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太子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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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太子党-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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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运输线一断,上游必然很快做出反应,留给你的时间很紧迫。”杨进眼神幽深,显然已经想到更远的地方。

崔容毕竟少了经验,被他这样一说也踌躇起来。可若要私下访查,既无人手也无时间,并不比现在好多少。

“也罢,”杨进眉头一展,叹道,“其实私盐源头在何处,我心中已有计较,关键在于你想怎么做。”

说完他又沉默了,像在心中权衡着什么,崔容不敢打扰,一时间房内倒安静下来。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杨进才再度开口:“如果我没猜错,苏北盐场与此事逃不了干系。你若要查下去,我手中倒是有些证据能助你,只是还需拿到口供……”

崔容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不由吃惊地看向杨进——苏北盐场,可是在三皇子杨建管辖下的!

如果真的查下去,无非就是两个结果。

一是审问不顺利,底下人咬死了是私做主张,三皇子必定会将所有不利于他的线索斩断,如此一来真正置于危险之中的将是杨进。以承乾帝的多疑,恐怕会怀疑杨进意图构陷三皇子,到时崔容万死难辞其咎。

二是铁证如山,三皇子无可辩驳。但崔容年纪轻轻竟然有手段令一位皇子落马,无疑也不是什么好事,难免让人怀疑杨进在其中的位置。

何况圣心难测,承乾帝也未必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天家毕竟也是要脸面的。

可如果不查,在承乾帝心中崔容的能力必定受到质疑,往后仕途就不好说了。

且日后这案子若是被别人翻出来,崔容也难逃包庇的嫌疑。

眼下简直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竟成了骑虎难下之势,崔容不禁握紧了拳头,脸上神色也变得幽暗不明。

“……看似冒险,倒也并非全无生机。”半晌后,崔容声音在房间内响起:“查要继续查,但苏北盐场不能动。你说的证据,不如私下呈给皇上?只要能从朱管事和崔世卓身上得到口供,现有的物证已经足以将矛头指向苏北盐场。”

至于之后的事,就算不用明说,承乾帝一定也会有自己的想法。到时如何动作,就不是崔容和杨进能决定的了。

可是朱管事等人既然能被挑出来办这么隐秘的事,想必都是三皇子的心腹,要让他们开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点你不用担心,”杨进闻言眉头一展,竟笑了笑,“大理寺有衣海澜坐镇,口供不成问题。”

这是杨进第二次提到这位大理寺少卿,崔容忍不住问:“这位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这样神秘,又神通广大的模样?”

杨进难得卖了个关子,故意道:“等回了长安城,你就能见识到了。现在说破却没什么意思。”

他这样说崔容也无计可施,只能按下心中好奇。

说着,崔容又想起一事:“崔世卓……大哥他不是二皇子的人,怎么也牵扯到这件事中?”

“还有那晚送信的人,恐怕背后也另有玄机。”杨进接着他的话说:“我总觉得这件事背后,隐隐约约还藏着另一个人的影子。”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不约而同有了一个猜测——如果是这样,那一位的心思未免太沉了,竟然将崔容与杨进都当做他棋局中的一枚棋子。

而最无奈的是,两人明明看出了不妥,却也不得不按照他的布置走下去。因为就算可以从崔世卓那边得到什么线索,一来没有证据,能做的有限,二来一次指控两位皇子,恐怕是承乾帝不能承受的。

末了,杨进叹了一口气:“看来崔世卓是不能交到衣海澜手上了。”

“他由我亲自来申。”崔容沉下眼睛,冷冷地说。

杨进看他一眼,终是没做声,只安慰般拍了拍他的后背。

两人商议了一夜,最后决定兵分两路,由杨进去江南节度使处借调兵马,崔容便前往杭州刺史处协调相应事宜。

此事正是争分夺秒之际,杨进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三五日,他只略作准备就立即动身。他只带了一名黑衣骑,其余人悉数给崔容留下,以防他有什么需要。

而崔容也没有多耽搁,一方面派人盯着知春巷和朱管事,另一方面带着一名黑衣骑前去面见杭州刺史孙平文——这少不得要亮出钦差的身份了。

杨进说过孙平文为人谨慎胆小,此话确实不假。

他对崔容十分客气,但一听说来意,便露出为难的模样打太极。

崔容也不客气,反正只要孙平文没有一不做二不休的决心,那便必须站在他这边。

崔容将手中的证据拣能说的说了一些,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说动的刺史大人出面支持。

