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夜雨十年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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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夜雨十年灯-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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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明远感激肺腑,毅然道:“前辈您请放心,天涯海角,我也必将湘妹找到,然后不管怎么样,我亦将回报她这一份深情!”

吴止楚闻言,大是欣慰,老泪婆婆地道:“孩子,你有这一番话,也不枉湘儿的下片痴心了,不管如何,还是先找到她吧,唉!她一个女孩子,孤身江湖……”

韦明远不等他说完,忙道:“前辈,事不宜迟,我们走吧!现在江湖上有两处盛传我再出世的消息,不过两处都不是我,东北太远,湘儿一定就近上西南,我们也追到那儿去吧!”

吴止楚正预备起程,忽而又止住间道:“孩子,既是外面有人冒你之名复出,你不赶去一看,却来此‘幽灵谷’中何为,莫非这儿有什么重大变故吗?”

韦明远遂将自己已获“驻颜丹”,准备在此静息,以图恢复功力之意,并把在雁荡山的遭遇说了一遍!

吴止楚喜道:“原来你已经取得‘天香二宝’了,‘夺命黄蜂’异日定可壁还,倒是这‘驻颜丹’,事不宜迟,还是马民用为佳!”

韦明远踌躇道:“这一来岂又将耽误时日,还是留待日后再说吧!”

吴止楚道:“事急不在片刻,恢复功力却大有稗益,而且有我在旁相助,最多只须一夜,便可有效!

韦明远一想,觉得也有点道理,遂取出“驻额丹”,在吴止楚指演后眼下,闭目静坐,由吴止楚替他行功活穴!

天色大光,红日满光,韦明远已觉气纳百穴,体力充沛,跃跃欲飞,周身充满了力,函待发泄似的。

猛然在地下一跳而起,劲聚掌心,对准丈余外的一株大树,大喝一声,一掌推将出去!

这次他使的是“太阳神抓”,却表现出从所未有的威力,掌风过后,那大树齐腰而折,平如刀削。

然而力犹末尽此,倒断的树身,斜撞出去,接连地碰拆了另两棵相同粗细的大树,断裂之处,一片焦黄。

韦明远惊喜交集,不意自己功能及此,看来与师父昔日施展此功时,威力已不相上下矣!

吴止楚亦是昨舌盛叹道:“‘天龙神功’,果然不同凡响,昨夜我不相信,故意逗你一试,倒还勉强接得下,今日则不敢想了!”

韦明远豪情顿发道:“前辈!走吧!到西南找湘妹去!”

一老一少,二人衣抉翱翻,直出“幽灵谷”而去。

暂且按下他俩的行迹,容笔者谈锋转至湖北“武当”,真武总坛,玄都下院中,聚集了许多羽土!

这些人个个面色庄重,似临大敌,如丧考姚。

“武当”掌门松月道长皱眉愁坐,面上还有一丝怒意道:“本门自祖师三丰真人创派以来,在江湖上何等声威,不意解剑池石碑被削,受辱至巨,这韦明远也欺人大甚!

旁边坐的是他的师叔无为道长及一班同辈师兄弟。

无为轻咳一声道:“昔日之事,我们却是过于莽撞一点,现在以同时有两处韦明远字迹出现,当年他可能是冤枉的!”

松月垂头不语,另一弟子却不服气道:“当年我们也没有逼他,是其他四大门派将他迫落江中的,他杀他们不过,如何可以迁怒到我们身上!”

无为摇头道:“不然,我们身为名门正派,未能及时主持公道,已然有违侠义本色!倒是‘少林’、‘峨媚’,及时而止,颇具卓见,那弟子尚不服道:“那时我们身为主人,不若‘少林’、‘蛾媚’站在客宾地位!”

无为道长欣然为之色喜道:“劳得大师鼎力调和,实乃本派之率,韦明远遭受良苦,全情自不免激愤,我们失察于前,断不能再铸错于后!”

涤尘又宣了一声佛号,以示赞佩之意。

遂又商量了许多问题,才将涤尘大师送往静室休息。

次日,“峨媚金顶”侠尼天心,亦怀同样一付息事宁人的心愿,远自西蜀,匝流来至“武当”!

因为韦明远对这两位佛门高人颇是尊敬,因此武当派的人都很放心,相信这一场流血杀孽可免!

第三日,午时!

这是众人焦急企盼的时间。

“武当”门下首座弟子清风,飞驰入股察报。

“天香玉女”杜素琼催一年青男子,强行挟剑登山!”

无为动容而问:“是职是韦明远来了?”

清风躬身道:男子年岁虽与韦明远相若,但绝不是韦明远!”

松月奇道:“韦明远自己留约挑战,到时又不出头,反令他师妹及一个不相干的男子前来,究竟意欲何为?”

涤尘沉吟道:“此事恐有蹬踢!尚清掌门人裁处!”

松月想了一下,毅然挥手道:“我这就出去、告诉门下,让他们一土来吧!”

清风应诺而退,松月向涤尘及天心颇首道:“二位大师是否有与同往一观!”

天心点头不答,涤尘却合对道:“老钠义不容辞!”

