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鞉香名剑断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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鞉香名剑断肠花-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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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台猛然转脸:“姑娘,你叫我怎么能——”

“你为什么不能?”

“姑娘,你!”

“这是治病,是救人,李郎,你应该知道西门飞霜。”

“可是她——”

“我当然跟她说过了!”西门飞霜道:“她愿意,因为她把你当成她的意中人,她未来的夫婿。”

“姑娘!”

“李郎,你有什么理由不能?”

“我——”

“你心里有她没她?”

“我不忍——”

“这就够了,你要不要她?”

“我——”

“说!”

“我不忍!”

“那你还说什么?还有什么理由?”

李玉楼急了,双眉陡扬,凤目圆睁:“姑娘,你叫我对你——”

西门飞霜道:“你是说,有了柳楚楚,你就不能要西门飞霜了?”

李玉楼道:“不,李玉楼不是那种人,他宁舍任何人,不会辜负西门姑娘对他的恩义!”

西门飞霜娇躯一阵颤动,道:“李郎,够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是死也心甘情愿了,那你又还有什么不能的。”

李玉楼道:“姑娘,我——”

西门飞霜道:“李郎,你要是有这个心,你就更应该救楚楚,否则你岂不是陷我于不仁不义。”

“这!”

“李郎,我再告诉你,楚楚这种病,每次发作,都有夺去她性命的可能,你就真能见死不救?”

李玉楼身躯猛震,心神也为之一阵震颤,他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才好?

西门飞霜道:“李郎,你还犹豫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不但是你应该的,也是一桩功德啊!”

李玉楼仍然没说话,他低下了头。

西门飞霜又道:“为了你,也为了她,我已经制了她穴道,替她也替你做了该做的,现在她等于是在熟睡中,跟我走吧!”

李玉楼没动。

西门飞霜拉起了他的手,拉看他往外行去。

玉手相接,李玉楼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只觉脑际很乱,又好似一片空白,甚至连整个人都麻木了。

西门飞霜拉着他,到了柳楚楚所住那座宫殿门口,门开看,也寂静无声。

西门飞霜轻声道:“楚楚的八个侍婢都避开了,不会有人来打扰的,进去吧!

我在外面守着。”

李玉楼没动,他像没听见。

西门飞霜松了他的手,上前轻轻推开了宫门,只见一道微弱灯光从里头透射出来,她把他推了进去,然后又关上门。

这座宫殿里很静,静得速灯花的轻爆声都听得见。

灯,是几头的一盏八宝宫灯,灯焰已经烧得狠小。

软榻上,纱帐低垂,但李玉楼还看得见,隐约看得见。

最要人命的,就是这两字“隐约”。

软榻上,纱帐里,柳楚楚玉体横陈,身上只横搭着一条纱巾。

纱巾能遮挡什么?

可以看得出,她是未着寸缕,全身赤裸。

女儿家晶莹滑嫩的玲珑玉体是诱人的,尤其是柳楚楚的娇躯玉体,尤其是此时此刻。

然而,李玉楼他竟然没有激动,没有欲念。

他闭上了眼,不是不敢看,是不忍看。

闭上眼以后,他开始脱自己的衣裳。

没有衣物可脱了,他闭着眼走过去。

他看不见,但他听得见气息,那均匀平和的气息,碰到了软榻,他掀起了纱帐,他仍然没有一点激动,没有欲念。

扯去了柳楚楚身上的纱巾,他轻轻趴伏下去。

刹时,温香软玉,圆润滑腻。

毕竟,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也并不是真的麻木不仁,突然之间,他兴起了一股强烈的激动,强烈的欲念,血脉贲张,玉面赤热。

然而,他毕竟不凡,毕竟儿定力过人,一刹那之后,他又趋于平静,平静得像一泓一点波纹都没有的池水。

他照着西门飞霜告诉他的做。

似乎,此情此景,应该是满室春意,风光旖旎,香艳动人,能蚀人骨,销人魂的一刻千金春宵。

事实上,却是——

半个时辰终于过去,当宫门又开,李玉楼从里头走出来的时候,他通体是汗,脸色苍白,神情显得憔悴、疲劳。

西门飞霜迎过去,握着他的一双手,他清晰得感觉出,她一双玉手带着轻颤,手心里也都是汗,耳边响起的是她的颤呼:“李郎——”

李玉楼提一口气,道:“姑娘去照顾她吧!”

紧握了那玉手一下,他缓步走了。

望着那顺长、疲累的身影消失不见,两串晶莹珠泪从覆面黑纱之下无声滑落,西门飞霜转身闪进了两扇宫门之中。

口口口口口口

李玉楼回到了住处,和衣躺下,闭上了眼,他什么都没想,他太累了,二十多年来,以至于今夜之前,他从没有觉得这么累过。

不知不觉中,他睡着了!

