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飞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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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飞龙记-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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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恕言呐呐的道:“但……但这是不是太冒险了?”

笑笑,宫笠道:“举凡涉及一个‘仇’字,不论自己是对象抑或人家是对象,都不得不带了点‘险’,这是无可避免的,我不能坐在这里漫无期限的枯候下去,他们不来,我便只有去了……”

廖冲气啾啾的道:“你自认对付得了他们那一帮人?”

宫笠道:“尽力而为也就是了,廖兄,搏命之事,谁也不敢断言自胜。”

咬咬牙,廖冲猛的大叫。“娘的狗臭皮,宫笠,你好可恨!”

宫笠不解的道:“此话怎说?”

廖冲怒发上指的吼:“你为什么不邀我同你一起去?是交情不够,还是你看不起我,认为我姓廖的帮不上忙?”

双手抱拳,宫笠歉然道、“都不,廖兄,我不能再邀你冒险!尤其全为了我的事冒险!”

廖冲咆哮着:“什么话,这是他奶奶的什么话?人家为朋友可能两助插刀,我老汉为朋友就不能跳阴山,你是目中无人,以为我廖冲唯利是图,见利忘义,孬种,是不是?”

宫笠忙道:“廖兄息怒,我绝无此意……”

廖冲暴烈的道:“好,老汉就陪你一道去过这趟‘鬼门关’,与老黄分赃的事暂且摆着,能分几文自是最好,否则去他娘的那条腿,义利两字,义字占先,你要不叫我去,慢点再会孙啸,我们两个先拼上一场!”

宫笠为难的道:“这……”

怒吼一声,廖冲道:“少罗嗦,你不答应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就是侮辱我,我不受侮辱,姓宫的,外边摆上,我们先拼个死活再说!”

宫笠连连拱手:“廖兄且慢。我怎会如此不识好歹?只是此次前去‘飞云岛’,不但风险奇大,而且与廖见前相助拳之目的大不相同!”

廖冲粗暴的道:“你他娘的怎么这样黏缠法?我已说过,义利两字,义字占先,钱财可以不要,朋友不能不交,我拼了不分藏宝,却也难以任你单骑闯关!”

凌濮忙道:“廖师父,不是单骑,还有我陪着哩!”

一瞪眼,廖冲叱喝:“你闭上你那张鸟嘴!”

缩缩头,凌濮不响了,廖冲又叫道:“怎么着,你现在就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要不要给我去呢?”

搓搓手,宫笠叹了口气:“你摆出这副架势,哪还有我选择的余地?当然悉随尊便了!”

神色一转,廖冲呵呵大笑:“好兄弟,这才像话,临难苟免,我是那样的人么?此番你若不让我陪着走上一遭,光他娘这口气,就能把我活活憋死!”鲍贵财急切的道:“俺俺俺呢?师师父,还有俺呢?”

廖冲笑道:“不用急,乖徒,你是为师的心肝。更是你宫二叔的孝子贤孙,为师的便不叫你去,你宫二叔也舍不得呀,自是并肩子一同上道啦!”

鲍贵财嘻开一张大嘴道:“谢谢师父,谢谢二二叔,俺俺可是定归得去去,要要不,俺这一辈辈子都不得安宁,二二叔有有急难,俺俺不吊颈,谁去吊吊颈?”

廖冲呵斥道:“小兔崽子,你就不会说几句中听的吉祥话儿?”

鲍贵财努力调整着一双眼球的焦点,傻笑道:“不不关紧,师师父,不不关紧,俺俺们包包管是旗开开得胜,有有惊无险……”

黄恕言忍不住也,愁眉苦脸的道:“呃,宫大侠,廖前辈,你们这一走,我却怎么办呐?”

廖冲眼珠子一翻,道:“什么你怎么办?”

咽了口唾液,黄恕言不安的道:“万—……呢,万一在你们前往‘飞云岛’的半途,对方又派了人来找碴,两头一错开,我可不就喊了天啦?”

廖冲道:“不要杞人忧天,哪有这么凑巧的事?他们要来早该来了,迄今未见人影,约莫是不打算再到你这片庄子来找跟头栽了——这里对他们风水不好!”

黄恕言忙道:“但防总不能不防——”

宫笠静静的道:“不错,我也是我今天请各位相聚的另一个目的,为了预防万一,我已替黄庄主筹思了一个安全之策,想来可保无虑!”

黄恕言赶紧道:“多谢宫大侠体谅爱护,宫大侠真是有心人,只不知是什么万全之策?”

宫笠目光清澈,语声坚定:“迁移当然只是临时性的,请黄庄主自己忖量一下,这附近有什么可以暂且隐藏一时的所在?请你率同一家老小,先作回避,直待我们返来之后,方再迁回,庄子里的人也分散开去,等到事情过了再让他们回来,只要留下少数几个人守庄就行……”

沉吟了一会,黄恕言道:“这也不失是个好法子,适合暂且隐避的所在,我倒有好几处,只是,宫大侠,尚有些问题须要解决,譬如说……”

点点头,宫笠道:“那些俘虏如何处置?”

