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了按揭，刨去我和睿睿生活费之后还能剩点呢。”
肖帆惊叹道：“几年不见，舒飞你这么厉害了！真是人才啊！”
舒飞说：“也是被逼出来。我刚入行时候才三千元底薪呢，现，总算这几年没有白国，有点基础了。”
肖帆打趣说：“干脆我跟你混得了！”
舒飞说：“算了吧，你现等于是老板娘呢，还跟着我一个打工仔混？我跟你说，干我们这一行有一首著名自嘲歌：起得早是干广告和收破烂；睡得晚是干广告和按摩院；不按时吃饭是干广告和要饭；加班不补休是干广告和摆地摊；说话不能错是干广告和主持节目；加入了就很难退出是干广告和黑社会；干着干着就跳楼是干广告和富士康。”
肖帆忍不住抬眸看往舒飞，低声说：“舒飞，你变多了。”
舒飞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自嘲笑，说：“是啊，我能走到今天，还能笑着和你说话，不变能行吗？”
第22章
两人不知不觉地就聊了许久，肖帆忽然想起还不知道舒飞父子今晚住宿哪里呢，便热心地说：“今晚上就别走了，咱们一起睡。”
舒飞挑眉一笑，道：“要是以前当然可以，现呢今非昔比，景先生怒火我可承受不起。”
肖帆不好意思地说：“你别胡说。我们就是搭伙过日子，各管各，什么关系也没有。”
舒飞也不知道他们情形究竟如何，不好深说，免得肖帆尴尬，便说：“真不用了。我早就网上定了三天宾馆，钱都给了，不住就浪费了，何必又要叨扰你们？”
见肖帆还要挽留，舒飞便笑着说：“住是肯定不住，但是，蹭饭是必须。我们吃了晚饭再走，顺便叫两个小朋友认识一下，我也见见景先生，以后没准儿还有麻烦你们一家人地方。”
舒飞心里，管自己颠沛流离，却并不抱怨命运不公，不会觉得自己倒霉了，看着朋友幸福就觉得碍着眼睛。舒飞认为肖帆和他那口子一起是好，对孩子也好，所以，不管肖帆如何否认，舒飞就是理所当然地将肖帆和景瑞明合并做一家子对待。
肖帆只好作罢，起身说：“那晚上咱们吃点什么好吃？我看看，先订个餐。”
舒飞阻止说：“中午你才请我们了一顿好，下午又没活动，现还集胃里没消化呢，不如晚上咱们简单吃一点，就家里做点什么。我家睿睿就喜欢吃我做饭菜，比外面厚油重荤大菜又有营养又健康。再说，景先生上了一天班，也许累了正好想吃点家常风味。”
肖帆说：“谁管他呀？”
舒飞微笑着说：“你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一边说不管，一边又去拉冰箱门去了！好吧，咱们看看，冰箱里有没有存粮，需不需要去外面超市再买点什么。”
打开冰箱一看，里面倒是十分齐全，各种肉类都切割好了整整齐齐码冷冻室里，上层冷藏室里有各类蔬菜，分类别装一个个透明塑料密封盒里，红色番茄，绿色韭菜，黄色玉米颗粒，白色莲藕……，都洗得干干净净，看起来赏心悦目。
舒飞惊异道：“你弄？”
肖帆略惭愧地说：“不是，是他弄。我会做还是那几样，西红柿炒鸡蛋和蛋炒饭。家里饭菜都是他做，他每天一早就起来给我们做早饭，先给琪琪做煎蛋三明治，再给我熬粥煮白鸡蛋拌小菜。晚上也是他做，我负责洗碗拖地。”
舒飞失笑道：“你怎么还是一点长进没有？你家景先生，呵呵，还挺……疼你。”
肖帆马上抗议说：“什么啊！我们是合理分工协作。我除了洗碗之外还要拖这一所大房子地板好不好？”
舒飞投降说：“好吧好吧，现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就开始做吧，我做饭你打下手。”
两人搭伙干活儿免不了要说话，说着说着就聊到肖帆和景瑞明身上，肖帆自然是不想聊这个，含含糊糊地说：“我俩，就那样呗。反正我不管他，他也不管我。就是看女儿份上一起过日子，没准儿女儿大了，去上寄宿学校了，我就撤了。舒飞，你呢？你怎么打算？”
舒飞一边细心地煎着锅里鱼，一点一点地用铲子铲着，翻了个面，才说：“我现不考虑那些。往日别人给我介绍过几个女，说可难听了，什么你没房子没车子却有孩子，这怎么忍啊？还说什么要想结婚，得先把睿睿送回乡下去，另外生自己。我当场就翻脸了，什么玩意儿！”
肖帆叹气说：“现女人太现实了。但是，你也不能一直这样啊，难道为了睿睿这一辈子都光着呢？那也太亏了！”
