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情三百年(回到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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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情三百年(回到清宫)-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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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心交到他的手里?我是多么怀念以前那个应子啊,真的希望遇到的就是一个待从,一个普通的人,可以带我去过我们平常的日子,如我曾经梦想过的那样,男耕女织,没有那么多血腥的争斗,纷乱的阴谋,我只要跟着他天涯海角,只是两个人的幸福。我要的并不多,不是金钱富贵,不是权利地位,不过是“种豆南山下”“幽然见南山”的闲适和无争,但这却成了最难得到的。我怎么才能回得去,怎么才能寻回原来那个应子?就是那么简单的快乐,只要看到他就好,可以憧憬未来,可以期望以后。但是原以为可以得到的,却是镜花水月。想起应子在亭子里和我说的那些话,我以为,从此我可以快乐了,怎么会就那么一瞬,快乐只肯停留那么一瞬?马上就打回原形,从愉悦的峰顶跌下来,原来如此,不过是这样。

  第十三章 无言谁会凭栏意

  之后小灵子也来找过我好多次,帮着胤禩带话约着相会,可是我真真切切地不想见到他,不,不是不想,是不能,不可以,见到他又有什么用?他仍是八阿哥,不会变回小小侍从应子,他是我要不起的八阿哥。
  我这一段情绪都极其低落,什么都不想做,每天只发着呆,宁可就那么定定地立着,好几次金嬷嬷都发我的难,仿佛这也没什么了,她再怎么说我也只是听着,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去想她说的是什么。或者就拼了命的勤快,我们那间小小的斗室都给我彻彻底底地打扫了两遍了,雁儿只说我发疯了。水晶心细。瞧着我不是一般的闹点性子,但随她怎么问,我总推是想家了,她知道我的性子,不愿说也就罢了,只道咱们都是一处当差的好姐妹,有什么难处只管讲出来能帮得上忙的一定没是说。我心下着实感动,可这样的事谁可以帮什么,自己慢慢疗伤罢。
  展眼已是腊月底了,为着春节大家都忙碍得不得了,金嬷嬷也更是狐假虎威天天盯着我们,那日小灵子又来找我说是八爷偷了个空在紫藤架下等我,我只不去,小灵子灰着脸道:“姐姐还是去瞧瞧罢,好容易这大节下进宫的机会多些,姐姐又总是不见,这几日八爷都憔悴得不成样子了,我们底下人看着都难过。姐姐好歹疼八爷一点,也不枉八爷待姐姐一片诚心了。”我硬着心肠不理他,只说前面还使我有事呢就要走,小灵子眼泪都要出来了:“爷平素怎么待人的姐姐也知道,姐姐就算当真要恼爷,也当面给爷说清楚,让爷知道个明白啊。姐姐这段没瞧着不知道,爷为着姐姐都不知所措,性子也变了,姐姐再不理,只怕都要疯了。”其实我也要疯了,但虽是满眶的转着眼泪,到底忍着没当面掉下来,亦不敢说话,只怕一开口就会哭出声来。只硬了心低头仍走了。但心里面却已似一池春水般搅乱了,半日也没扫干净一块地,拄着扫帚对紫藤架的方向只管发呆。害雁儿来给我返工,她一个劲抱怨:“你索性推病不来,我还得俩加班赏钱,似你这样心都不知在那去了,做的什么活计啊,就是我都看不过去,呆会金嬷嬷来瞧着了又是一顿好气。”
  一日德妃过来看良妃,明月抽个空儿跑到下人住处找我,一见面她就嚷嚷:“你这是怎么了,才多少日子不见啊,就清瘦了那么多?”我摸摸脸颊,仿佛是瘦了不少,能不瘦吗?成天吃不香睡不好,思虑那么多,没有忧郁成疾都已算是好的了。但我只没心没肺地笑:“权当是减肥了。”“减什么?”明月一脸迷惑,才想起这个玩笑她是不懂的。明月笑:“虽是清瘦了但也清秀不少呢。真是女大十八变,嘻,你还不到十八呢,过了年才十八吧。”我笑着推她:“又拿我打趣,要变也是你先变啊,你是大年初七呢,我都到二月底去了。”说罢又去拉她:“让我细瞧瞧,是不是漂亮了。”我只一味空落落地傻乐,这样才不会想起那些前尘旧事。
  明月躲开身去,又拿出两枝宫制堆纱珠花来笑道:“不和你混扯了,有好玩意儿呢,这是送你的。”我推辞不要。明月道“你可别多心,也是咱们好,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现在在德妃那里还算有些体面,有时候也能摸着点赏,你就当是有福同享罢。” 她话说到这份上,我却不过情只得收下。她又道: “你瞧我但凡有机会都要来看你,你好歹有时候也想着来看看我罢。”我笑:“谁敢来啊,上次还没找着人呢,就给打得傻乎乎的了。”明月也笑了:“谁让你那么毛燥,没罚你都是运气了。”我撇撇嘴;“就四阿哥那目光都杀我个半死,不用罚就有得受,”明月收了笑辩道:“其实四阿哥也蛮好,你别看他冷森森的,熟络起来比谁都好呢。”我可没发现他比谁都好,熟不熟都一样,我笑她:“哟,果真是德妃宫里出来的,不仅主子,连主子的儿子滴滴拉拉的亲戚都是好的了。”她微微红了脸;“人家就是好吗。”我更笑了:“哟,小妮子春心动了,会帮着人说话了。”她更红了脸,伸手打我:“你那嘴里,混说些什么啊。”这一下可把我打醒了,这明月不是那种乱说话的人,平白也说四阿哥好必是有原因的。她低了头细声道:“你别看他平日不多言语,其实心里想的事可多了,而且真是很能干的。”这时候明月的眼一下子亮起来:“你瞧四十一年皇上行幸五台山,四十二年南巡,都叫四阿哥随行呢,皇上还夸他会做事了。”我撑不住笑:“知道了,四阿哥是能干的而且性子是最最柔和的,待人也极好,这下行了吧。”明月也知道她夸得有些过,带了太多个人情素,又被我一打趣,到底臊了,只说是怕德妃使她赶着走了。
  明月走后,我将珠花收起来,箱子里的八音乐盒像是一道雪光刺着我的眼睛,那怕只看一看也是一眶的泪水。赶紧关上箱子,不敢再去看任何有关胤禩的东西,心会痛,半夜醒来,窗外一团黑,星星稀稀落落的似老太太的牙,有这几颗星衬着更显出天幕的黑来,这一醒只觉得胸口像给人狠狠抓住一般,五脏六肺都被往上扯,心里只是悸痛。心中暗下决心再不和胤禩有任何的关系了,可是转念又想起他的种种好,想再做鸵鸟,扮失忆什么都不去想,但意识拉都拉不回来,无声无息地只觉得脸颊上一片冰凉的湿痕,泪水控制度不住就这么滚滚而下。胡思乱想了不知多久,天边才一星一点的微明,真真是半夜犹如半生长。

