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夜雨十年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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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夜雨十年灯-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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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玉在“中秋丹桂飘香常月大会”上,尚且受到主人“三绝先生”公治拙的敬礼有加,想不到在此地受这等莫落!

独目怒张,大声道:“我‘铁肩赛诸葛’胡子玉不是无名无性之人,当年我成名露万之时,你还在娘胎吃奶呢!……”

大汉冷静地道:“胡朋友不必典着脸叫字号混充前辈,盟主早就看到你鬼鬼祟祟地躲在石缝中了,而且算准你必会前来……”。

这些话大出胡子玉意料之外,他一生自负机智,想不到今天一举一动全落在别人眼中,不禁大感气结,呐呐道:“那么拒不见我,亦是贵盟主预先指示了!”

大汉冷笑道:“正是,盟主还交代说,像阁下这种身无实学,偏多诡谋之人,应数天下无耻之九,他实在不屑一见。”

胡子玉气怒攻心,大喝道:“欺人太甚!老夫纵无实学,例偏想会一会贵盟主,青看他到底凭着什么,敢如此口出狂言!”

大汉突地从腰间撤下兵器.比在胸前道:“朋友好人的口气,你量过自己的斤两没有?”

胡于五看他的兵器。色泛金黄。似刺似笔义似钻,尖端生有两个倒刺,正是江湖上传闻的“龙神柠”。

略一寻思,心中想起它的来历,不禁惊问道:“台端莫不是‘君山双豪’之一的……”

大汉朗然笑道:“朋友好见识,在下正是君山高天做,水上朋友拾爱赠号‘分水俞’,那是家兄‘潜水獭’高天雄!”

君山水寨为洞庭之冠。高氏双豪尤为雄霸一方的绿林英杰。家传“龙神柞”饮誉五湖,却不意能在此地相遇。

当下哈哈一笑道:“二位瓢把于怎么水大王当腻了,替人作看门狗了。”

高天傲闻百毫不温怒,冷冷地答道:“水道英雄中如高某兄弟者,车载斗量,由此可见咱们盟主之雄才大略,技艺超人,二位还是后回头吧!”

胡子玉面现讥讽地道:“二位亦昂藏七尺之躯,何必听命于妇人!”

此言一出。不但高氏兄弟失色,连许狂夫亦不禁面现惊容,一向未开口的高天雄突然道:“你见过盟主的面了?”

胡子玉得意地道:“现在没有,以前倒有数面之识,胡某不是自吹,入只要见过一面。任他如何改装,均逃不过胡某之眼!”

许狂大接近胡子玉身畔,低声地问道:“四哥,到底是谁,你告诉我行不行?”

胡子玉沉着有力地道:“五湖龙女’萧湄,老早我揣测她未死,现在更足以证实她未死。假苦我说错了,情愿输掉这颗脑袋!”

许狂王夫不信地道:“这似乎不可能吧,她怎么就成了水道盟主呢?”

胡子玉道:“虎不离山、鼠不离穴,地出身水上,当然还是回到水边,这是天经地义之事。不信你再问问他们!”

说着用手一指高氏兄弟。二人脸上的神色,证明了他的话一点不错,许狂夫仍然是摇头似信似疑地道,“萧湄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是要说尽压水上群豪。取得今日地位,恐怕还是不太可能之事!”

胡子玉得意地道:“你不是说过她在始信峰一卜被臼冲天掷下后,必有异遇吗?天下事常越出常理,假若谜底不揭开。谁能相信假‘幽灵,竟是他夫白冲天!”

高天做冷冷地道:“胡朋友不愧料事如神,只可借你这‘铁扇赛诸葛’头衔要保不久了,盟主曾经吩咐过,若是……”

胡子玉胸有成竹地接口道:“若是我已识破她的面目。就要置我于死地是不是?”

高天傲道:“正是,胡朋友颇有预知之明!”

胡子玉突然放声大笑道:“若是她自己动手,我想还有这可能若是光凭你们这两块料。胡某还舍不得拿性命巴结。”

高天傲脸色一沉道:“你不妨试试看!”

说毕就是一柞袭来。胡子至眇目跋足,动作并不滞笨,抖下腰间链子索,一招“灵龙抖甲”,反击上去。链许相碰,双方都感一振腕力竞在伯仲之间。

胡子玉心中不禁万感交集,想起自己年青时闯荡江湖何等用风,现在一再受挫,这些年青人。没一个不比他强……

高天傲却大为高兴,豪气冲天地道:“胡朋友,你还有两下子,怎么最近江湖把你传闻得那么不济事,处处不容,直若丧家之犬……”

胡子玉羞愤难当,奋起神威,将一根链子索舞起,或击或点,她着连绵而出。

高天傲仗着家传绝学,挥动“龙神柞”,时时用那柞上的倒刺来锁他的索链,那倒刺敢情是做这用的!

胡子玉的索链却滑如灵蛇,总不叫“龙神柞”锁上,而且攻着多于守势,那是沾了兵器较长的光。

激斗将近四十合,胜负犹自难分,不过高天做已有气促之像高天雄瞧在眼中,拔出“龙神椅”也加入了战团。

“神钩铁掌”许狂夫撒下背上长钩,喝道:“鼠辈,怎可倚多光胜!”