一行人遂簇拥出殿门,只见杖素琼及那青年男子已在“武当”门人持剑戒备下,围成一个袋形,直向山而来!

第十二章 无猜曲是断肠声

杜素琼群花容清减,神情幅停,与另一少年之英雄焕发,恰成对比,然二人都是腰佩长剑,步伐从容。

她走到众人面前,并不理迎她而立的“武当”掌门松月,却对一旁涤尘福了一福,恭敬地道:“大师别来无慈,昔日多承呵护,铭感迄今!”

涤尘回她一礼道:“社姑娘好!老袖托福,尚称健朗!”

松月虽受冷落,仍是心平气和地道:“杜女侠,不知韦大侠因何未曾前来?”

杜素群脸上满姓悲愤,尖声道:“书大侠!好美的称呼,你既称池为侠,就不该逼死他!”

松月惊道:“逼死他?那么韦大侠的确是死了?”

杜素琼群含眼泪。冷然道:“当然是死了,在你们这些卑劣凶手的合谋之下,谁能逃过一死!死并无足借,可是他却是死于狡谋,死于冤屈!”

松月一时莫知所云,呐呐道:“那么……”

杜素琼厉声道:“那么杀公孙楚、孔依萍,毁石碑的是谁是不是。那是我!字也是我写的,我就是要证明别人也能写相同的笔迹!”

松月张目结舌,良久始道:“昔日可能是冤屈了韦大侠,但是群情激愤,敝派汞为主人,怎能阻止报仇,再说……

杜素琼冷笑地打断他的话道:“为什么不能,难道你们各大门派有默契不成?们心司、你当时是否也认为我师兄是该杀的?”

松月在她凌厉的逼问下,哑口无言。

杜素琼愤然道:“这就是了,你虽未参加围攻,但是你不认为围攻的人是错的,只是种持身份,不好意思出手罢了!”

松月臃然道:“敝派确有失察之罪!”

“那你们就难辞其咎!”

松月仍是耐性子问道:“杜女侠认为我们罪当何如?”

杜素琼厉色道:“你目己认错了,你即日宣布焚观夷殿,填平解剑池,解散‘武当派’,水绝江湖!”

此言一出,四周“武当”弟子都哗然大噪,怒形于色。

连一旁的涤尘大师与侠尼天心也摇头太息。

松月怒声道:“杜素琼,我一再相让,并非怕你报复!实在是内咎于心,聊思赎短而已,‘武当’二百余年盛名,岂容如此折辱!”

杜素琼掺声狂笑道:“你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我杀尽你门中之入。”

涤尘合什道:“阿弥陀佛,武林中是非自有公道,杜女侠之言:实在过于强人所难了,贫钠方外人也觉不以为然!”

杜素琼银牙咬紧朱唇,鲜血直滴,狂呼道:“昔日我师兄遭受围攻之时,你们都在场,有谁出头主持过公道,茫茫武林,几曾毛过公道?”

侠尼天心测然道:“令师兄虽死,冤已能伸,天道昭昭,果报不爽!”

杜索琼切齿道:“人死不能复生天道宁论!”

她脸上是泪,口角是血,状已迹近疯狂,松月见她实在已经无法理喻了,只得沉声地道:“杜女侠是必欲一搏了。”

杜素琼大呼道:“当然!杀!杀!杀尽你们这些假冒伪善的小人!”

她话刚说完,候地回身一剑,袭向旁边的“武当”弟子。

那些人稗不及防,而且她的剑又凌厉之至,当时即有数人,未逞躲避,拦腰被斩为两截!

其他弟子虽是愤火填胸,然因掌门人松月未曾一下令,不敢出手还击,足见名门正派之训练有素。

涤上眼见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子,却因仇恨所激,变成一个丧心病狂的红粉魔头,十分感慨,高宣佛号道:“掌门人心力已尽,老袖亦无能为力矣,请速作裁夺吧。”

此时又有几个弟子被杀,其余的被逼得四散躲让!

松月眉赤眼红,大喝道:“布剑阵,立擒此女,生死不论!”

那些门人立刻在清风、明月两个首座弟子领导下,布成江湖闻名丧胆的剑阵,立刻将杜素琼包围在中心。

清风长吨一声,单剑上举,立见剑气森森,霞光万道,齐朝中心罩去,声势赫赫,威裂金石。

杜素琼毫不畏俱,被头散发,就如一只疯狂的母虎,在剑阵中冲来冲去,她手中的长剑舞成一团银光,出招过招,诡异之至,望之虽是愈濒险境,部是攻多于守,一面对那同来的青年男子喝道:“你还等什么!上去收拾那两个老道士!”

青年男子应声拔剑,出式奇快,亮光一闪,已经分攻向松月及无为道长,而且指处都在咽喉。

无为闪身退后躲开,松月迅速拔剑架开,振手心颤,足见对方内力是多么深厚,不由大为惊异,惊喝道:“朋友是哪方高人?”

青年人谈然一笑道:“在下任共奔,号天不容,江湖小卒,名不见经传,岂敢与堂堂掌门人称朋道友!”

