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飞龙记》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七海飞龙记- 第2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廖冲恼火的道:“颇堪嘉许?娘的,只差一点便没让他把我给活活气死!”

宫笠温和的道:“如今,你又有什么主意呢?”

摇摇头。廖冲转过脸来,神色有些尴尬的道:“哦,老黄,这件事,倒要托咐你了…”

黄恕言面有难色,他陪笑道:“另有一层隐情,方才宫大侠既然不与前辈师徒分论彼此,各般苦衷俱不相瞒,这件事,我也便和盘托出,还请前辈包涵……”

廖冲迷惑的道:“你的‘隐情’可真叫不少,又有什么纰漏夹在里头啦?”

黄恕言欠着上半身,模样儿十分抱歉的道:“令高徒看上的姑娘,也就是日前‘比武招亲’那天当众亮相的那位姑娘,并非我的小女,她叫祝小梅,乃是我的外甥女……”

勃然变色,廖冲吆喝起来:“你们到底是在弄些什么玄虚?好像连环套一样,一圈跟着一圈,点子层出不穷,简直是叫人头晕脑涨,目眩神迷,是是非非,真真假假,如今连你们是些什么人我都在怀疑了!”

黄恕言忙道:“我是‘玉鼎山庄’庄主,这乃决不会错的……”

廖冲吊起一双眼道:“你是个老滑头!”

黄恕言愁眉不展的道:“前辈且息雷霆之怒,由甥女出面代替小女征婚,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呀……”

廖冲火冒三丈道:“苦衷,又是苦衷,还有完没有?娘的,我好像进入迷魂阵了,听的看的,全都是恍恍忽忽的,幻幻悠悠,脚不踏实,身悬半空,你们有哪个站出来说句真话行不行?也好叫我心里稳扎一点!”

苦笑着,黄恕言道:“前辈,现下所言,句句是实,字字不假,绝对没有丝毫隐讳之处……”

廖冲沉沉的道:“我完全迷糊了,既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又何必如此慎重其事,大张旗鼓的替她搞什么‘比武招亲’?而又为何不随便找个人将她的恶疾过人,偏偏绕这么大的圈子费这么大的事呢?难道你就不怕担风险,出漏于?”

鲍贵财迫不及待的嚷嚷道:“不不管那小小娘子是谁,黄黄庄主,是你你的闺女也也好,外外甥女也也好,或或是你们的丫丫鬟,都都不关紧,只只要是那个人就行了,俺俺不挑剔这些,俺俺只要人……”

廖冲叱道:“你闭嘴,一辈子讨不着老婆,也不作兴作那样猴急,有为师在这里替你作主,你吵闹个什么玩意?!”

微微一笑,宫笠接口道:“廖兄,那位祝姑娘不是黄庄主的千金,你怎么说?”

搔搔乱蓬蓬的头发,廖冲无奈的道:“我还能怎么说?

谁叫我有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徒弟?他喜欢人家姑娘,就算对方是窑姐儿出身,我也只有认了!”

黄恕言迟疑的道:“不过,前辈,这桩婚事,我尚不能完全应承,还得看外甥女的意思……”

廖冲怒道:“什么话?你能代她举行‘比武招亲’,就能替他作主婚娶之事,如今又推三阻四,是不是不愿答应?”

黄恕言苦涩的道:“并非我不答应,前辈,委实得问问她本人的心意,‘比武招亲’,固然是我有苦衷,而一半也为了她,亦在事先征求过她的同意,如果令高徒当时夺魁,我无话可说,但事情不是如此,我却不便越俎代庖,替她作主,何况,她的病情也是一大难题……”

廖冲肝火顿旺,咆哮着道:“老黄,无论怎么说,那祝小梅非嫁我徒弟不可,我徒弟当时打擂台虽非第一,也是第二,第一是宫老弟,他不接受彩头,顺理成章就该轮到第二,也就是我的徒弟,至于她的病,既然‘过’人能愈,我会设法替她找个人‘过’一‘过’,这就不用你关心了,你的财产我徒儿不想,连嫁妆一概全免,我们只要人,别的就通通不必再提了。”

额头上又见了汗水,黄恕言呐呐的道:“这……前辈,总要给我一个回环的余地,容我与合外甥女商量商量,开导开导,现下,我实不敢一口允承…”

“啪”的一拍桌面,廖冲厉声道:“不行,你不答应也要答应,答应也要答应,没有道理可讲,我马上就要得到答复,马上!”

黄恕言满脸惊慌焦灼之色,他忧惶的道:“前辈,前辈,请莫相逼太甚,至少也得给我一点时间妥贴计议,说服舍外甥女,若一力硬逼,只怕会生意外…”

大喝如雷,廖冲道:“鸟的意外,老黄!黄恕言,我把你当人,你愣要扮鬼,敬酒不吃吃罚酒,待我将你这片破庄子夷平了,再看你拿什么出来耍弄!”

黄恕言恐惧的喊道:“前辈且慢,前辈且慢……”

急得站了起来,段威打恭作揖的道:“有话好说,前辈且请平心静气,大家从长计议……”

廖冲粗暴的道:“奶奶的,你们不识抬举,老夫我更不耐烦与你们闲磕牙,大家撕破脸干他娘场,我师徒抢了媳妇就走!”

