人家也不屑采了,本来白家有几亩田,应足够全家人吃了,奈何要供二郎读书,这下子节衣缩食都不够。

白鑫上辈子读了几年书,却不是以考功名为目的,但他知道要高中有多难,而且这种事情说起来也很玄妙,有的人到老到死都考不上,有的人被称为神通,未及弱冠就能考中举人,白奶奶现在心心念念都是二郎考中后如何如何,已经到了魔障的地步,只是白鑫不想跟着白家耗下去了,大姐嫁妆还没有着落,底下还有个五姐,白奶奶如今眼中只有一个二郎,其他孩子,包括二姐三姐四姐,都沦为家里赚钱工具,二姐因模样不好暂且不说,听说奶奶可是有心把三姐四姐卖了给人当童养媳,若非三叔在县里赚钱在家中说话还有些分量,这事怕是去年就成了。

那么五姐呢?现在看她模样生的惹人喜爱,大房一家又没有地位,懦弱得被人欺负,奶奶若说把五姐卖了,绝对没人阻止的了,二房三房因为各种原因,怕是还巴不得了。

想到这里,白鑫心中一阵烦躁,刚刚吃下去的团子像是沉甸甸地堵在胸口,只有大口呼吸,才喘得过气来。

“三哥,你怎么了?”五娘见哥哥步子放慢,脸色不好,不由得担心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白鑫回神,看着这个妹妹,心都软了,更下定决心早日脱离白家,把对他好的人都护个周全。

“没什么,继续走吧,翻过那,再找找,没有就往回返了。”

要继续上山,需翻过一块堵路的大石,一般人来到这里就回去了,除非一些实在揭不开锅的,继续往里走,这处大石并不陡峭,旁边还有棵歪脖树,和山体形成一个三角,方便借力。

其实俩人已经采了不少野菜了,足够回去交差,但白鑫就想翻过去看看,心底隐隐有种预感,催促他一探究竟。

俩人顺着坡往上爬,期间揪着树枝借力,不大会功夫,就站在了凸出的大石上。

“那是……”白鑫扶着一根树杈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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