挺钩上前接住厮杀。

胡子玉的功力略高于高天傲,而高天雄又略胜许狂夫,是以二人于小胜之余,又需分心去帮助自己的伙伴。

四人分成两对,就在此种奇异的交战中,杀得难解难分,而且保持住一个奇特的平衡状态!

将近顿饭之久,激战仍无结果!

姜是老的辣,胡子玉见久战无功,心机一动,突然拦腰一索扫出,将高氏兄弟逼得都退一步,说道:“许贤弟,用暗育子招呼!”

许狂夫的“无风透骨针”堪称江湖一绝,高氏兄弟自然亦有所风闻,立刻加意戒备,凝神注视着许狂夫。

胡子玉却趁他们疏神之际,猛然进招,喝道:“着!”

链子索挟着无比劲风骤至,高天激躲避不及,只好伸柠硬架,杆身却被链头砸个正着!

胡子玉再喝一声:“脱手!”

链子索使劲向后一带,高天做的“龙神柠”,立刻握不稳,应声脱手飞去,虎口震裂,鲜血直淋!

高天雄愕然相视,抢救不及!

胡子玉哈哈大道:“胡某近来的确是时衰鬼弄人,到处受制,但是对付像贤昆仲这种角色,倒还足足有余!”

他笑声尚未停歇,庙中突然闪出一道人影,疾若飘风,也不知他如何出手,只见人影一转,胡子五的链子索与许狂夫的钢钩都易了主,而且胡子玉的脸上述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把他的笑声打了回去。

这黑影来得极快,出乎每个人意料之外,胡子玉痛定一看,来人正是面蒙黑纱的水道盟主!

蒙面人从索上解下“龙神摔”,一言不发地交还给满脸愧色的高天做,然后格钩索一起丢在地上。

许狂夫沉着脸生气,胡子玉抚着痛脸道:“萧姑……萧盟主,咱们也算是故人了,你不觉得这见面礼重了一点么?幸亏老朽齿牙尚牢,否则怕不……”

蒙面人哼了一声道:“胡子玉,你的眼睛还算厉害,居然能认出我来!”

胡子玉放下手来,笑着道:“多谢盟主夸奖,盟主与其说我眼睛厉害,倒不如说我的头脑清楚,远在‘长白’总坛出事,我已猜出是盟主所为!”

他因为刚才蒙面人一招出手,就将自己与许狂夫的武器夺去,

显见来人功力精绝,所以变得异常谦恭!

他以前数度性命恢关,也未着今日态度之软,这情形使许狂夫大惑不解,怔在一旁,更是做声不得!

蒙面人将面纱陡地揭掉道:“既然瞒不了你,这劳什子不戴也罢!”

面纱之后,赫然正是“五湖龙女”萧循,只是昔日花容月貌上温柔全无,更有一副凌厉之态!

胡子玉看眼中,心内暗惊,脸上仍笑着道:“盟主花窖依旧,功夫精深不知几许……”

这句话说得极是中听,所以萧湄冷竣的睑上露出一丝笑容,语气也转为和缓一点道:“你跟在我身后,到底是为了什么?”

胡子玉眼珠一转道:“待来加盟,愿竭驽钝!”

萧湄大感意外道:“你一向独行己愤,怎么想起合伙来了?”

胡子玉谦恭地道:“老朽何敢与盟主合伙,惟冀能麾下效力!”

萧湄笑着道:“你大概是被人逼得无路可走了,要我保护你是不是?”

胡子玉摇头道:“老朽再不济,找个隐僻地方一躲,保住这老命的方法尚有,何至于向盟主摇尾乞命!”

萧湄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胡子玉道:“同仇故慨耳!白冲天与盟主有杀兄之仇,与者朽义弟‘飞鹰’褒逸,亦有灭门之惯,还有韦远明……”

萧湄问道:“韦明远与你又有何怨?”

胡子玉面现愤容道:“韦丹老贼废我一腿,他死了,我只有把帐记在他儿子身上,此二人不除,我如芒刺在背,寝食难安!”

萧湄面上现出奇容道:“白冲天还罢了,你怎知我恨韦明远?”

胡子玉得意一笑道:“我以为早些日子,各大门派之高手暗遭屠杀,留名韦明远,无——不是盟主‘嫁祸江东’之计!”

萧湄脸上略显敬佩之色道:“一切你都很清楚!”

胡子玉面现笑容道:“此即为老朽可以报盟主者,老朽艺业虽然不行,这心机之敏,判事之明,举世能及者尚为不多!”

说完见萧湄脸色动了一动,仍又接着道:“以盟主现时艺业、再加上老朽之算汁,莫说报仇雪恨易如反掌,即使称霸武林,亦属举手之劳!”

萧湄听了沉吟不语,许狂夫道:“四哥!这事情我认为……”

胡子玉立刻回头对他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你想一想,以白冲天、韦明远之功夫,你我能比得上吗?”许狂夫黯然垂头不语。

萧湄却道:“你的提议我可以考虑接受,目前我急需要找到白冲天与韦明远,你可有什么方法将他们捉过来!”