黄恕言道:“是的,这是个最麻烦的问题,此外,你们何时才能回转?那三张宝图合并的事又如何处理?都得请宫大侠明示。”

宫笠道:“这些,我全考虑过了,俘虏的事,你不必担心,今天晚上我就为你解决,他们留在此地,不须押解他处……”

神色上有些忧疑,黄恕言急着道:“留在此地只怕不妥当,宫大侠,我们人都走光了,仅剩下几个守庄子的势必要照应不过来,虽说有枷锁套着他们,这干人究竟是些怀有武功的危险份子啊……啊…”

宫笠道:“我明白,所以我已告诉过你,今晚上我就去解决这个问题!”吃了一惊,黄恕言用手掌往下比了个切断的手式。

“你要——杀!”

摇摇头,宫笠道:“不,我不是要他们的命!习惯上,我不喜欢向失去抵抗力的俘虏下手,但如今情形不同,也说不得了,主要的是,他们应该受到惩罚,而惩罚,此其时矣。”

廖冲颔首道:“我他娘的举起双手赞同!”

黄恕言惴惴的问:“宫大侠,你准备如何对付那些人?”

宫笠冷冷的道:“通通废掉他们——让他们以后仍能像寻常人般生活度日,但却永远再成不了一个武夫!”

一拍手,廖冲道:“好极了!”

黄恕言亦笑道:“这个法子很适当,又解除了当前的顾虑,又不失其仁慈之道,更免掉了后患,不错,是很合宜,很合宜。”

廖冲问道:“老弟,你准备用什么法子?”

宫笠道:“‘破气’的手法如何?”

呵呵一笑,廖冲道:“妙,将来他们就再也聚不了一口真气,运不足一股力道了,否则,包他们一个个立时都变成了哮喘大王!”

黄恕言连声道:“真是高明,宫大侠真是高明!”

鲍贵财也拍着马屁:“这这尚用说,俺俺二叔,做啥啥事不叫高高明?”

宫笠接着道:“此外,你要将你欲待前去的地方告诉我,等我们回来,自会前往与你相见,也好叫你放下这桩心事,安安稳稳的搬回来。”

黄恕言道:“是,是,我预定暂时迁到离此六十里远近的‘田家洼’去,那里我有一片果园,也长年备有一座空屋,只有两个长工在帮我看屋兼理果园,平素我极少前去,因此知道的人也少,宫大侠,‘田家洼’是朝南的方向,那里仅有十几二十来户人家,都是种果树的,你们一旦到‘田家洼’去,别提我的名字,在问赵二愣子,就能找着我了…”

点点头,宫笠道:“我会记住,黄庄主。”

犹豫了一下,黄恕言又谨慎的道:“宫大侠,你们估量着……呃,大概多久可以回来?”

宫笠淡淡一笑,道:“最多不出两个月。”

黄恕言脱口道:“如果两个月之后仍不见来呢?”

黄媚急切的道:“爹——”

摆摆手,宫笠安详的道:“那么,我们就恐怕永远也不会来了,那时,你的事,就请恕我们无力再加协助,该怎么办,一切便只请黄庄主自理……”

吸了口凉气,黄恕言呐呐的道:“不会这样的,怎么说也不会这样的……”

宫笠道:“当然,我们也不希望糟到此表目的。”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有关你那张宝图,以及顾子安身上那张宝图的事,只有等我回来再行定夺!此去‘飞云岛’,我会替你注意,看看是否有机会从姓井的那里弄出他的那一张图来,我想,廖见也无妨将此事视为附带任务……”廖冲忙叫道:“慢慢,老弟,我这次陪你去闯刀山,可不是为了想对付姓井的那张藏宝图,完完全全是陪着你去替老贺报仇的!”

宫笠道笑:“我明白,但何妨也顺带着替这件事尽点心意!能弄上手,自是最好,否则,也无伤大雅,廖兄,我不会多心的,我知道你对我的一番真意!”

廖冲眯着眼睛道:“你这样讲,我听着倒还熨贴,既是你晓得老汉我的一番忠义之忱,嗯,顺带着前去算计那张藏宝图也就无可厚非了。”

忽然神色一肃,宫笠又向黄恕言异常凝重的道:“另外,有两件事还要向黄庄主产明,并且希望得到俯允——”

黄恕言忙道:“言重了,言重了,宫大侠有什么话,不妨明说,只要我力之气及,无不从命,尚请宫大侠不要客气,径行交待……”宫笠缓缓的道:“第一,贵财与祝小梅姑娘的婚事,请黄庄主准于他们在‘金牛头府’这段纠葛过去之后正式成亲,结为夫妇。”连连点头,黄恕言笑逐颜开的道:“这个当然,这个当然,不必宫大侠费心,我也早就想到这一层上了!”

鲍贵财喜不自胜,赶紧站了起来,先向宫笠行礼:“多多谢二二叔撮合,多多谢二二叔撮合。”

接着,他又向黄恕言施礼:“黄黄庄主,俺俺也向你叩叩谢成成全之恩。”

黄恕言笑呵呵的道:“哪里话来,你们小两口郎才女貌,珠联壁合,正是天设地造的一对,更况且你们早已情投意合,彼此心属,我还有反对的理由么?”