  第十四章   林莺巢燕总无声

  转眼已到康熙四十五年年末,大节下各宫都开始忙着备各处的礼,水晶抽到这上面去帮忙,也是天天早出晚归,累得腰酸背痛。这日使了我往惠妃宫里面去送年礼,才转过花园子就听到一个又庸懒又傲慢的声音:“你别跟着我了,心烦着呢,就知道闹,去去去,让我一个人呆会儿,有空再瞧你去。”这声音上次已听过,必是太子无疑,只有他才这么得意和不在意。等我走近,只远远见个玫红色衣裙的背影走开了去,这背影竟有些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是谁了。我懒得管他们只自顾自去办差,可不知道怎么还是给太子看见了,他向我招招手,带了三分醉意地笑:“你过来。”我既给他瞧着了,只得上前请了个安,他问我做什么呢,我低头垂手答道是使我往惠妃娘娘那送年礼呢。太子一听只是冷笑:“现在见皇阿玛给他差事了,正劲使他做了点子事,都以为他得重用,上脸了,赶着送东西,连惠妃娘娘那儿都沾了光,明珠也得意起来,以为索额图没在了,这天下莫不成他们的了?到底我还是太子啊。”我知他有满腹不快,但自己都还烦不过来,只想快走,谁知他反而赐我坐下道:“你是个好的,上次醉了虽是记不全说什么了,但总是不得体的话,可你并没在人前表功四处宣扬,有多少人等着抓我的错处,我心下知道你是好的。”太子其实“骑射、言词、文学、无不及人之处。”可是做那么久的太子,身边总是有人应和,自己稍不节制,自然骄纵奢侈都甚。可怜从小亲自带大他的父亲最后都不见于他。我心中充满怜惜,这样的人物到最后也不过落到那样一个下场,历史有时候真是像个玩笑却让人笑不出来,我不禁叹一声。太子本还在叨唠大阿哥怎么时时挑他的错,突见了我的目光不禁有些愕然,只喃喃道:“你怎么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是天皇贵胄的太子,你怎么可以用那种眼神看我,但我是个什么样的太子啊,我步步惊心如履薄冰。”说罢竟滴下泪来。我见他这样好不由慌了,惊知自己不该用怜悯的目光看他,惹出他的伤心来。慌忙中只得拿出哄小孩的方式来劝他:“不兴这样就哭了的,你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下,你看前朝太子那不是众矢之的,自然谁都盯着你了,你做好你的事情,只是谨慎些,别老让人在小处给你找出茬子来就是。”谁想这更碰到他的伤处:“是啊,历代那个太子有好下场,先是褚英后是代善,没有一个有好果子,纵是皇阿玛先前那样疼我,也有一日厌弃我的时候。”太子坐在那儿低头捧着脸,他心中只怕也是苦不堪言吧,现在唯一能交心说话的索额图也不在了,别的围在他周围的人谁敢交心,现在是这样,为了利益以后还不知投到那一方,所以他才会借酒消愁,也才会拉着我倾诉那些种种,不过是发泄他的不快,心中安宁一些罢了。
  我还有正事要办,别了他往惠妃宫中去,顺道儿去瞧瞧珍珠,省得她老抱怨寂寞。见到她眼有点微肿,想是才哭了,我也不便问,她只说我清瘦了些,以为是节下太累,又夸我漂亮了,我摸摸脸,没有应子的存在,漂不漂亮其时与我已无关紧要,突然有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想着已来了也看看彩屏吧,省得过了又说我不够朋友,虽然我们确也算不得什么朋友,但好歹没撕破脸皮。问了珍珠,好答非所问:“漂亮还是好的,像我这样,正眼也不会瞧,就算有心也没人理。”我见她没头没脑一句话必是有心事,还没问呢,她自己倒先红了眼圈,原来这大阿哥时不时来给惠妃请安,多见了几次,只怕也说过两句场面话,生生把这小丫头迷住了,这也难怪,大阿哥那模样放在今天也是偶像中超级人物,有几个人能抗得住?只是大阿哥好像更钟意于伶伶俐俐的彩屏,可彩屏的心高着呢,并不以大阿哥为目标,只和他周旋着,总在想法子和太子混上关系。这大节下皇子们都进宫来请安,珍珠想是偷偷见太子去了,珍珠虽然知道这些但又不想做小人去告诉大阿哥,而且就算是告诉了,大阿哥也不见得转过头来就会对珍珠假以颜色。所以她也是难受得很,见我这一问,又抽抽嗒嗒起来:“其实彩屏的心思根本不在大阿哥这儿,可是她生得好,大阿哥总对她上心些,我那样的留意着他,但是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怕他都记不得有我的存在。”怪不得刚才见到那个玫红色衣衫的身影觉得有些熟悉,想来是彩屏无疑了。其实珍珠也不用郁闷,和皇子扯在一起也并不见得就是件好事,有刘公公在后面保她,待她出宫得配良人,说不定会更平安幸福呢。
  从惠妃那儿出来,没转多远就看见有个十七、八衣衫华丽的少年男子,英气逼人却一脸怒容,打量我半日很不客气道:“你便是如桐?”我现在从胤禩那儿得了经验,但凡衣饰华丽的都非凡人,特别是在宫中,那怕真只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下人也不能小觑,不可招惹上了。我老老实实垂手站在一边,答一个“是”字。谁想这还是惹恼了他,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我看八哥时时对着的那画像,原来也不过如此,有什么出色的值得那样失魂落魄。现在又巴巴儿找你去了,你却躲在这儿,走,跟我见八哥去,什么了不得的。”言语里是轻蔑、不满。我是不愿意再见胤禩的,况且这算什么,绑架啊,但我怎么使劲也挣不开他的手去,情急之下只得叫一声:“德妃娘娘吉祥!”就要下拜,他也忙松手转身去请安,那有什么德妃,我趁势飞快跑开,留他在那儿还兀自骂着。:)