将需要孙平文做的事一一交代完毕后,崔容便在他相送之下离开了府衙。

他刚回到客栈不久,李福便报朱员外送来了请帖。

崔容翻看几眼,见上面直接点出了“钦差大人”的名头,便微微眯起眼睛。

朱员外自然就是朱家船队的主人,这封请帖大概是为了探一探崔容的底。看来对手并不知道崔容的真实目的,也还没有从朱管事处得到什么报告。

消息大概是从刺史府衙哪里走漏的。

他从孙文平那儿出来不过一个多时辰的事,消息就传得这样远了,不知该说府衙防卫太弱,还是对手实在手眼通天。

沉吟片刻,崔容决定接受邀请,他必须做出姿态来稳住对手,等待杨进带兵归来。

****

朱员外的宴会设在杭州最有名的酒楼临江仙。

令崔容吃惊的是,当日除了朱员外,竟然还有本县县令等人作陪。面上,崔容做出意外地模样,带着笑容和县令寒暄:“本官是为皇上采办绣品,久闻苏杭绣品大名,少不得来走一趟,本不欲惊扰诸位的。”

县令没有对崔容的年轻露出任何异色,陪笑道:“大人这说的哪里话,安顿好大人也是卑职分内的事。住了这些天客栈,倒是下官失职了。”

说着,就要迎崔容往酒楼内去。

临江仙最尊贵的包间里灯烛辉煌,丝竹声不绝于耳,桌上已经布置了丰盛的酒席,数位侍女恭敬地候在一旁。

崔容见状一笑,欣然入席,仿佛十分满意地模样。

县令端起酒杯道:“钦差大人远道而来,下官等人先敬大人一杯,还望大人尽兴。”

崔容十分和气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桌上气氛顿时松弛下来,在座几人便轮流向崔容敬酒。酒过几巡后,崔容推脱不胜酒力,不肯再喝。

朱员外见状,小眼睛一道精光一闪而过,冲门外拍了拍手。

两名美丽的舞姬袅袅婷婷地应声而入,崔容见她们面容极为相似,竟是一对双胞胎。

舞姬向座上跪叩行礼,接着丝竹声再响,二人长袖一展,翩翩然起舞,舞姿柔媚婆娑,带着江南女儿的风流之态,说不尽的诱人。

崔容已经有了几分酒意,此时兴致盎然地看着,手指不时随着节拍敲击桌面,很是惬意。

朱员外看在眼内,便适时开口:“钦差大人,您看这两位舞姬如何?”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崔容笑盈盈地说。

朱员外便十分殷勤地要将这两名女子赠与崔容,趁机邀请崔容住进他的别院。

崔容心中暗恼,面上却假意收下,推说还有行李在客栈,待几日收拾完毕便前去打扰。

朱员外得了话更显殷勤,险些令崔容招架不住,直好推说旅途劳顿才退了席。

回到客栈,他便叫小二送热水沐浴,这一身的酒气与脂粉气都快把他熏晕了。

将整个身体泡进热水里,崔容终于放松下来,心下暗暗盘算起杨进的归期。

50、落网

第五十章、落网

那日宴会;崔容表现得十分知情知趣;朱员外等人也就放下心来。

毕竟崔容虽然号称钦差;但毕竟无甚根基;看上去也不像个有手段的;加上他此次南下不过是替皇上采办绣品;京中也没有其他消息,朱员外等人面子做足;并没有多加防备。

两日后,杨进终于有了消息。

在这期间;黑衣骑干脆利落地将杭州城外的密道入口找了出来。此时对手的一切动向都已在崔容掌握之中,他准备收网了。

杨进借了一千兵马;他亲自带七百负责城外。剩下三百人分作两路,一半由崔容带着往知春巷去;另一半则由杭州刺史孙文平率领前往东码头。

至于县令和朱员外一干人等,收拾了前面这些再去不迟。

因为宵禁的关系,夜晚的杭州城显得十分沉寂。

虽然崔容下令放轻脚步,但周遭太静,数百人行进的动静怎么也不能说小,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惊扰百姓。

街道两边有民宅亮起灯光,觉察到异样的百姓从窗户缝中往外看,见是步伐整齐杀气腾腾的军士,便又立刻谨慎地吹灭油灯,锁好窗户,只做不知窗外事。

****

崔世卓心中有事,夜里就睡得分外不踏实。

恍恍惚惚间,他做了个噩梦——私盐之事东窗事发,二皇子被皇上赐死,崔府更是落了个抄家灭门的悲惨下场。

他跪在午门处,周围全是指指点点的昔日旧时,他四处求情,却无人搭理,心中又惧又怒。

在大刀挨着后颈的瞬间,崔世卓浑身一震,猛地睁开双眼,恍然间竟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他有些慌乱地坐起,胸中如鼓擂,额头一跳一跳地疼,只觉得身上一片冰冷,原来早已汗湿重衣。

崔世卓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仿佛要确认方才只是梦,然而心下升起的那股不安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他忽然烦躁起来,索性披了外衣下地,打开房门看向院中

朱管事正在指挥着搬运私盐,准备往码头去,见崔世卓神色严峻地站在房门口,便堆上一脸似笑非笑地模样:“赵大人,这么晚出来,有事?”