突然有哧哧的笑声发自宫笠的嘴里,廖冲有些不快的道:“你笑他娘的什么?”

宫笠闲闲的微笑道:“笑你,廖兄。”

廖冲瞪着眼道:“笑我?我有什么可笑之处?”

宫笠低沉的道:“谈婚事,总要两相情愿,不能霸王硬上弓,尤其是以暴力胁迫,更乃等而下之,‘玉鼎山庄’在声势上远超于你,你若以气焰罩人,未免显得过于嚣张,将来流传于外,也不怕招致闲话?再说,人家女孩子有病,经不起你们这样威吓,贵财既如此中意对方,想亦不愿令对方心存怨意及恐惧,男女相悦,首先不能勉强,等彼此都能适应了,再做进一步的打算岂不更好?”

廖冲道:“我哪来这些闲功夫等他们适应?而且,万一将来又不能适应呢?”

宫笠平心静气的道:“廖兄,这也是个缘份的问题,贵财已经深深爱上那位祝小梅祝姑娘,他若真心爱人家,便不会强迫人家嫁他,以免将来给人家留下更大的痛苦与怨艾,而他也要考虑到,恃强逼婚的结果,若是祝姑娘受逼不过,出了意外,只怕他的良心也不会好过吧?中意一个人,绝不是以这种手段去伤害那个人的……”

连连点头,鲍贵财异常感动的道:“对,对,还还是二二叔说得有有道理,师师父啊,俺俺们可不能像这样去逼逼人,弄弄不巧,祝祝姑娘若是寻了短见,俺俺也就活活不下去啦……再再说,如如果她不情愿,俺们强强逼她回回去,她她心里悲苦,俺俺也不好受啊,这这样的事,还还是得她点点头才行……”

廖冲吼道:“呆鸟,若是人家不点头呢?”

愣了一下,鲍贵财神情坚定的道:“俺俺尽量去央告她,和和她接接近些时,俺能做到什什么地步,便做做到什么地地步,却却不要强迫她……”

宫笠一拍手,道:“对,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贵财,我助你一臂之力!”

廖冲悻悻的道:“傻小子,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这副熊样,可生得姥姥不亲,舅子不爱,上不得大台盘,光凭你这样子,若不相强的话,我看实在希望不大……”

鲍贵财凄然咧嘴,笑得好慢:“师师父,二二叔方方才业已说过了,结结夫妻,连双双好,总要两两相情愿,人人家姑娘如果没有意,俺俺们硬要拉拉人家回去,那那等光景,多多么愁惨?俺成天面面对一张哭哭脸,心心里也不不是味,更体体谈那股疼法了……若是她想想不开,再再寻了短短见,师师父,俺俺还能再做人?与与其将将来苦,不不如现在苦,好好歹,先夹磨夹夹磨,行,最最好,不不行,便便算俺没福份,也也就死了这这条心吧……”

点点头,宫笠赞许的道:“好小子,说得一点也不错!”

廖冲泄了气,无精打采的道:“随你吧,不过,你如想自己下功夫,只怕时日旷废太久,而且我可以预见结果不会如意……你的容貌,实在吃亏……”

鲍贵财死心眼的道:“不不管成不成,师师父,俺得试宫笠接口道:“男女之间产生情愫,进而相悦相许,容貌只是条件之一,但非绝对,更非重要,一个端庄贤慧的女子,应该明白人的内心重于外表,品德志节强似俊俏的面貌千百倍,贵财,不要气馁,只要有恒心,铁桥会成针,何况有我为你后盾,替你参酌,放心大胆的去追求,希望大得很,你师父名大气大,但料事断事,却不是第一流的!”

鲍贵财感激异常的道:“谢谢二二叔,谢谢二二叔廖冲紧皱双眉道:“你不要来拨弄我,宫老弟,你敢与我打赌?我认为用这个法子不行!”

宫笠昂然道:“我却说行,廖兄,赌什么?说吧!”

廖冲大声:“就个光头,谁落受三月!”

宫笠颔首道:“可以,我们就此一言为定。”

廖冲忙道:“期限呢?总不能一辈子赌下去,该有个日期……”

略一沉吟,宫笠道:“你说你?”

廖冲迅速的道:“以一个月为期!”

宫笠干脆的道:“行,一个月就一个月。”

转向黄恕言,廖冲道:“老黄,你还有说的没有?”

黄恕言忙道:“没有,没有,前辈,这样很好,很公平,我没有话说……”

哼了一声,廖冲道:“那么这一个月的时间,我师徒就要在你这片鸟庄,不,贵庄打扰了!”