西门飞霜轻轻问了过来,轻轻的坐在床边,隔着黑纱望他,目光之中,满是感动,满是挚爱深情。

她伸出带着轻颤的玉手,抚摸他苍白、憔梓的面颊,然后,缓缓俯身,掀起面纱,在李玉楼唇上轻轻一吻。

晶莹的珠泪,随着这一吻滑下,滴落在李玉楼脸上,然后她为他盖上了棉被,站起身,又轻轻问了出去。

李玉楼,他竟然完全不知道。

口口曰口口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玉楼醒了,醒来就听见鸟声啁啾,睁开眼,窗外大亮;日光已透射弥漫的轻雾。

他已经不觉得累了,一点也不觉得累了。

看看身上的被子,他不记得昨夜何时拉扯开来。

但是,根怏他就明白了!

西门飞霜的倩影,进入了他的脑际,接着是柳楚楚,是昨夜的情景。

他仍然没有激动,有的只是难言的感受。

转脸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洗脸水已经送进来了,想必是小红、小绿这两个慧点的小姑娘送来的。

闭上眼,又躺了片刻,使自己略为平静一下,他掀被而起,过去洗脸。

洗好脸,叠好被子,他站到窗前口

站在窗前,看轻按,看雾里的花朵,日里的露珠,还有不时飞掠而过,带着清脆悦耳啁啾呜声的鸟雀。

他应该出去了。

但是他没出去。

他不出去,可有人进来了,步履轻柔,带着幽幽的兰麝,到了他身后。

他不能不转过身,西门飞霜就站在他眼前。

透过黑纱的清澈、深邃而满含柔情的目光,投注在他的脸上:“李郎,你真气恢复了,

气色也好多了!”

尽管力持镇定,仍然觉得有点不自在,他没话找话:“姑娘这么早?”

西门飞霜道:“还早?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

李玉楼强笑一下,没说话。

“都等着你吃早饭呢!”西门飞霜又道。

李玉楼心头一跳,神情也一震,道:“姑娘——”

“我知道,可是你总不能老待在这儿不出去,就此不见面吧?”

李玉楼道:“可是红、绿两位姑娘,跟她的八名侍啤都知道——”

“不错,她们是都知道。”西门飞霜微点头,肃容说道:“她们都知道你是为柳楚楚治病,你是救人。”

李玉楼呆了一呆,只觉一阵羞愧,胆气豪情自心底泛起,双眉一扬,道:“是李玉楼以已度人,走!咱们吃饭去。”

把住西门飞霜的粉臂往外行去。

刚到门口,八名黄衣少女一字排列,肃然这:“婢子等叩谢相公。”

她八个竟一起拜了下去。

李玉楼没想到她们会有此一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才好?

倒是西门飞霜平静的扶起两个,带起了另几个,道:“走!咱们吃饭去。”

八名黄衣少女何等聪慧,没再多说一句,转身带路行去。

人家是如此严肃,也绝不再多说一句话,李玉楼感到自在多了,偕同西门飞霜迈步跟了上去。

饭还是开在同一个地方。

丰盛的一桌,当然又是姑娘们的杰作。

柳楚楚坐在一旁等着,小红、小绿在一边陪着。

李玉楼、西门飞霜来到,柳楚楚站了起来,螓首微垂,娇靥上看不出什么,只叫了声:“李郎、飞霜姐!”

李玉楼心中的一块大石,至此消失得无影无踪,也叫了声:“姑娘!”

西门飞霜上前握住了柳楚楚的手:“好了,大家入席,吃饭吧!”

吃饭了,居然像什么家都没发生过。

可是,比起昨儿晚上那顿晚饭的欢乐气氛,总是差了点儿,或许,大家伙儿不免有点故作严肃。

吃完了饭,收拾干净了。

柳楚楚道:“飞霜姐,咱们是不是这就找她们去?”

谁都知道,这“她们”二字,指的是九华宫的人。

西门飞霜道:“李郎心急查证,如果不是那位九华宫主下的手,也好另觅线索,当然是越快越好。”

柳楚楚道:“我说不出那个地方来,我带李郎跟飞霜姐去吧!”

说走就走,一行十三人起了程。

柳楚楚舍软轿步行,不是因为她坐轿,不好让李玉楼跟西门飞霜走路,而是她今天的精神体力已经不同于往昔,可以跟常人一样了。

提起这,柳楚楚不免陪向李玉楼投过略带娇羞的感激一瞥。

李玉楼只装没看见。

一行人从宫后原路出了九华宫,走完寸草不生的谷地,来到密林之前,柳楚楚不进密林

,带路往左折,沿着林缘行去。

密林边缘跟山石之间,竟还有一条羊肠小路,路已经被杂草掩遮,李玉楼与西门飞霜昨天来时经过,居然没发现。

小路蜿蜒曲折,约摸盏茶工夫才到尽头。

路到尽头,眼前景色突变。

一条清溪见底的小溪,从山林深处绕出,水声淙淙,缓缓而下。

小溪的两旁,竟是两片枫林,尚未入秋,居然月红满眼,片片落叶有的顺流而下,有的落在地上,枫红草绿,美极。

西门飞霜呆了一呆道:“想不到此处有这么一个好所在?”

