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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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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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不是为这件事而生气的,现在却忘记了该生气地原因,

“这啊,还不是我闲著无聊骂,让暖觞陪我走走,你不会这麽小心眼儿吧,借个人都不肯吧?”沈逸风哈哈一笑,每次阿尚别扭的时候,还总得他出马。真是从小缺乏关怀的孩子,养成了这麽个怪脾性。

“哦?什麽地儿值得你沈大少爷玩得这麽尽兴啊!”

“呵呵,还不是西域呗,你不是知道我……嘿嘿……还不是那魔头……”

“西域?你和他?”南宫尚细眯起眼睛打量一旁一语未发暖觞,以及旁那个他看了就出气的男孩子。一个月多不见,暖觞似乎还在生气的样子。南宫尚忽然意识到什麽,豁然开朗,他担心人家个什麽劲啊,我乐得,你这个小东西伺候了我还是你的福分呢。

没来由,一月多来的乌云密布顿时阳光明媚。不知是身边这个人又在了,还是因为……

“对啊,就我和他,暖觞他也没出去过远地儿,我就带他去见识见识。咱先不说这个,阿尚你那头有啥好玩的事儿发生。沈逸风故意将话题扯远些,深得这家夥又神经兮兮地对他唠叨东、唠叨西的。

南宫尚皱了皱眉,忽然想起了本就心情不好的原因,一个小小的陪从,怎麽可能影响他如此呢?影响他的只有他觉得重要的人罢了。“我看见墨楚了。”

“墨楚?他过得还好吧?你可别再对他凶了,大家不都是好兄弟吗?”听到“墨楚”二字,沈逸风的语气明显急迫起来,显然是很关心这个人,

“哼!谁和他是兄弟了,做出这麽不要脸的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现在竟然还活的这麽潇洒,真是老天无眼!”南宫尚说的咬牙切齿,暴怒得很。

“阿尚,可别那麽说,墨楚爱上的只不过刚好是男人罢了,没有什麽要不要脸的,要是我是他,也会这麽义无反顾的。”沈逸风正色道。

“你?你敢!”

“阿尚,要是我也这样,你还认我这个兄弟不?”

“这样的人我见一次打一次,你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南宫尚不曾想过,如若沈逸风也如此的话,他将会如何得孤独!

“你……也罢。阿尚,等你这辈子也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不会觉得我们是无理取闹。甚至是你的父亲……”

“住口!你别在我面前提他,我没有那样的父亲!再说,休怪我翻脸不认人·!”南宫尚的怒火很好地被沈逸风挑了起来,每次一提他的父亲,以往冷漠的形象总是克制不住地被颠覆,他没有这样的父亲,他更恨那个毁了他们一家的男人!“

南宫尚不想和他多吵,话多无意,还不如大家先冷静冷静比较实在,“张总管,带沈公子下去休息,一路舟车劳顿,你也累了,今日之事我不准你再提。”

沈逸风无奈地笑笑,他的阿尚什麽时候才能明白这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啊!

暖觞一直低著头,也随张总管下去了。忽然想起那一日,沙漠上的一番醒悟,主上这个人,恐是被伤的重了,心封起来,便什麽都是冷的,什麽都是无情的。就连他这个人也是……

这,不正和自己很像吗?一个是无情无欲,一个是再也不爱。

沈逸风偏偏说还有什麽要和暖觞聊聊,径直拉他去了临风阁。暖觞让黎儿先回屋去,黎儿眨眨眼睛,笑著说:“暖觞哥哥别忘记咱们的约定哦!”说著还不忘超沈逸风使了个颜色,後者完全接受,暖觞忽然觉得,他或许就这麽被身边的一票朋友给卖了!

“逸风,墨楚是什麽人?”还没进屋,暖觞便忍不住好奇心问道。

“你说墨楚啊,本是阿尚手下的得力干将。我们还从小玩到大的哩,算是好兄弟!”

“哦?那主上为何如此厌恶这位墨公子。”

“阿尚这人其实就是太偏执。本来我们三算是莫逆之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那种,也不分地位高低、身份贵贱。朋友嘛,一辈子能有几个真心的!这事儿其实不怪墨楚。有天墨楚突然跑来说要给咱介绍个人,我们也都挺开心的,多一个人,无机阁就热闹点,每天被阿尚弄得冷冰冰的无机阁,来几个人,大家都开心。”沈逸风呷了口茶,继续道来。

“你也应该想到了,这人是个男子。不单单是普通的男子,还是江南男欢馆里的名妓。”暖觞一听,嘴张得老大,怪不得主上大人要动怒了。

“我们都知道墨楚的为人,挺憨厚老实的,虽然表面上浮夸的像个贵公子,背地里,比谁都好欺负。阿尚一听这人的身份,自当是不同意了,一方面怕玷污了无机阁的名声,另一方面,怕墨楚给骗了。当时阿尚还不知道他们俩的关系,自然是找阿楚谈。阿楚,我也说了老实人一个,全全白白的袒露出来。人是他赎出来的,自是无家可归,求南宫尚先让那男欢合他一起住。其实阿楚也知道阿尚的品行,弄死了这麽多男宠也不是没看过,那个男的把阿楚地魂斗勾走了,你让他怎麽办?只得兵行险招。”

