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穿越:霓裳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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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穿越:霓裳铁衣-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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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少白递钱给他,老板死活不要。楼少白一笑:“那就记在账上,和钟小姐的一道,月底自己去结账。”
  老板千恩万谢,一直送了我们出去,直到车子开走老远,我无意回头,看见他还在铺子门口挥手。
  离开裁缝铺子,他又开去一家看起来也是常去的首饰铺。他在挑耳环手镯戒指的时候,我看中根簪子,两端各嵌红宝石,簪首雕了松鼠葡萄的纹样,中间镶了珍珠碧玺,那松鼠造型俏皮极了。就自己拿了过来,对着镜子插到了后面的发髻之侧。他看我一眼,微微一笑。
  笑什么。我腹诽了下,反正也是和那个姓钟的女人一道记账,有人买单,我自然不会心疼。
  我全副武装完毕,重新上了车,这才问他:“晚上什么聚会?”
  “庆祝新公署成立的酒会。本地一些头脸人物出面筹办的,你的那个爹也在。”
  他没回头,随口说道。
  清帝逊位,中华民国成立后,地方效仿,破旧立新,纷纷将原来的衙门改成公署都统,成立警察厅,新设学务厅,实业厅、商埠局等等,名目繁杂,各地不一。实则换汤不换药,像凌阳这个地方,自从被楼少白的军队攻下后,他就成了这里的土皇帝,和城中原来的一干旧势力一道统管着。这个酒会,大概就是这些人为了表示对革命和新政府的效忠而弄出来的。
  一想到我那个爹也在,我那本来就不高的兴致更低落了,哦了一声,没再说一句话。
  我对凌阳城并不熟,自然不知道他开车到哪里。等停了下来,我听见他猛按汽车喇叭,仿佛在叫什么人,就看了出去,见他停在一幢临街的中西合璧小洋楼前。没一会,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年轻的女人。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黑了,但小洋楼前的灯照了下来,我看见这女人头上戴了顶西式堆花雪羽帽,身穿一条百褶裙,颈围天鹅绒的领巾,肩上披了紫貂嵌边的外套,脚下踏着乌皮靴。再近些,长卷发,胸前缀了几朵颤巍巍的花球,指上是光滟滟的钻石戒指,面目姣好,活脱脱一个二十世纪初的西化小美人。
  “少白哥!”
  那美人脚步很轻盈,像蝴蝶一样地下了台阶,到了车子旁边,叫了一声。
10
第十章
  楼少白竟然会这样毫不介意地让我和这个钟小姐碰头,看他意思,还是要一道带去那个酒会了。
  就算是封建社会,好像也有个不带小妾与正妻一道出席正式场合的规矩,他却大喇喇地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妻子和情妇一道露面。尽管我告诉自己我根本不在乎,心里却仍是有点不舒服。
  他这样不给池景秋任何面子,我干嘛要随他摆弄?正在考虑退出的问题,没想到那美人钟小姐却先不乐意了。她自己绕过车前,开了副驾驶座旁的车门,熟稔地坐了进来,这才发现了后座上的我,仿佛跟见了鬼似的睁大了眼睛。
  “少白哥!她怎么来了!”
  她的口气非常惊讶,带了浓重的敌意。
  “她本来就该去的。倒是你,我叫你不用去,你死皮赖脸非要跟过来。去就去了,你别给我惹事。”
  楼少白开动车子,随口说道。
  他对这女人果然不是一般的好,被她央求几句就心软了带她过去。
  我暗中冷笑了下,巴不得这一对男女立刻就在我面前消失。正要开口说自己头痛,钟小姐突然回头盯了我一眼,朝我笑了下,笑容里仿佛带了点诡异。
  我一怔,她已是转头过去,对楼少白说道:“少白哥,这女人太没教养了。我有天打电话给她,想问候下她,你猜她怎么跟我说话的,竟然叫我要在床上好好满足你,还说尽管开口向她要钱。太可怕了!她这是什么意思?天啊,我简直无法想象!一个中国传统的大家闺秀,她也算是大家闺秀吧,她的嘴里怎么可以吐出这样恬不知耻的话!太恶心了!”
  我再次惊讶了。不是因为她当着我的面向楼少白告状,而是因为当着我的面,操着英语向他告状!但我很快就释然了。物以类聚,楼少白能说英语,这个装扮完全西化,跟他交情匪浅的钟小姐也能说,根本就没什么好奇怪的。况且除了口气过于夸张,最后说那个“terriblely sick”时,表情仿佛见到条蠕虫外,她告的状内容也基本属实。
  让楼少白知道我曾骂过他们这一对,我现在非但不担心,反而有了一种报复般的微小快感。
  我注意到楼少白一怔,眉头又皱了起来,从前视镜里飞快地瞟了我一眼,脸色不大好。
  我无辜地看着他。反正作为一个中国传统的大家闺秀,我又听不懂钟小姐刚才在说什么。
  他和我对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也用英语对钟小姐说道:“是不是你先惹她了?”