胡子玉奇道:“方才盟主不是亲眼看到韦明远被人带走吗?为什么不即时将他拦截下来,何必又费事再去找他?”

萧湄道:“我几乎与梵净山的人同时赶到,目前我还有几种神功未曾练好,没有把握一定能胜她们,所以……”

胡子玉接口道:“所以盟主将任共弃教走,目的也就是要研究一下梵净山的功夫,想出一个解破的方法!”

萧湄笑着道:“你智力的确不凡,看来我们值得合作一下!”

胡子玉低头沉思一下道:“我已有方法诱使白冲天与韦明远自动投上门来!”

萧湄急问道:“什么方法?”

胡子玉笑着道:“诱白冲天的方法此时未便说出,至于诱韦明远,只须在‘雪海双凶’身上着手,将他们招来加盟,便不愁韦明远不来了!”

萧湄点头道:“方法的确不错,但是司徒永乐与谢青琼肯来吗?”

胡子玉有把握地道:“韦明远‘太阳神抓’威力难当,欧阳独霸之死足为前车之鉴,为了借命,不愁‘玄冰怪里’及‘雪花龙婆’不就范!”

萧湄喜道:“将此二人招来,韦明远心切父仇,一定会入我们圈套。这方法果真有效,咱们合作定了!”

胡子玉看她很开心,忍不住道:“韦明远来了,盟主确有决心将他处死吗?”

萧湄脸色一变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胡子玉耸耸肩膀笑道:“老夫知人甚明,只怕盟主到时……”

萧湄愤怒地接口道:“只怕我顾念旧谊不忍下手是不是?”

胡子玉道:“老夫正是此意!”

萧循切齿道:“我心已如死灰,只要捉到他,千刀万剐,不足以消我心头之恨!哪还容得他活命!”

胡子五放声大笑道:“如此一来,我就放心了!”

萧湄一收狞态,平静地道:“我们在此约有一日逗留,明天就将启程返洞庭总坛,二位若是没有其他之事,便请一同前往如何?”

胡子玉欣然色喜道:“老朽等一定追随左右!”

许狂夫却突然道:“不!我不去!”

胡子玉惊道:“贤弟何出此言?”

许狂夫痛苦地道:“四哥!我虽然找不出理由说你不对,可是我自己绝对无法再跟你一起去做那些违背内心的事了!”

胡子玉愕然张口,深感意外。

萧湄平静地道:“人各有志,既是许英雄不愿前去,我们也不能勉强!”

胡子玉沉吟一下道:“贤弟此去行止如何?”

许狂夫摇头道:“不知道!也许我会去找韦明远,我一直觉得我很对不起那年青人!希望能为他尽些微力,以补前愆……”

胡子玉面色一沉道:“贤弟是存心与我为敌了!”

许狂夫尚未答话,萧湄已道:“许英雄!道不同不相为谋,您请吧!”

许狂夫点头,一言不发地去了。萧循望着他的背影,忽地回头对胡子五道:“虽然我须借重你的机智,更钦佩他那样的血性没子!”

胡子玉默然无语,面上徽现愧色!

韦明远从昏迷中醒来之时,发觉自己身畔坐着三个绝色少女,他大惑不解,心中泛起一股异样的滋味!

每次他绝处逢生,都是女人救了他,在别人也许会认为是一种艳福,但骄傲的他却是受不了的!

他困难地挣动着身子,干涩地道:“这是什么地方?姑娘是谁?”

少女中有一身着红衣的道:“这是客栈里,我叫朱兰,我们是奉山主之命救你的!”

韦明远不解地问:“贵山主是哪一位?”

朱兰笑着道:“你还不知道,我们梵净山的仙子西游,遗命由社姑娘接任山主,我们就是奉她之命救治你的!”

韦明远仿佛明白了,但又似不明白,却关切地问道:“琼妹呢?地可安好?”

朱兰道:“她很好,现在已经启程往梵净山去了,只是她已成为我们的山主,你再也不可称她为琼妹了!”

韦明远奇道:“她是我的师妹!”

朱兰道:“过去是的,身为山主之后,必须斩断六情七欲,过去任问关系都不复存在,自然与你的关系也须告一段落!”

韦明远道:“那么她的丈夫呢?”

“都成为过去了,山主就是山主,她可以学成超凡的武艺,遗世独立,但她必须是个寂寞的人,寂寞地生活下去!”

韦明远继续问道:“她可是自愿接受继任山主的?”

朱兰严肃地道:“仙子的遗命,她不愿也不行,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她倒的确是自愿的,毫无勉强之意!”

韦明远黯然地叹息一声,噙着泪珠道:“我想她也只有如此了,但愿她今后能得到宁静!”

朱兰面色一动道:“你大概爱她很深吧?”

韦明远深深地叹息道:“地有荒时天会老,吾心耿耿不可移!”

朱兰冷静地道:“那你必须学会忘掉她!”

韦明远坚决地道:“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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