崔世卓的假身份便叫做赵卓。

朱管事是防着他知道太多,崔世卓对此也心知肚明,随便敷衍了几句,目光却投向远处的天空。

今夜起了风,星星都被云遮住了,天上黑漆漆一片,偏偏南面一角隐隐泛着红光。

崔世卓觉得疑惑,便多看了一会儿。

朱管事见他似乎只是出来散散心,也就没再理会,又回身继续发号施令。

而过了片刻,那微弱的红光竟忽然消失了。崔世卓目光一凝,立时想到某种可能性,脸色当下就变了几变。

他毕竟是侯府长大的,还没有蠢到家,很快调整好神色,回房从抽屉内摸出一把钥匙藏在手中,然后佯装去净房,绕到屋子后面,又趁人不备打开角门偷偷溜了出去。

没走多远,崔世卓便听见远远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常的骚乱。

他终于确认自己并非杞人忧天,心下不免极为懊恼,甚至有些埋怨二皇子竟将他拖入此种险境之中。

那骚乱声由远及近,好似已经到了巷口,听起来人数竟是不少。

崔世卓暗中叫苦,心道知春巷原本就僻静,他若三更半夜在外游荡,明摆着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无奈之下,他只能挑了个外墙矮小的院子,咬牙效仿夜行客翻墙而入,打算躲上一躲。

这是一户再普通不过的人家,不过一进小院,院子里晾着几件粗布衣服,正是寻常百姓的样式。

崔世卓心下大喜,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

****

三百军士包围一处宅院其实有些杀鸡用牛刀,崔容没费什么功夫就将里面的人悉数捉拿。

偶尔有那么几个顺着地道逃走的,他也没派人去追,反正在出口还有杨进等着。

崔容先叫人验看过院内的麻袋,果然全部都装着食盐,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放回肚内。

这时跟着他的黑衣骑神色肃然地上前,崔容便问:“什么事?”

那名黑衣骑有些急促地报告:“大人,寻不见崔世卓。”

“什么?!”崔容一惊,却很快开始思索。

杨进到杭州城外不过几个时辰前的事,崔世卓身在院内,应该不会这么快得到消息——院子里的景象也说明了这一点。

他定了定神,下令将朱管事带上来。

朱管事先前大概还想抵抗,因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很是狼狈,垂头丧气地被带到崔容面前。

待看清眼前之人的模样,朱管事忍不住惊叫出声:“怎么是你!”

黑衣骑立刻喝道:“大胆,敢对钦差大人无礼!”

朱管事听得“钦差”二字,心头顿时一颤,吓得差点魂飞魄散。他脑子里闪过先前崔容的一言一行,忽然间知道自己完了,

一瞬间,朱管事仿佛被抽去了骨头,眼看着就在地上软成一滩,双眼黯淡,脸上神色一片木然。

崔容冷冷看着他:“和你一起的那个人在何处?”

朱管事像是这事才发现崔世卓不见了,虽然没有作声,脸上却显出惊愕和气愤地模样。

崔容一见便了然,对那百来人的队长道:“他定然还未走远,派人去搜。”

军士们都没有见过崔世卓,黑衣骑只能大致给他们描述了一番。崔容见有二三十名军士领命追了出去,便专心清理眼前之事,命人将一干人犯带回府衙,院子也暂时封存,派衙役看守。

这一折腾,天便蒙蒙亮了,街上已经有早起人家走动,但崔世卓还没有找到。

城门处也没有传来消息,崔世卓一定还在杭州城里,黑衣骑便请示崔容要不要挨家挨户搜查。

崔容沉吟片刻道:“给附近几条街暗中加派人手,街上任何一个行人都别放过!”

崔世卓一定没有走远,以崔容对他的了解,他十有□是躲在什么地方,等白天趁乱混出去。

只要他敢现身,崔容有把握一定不会让他逃脱。

****

崔世卓心急如焚。

他原本打算等外面的官兵散去再乔装离开,谁料那帮人竟然守着巷子不走了!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等不了多久这户人家就会起来活动,到时候他们见着家里闯进个陌生人,万一闹起来……

崔世卓觉得不能继续等了,他听见街上已经有人活动,心一横,打算冒险扮作百姓混出去。

虽然黑衣骑仔细描述过崔世卓的身量长相,但军士们仅凭这些也无法确定,只好见着年轻的男人就截住盘问。

盘问了十数人,却都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负责知春巷的那名队正也不由有些懈怠。

突然巷尾传来“吱呀”一声,一户小院子的门被打开了。队正打起精神正要上前查验,却见从里面出来了一个小娘子。

他们要找的是个男人,这小娘子身形虽然高大了些,但队正还是立刻失去了兴趣,将目光转向别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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