“所以主上把他们赶走了?”暖觞迫不及待想知道後面的故事。

“嗯,阿尚这个人平时很冷静,处理这方面感情的时候,又像是火山爆发。在他看来,这些感情,都是所谓的虚假和肮脏,哪有真心可言。阿楚求著阿尚别对那男倌下手,他是真的爱上他了。那男孩子,平时看上去粉粉嫩嫩的,一副勾人狐狸精模样,关键时刻却真不含糊,死都要和阿楚在一起。阿楚想要打赢阿尚恐怕很难,这家夥冷冰冰的,不是在琢磨武艺,就是在琢磨无机阁的事儿,连点人的感情都没有。不过好在阿尚还是不忍心对自己的兄弟下手,将他们赶了出去,眼不见为净。”

“那後来呢?”暖殇也被勾起了兴趣,他没有爱过别人,纵使不是痴男怨女的感情故事,这样的经历亦不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吧?别人的故事好比一场梦,梦醒了,他又是现实中的那个自己。

“阿楚好歹在江湖上也是个大侠,纸是包不住火的,那会儿江湖上传得挺盛,说他被狐狸精迷得魂都出了窍。一时间弄得个身败名裂。那时候不盛男风,那男孩子又是这种出身,你知道得……不过我却觉得值了,人一生得其所爱之人,何其幸哉。现在嘛,听阿尚说不是过得好好地吗?这麽多年了,还这麽相濡以沫,连我都没想到。”

他又顿了一顿,最後总结性的来了句,“所以啊,可怜的不过只是阿尚罢了。”

☆、章廿十八

章廿十八:

逸风已经走了很久,再之後他们又聊了些什麽,暖觞记不太清了,八成又是些没正经耍宝的话语。这些他也没听进去太多,墨楚的故事他虽替他们感动,亦没记下多少,毕竟是别人家的故事,别人家的悲欢离合,和自己毫不相关,记了,只是平添些愁绪罢了。

这点,他和南宫尚却是极像的。沈逸风一句可怜人,轻轻松松的就总结了一个人,而暖觞自己把他们归咎於一类人,还真是贴切!都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和南宫尚两人,好比是两个极端,一个是矛,一个是盾。一个用尖锐把自己武装得很坚强,一个用茧蛹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一个攻,一个守,怪不得那家夥别人不挑,偏偏什麽气都撒在他身上。是因为这种特殊的吸引力吗?寂寞的人,总是因为一个人变得更加寂寞。而寂寞的两个人可以接著彼此的温度相互依靠吗?

暖觞有些被自己的想法弄糊了。脑海里再次充斥著大片大片的回忆,童年时候的不快,一直以来的一个人,以及大漠上、一路以来每个人对他莫名的拜托,他是不是真的该去找阁主好好谈谈。纵使他以为自己居心不良,纵使以一个下属的立场,纵使那个人是他不愿触及的古曲,看在他们是同类人的份上,他是不是应该……

暖觞便如此鬼使神差的去找南宫尚了。平时就不怎麽喝酒的他拿了一壶小酒,让黎儿下去烫了下,便去了越震轩。

南宫尚正巧在阅读探子送上来的现报,眉头微紧,应该是出了什麽岔子,或是有什麽难处。加之早上和沈逸风的不愉快,总觉得事有蹊跷的他,虽交待下给探子,然他们查明汇报,但心中还憋屈得很。他没有错,男人和男人,论理论德都不成会事儿!

暖觞见他在忙,犹豫著是否要进去,微弱的鼻息声,却已经被南宫尚捕捉得个正著。这家夥平时躲自己能有多远就多远,不顶撞自己的时候就是摆出一副“我是你属下,没必要和你走得太近”的模样。特别是发生不愉快的那夜,暖觞生病的那段日子、之後不见面的那段日子,赤裸裸的对他“冷战”!而今儿个,太阳难道打西边出来了?别不是来找碴吧?再不,难道又是一以大堆义正言辞来扰他清静?

“来都来了,进来说话。”南宫尚忍住自己一大堆疑问,毫无感情地让来人进来。

“是。”暖觞最终还是鼓了鼓勇气,大大地呼了口气,将酒盅搁置於桌上,退到了一边。

“这是什麽,今儿个找我别不是又来‘教训’我的吧。”

暖觞咬咬嘴唇,颇为游移,“这是我温的小酒,有些话,我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资格和您说。若是您想听,我想今夜和您彻头彻尾地聊一聊,抛却过去的不愉快。若是您觉得我没有这个资格,我这就退下,当我没来找过您。”

暖觞语气来的真诚,南宫尚顿生兴趣。暖觞这模样他真没见过,愤怒的、恭顺的、冷漠的、有趣的,各色各样,就是没见过这麽真心实意的。不愉快的事儿,他们之间多了去了,他也没这麽自诩暖觞这家夥会关心他。那究竟是什麽事,让他肯抛却成见,如此诚恳?他放下手边的要件,退了周围的奴才,示意他说下去。

“主上,如若您不生气的话,我话就这麽说了。我觉得我和您是同一类人,虽然有些越俎之嫌,我请您听下去。”

“哦,怎麽说?”什麽‘同类人’,笑话吧!