  第十五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气喘如牛地逃回良妃宫里,才觉得安全些,慢慢往“宿舍”踱去。本来今天在惠妃那儿和珍珠说了半天话,又半路来个意外给担误了好多时间,正好错过了晚饭时间,不过这年节下大家都忙,好多人也按不了点吃饭,厨房里总备着吃的给各处当差的,所以我也并不着急。远远的走过紫藤架下时我仿是习惯性地往那边看了一下,摇摇头走掉。可似命运般,有的东西在你生命里总是逃不掉的,叫做命中注定,比如胤禩。 
  他可能已经等我很久了,突突地从斜里冲出来,吓我一跳。他不由分说拉着我一路拖到紫藤架下才停下来放手。他只是直直地看着我,并没有急忙说什么,我们俩就那么定定地站着,他眼微微有些血丝,想来也是没有休息好吧。半日他才叹道:“你果真不再见我了,你果真就能放得下了?”他的眼仁极黑,并不似一般的深棕色,那眼仁里全是我的身影,我不敢再看,低下头,只怕迷失在那眼光中就再走不回来。他伸手扶住我的肩,急切地说:“别总不见我,我知道不该瞒着你,但我是真喜欢那时的你,没把我当成阿哥看待,那么自由自在。我没告诉你是怕破坏这种感觉,怕你知道我是谁后便又回复那些宫人般对我,惊惧冷漠或是刻意迎合。我并不想总是扮演八阿哥,我喜欢那种随心又平和的来往。”他的呼吸很急促,就在我的头顶上,他的声音像酒一般,在我耳边点点滴滴地灌醉我的心。       
  我那里还有定力,那里还有一丝一毫的抵抗力,只觉得全身发软,两腿只是不停地颤抖,几乎立足不稳。就那么软软地靠着他,却又不停地颤抖,无关气候,连牙齿都抖得咯咯作响。眼泪就那样不知不觉下来了,湿在他秋色的蟒缎袍子上。那一刻全身的力量像是一瞬间都给抽空,只觉得累,只觉得倦,仿是走了三百年的路,终于到了。
  胤禩一言不发,他的手臂轻轻围着我,任我在他的肩头无声地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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