舒飞说：“我也和你一样打算。现睿睿还小，他又天生敏感，一时半刻离不得我，弄个后妈来一准儿得叫他心里难受，那我哪里舍得？我琢磨着等睿睿小学毕业，上那种寄宿高中去了，我才好安下心来，找个贤惠点女人结婚，也许再生个孩子。不过，我有时候想，以后就是再有了孩子，老婆生和自己生到底还是不一样，别孩子都比不了睿睿。”
肖帆说：“那是啊。自己身上掉下来，哪能不心疼？我之所以还住这里，也是为了琪琪，家里人都催着我去相亲催了好多次了，我只好推。”
舒飞笑着说：“你还相啥亲啊，都有夫之妇了，别出去祸害别人！”
肖帆翻白眼说：“你又来了！不把我和他扯一块儿行不？他也未必就有那心思，我跟你说，就前两天晚上，他半夜里出去了一趟，回来一身脂粉香气。”
舒飞说：“那你怎么不问他是怎么回事？”
肖帆耸肩说：“我凭什么问啊？我又不算他什么人，没那个立场去过问人家私事！”
舒飞蹙眉说：“也许是误会呢？你就这么断定人家是和女人一起了？我觉得你和他相处，其实可以坦诚一点，说句直白点，就算当初不是你情我愿吧，毕竟你们之间有了琪琪这一根天然纽带，就不可能像你说那样两根平行线一般互不交接，各管各。”
肖帆郁闷地说：“唉，这里面道道儿一时说不清楚，改天咱们再好好摆谈摆谈。”
七点左右，景瑞明接了女儿回家，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色香味俱美各种菜肴。
琪琪丢下背上小书包，欢地往厨房奔去，大叫着：“爸爸！爸爸！我们回来了！”
肖帆腰上系着个很卡通围裙，本来手里拿着几个碗，忙放下碗，将手往围裙上蹭蹭，抱起女儿说：”爸爸乖女儿回来了！今天有一位叔叔和一位小哥哥我们家里做客哦！”
景瑞明看着肖帆这一副贤妻良母打扮，眼里闪现出笑意。
琪琪睁大眼睛，说：“小哥哥，哪里？”
舒睿听到声音，从楼上下来，看见屋里多了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女孩，便走过来，很有礼貌地说：“叔叔好，妹妹好。”
琪琪高兴坏了，说：“喜欢和小朋友一起玩了！”拉着舒睿就走，说：“来，我带你去看我画画！”
舒飞此时也从厨房里出来，笑着和景瑞明打招呼说：“是景先生吗？以前听肖帆说起过你许多次。”
几个大人叙了几句客套话，不一会儿，火上炖着排骨海带汤也好了，于是众人呼儿唤女，热热闹闹地落座，开始吃饭。
相对于爱说爱笑、像个花蝴蝶一般桌子间穿行琪琪，舒睿显得很安静。他端端正正地坐座位上吃饭，若不是舒飞给他夹菜碗里，他就只夹面前菜吃，大人问话他就回答，不问他他就安安静静地吃饭，乖巧得不像一个三四岁孩子。
大人们话题自然就落了舒睿头上，讨论起了舒睿是不是该上幼儿园问题。
舒飞说：“我是计划买‘月色晚庭’房子，来之前就网上和房主商量好了价钱，明天先去公司报到，和老板说说今后计划展望后，就去办理买房事情。我买那房子是两年前修好，房主因为签证忽然下来了，现要举家迁往加拿大定居，才将这房子平价卖掉。我琢磨着比同类型房子要便宜，而且是装修好了。我倒是没那么多臭毛病，挑剔人家装修不合心意，反而是觉得他们住了两年，屋里该没有什么不利于健康甲醛之类装修味了才好。所以，我明天忙完了公司事情就去交接这房子事情，办好了就入住，然后让睿睿上那里附近幼儿园。要是话，也许两三天就能办好。”
肖帆忙说：“那这两三天睿睿怎么办？你忙东忙西地，总不好带着他到处去。”
舒飞说：“就留他宾馆里住着，他很乖，不会出去乱走。”
连景瑞明都说：“那太不安全了！留小孩子一个人宾馆里，万一有什么，根本照应不了。不如这样吧，你索性把睿睿寄放我们家里，我去和琪琪幼儿园老师说一声，把睿睿暂时她们幼儿园放几天，等你安顿好了再接睿睿过去。”
舒飞正为难呢，见他这么说，细想想果然是好，便连声感谢不已。
景瑞明笑着说：“你是肖帆铁哥们嘛，能帮一把自然是要帮一把，这都是小事，我听肖帆说你现做广告这一行，若是有什么帮得上，管开口，反正给别人做也是做，不如给自己好朋友做。”
舒飞大喜，说：“那就先谢过景先生了。”
景瑞明笑嘻嘻地说：“你别一口一个景先生，太见外了，就和阿帆一样叫我‘瑞明’好了。”
肖帆心里一跳，这家伙怎么叫我“阿帆”啊？还是，我什么时候那么亲密地叫过他“瑞明”啊，都是连名带姓地喊好不好？
肖帆本想留下舒睿景家住下，省得第二天早上还要专门送他过来，不过看着儿子一对黑黑眼睛里满是不舍和委屈，肖帆心一软，便说：“这孩子粘我得很，留这里怕要扰得你们都睡不好，不如我先带他走，明天一早送他过来。”