说到“郎才女貌”、”珠联壁合“,鲍贵财不禁有些面红耳赤了,但是,祝小梅却一点难堪的模样也没有,她含羞带怯的深垂着头,全是一副待嫁女儿的娇媚之状。这就行了,至少,在祝小梅本身而言,业已破除那种只顾外表不顾内涵的错误观念了,女孩子都不嫌弃,别人就更没有讪笑的权利啦。

宫笠又平静的道:“第二,我请求能自‘飞云岛’回来之后,如果我回得来的话,与黄媚黄姑娘结并蒂之盟!”

一言出口,除两位小姐之外,可谓举座皆惊——包括凌濮在内——黄恕言在大大的一阵震动后,竟有些张口结舌的道:“你你……呢……宫大侠,你你是说……

说要娶小女?”

宫笠坚定的道:“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

黄恕言面颊的肌肉抽动着,又像哭,又像笑表情极其古怪的道:“你……你真的……真的要娶她了,不是,不是在同我开玩笑吧?”

宫笠正色道:“婚姻之事,岂可玩笑?我这就是正式向黄庄主求亲!”

黄恕言心里的感觉是强烈的,激动的——无比的快乐,无比的兴奋,无比的骄傲,无比的安慰,原本,把女儿双手奉献,人家犹且拒之千里,现在,对方居然亲口要求他允许这门婚事,要求娶他女儿的人,不是别个,是鼎鼎大名的宫毒,声威煌赫的“生死执魂”,是那样强,那样傲,又那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是他要攀都攀不及的一个人,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意插柳柳成荫!

他得意极了,和宫笠比,他任什么地方都差了一大截,哪方面都比不上,现在,至少他也胜了一着——他的女儿征服了宫笠,以后,在辈份上也自然超越一级,做官笠的岳父,这该是多惬意的一件事,和谁提起来,也都面上生光,有了这么一位东康快婿,还怕老来无靠?

想着想着,黄恕言不禁哈哈大笑,只差一点便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了…

大家都在注视着黄恕言的反应,尤其黄媚,更是满脸焦灼急迫之色,甚至紧张得全身都在微微颤抖了……

宫笠从从容容的道:“黄庄主,你还没有答复我。”

如梦初醒的黄恕言,急忙踏前一步,乐不可支的道:“我同意,我允许,我答应,我完全赞成,宫大侠,你怎的直到今天方才提出来?你早就该向我提了呀,在好久以前我就盼望撮合你与小女的婚事,你想,唯恐你不要她,如今你自愿相娶,我高兴还来不及,岂有推拒之理?”

宫笠沉静的道:“承蒙黄庄主允婚,感激莫名,他日若有幸能与令媛结成连理,当再重易辈数,补行大礼!”

黄恕言兴奋的道:“不客气,不客气,宫大侠,到时再说,到时再说。”

上了边,人家怎的连他娘吹灰之力都不用,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就送上门啦,想一想,实叫人丧气!”黄恕言笑道:“这是缘份,廖前辈,缘份,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只要对了缘,拿棒子打也打不开,呵呵呵……”

坐回椅上,廖冲揪着官笠道:“老弟,你是行,除了你那身功夫行,你那颗脑袋灵光。连他娘娶老婆的本事都高人一筹,不声不响便大功告成,我是甘拜下风了!”

宫笠倒有些窘迫的道:“正如黄庄所言,这只是个缘份罢了!”

廖冲忽然哧哧笑了:“老弟,你这‘黄庄主’叫不多时了,马上就该改口喊丈人了!”

黄恕言心中欢喜,表面上却谦虚的道:“不敢当,不敢当,将来看看再说……”

廖冲正想说什么,又呆了呆,他有些迟疑,又有些懊恼的道:“对了,你若叫丈人,我他娘又叫什么?这岂不是难论啦?”

黄恕言忙道:“廖前辈,我们是桥归桥,路归路,一码归一码,各人称呼各人的,呵呵,各般各论,各般各论…”

打量着黄恕言,廖冲摇头道:“老黄,说真的,我若叫你一声叔,只怕你坐不住吧?”

黄怨言赶紧道:“折煞我了,前辈,我又怎敢如此妄自尊大?”

叹了口气,廖冲道:“你说得不错,还是各人称呼各人的吧,否则,我自己这把年纪摆在这里,想想也确不合宜,姓宫的,你净会出些难题!”

宫笠笑道:“桥归桥,路归路,廖兄,无须客气。”

廖冲道:“那么,我就得罪啦。”

走向前来,鲍贵财向宫笠咧开大嘴:“恭恭喜二二叔,贺贺喜二二叔……”

接着,他又转向黄媚:“恭,恭喜二二婶,贺,贺喜二二婶。”

宫笠连连称谢,这一次,黄媚却羞红了脸,头都不敢抬了。

廖冲感喟的道:“唉,我说徒弟,你便是要矮上一头吧,也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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