  钟小姐一怔,随即翘起了嘴嘟囔道:“我就半夜打了个电话想问候她而已。就算吵了她睡觉,她怎么可以这么粗鲁!少白哥,她不但骂了我,她还骂了你!”
  我忍住喷她一脸肠子的冲动,垂下眼不去看前排的两个人。
  出乎意料,我听见楼少白居然笑了起来,带了点调侃似地说道:“你会这么好心?可玲,我告诉你,你别以为她好欺负。她就像……”他稍稍停顿了下,“像一只小野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向你伸出利爪抓你一脸的血。所以你以后最好别惹她。”
  他竟然这么说我!我有些惊讶,抬起了眼,与他在前视镜中目光再次相遇。
  钟小姐不高兴了,冷笑道:“凭什么?不就一个乡下女人?少白哥,你可别忘了,姨妈临死前,你答应过她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现在为了她家的地图娶了她,你本来就对不起我了,现在她欺负我,你还不帮我……”
  她说到最后,已是带了点哭腔。
  “我是答应我母亲要照顾你的,但没说娶你。跟你说多少次了,我们有血缘关系,你只是我的妹妹。你也是去留过学的人,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说了吧?”
  楼少白仿佛有些不耐,口气不大好了。
  “我不是你的妹妹,只是表妹!表妹是可以嫁表哥的!我不管,反正你答应过姨妈了!等你利用完她,你就和她离婚!”
  钟小姐大声嚷了起来。
  我的心怦怦乱跳。
  弄了半天,这两个人竟然是表兄妹的关系,不是我原先想象的那种!
  车子嘎吱一声,猛地停了下来,我晃了下身子。
  “我早就叫你不要到凌阳来,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你拿我的话当耳旁风,还瞒着我和约翰那种人打交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他今天被人炸死了!你再闹,现在我就送你回去,明天让人再送你回老家或者去上海,随你的便!”
  楼少白侧头对她说道,这次改用中文了,脸上象罩了层寒霜。
  钟小姐一下软了,可怜兮兮地低声说道:“这女人能帮你,我……我也只是想帮你……”
  “怎么了,这是……”我觉得有必要出声,于是装作很不解地出声了,“少白,这位小姐是……”
  “钟可玲,我表妹。”
  他简短应了一句,重新开车向前。
  钟小姐回头,恶狠狠盯我一眼。
  “哦,是表妹啊。少白你也真是的,让表妹一个人住外面。等家里收拾好了,让表妹搬过来住,人多才热闹些。”
  我朝前视镜中的楼少白说道。
  楼少白哼了一声,我注意到他望着我的目光里含了丝叫我不要多事的警告意味。
  我现在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挺好的,冲他笑了下,这才收回了目光。
  钟小姐一路再没生什么事,我自然也不说话,一路很快就到了公署。
  这个地方应该是从前清的衙门改装过来的,只是大门口的牌子被换成了“凌阳公署”。楼少白刚停车,就有很多人迎了出来,记者的闪光灯也不停啪啪闪着,晃得我眼花。我一眼就看到了池老爷和池孝林也在其中。
  宽敞的大堂之内,电灯亮得如同白昼。墙上贴了红底金字“热烈庆祝……”一类的口号标语,顶上是垂挂下来的彩球花束。到场的男人有三种打扮,除了像楼少白一样穿军服的,就是以市长先生为代表的西式燕尾服,前缀黑结,戴高而平顶的有檐帽。剩下的就都是像池老爷一样的长袍马褂。年纪大些的夫人们大多是晚清样式的绣袄绣裙,年轻些的就像我这样的装扮,而打扮出挑的钟小姐无疑是在场所有人的注目焦点。楼少白被市长先生邀请发表演说的时候,她就傍在身边,不停地接受记者的拍照,一脸的兴奋和得意。
  池孝林很快就找到了我,向我打听早上教堂发生爆炸的内…幕。他的消息很是灵通,竟然也知道楼少白去过那里。我推说不知道,又说楼少白防我防得很严。他看了眼像花蝴蝶一样满场游走的钟小姐,有些恼怒道:“那个女的,是他的表妹?你看看她,和楼少白多亲热?你多学着点,这样木头木脑的,怎么讨他欢心?”
  我嗯了一声。池孝林仿佛还想再说什么,忽然又走了,我抬头,发现原来是钟小姐过来了。
  “池小姐,少白哥既然娶了你,你就该拿出点样子。你看看那些不要脸的满清遗老,一个个都争着要把女儿塞给他当小妾。你就不去管管?”
