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间〗爱有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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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间〗爱有来生-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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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些绑匪哪有怜香惜玉的心思,见她哭闹便是大声嗓骂开来,我连忙上前护住比我还要高些的她,不断地轻声安慰着。
  “老大,咱们现在便杀了她们吧。”绑匪中一个长得似马脸的男子说道,一脸恶狠狠的望向我们,姐姐则是不禁向我身后瑟缩了下。
  “老马,你别乱来!别乱了计划。”
  “老大,我知道的。”那马脸男呐呐的说道。
  “我怕……”一向对我冷嘲热讽的姐姐,此时却是紧紧的依偎在我的身侧。
  “别怕,别怕……”我忙抱住了我身后瑟瑟发抖的她,不住的出声安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则是陷入最深的恐惧之中,府上的马车却一直没有回来,绑匪们都焦急的露出了不耐的神情,愈发的可怖起来。
  终于,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正是父亲带着家丁前来,我不禁和姐姐相视一笑,心中顿时盈满了浓浓的喜悦。
  父亲关切的目光一直紧紧的锁着姐姐,担心的神情溢于言表,交纳了赎金后,父亲便快马来到我们的近前。而就在我们以为将要脱险的这一瞬间,绑匪们却是突的展开了袭击,以他们此刻的反应判断,他们应该不是一般的绑匪,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刺杀父亲吧。
  于是,我连忙拉着姐姐跑进身后灌木丛中,蹲下身来藏在那里。此时,我们再次朝外望去,已是一片的血腥,我忙用手挡着了她的眼睛,因为她是我的姐姐,所以一定要保护好她,而且这是娘对我的交代。
  静静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形,显然父亲也是有备而来,因为随后便是赶来了大量的官兵,很快便肃清了那些绑匪,那些人难道是父亲的仇人派来的?总之,此时的局面已经被父亲控制住,我未来及细思,身侧的姐姐便已站了起来,朝父亲跑去,一头便扑入了父亲的怀抱,嘤嘤的哭泣着,倾诉着她心中的恐惧。
  而我也缓缓站起身来,欲朝那边走去,心念一转却是故意的放缓了脚步,当时的我是多么希望看到父亲也可以向我投来关切的目光啊。可是,只见父亲抱着姐姐便翻身上马,根本不记得我的存在。
  这一次,泪水,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脑海中只有父母离开时留下的背影,我再次将自己隐于灌木之中,朝着父亲离开的方向,深深地望着。
  从日暮到入夜,我一动未动,仍是期盼着家人也可以前来寻我,可是,没有,心中那仅存的希望也被现实狠狠的击碎。抬首仰望明月,我朝着父亲离开的方向,深叩三首。
  父亲,母亲,如果我不回去的话,你们可会有一丝想念我?我想不会吧。我默默的站起身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今日起,小五便不会再奢望什么父母关爱了,我可以自己找到回家的路。
  可是,那时的我却不知道,前方正有一场巨变等待着我。足足走至天明,我才走回到府门口,那时我已累到虚脱,身心俱疲。可是仍低不过眼前景象给我的震撼,此时,我家的府邸已是一片废墟,断壁残垣中还透着微微的火光,浓密的黑烟一圈一圈的盘旋着飘散于云霄。据说我家在那一夜便被灭门,爹娘,哥哥还有姐姐都不在了。我心中如果曾经有过那仅仅一点的恨意,那么也在这一刻消磨殆尽。我总是以为在这个家里自己没有得到一点的关爱,心日日都在抽痛,只能默默的忍耐着。然而自此天人永隔,以后想要远远的望着他们也是不能够了吧。随着飞扬的火光,八年的光阴一点一点的模糊湮灭……
  失去了家人的我,一年来四处漂泊,便是真真沦落成一名乞儿,原来,就算是做乞儿也会因为容貌丑陋而遭人嫌弃啊。
  就在我狼狈的奄奄一息之时,以为自己快要饿死时,却是遇到了一个慈爱的老者,他收留了我,将我带到了洞庭湖畔,收我为徒,传我医术毒理。而且,他将我脸上的胎记医好,那刻起,我便不再是丑八怪,只是脸色仍旧蜡黄,算不上美,而我却已满怀喜悦。
  拜师八载,我的生活非常的平静,我以为自己可以这样度过一生。我人生的全部意义便是遵从师命继承师傅毕生医术;苦心种植七心海棠;
  可是,却又偏偏让我遇上了他,胡斐,并且让我爱上了他,而他爱的却不是我,他爱的是一名绝色女子,紫衣娇娆。但我仍愿为他为所爱放弃世外桃源;染上一身血雨腥风;也让自己的鲜血沾上尘埃。
  难道这便是三个人的天意,我却只能放手,隐藏起自己的一颗真心,如果继续这样活着,伴随我的将会是永远的痛苦,为了自己的容颜和一份无望的爱。所以,我决意一死为胡斐吸出剧毒,这时我才在痛苦中得到了瞬间的解脱。那一刻,散发出的美,凄楚而不安。那样的决绝,洒脱,倒也不枉我为“毒手药王”的弟子,天下第一毒物“七心海棠的主人。”
  我怀着爱和凄楚永远的逝去,也许花叶平凡的七心海棠和我一样,本只是天地之间一种俗物,纵然百种灵慧,却不敌似水红颜的回眸一笑;也许她本是红尘中的过客,只因轮回中的心动,坠入人间。
  一切终如云烟消散,无影无踪,只留下那如火的海棠,在微微细中依旧摇曳,不经意间,花香袭人。一朵不起眼的海棠,形状奇特,每朵花便像是一只鞋子,形不甚美,香也极淡。却也有荼糜的一瞬。
