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大清之恍然如梦·晋江VIP文》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梦回大清之恍然如梦·晋江VIP文- 第6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我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同马贼硬拼的概率有多大,但是看带队的侍卫的神色,我已经觉得,没什么胜算的把握。要知道这些侍卫和禁军都是自八旗中的亲贵子弟中选拔的,并没有实战的经验,我可以拿自己的命来赌,但是,却不能拿宝宝的命来赌。凌霜和我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她弓马娴熟,如果带着侍卫先走,逃脱的概率很大,而我带着马车,会比较引人注意,马贼无非是抢劫财物,一定会追踪马车的。这一带我同康熙来过几次,知道向东十几里就是山林,到了山林中,舍弃了马车,也许还可以同这些人周旋一阵,凌霜脱身后,必定会就近通知驻军,到时候,说不定大家都能保住一条命在。

    在我的催促下,凌霜带了侍卫先走,临走的时候说:“你儿子我先抱着了,他哭我可不会哄,你自己看着办。”言罢绝尘而去,我只微笑地看着她,和她怀里的小小包袱,儿子一直没有哭,不知道是不是还睡着,希望他能逢凶化吉,平安地回到他阿玛身边。

    马车骤然启动,我几乎跌倒,却被一只手扶住,侧头看时,却是常宁。“你怎么来赶车?”我一惊,他是侍卫,该随凌霜走了才是。

    “闭嘴,坐稳点。”他把我往车厢中一推,毫不迟疑地给了拉车的两匹马各一鞭子,带着剩下的十来个禁军,向东奔去。

    我想,今天会是我来到康熙年间以来最刺激的一天,同我预计的差不多,凌霜先走了约半盏茶的时间,他们骑的都是千里挑一的好马,待到马贼欲追的时候,已经只剩一点影子了,而我们由于有马车的关系,跑得就相对慢很多,自然也就成了被追击的对象。

    想到宝宝能够走脱,我的心就落了下来,反而不似方才那么恐惧了,就连坐在我身边赶车的常宁,此刻看起来,也没有那么让人紧张了。

    跑了一阵子后,后面的声音近了。

    “该死的。”常宁低咒,打了个呼哨,跑在前面的禁军一停,兜转了马头,他一把拉起我跳上了一直跟在一旁的他的战马,而几个禁军则将奶娘、彩宁和菱角分别带上。

    “让马车走。”在常宁准备催马的时候,我提醒他。

    他看了我一眼,拔刀,一刀插在拉车的马臀上,马吃痛,嘶鸣着向一个方向狂奔,而常宁则带着我们,向另一侧冲去。

    这样就能分散一部分追击的力量,哪怕只是一小会儿,我想着,眼前的景物开始飞速地闪过,我有些头晕,只能微微闭上眼睛,却感觉到常宁箍在我腰上的手臂,在一点点地缩紧。

    我们的马体力都不错,但是却已经这样跑了一天了,尤其马上的人又多了,过了一阵子,我明显感觉到马的体力下降,速度也迟缓下来,而身后的呐喊声,却越来越近了。

    好在一片山林也近在眼前了。

    冲进去,然后抛弃马,开始登山,一切和我想的一样,只是不一样的,是我们多了几个女人,几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

    奶娘是仓促间找的,一个温和的蒙古女子,幸好没有裹了小小的脚,体力也比彩宁和菱角稍稍好些,这时勉强手脚并用,在别人的扶持下踉跄前进。

    相比之下,我却是最糟糕的,虽然调养了一个月,但是身体却仍觉得大不如前,加上这一个月基本没走过什么路,这会儿更是脚步虚软,所幸穿的是鹿皮的靴子,又是天足,我咬咬牙,将外面的长袍子的裙裾顺着开衩的地方用力扯开,这样人为地扯到了现代旗袍开衩的地方,然后在一侧打了个结,好在里面照旧穿着裤子,并没有走光,然后开始拼命地向高处爬了。

    十几个人,要一起隐藏并不容易,很快,我就示意大家分散开了,这样马贼发现追踪不易,说不定也会放弃。

    爬了一阵子后,觉得身边骤然安静了,我一回头,才发觉,只有常宁依旧站在我身后。

    看到我有些狼狈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他迟疑了一会儿,终于伸出手来。

    “你究竟是谁?”沉默地爬山,直到再也走不动的时候,天下起了雨,我们只得在一处岩缝躲避,而他就这样突然地问。

    “我自然是我了,怎么会这样问?”有一刻,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将近十年了,我以为自己已经是婉然了,却不想会有人这样问。

    “你是你?”他说,“那么你是谁?”