“我和您是一样的,从小就是没有关爱长大的孩子。虽然你不爱听,我明白您的童年并不快乐。”

“逸风和你说的?他对你还真是掏心掏肺阿!”怎麽又扯到他童年的事儿上来,明知道这是他所不能触及的伤痛!

“这事儿您别怪他,我在无机阁这麽多年了,不说知道什麽,看总归也看多了。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就失掉对亲情的信赖了,起码您曾经拥有过,我却什麽得不到。我知道以我的身份说这些恐是不妥,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偏巧我在您身上找到了我的影子。”

“你懂什麽!”南宫尚此生最厌恶的便是人在他面前提他那早已不当他是他父亲的男人,以及那段看似美好的童年。人最痛苦的不是得不到,最痛苦的是你得到了却偏偏不是永远。他操酒壶,灌了满满一盅,一杯下肚,酒入愁肠愁更愁。

暖觞叹了口气,不知什麽时候他染上了“自来熟”的毛病,就这麽径直的坐下。南宫尚扫了他一眼,也不介意,兀自借酒消愁去了。

“阁主还真是任性的小孩阿!”天晓得没喝酒的暖觞竟说出这麽大逆不道的话来,他咯咯地笑了下,也径自端起另一个酒盅,反正酒也是他拿来的,他哪有不能喝得道理!

“我从小就没有娘,或者说不知道自己的娘是谁。记事以来只有一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偏偏不知道怎麽养活自己的老爹。我也就这麽有一顿没一顿的跟著这个老爹。本以为这样相依为命纵然苦也算亲情,一张卖身契彻底打碎了我的念想。亲情这东西其实挺廉价,没几个钱的赌债就可以换来。我打小被卖进无机阁当杂役,这麽多年下来了,早已麻木了,所以主上,选择忘记,才是对自己最大的宽恕。”

“忘记?”南宫尚泯了口酒问道。是吗?可如果他就是忘记不了呢?

“对,忘记,亲情,真他妈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暖觞哈哈大笑三声,一杯又一杯的酒入了肚肠,舌头开始打了结起来,一向文明的他,连市井的低俗之语也漫於口中。

“不值钱,哈哈,果真是不值钱啊,为了个破男人,一个抛下儿子什麽都不管,一个竟忍心就这麽走了,就算死,为什麽你不带著孩儿一起去阿,孩儿真的很痛苦……”南宫尚不满血丝的双眼显得通红无比,浸润著水渍,在十指间,流下泪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每每提到他挚爱的娘亲,他总忍不住流下心痛的泪水。

“既然都说了不值钱,哭什麽哭。”暖觞边把酒,边用另一只粗糙的大手,没大没小地拍拍南宫尚的肩,示以安慰。後者拂开他的手,朝他亦是哈哈大笑三声。“你还不是,眼睛和两桃子似的,丢人现眼。”说完两人便很没形象地继续大笑起来,好好放纵一回,既没有尊卑之分,也没有过去的种种不欢,有的只是同一种心情,同一份愁肠。

酒,你一杯,我一杯的,夜已很深了……

☆、章廿十九

章廿十九:

酒,这东西能助人,亦能害人。都说酒後误事,喝得老高的两人,四下里瞧著五人,便不分尊卑地躺倒在羊皮做的大毯子上,一杯接一杯地猜著拳。

眼前花糊的一片,南宫尚不顾身边是谁,模样什麽早已分不清了,伸手摸摸,软软的,有体温的。这点零星的温度带给他的,仿佛不再是他孤寂一人。唠叨了一晚童年不快的他,心冰凉得和身子一般,打焉似的,只想找个人靠。平时多麽强势的南宫尚,说到底只是个空有虚表的可怜虫罢了!

暖觞酒也喝得老高,身子热热的、酥酥的,不排斥别人的接触,特别温顺。都说男人要刷酒风,可这两人却特默契。南宫尚借著这份温暖,贴得严严实实,没几下儿,便像头受伤的野兽钻进了暖觞的好怀里,手里还一个劲地撕扯著,露出哀怨忧伤的眼眸。

约摸是酒的後劲的关系,皮肤微弱的接触,便擦起了火花,酥酥麻麻的漫灌全身。暖觞已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的衣服,残缺地挂在身上。要是往常他定会誓死捍卫,如今夜,同样的气味,给了他放纵的诱惑,他竟然将自己微热的皮肤缓缓地靠近那片冰凉,细细摩擦起来。

冰与火的融合。

受到如此挑逗的南宫尚,哪还能做前人柳下惠,即使眼前还是一片朦胧的时候,一个个亲吻便如数落下。疾风暴雨般的吻,恰似一声声悲鸣,重重地砸进了进了两个人的心田。

暖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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