  如果我一辈子都在药王谷,如果我一生都未曾遇到你,如果我一生都是与毒药为伍。
  我是不是会更快乐?至少我不知道自己情归何处,没有源头,也不会让伤心的河流汇成海洋,感叹世间的事都逃不过“如果”这两个字。
  我研制七心海棠,为了师傅的愿望,却不知最后却命丧于此。
  可是我不曾怨恨过,得知我幸,失之我命 ,更何况我从未得到过。
  爱一个人是希望他幸福,我默默的陪在你身旁,陪你欢笑,陪你伤心,已经足够。
  我是一株海棠,却无人能懂海棠之语,在你心里我即使开的最绚烂也不及紫色玫瑰的妖艳。
  我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可是我却不是一个貌美的女子我可以为你做很多事情,却无法让你爱上我,更没有本事让你的万丈豪情化成绕指柔。
  所以最后我选择成全,死在你的怀里,死在师傅一生为之痴狂的七心海棠剧毒之下。 我含泪,但是这是我最好的结局,此生不能成为你的妻子,我只能期待来世。
  那时我一定是一个美丽的女子,穿翩翩白衣,要在自己最美丽的时候与你相遇,也请你一定不要忘记我,在我们最初相识的地方等我,千万千万。

  所谓今生

  四川民国16年
  “您醒啦!太好了!太好了!”在一道童声的欢呼下,我努力想要睁大眼睛,却仍是无法看清眼前之人,不知道是这地方的光线太暗,还是其他的原因,不过听这女娃的声音也并不是我所熟悉的人,所以我勉强的开口道:“我不认识你……”这时,我只觉得热,好热,脑袋暈糊成一片。见那人伸手要探我的额,只能本能地喊出:“別碰我!”便又陷入了一阵的昏眩,最后归于黑暗。难道这里边是阴司?这是我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意识。
  我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一个淡定的人,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令我慌乱,可是这个恶梦却打破了我一贯的冷静,自己明明已经死了,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个奇怪的地方,在这里我不再是程灵素,我叫翠屏,是一名二十几岁的女人,而且还有一个八岁的女儿!这一切的一切都令我心中的惶惑不断的增加,为着无法理解的情形而害怕,觉得自己简直快要发疯了,似乎也渴望自己已经发疯,或相信自己是在作梦,这让人无法面对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只是绝没有一个梦会持续一个月的时间。
  自我恢复意识,已经浑浑噩噩的在床上度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任由一名极其瘦弱的女孩每日里照料我。然而这样的放任已是我对自己的极限,不管现在的情形多么的令人无法理解,我都必须开始去面对,于是,我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就在我决定振作的这个清晨,一直照顾我的那个小女孩却病倒了,高热不至。于是,我走出了那间破旧的茅草屋,第一次看到了外面的世界,自己是在一个叫做沪县的地方,这里刚刚遭了水灾,田地都淹没了,没吃没喝的,跟着就闹瘟疫,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那是一幅哀鸿遍野的场面。
  而更令我惊诧的事情也是接踵而来,这里是民国,乾隆年间离这里已逾百年,这里的人都剪去了发辫,也不再是我所熟悉的服饰,总之每天我都可以发现令我新奇的地方。
  “娘,你配的药真管用,画儿已经没事了。”床上的女孩见我回来,睁开迷蒙的睡眼笑嘻嘻的说道。
  而我只是随便应了一声,便先去将刚刚采回的药草分别放到了簸箕里,支上架子,晾在院中。然后才回到屋里,将手搭到女孩的脉门上细细诊治,须臾,我收回了手轻声说道:“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娘!”我刚要起身,女孩却是扑上前来,一把搂住我,急急的哀求道:“娘。你是不是不要画儿了?是不是?”说着竟是低声抽噎起来,“先是爷爷在天灾里染上痢疾撒手归西,接着是大伯和姑姑,二伯和三伯则是相继离开了村子,到外省讨生活,奶奶没多久便也卧床不起,也走了……”
  “而娘病好后就不愿和画儿说话了,是不是也要离开村子,不要画儿了,是不是?呜呜……”说这便又哭了起来,好不可怜。
  “好了,乖,没有……没有……我不会不要画儿。”望着她悲切的笑脸,我终是没有办法漠视,只得将她搂在怀中轻声安慰着。
  “娘,真的吗?”画儿仰起脸,满是期待的问道,一双眼睛里还残留着泪痕,显得格外的晶亮,而她眼中的那份期待我又怎会读不懂。
  “真的。”我郑重的点了点头,冲她露出了我在这世上的第一个笑容。
  “太好了,娘,你笑起来真好看。”画儿开心的说道,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美?闻言我不禁哑然,但是望着画儿认真的小脸我也只是摇头苦笑。在我可以下床后,我就第一时间取来了镜子,镜中映照出的女子梳着发髻,瘦骨磷峋,满面病容,她叫做翠屏,绝对称不上美,甚至比不上我在前世的容貌。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暴虐的喊声,“这里还有人家!快进来!”须臾,院子里便进来了数名大汉,每逢遭灾之地必会盗匪丛生,其实这些人原也都是灾民,背井离乡,没了生计便做了匪寇。而我们这座村子便已只剩下一杆老弱妇孺,能离开的早就走光了。
  只见他们为首一人大喝道:“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快!”