    “我被你问糊涂了,我是婉然,难道你不认得我了?”我强自镇定,也不看他,只去看雨,看灰蒙蒙的天。

    “还记得我们小的时候,你生气的时候也总是这样,同我说话却不看我,只抬头看着天。”常宁忽然叹了口气,话锋就轻巧地转开了。

    我却异常的紧张,因为,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而且他同我接触的其他人都不一样,我身边的人,认识的就只是十三岁的婉然,而常宁不同,他认识的,完全是十三岁之前的婉然,而我对他知道的事情,完全是一无所知的。

    于是我也不再看天,转而低下头,背靠身后有些潮湿的石头,什么都不看,仔细地品味他每一句话。

    “那年我们出去玩,看到一棵好高的李子树,你明明怕高,却硬要跟在我后面爬,树上的李子根本没熟透,结果你却那么贪吃,我一眼没瞧见,你就摘了一个吃到口中,结果酸得掉了下来,腿受了伤,还留了疤痕。”常宁的声音却意外的平和,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回忆当中。

    “是吗?可我怎么记得我根本不爱吃李子,更不会吃生李子。”我回了一句,其实已经紧张到了极点,我的腿上的确有一处伤痕,但是他既然对我有了疑惑,又怎么会完全说事实给我听,所以我赌,他说的两个事实,一定有一个是假的。

    果然,他顿了顿,唇边挂上了一抹很淡的笑容,继续说:“你跌伤了腿,好些天阿玛都不让你出门,每天就让你坐在床上,跟着丫头学刺绣,你不喜欢,就故意把鸳鸯绣成水鸭,被额娘看见了,顺手就给了一个耳刮子,不许你吃饭,你从树上掉下来都没哭,那次却大哭起来,也没人理你,还是我偷偷带饼给你吃,你才不哭了。”

    我低着头,对他的话不作反应。

    “你满十三岁的时候,曾经绣了一个荷包给我,当时我们都知道,你就要进宫应选了,但是你却说过,你不会做什么娘娘,最多只做个小宫女,等到了年纪放出来嫁人,到时候就嫁给我,让我等你。”他说,语气温柔,“我当时也不过十五岁,还不知道等你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在一起,没想到,一等就是这么多年,等来的时候,你已经是十三阿哥的福晋了。”

    “有些时候,造物弄人,也不是谁可以决定的。”我说,一直觉得常宁是个有故事的人,却原来是这样吗?

    “其实我很恨你,”常宁说,“一开始是因为你背弃了誓言,你给我的誓言,后来才发觉,其实你并不算背弃了这些誓言。”

    我有些微惊,侧头看他,却听他说:“当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的时候,那么誓言自然也与你无关。”

    说话间,我们的目光对上了彼此,我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一抹雪亮的光芒。

    

 第46节:塞外惊魂(2)

    “走!”他却没有再说话,而是拉起我开始狂奔,身后,片刻后脚步声杂乱,喊声更是阵阵传来。

    “啊!”猛跑了一阵后,我喘息不止,脚被树根一绊,狠狠地趴在了地上,虽然没有扭伤脚,但是我知道,自己实在是跑不动了。

    “你走吧,我不行了,只能拖累你。”我艰难地支起身,泥水糊了满身,我这辈子还没这么脏过,不过眼下命都要没了,却也没有心思想这些了。

    “我背你!”常宁不由分说,蹲下身,让我爬上他的背,然后继续跑。

    山路因为下雨越发的泥泞,他背了人行动自然受到限制,不一会儿,身后的喊声更近了,伴随而来的,还有嗖嗖过来的零星羽箭。

    又跑了几步,他也被老树绊了一跤,我在他背后,几乎直射出去,当然最终还是没有,只是将他压在底下,嘴几乎啃在泥地里。

    也幸亏是摔倒,一支箭在我抬头的时候自头顶呼啸而过,若是站着,怕正好是后心的位置,好险。

    互相搀扶着起身,树林间,已经影影绰绰看见追我们的人影了,常宁深吸了口气,忽然拦腰将我抱起,又疯了般的向密林深处跑去。

    我将惊呼声吞了下去,生死关头,反而想不到更多,只盼望身后的人能够放弃,而我们可以逃脱。

    深山的树林中,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尤其是常宁这样抱着我,视线被挡去了大半,于是,我们轻易地落入了一个宽不过一米左右的深沟。

    我没有尖叫,因为我不习惯在受惊的时候大叫,我只是闭上眼睛,伸手想去抱头的时候,已经晚了,头也不知道被什么撞到了,反正是唧里咕噜的一顿乱滚。

    昏倒,然后又再醒过来,雨早停了,太阳也已经出来了,天际挂着一道颜色正在淡去的彩虹,我躺着不动,因为没有一点力气,只略微挣扎了一下,就又失去了意识。

    真正醒来,已经是傍晚了,头有些痛,有些晕。只是,我还是茫然地爬了起来,四下一看,本以为是一个山洞,却原来是山自中间开裂出来的斜坡,不是很深,也不是很陡峭,向上看时,却看不到先前跌下的地方,这倒是一道天然屏障,看了一阵子之后,我的视线才终于集中起来,落在一点上。

    距离我躺的地方十几丈远的地方,躺着一个人,不正是常宁吗?