松月却听成了“人共奔,天不容”,心想这是什么怪名怪号,可是他的剑招也怪,只得强打精神应付。

任共弃的剑术的确自成一派,辛异狠辣,阐不包容,每一招攻出,总是分取十几个方位,而且俱在致命要穴。

十几个照面之后,将一派掌门的松月道长,弄得束手缚脚,无法可施,空有一身绝艺,就是展不开来!

无为道长已看出情况不佳,也顾不得购人笑柄,清晚一声,舞动长剑,也自力人战团!勉强扳回劣势。

如此一来,两个战场都成了众寡悬殊的局面。

杜素琼在剑阵中剑愈杀愈勇,不时总有一两个“武当”弟子中剑受创或伤命,幸而“武当”人多,才未被她冲出阵去!

她不时还在阵中喊道:“涤尘大师、天心师太,这不又是黄鹤楼下渗事重演吗?你所说的公道呢?天道又安在哉!”

涤上与天心闭口无言,惟有默念佛号。

叮皑剑刃相触声中,可闻喃喃“阿弥陀佛”不绝!

杜素琼一不小心,左膝上被划开一道血槽,她突受刺激,剑势忽变,恍若狂涛怒卷,霹雷乍惊!

顿时惨呼之声不绝,血水横飞,‘武当’弟子,饮剑者有十余人之多,剑阵立乱,门户大开。

涤尘眼看满地都是尸首,血流殷石,心中大是不忍,欲想出手相助,却又踌躇不决!正在为难之际。

突然殿后转出一排道人,青袍墨黄,约有二十余人之多,手中所持,皆为铁黑色长剑,由一苍须老道带队。

涤尘认识这正是“武当派”中精英,镇山二十八吴,每一人都是功力精深,足与当今高手并列!

苍须老道首先长吟道:“吴天晨光!”

其余二十七人一起唱道:“卫我‘武当’!”

吟声方毕,二十八支长剑漫空飞舞,如蝴蝶穿花,如彩云流峡,顷刻布成一道剑幕向杖素琼压去!

这力量何等巨大,杜素琼一剑攻上剑幕,立被荡开。

只听她尖声惊呼道:“共弃!快来助我!”

任共弃像是第一次听见这么亲切的呼唤,精神大振,反手一剑,随即将松月及无为逼开,高声回答道:“我来了,你别怕!”

人随声渺,也不知他用的什么步法,轻而易举地闯进了剑幕,与杜素琼会合在一起!几令旁人骇绝。

然可惊处犹不至此,他身人剑幕之后,举剑迎空划了一道圆弧,剑幕上深沉之劲力,在接触圆弧后完全消失!

无为见状,胆战心裂,厉声大呼道:“诸位师侄,快用‘吴天剑法’,宁可落日后万载骂名,也不能将此二人放下山去,所有关系,全由我一人担负!”

“吴天剑术”为“武当”不传之秘,每使用一次,必须以派中长老一人自绝以谢,无为显然已是拼命了!

二十人人脸色庄重,举剑平伸,突然齐喝一声,挺剑攻出,内力所至,硬将铁剑上迈出万道银光!

任共奔剑术再精绝,遇此神剑,也不禁慌了手脚,他与杜素琼两校长剑,虽是凌空飞舞,却挡不住那耀眼银光。

相持约有片刻,任杖二人乃觉手上压力愈来愈大,眼睛也为强光所灼,不易睁开,败在俄顷。

杜素琼突然道:“共奔,你若真爱我,就该违背你师父的诺言一次!”

任共奔咬牙道:“只要能赢得你的欢心,我什么都不借!”

杜素琼道:“杀尽这些道士后,我就下嫁于你,那一首”

任共奔喜动颜色道:“无猜曲!我吹笛子,你开始罢?”

任共弃一手运剑,另一只手却在腰间摸出一枝银色短笛,放在口边畏畏地,吹将起来。

杜素琼却一收狞厉之容,曼声低唱:

“圭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千里!两小无嫌猜……”

这是李白的长干行,汉是全曲的一个引子引人逼思,此时她的声音更见低迷了!

“树下分食樱桃,掳红嫩紫凭恢挑!

非郎偏爱青涩,为博阿抹常欢笑!

却已经唱得婉约她的声音如诗、如画,写尽小儿女万般情状!“不解人间,思爱,轻拧辫梢作娇态,偷得垫中笔砚,来学为依画眉贷!”笛音依依,歌声曼曼,扣人心弦,荡人回肠。

涤尘大师与天心侠尼最先醒转,睁目望去。山下只有杜素琼与任共弃即将消逝的背影!

地下留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无为与松月仍果然木立!

涤尘连忙过去将二人拍醒,却见松月的衣襟上写数行血宇,鲜红刺目,仍是韦明远的笔迹!

“姑念武林同脉,末忍玉石皆焚,权且割发代首,薄惩刚煌之尤,寄语‘武当’褚子,尔后应知收剑……”

松月用手一摸,顶上的如意道喜。已成牛山淄灌,不禁羞愧攻心,大叫一声,口喷鲜血而倒!

无为凄然地将二十八吴及剩余弟子一救醒,吩咐他们整理现场,然后与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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