柳楚楚道:“小溪上游,山林深处,还有更好的呢?”

她跟西门飞霜并肩在前,沿溪上行。

枫林越来越密,满眼的枫红,把清澈的溪水都染上了红意。

越走越令人神清气爽,她走越令人心旷神怡。

片刻之后,枫林尽头,小溪来源,一堵山石栏路,一个人高山洞呈现眼前,溪水潺潺,

即是从洞中流出。

柳楚楚停了步,道:“飞霜姐,咱们要进入这个山洞,得脱去鞋袜。”

脱去鞋袜怕什么?眼前唯一的须眉男儿是自已的意中、心上之人,何况也正想在这清流之中濯足一番。

一行十三个人,都脱去了鞋袜提在手中,女儿家的纤纤玉足水就白嫩好看,柳楚楚跟西门飞霜的脚更是白嫩好看动人。

李玉楼看在眼内,却不禁为之心跳,忙避开了日光。

伸脚入水,不由轻呼迭起,溪水冰凉,凉得透骨沁心,让人好舒服。

一行人涉水进入山洞,溪水很浅,刚到小腿,洞势曲折,左弯右拐一阵之后,出口已然在望。

从洞里望洞口,已可见满眼青翠,出了洞口再看,何止令人呆住,简直令人禁不住脱口惊呼。

小溪的源头,是一条小小瀑布,由山峰挂下,飞珠喷玉,泻入一个小小水潭。

除瀑布、水潭、小溪之外,满眼是如茵的绿草,成荫的垂柳,柳条儿千百,轻风中摇曳着。

这又是一个各地,没有花的谷地。

但只有这些飞瀑、水潭、小溪、垂柳、绿草,已经很够了!

定过神来,西门飞霜不由叹道:“池姑娘她可是真会找地方,住在这灵秀十二峰之中,

人世间还有什么可求的?”

李玉楼不是个煞风景的人,他也不愿意煞风景,可是他却不能煞风景,他道:

“柳姑娘,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个地方?”

谁都懂他何以会有此一问。

但是谁也没在意。

因为问话的是李玉楼。

柳楚楚微颔螓首道:“是的。”

西门飞霜道:“妹妹,她们没上这儿来!”

柳楚楚还没有答话。

只听一声轰然巨响起自身后,如天崩、似地裂。

李玉楼、西门飞霜、柳楚楚等急忙上窜丈余,回目投注。

一看之下.不由惊怔色变。

适才来处,那个山洞,已然塌毁,沙飞石走,尘雾弥天,声势惊人。

等到石落尘定,一切归于静寂,再看,山洞已被塌毁的山石封死,清澈的溪水也改了道,空气中,弥漫看一股刺鼻的硝味。

小红头一个叫道:“姑娘,山洞让人炸了!”

李玉楼腾身一掠,扑了过去。

西门飞霜、柳楚楚等跟着来到。

都没能看出什么,只看得见成堆的碎石块,跟陡势如削的峭壁。

只听西门飞霜道:“妹妹,这儿还有别的出路么?”

柳楚楚道:“不知道,映红每次带我来,都是从这儿进出。”

西门飞霜道:“恐怕咱们是被困在这儿了!”

小绿道:“姑娘,这就很明显了,分明是九华宫主她们干的!”

柳楚楚道:“我简直不能相信。”

西门飞霜道:“她已经迁离了九华官,但始终没离咱们太远,咱们的行动也始终在她的监视之下,为了斩革除根,永绝后患,所以她!”

李玉楼道:“所以她不惜牺牲这么多位无辜。”

西门飞霜转过脸来道:“李郎,谁是无辜?楚楚妹妹,还是我?”

李玉楼没说话。

他能说是那一个?

那一个他也不能说。

只听西门飞霜又道:“李郎,至少省得你再费一番工夫查证了,那位九华宫主已然不打自招!”

李玉楼扬起了双眉,眉宇之间也泛现了凛人的煞威。

柳楚楚道:“飞霜姐,怎么见得一定是九华宫主?”

西门飞霜道:“妹妹,我也不愿意这么想,可是,她们迁离九华宫,不知去向在前,如今这个地方又只有她九华宫的人知道,炸药分明是事先买好的,十九是她料定你会带李郎上这儿来,你还能让我怎么想?”

柳楚楚美目直视,娇靥上没有一点表情,喃喃地说道:“我几乎不能相信,我几乎不能相信——”

几乎不能相信,应该还足相信了!

李玉楼道:“我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出路?”

他腾身掠去。

西门飞霜道:“妹妹,咱们也别问看,分头找找看!”

她带着小红、小绿。

柳楚楚地看那八名黄衣少女,分头找去。

李玉楼顺着柳林找,很快的,他进入了柳林深处,株株垂柳,千百柳条遮断了视线。

他看不见外面。

外面也看不见他。

也就在这当儿,他看见柳林深处,人影一闪。

那条人影闪动得极其快速,恍若鬼魅,寻常一点的人,决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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