  我连忙从屋内走了出来,拦上前去说道:“这年月里,我们连吃饭都成问题了,哪来的值钱物件。”
  “没有东西就把孩子带走卖了!”说着那几名大汉便直直的便要往屋里冲去抓人。
  “啊!娘!娘!”床上的画儿见状已是吓得瑟瑟发抖,不停的惊叫着。
  我不禁心中一怒,脸色随即沉了下来,而那几人还未跨进进屋的门槛,便已应声倒地。留在我身侧为首那人,不禁脸色微微一变,欲上前擒我,身子却是晃了几晃,终是也倒在了地上。
  “呀!”画儿见状则又是惊呼出声,然后只瞪着一双大眼睛呆呆的看着我。
  “画儿乖,别出来好好在床上休息,知道吗?”见她呆愣的点着头,我便合上了屋门,再次回到了院中。
  我倒出些黄色粉末,分别塞在他们的鼻中,稍待片刻,那几人先后打了几个喷嚏,睁眼醒转,见到我后脸上的神情均是由迷茫转为愤恨,还带着几分的戒慎。
  “你刚刚使的什么法子?”为首那人率先开口问道,目光深沉。
  “我只是个无知村妇,什么都不知道。”我略低着头淡淡的说道。
  为首那人先是哈哈一笑,然后拢眉说道:“就凭你这份镇静,就不是个普通的妇人了,我们今天认栽了。”
  “哎呀!”就在这时我的身后传来了一道呼痛声,只见那人,全身都跳了起来,情形极是狼狈,中赤蝎粉者有如火炙,疼痛难当。
  就在刚刚为首那人与我攀谈之际,那人便欲从身后擒住我,只是我的衣服上早已擦上了赤蝎粉。
  见状,其余人刚要一拥而上,为首那人却是挥手止住,竟是上前朝我深施一礼,道:“是我们兄弟无礼了,还请您高抬贵手替我兄弟解毒。”其余众人也都是一幅又气愤又着急的模样,看起来他们兄弟之间感情极深。
  我则是微微一笑道:“救他也不是不可以……”
  “那多谢了!”为首那人立时面露喜色说道。
  “只是……”他们一种人都热切的等待着我的下文,我眼波一转才继续说道:“只是你们需要有个认错的态度。”
  “您请直言。”
  “我看你们做强盗杀孽实在太重,应该向佛祖诚心祷告才行,你们便向着西方磕七七四十九个响头,那时我便救他。”说罢我便不再理会他们,而是去整理架子上的草药。
  少时,院子里便传出此起彼伏的响声,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几名汉子的额头都已磕出血来,顺着额角朝下流出。
  磕够了数目后,为首那人只是起身深深的望了我一眼,又看向地上痛得直打滚的那人,见状,我才转身来到那人身侧,然后用银簪在他每根手指上刺了一个小孔,双手两根大拇指自他掌心向手指挤迫,小孔中流出的血液,带有紫黑之色。针刺的部位要恰到好处,过不多时,出来的血液渐变鲜红。
  “好了,他没事了。”我一面收起银簪一面对为首那人说道。
  为首那人黑着脸却又朝我施了一礼,只是他此时额头上一片的血污,显得有几分可怖且有可笑。
  我则笑了笑说道:“你们头脸出血,方能散去身上毒气,可别怪我刚刚无礼啊。”
  “啊?呃……谢谢。”为首那人突的明白了我的用意,我让他们磕头,既是惩戒却也是在帮他们解毒。
  待那一众强盗离开后,已是日落西上之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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