  钟小姐双手抱胸,冷笑着说道。
  我顺她视线望去,见一个乡绅模样的人脸上带了讨好的笑,正和他搭讪,边上是个面含娇羞的年轻女孩。
  “哦,要是你表哥愿意,我倒不介意。我说过了,喜欢家里热闹些。”
  我朝钟小姐笑了下,慢悠悠说道。
  钟小姐气得顿了下脚,撇下我朝楼少白走了过去。
  我懒得再看,也不想池家的人再找上我说话,就往大门口退了些去,望着眼前这满场穿梭的各种装扮的男女,忽然又有了时空错乱的怪异感。
  “楼夫人,不要回头,跟我出来,我不会伤害你的。”
  腰后突然被顶上了什么硬物,我听见身后有男人压低了的说话声。
  我大吃一惊,下意识地看向了楼少白的方向,见他被一群人淹没在中间,根本没注意到我。由不得我不走,我已经被腰后那硬物顶着往外去了。
  出了大厅,庭院里光线黯淡,衙署门口的人进进出出,这个人就这样一路无阻地将我挟出了大门。
  “你要是想绑架我来威胁楼少白,那就找错对象了。我虽然是他夫人,但他根本不在乎我死活,里面那个钟小姐对你来说更有价值。”
  我的后背已经沁出了汗,颤声说道。说话的时候,我微微侧头,借了衙署门口的灯光,看见这个男人身材高瘦,穿着普通短打衫,头上压了顶青色帽子,帽沿下是一张年轻而清癯的脸,眼睛在灯光的映照下,炯炯有神。
  他没说话,反而加快了脚步。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马靴落地声,我的心一下狂跳起来,刚要回头,嘴巴就被那人紧紧捂住,鼻端突然闻到一股异香,眼前一黑,快要栽倒在地的时候,感觉到被那个男人扛了起来。那男人身手十分敏捷,扛着一个大活人,跑动仍十分迅速。
  “站住!”
  意识朦胧中,我依稀听到后面楼少白厉声大喝,我想张口呼救,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力咬住嘴唇,用痛意抵抗着绵密的想睡过去的那种黑甜的诱惑。
  那男人大约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发现,跑了段路,楼少白仿佛已经追了过来,我觉得自己像麻袋一样地滚到了地上,耳边是砰砰的枪响,再也熬不住,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陌生房间的一张床上,边上是楼少白和一个外国医生,医生正耸肩对他说道:“没什么大问题,应该是吸入了一种能暂时麻痹神经的迷醉药物。过了药性,自然就会醒来。啊你看,她醒来了……”
  我动了下还有些晕的脑袋,正对上了楼少白的眼睛。忽然听见一阵高跟鞋踩地的声音,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钟小姐。
  楼少白送医生出去,钟小姐就俯身到了床前盯着我,脸色不太好:“池景秋,早知道那男人是来绑架你的,我才不会跟少白哥提!”
  我略想了下,也就差不多明白了。大概当时她凑巧注意到我和那个男人出去的背影,以为我们有奸…情之类的,为了抓个现行,所以才急忙告诉了楼少白?
  现在她一定后悔死了。
  看着她一脸的懊丧,我啼笑皆非。不管她出自什么意图,反正确实是帮了我,所以我坐了起来,很认真地道了声谢。
  她哼了一声,倨傲地撇过了头去。
  楼少白进来了,朝她下了逐客令:“可玲,不早了,你回房间睡觉去吧。”
  “是我救了她!你还赶我走!”
  钟小姐一脸的不愿,反而坐在了张椅子上不起身。
  楼少白看她一眼,拿起电话摇了个号码:“明天记得给我去订一张到上海的船票,越早越好,头等舱……”
  钟小姐像弹簧一样地蹦了起来,抢过他手上的电话,叮一声挂断了,搂住他胳膊撒娇起来:“少白哥,我听话不就好了,我不回上海。”声音娇腻甜蜜,听得我一阵鸡皮疙瘩冒出来。
  钟小姐终于也走了,只是走之前,回头又不甘地看我一眼,一双靴子踩得地板噔噔作响。
  楼少白过去锁了门,朝我走了过来,刚才面对他表妹时的宠溺和无奈之色就消失了,转而有些凝重。
  “那个男人是谁?”
  他坐到了我旁边,冷冷问道。
  我一阵不快。好歹我也刚刚历过一场劫难,他一开口,就仿佛我又和那男人相约私逃似的,任谁也不会痛快。
  “我还想问你呢,楼少白,你有本事抓住人家,不就一清二楚了?明明是你在外面冤家结得太多,我倒霉嫁给了你被盯上,你不反省自己,还好意思来问我?”
  我不甘示弱,把他顶了回去。
  他像是噎了下,看我一眼,脸上慢慢浮出了丝笑,落我眼中,就是阴笑。
  “看来你已经全好了,蹦?的劲头很足,我还担心了你一会……”
  他会担心我?
  我冷笑了下,当没听见。
  “既然你好了,那我们就说点正事……”
  楼少白站了起来,踱到桌子前,拉开抽屉,我看到他竟然拿出了一支只有手掌心大小的手枪。他把弄着枪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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