    站起来走路的时候头更晕了,只走了几步就跌倒了,但是我仍旧手脚并用,迅速爬到他身边。

    常宁是侧躺在地上,脸上都是泥土,没有半分血色,我尝试着将手放在他鼻子下,半晌,才感觉到他微弱的呼吸。

    他还活着的念头忽然让我充满了勇气,我扶他,却没有力气,只能试着支起他的头,天应该晴了很久了,因为我的衣服都干了,但是他身下的衣服,却潮湿而黏腻,我抽出手,接触到他身下的手指上都是一片殷红。

    “常宁!”我叫他,摇晃他,他都没有反应。

    想来他伤得要比我重,只是,伤在哪里呢?我终于咬紧牙关,将他翻了个身,然后,几乎痛哭出来。

    他背后,仍旧插着一支断成两截的箭,断裂处仍有部分黏连在一起,分明是用力压断的,箭头整体地没入了身体里,也不知道是当初射进去的,还是滚下来的时候压进去的。

    “常宁!”我再叫他,用力地叫他,好久,他终于哼了一声,让我知道,他还没有死。

    其实我同他并不熟,但是,这一刻,我却是如此的渴望他能够活下去,眼泪一直在落,总感觉并不是我在哭,是这个身体吧,虽然我不能判断他同我说的话有几成是真,几成是假,但是这个身体却应该知道,所以,她在哭泣。

    我咬了咬牙,开始在他身上摸索,据我所知,康熙的侍卫虽然都是亲贵出身,但是满族的传统就是打猎的时候,身上总会准备一点外伤的药,就连胤祥,一旦外出打猎,也会准备一些贴身带着。果然,常宁也有。

    将他身体放平趴好,我打开小药盒子,才发现自己两只手黑糊糊的,指甲断了几根,指甲缝里都是污泥。

    我素来有些洁癖,这一刻只恨不得立即去洗手,但是,常宁还等待着尽快救治。

    把他的佩刀拔出来,割开他后背的衣衫,伤口周围红肿一片,血仍旧在流,轻轻用手一摸,失血过多的肌肤,似乎都失去了弹性,不能再耽搁了,我咬牙,双手抓紧箭身,用力拔起。

    “啊!”常宁无意识地叫了一声,身子抽动,而我则无力地跌倒在一边,箭只向上了一点点,血流却一下子加快了。

    很想抬手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因为自己实在是太没用了,除了哭就是哭,用力抹了一把脸,我咬紧牙,双手用力,直到噗的一声,箭头彻底到了我的手上,常宁的血也喷在了我脸上,我才慌忙将药膏拿过来,厚厚地涂在他的伤口上。

    

 第47节:塞外惊魂(3)

    将外面的长衫撕成了好多条,横七竖八地绑在他的伤口上,血总算是不流了,我几乎脱力地坐在一边,等待着常宁苏醒——或是死亡。

    一整夜,常宁没有动过。

    山林里,不时有野兽的嚎叫声传来,我很饿,却不敢离开,当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吃些什么。

    赶在日落前,我捡了些树枝回来,准备生火,只是,我无论是用力敲打两块石头也好,还是钻木头也罢,都没有弄出火种,自然也就没有火可以升。

    常宁不动,我也不动,因为我实在没有勇气在面对满山野兽的时候,还要面对一个可能死掉了的人。

    很久都没有觉得黑夜是这样的漫长了,我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忍受着饥饿和恐惧,等待黎明的到来。

    “水——”天亮之后,我自睡梦中醒来,原来人在极度的恐惧中,也很容易入睡,至少我是这样。睁开眼睛,就听到了这样的呻吟,发自常宁的呻吟。

    一下子跳起来,我过去把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居然还有呼吸,而且他还声音微弱地要水,我兴奋了起来,总算不是孤单一个人了,只是,水……我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那种清澈的、流动的液体。

    “水——”常宁执著地呻吟,我咬了咬嘴唇,决定四下里找找。

    并不是每个山谷中都恰巧有流水经过,有的,只是巧合,没有的,大约也是巧合,总之,我遇到的情况就是巧合,山谷中没有水流,不过大片的叶子上,却有几滴露水。

    第一滴露水滚落在了地上,因为我基本没考虑,就伸手去摘叶子了,叶子到我手上的同时,露水也掉在了地上。

    有了这样的经验,我就四下里找了片大叶子,收集起一滴一滴的露水,然后再滴在常宁的唇上,虽然有些杯水车薪,不过总比我一点也喝不到要强。

    日头过午后,常宁终于醒了,只是刚睁开眼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