肖帆一直送着舒飞父子到了小区门口，等出租车时候，舒飞说：“瑞明人太好了，我还没好意思张口呢，他就先说要将你们公司广告给我来代理。”
肖帆无所谓似地说：“你要谢就谢他啊，和我说什么？”
舒飞笑得眉眼弯弯，表情十分生动，道：“我当然是谢你了，瑞明还不是看着你份上，这是爱屋及乌知不知道？老板娘！”
肖帆嘟哝着说：“乱说！什么爱不爱，笑死人了！”
舒飞点了点肖帆头，一副恨铁不成钢样子，说：“你怎么就不开点窍呢！算了，我不和你说了，车来了，明天见！”
第23章
肖帆送了舒飞父子回来，看见景瑞明厨房已经要洗完碗了，正用一块雪白大毛巾将洗好碗碟一个一个地擦去水渍，然后整整齐齐地摞消毒碗柜里，整个动作流畅而一气呵成，看得肖帆不禁笑了，说：“你现做这些真是驾轻就熟啊。”
记得刚刚开始一起住时候，景瑞明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主儿，洗个碗简直就是灾难，一会儿碗打了，一会儿又是手被碗碎片割了，一会儿人又踩着地上油汤滑倒了，每次都要肖帆一旁押阵做热心指导。
现，看看，啧啧啧……孺子可教也！这么想着，肖帆脸上笑意扩大了些，又想起他饭桌上对舒飞说那些热心肠话，便不由自主地说：“谢谢你，瑞明，我哥们面前真给我面子。”
景瑞明将消毒碗柜开关打开，这才擦了手，转过身来，凝视着肖帆说：“那都是小事情，你哥们也挺不容易。不过，能得你一句真心表扬不容易，这对我来说是大事情。”
这话说！跟八点档狗血电视剧里深情男主角似！天生缺乏浪漫因子肖帆很不适应地扭转了头，说：“读大学时候，舒飞就睡我下铺，他人真不错，读了四年大学，就给我打了四年开水，还有每次期末考试，若不是靠了他给我传字条儿，我可能还毕不了业呢。”
景瑞明往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仅仅是一个拳头距离，景瑞明脸肖帆面前无限放大，覆盖了他整个视野。
然后，景瑞明缓缓地开口，“他睡你下铺睡了四年，我睡你左铺也睡了四年，怎么你对他那么好，却不见你对我有对他一半好呢？”
景瑞明和肖帆卧室隔着琪琪房间左右而列，故而景瑞明刚才戏谑为“左铺”。
说话时，他口中热气就扑肖帆脸上，弄得肖帆感觉器官一下子变得灵敏无比，觉得他嘴对着那一小块脸颊处特别痒，而且，这一股子痒痒感觉就顺着那一处颤颤巍巍地进到心里去了一般，叫肖帆一时张口结舌般，说不出话来。
恰此时，琪琪跑了进来，撅着小嘴说：“你们都躲厨房了做什么？怎么不陪我玩儿？”
两人马上分开，若无其事般各自走开，一个洗手，一个装作去拉灯，清场一般地说：“走了走了，出去看电视去。”
琪琪弯着眼睛笑，说：“电视哪有你们好看？爹地好逊啊，刚才怎么不亲上去？人家电视里男生就这样……”琪琪学着做了一个电视剧里常见男生将心仪女生按墙壁上亲吻强势姿势，又刮着脸羞羞，摇头晃脑地说：“爹地太逊了！”
景瑞明一把抱起她来，拧了拧她小脸蛋，笑着说：“你知道什么！小鬼头！”
琪琪撅了撅嘴巴，说：“你笨死了！”又唱了起来：“……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哎……”
景瑞明和肖帆相视了一眼，各自苦笑，这小丫头，也太鬼头了一点！养孩子难，养个高智商孩子尤其难！
这边，舒飞带着儿子回了宾馆。因为舒飞开始时候是计划自己外面忙着去公司报到和买房子时候儿子一个人宾馆，为了安全起见，就没有订那种一百多如家酒店之类，而是定四百元一晚上四星级酒店，住三天就要花一千二百块钱。
舒飞不是奢侈浪费，现有点钱了就烧手一般地抛着花。舒飞有舒飞自己想法。
不能像正常孩子一般父母双全对睿睿来说已经是一种不幸了，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弥补，虽然睿睿智商很高，以后肯定会有出息，可是，这一点上舒飞觉得亏欠了孩子。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舒飞造成，但是，孩子童年只有一次，若是还物质方面亏待孩子，让孩子处处都觉得低人一等，那不叫舒飞心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