连连拱手,黄恕言堆满笑容道:“欢迎欢迎,欢迎之至,以前辈师徒这等高人,平时请都请不到了,一旦赏光,蔽庄上下,同感荣幸,同感荣幸…”

宫笠用这种巧妙又不着痕迹的方式,把“拇指圈子”廖冲师徒留下来,实则有两层意义——其一是压制着廖冲的冲动,以较缓和的法子来解决鲍贵财对祝小梅的婚姻要求,也给黄恕言一个圈转的余地,这样做,非但双方好看,也摒除了暴力威胁下可能发生的不幸,其二,他另有一层深意,就是想借此一月的期限,对廖冲师徒做进一步的了解,然后,希望能建立起彼此间的友谊来,以便这俩师徒可以做为后援,在对付“金牛头府”的行动上增加一份力量。

他的心意,曾在事后向黄恕言与段威表明,这两位“玉鼎山庄”的首要人物也十分赞同,并且对官笠的安排颇为感激,如今,剩下的难题,就是祝小梅了,黄恕言已向祸小梅提出这桩婚事,反应如预料——祝小梅不答应。

如果这头婚事能以顺利解决,那么,进一步谋得廖冲师徒的协助乃是可以预期的,反之,恐怕不结怨已属难得,再想拉他们为臂助,却是极不可能了。

所以,祝小梅的态度与廖冲师徒——这股力量的能否依附,有着决定性的牵连,而这中间,宫笠也非常棘手。

宫笠棘手的原因非常明确——他不能强迫祝小梅嫁给鲍贵财,也不愿强迫祸小梅嫁给鲍贵财,同样的,他亦不忍再向黄恕言施压力,因为,他决不同意以祝小梅的终生幸福来做为一场江湖争纷的代价,这是残酷的,也是不人道的。

黄恕言的苦衷和宫笠一样,虽说祝小梅答应以“比武招亲”的方式征求一位并不打算做得长久的夫婿,但比武以后的人选者对象是宫笠而非鲍贵财,宫笠,祝小梅当然愿意,而鲍贵财,他却无法允承,事实上,黄恕言也知道不可以用这种方式调换主角,自觉理屈的要求,他一个长辈说不出口,更强迫不来,尤其是这个法子如今已事过境迁——失去必要的因素了——既然比招婿的原意变了质,祝小梅的恶疾又不能再以此过人,则祝小梅为什么要嫁一个她不愿嫁的人?

但麻烦就在这里——鲍贵财是死心眼,他谁也不想,只想祝小梅一个人,在他的意念中,世上若说有完美无缺的女人,则除了祝小梅,不做第二位想了。

廖冲师徒在“玉鼎山庄”已住了五天,五天以来,鲍贵财见了祝小梅三面,黄恕言非但给予鲍贵财最大的方便,允许他可以随时随地独自出入祝小梅的香闺,更主动制造机会让他们相晤,可是,三面见下来,交谈不上几句话,祝小梅那股子冷若冰霜的态度,不独令鲍贵财痛苦,连黄恕言都直在叹气,廖冲心中的那股子窝囊,就更不用说了,俗语道:“癞痢头的儿子自己的好,廖冲眼见鲍贵财受这样的委屈,遭此等的冷淡,个中滋味,自不较徒弟稍好,但他却也束手无策,休言他们有约在先,承诺于前,更有宫笠这么一尊门神护着”玉鼎山庄“的驾,就算没有这些,他又能如何?硬把人家姑娘抢回去,不就等于逼死人家么,况且,没有感情的婚姻,只怕遭受煎熬的不仅是女方,他徒弟就更要受罪了……

鲍贵财和祝小梅在前三天每天见了一面,这两日来,祝小梅根本就托病不出,鲍贵财前往探视,也遭了闭门之羹,碰了个鼻青眼肿回来,连碰了几次,就头都抬不起来了,那等沮丧的模样,看在人眼里,都免不了替他担着份心事。

在后园里,宫笠皱着眉坐在一张石凳上,望着前面一弯荷池沉思。

凌濮也呆呆的抬头瞪着天空,天上的云翳阴沉,宛似压在人心上了。

半晌!

宫笠吁了口气,低声道:“上午,鲍贵财到那边去又没见着人么?”

凌濮摇摇头,道:“没有,只看着一扇门,门还是闭着的,他钉子碰多了,胆子也碰小了,怯生生的敲了几下门,里头没动静,他说又憋回来了,一张脸灰土土的,如丧考妣。”

宫笠瞪了凌濮一眼,道:“说话不要这么促狭!”

凌濮笑道:“我也是替他着急,头儿,看光景,他可确是希望渺茫了,更叫我担心的是,你和廖冲的赌一旦输了,可真要如约剃个光头?”

宫笠道:“如果输了,别说剃光头,就算赌的是性命,到时也得把命垫上,人无信不立,混了这么多年的世面,就是混的这一点,否则,背信毁约,食言轻诺,也就和街面上的青皮二流子没有差别了!”

凌催着急的道:“但是,如果真剃了个光头,头儿,可就大大的不好看了……”

无可奈何的笑笑,宫笠道:“这还用你说!”

凌消忧心忡忡的道:“头儿,事情总得想个法子解决,不能任由它像这么撑下去,要不然,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影响所及,牵扯的范围就广了……”

宫笠道:“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愣了愣,凌濮苦着脸道:“我?唉呀!老天,我这厢业已急得什么似的,哪还想得出法子来?如果有法子,头儿,我不早说出来啦?还在这里作践自己?愁都愁得化不开了双手托着下颌,宫笠道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