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飞狗跳闹重生 现代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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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飞狗跳闹重生 现代重生-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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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着:“回家吃饭吧,三哥。”
  秋老三站起来,脱下棉鞋在地头磕掉沾上的泥土,又望了望天空,再看看绿油油长势喜人□在天空下的菜地,犹豫片刻:“琴妹子……我和你说个事儿……”
  他吞吞吐吐犹豫不决,秋琴扬眉,催促:“三哥你只管说。”
  “小李老师……大伙地里的薄膜都撤掉了……可我看着天气不对,估摸着这两天里就得倒春寒。”他也拿不准,因此说的格外犹豫。

  秋琴一愣,严肃起来:“三哥你说真的?”
  秋老三吃她一问,再看看天,本不该确定,但关系到村民们一春的收获,他硬下心:“嗯,估摸着就这两天了。我和他们说,他们都不信……”
  秋琴心中迅速琢磨。三哥是村里出名的农活把式,以前不用科学种地他家的收获量也都比别人高出一截,他说的话却也有六七分准头。菜地里的塑料薄膜十去八九,远处还有个孤零零的大棚上薄膜在灯下反着微白惨淡的光芒,和三哥的两个棚凄凉呼应。
  却是村头老汉家儿子出了事,全家忙活,没来得及顾棚。
  她算计一番,心下有了计较:“三哥你先回,我明天就找小李老师谈谈——顺便也问清楚究竟天气有没有变化。”

  秋河他妈和秋三奶奶已从别处听说了儿子与小李老师的争吵,饭桌上老三媳妇忍不住埋怨:“说了多少遍,别得罪李老师——人家那是老师儿,懂得多呢。你才知道多么点,就敢和人顶牛。再说,收菜的时候还不得他帮忙把关看质量?忘记去年村东癞子家搞得哪一出,他一句话给咱们的菜定成差,咱就得随时好几千块……”
  秋老三原本还沉默不语任凭婆娘唠叨,越听越烦,越听越不像话,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瞪眼睛:“你有完没完——女人家懂什么!”
  她也不是个吃素的主,当即反驳:“我怎么不懂?我就懂李老师是大学里出来的高材生,你连小学都没念完大字识得几箩筐……”

  “够了。”秋三奶奶不耐烦的说。
  老人家耳朵背,眼睛可不瞎。问了儿子几句话,抬头望望天,放下碗筷,捶着背慢慢回房,自言自语:“老喽,一变天筋骨就疼……”
  秋河他妈等老人家关了房门,看眼端着饭碗继续吃的丈夫,问:“他爸,真倒春寒?”
  老三不爱搭理她,闷头吭一声。
  她摇头纳闷:“不能啊,天气预报也说不变天……”

  老三在心中嗤一句,天气预报,胡说八道。
  若是突然倒春寒,大棚的蔬菜还好说。塑料布虽然收了起来,但总能再收拾出来急忙盖上,损失也不大。露地的可不好说——露地蔬菜只用薄薄一层膜,今年扯下明年就不能再用,只能丢掉当垃圾。大部分人家的薄膜此刻正在镇垃圾处理站呢,若是倒了春寒,他们哭都来不及。

  盘算着,要不明天再去劝劝几个本家兄弟……

  凌晨四点,村子在酣睡中,黑漆漆没有一丝灯光,天狗咬了一半月牙,散发淡淡清辉。
  秋河起夜小解,闭着眼睛摸到茅厕,闭着眼睛摸回去,走到窗户跟前也不知哪根神经错乱,微微眯开一点缝隙去看外面院子——

  “不好了,下雪了!”
  先是人叫,随即狗吠,比邻的院落亮起一盏盏灯光,许多当家的连棉袄都来不及披,光脚跑到院里。有承受能力不强的,当时就一屁股蹲在地上起不来,哭丧着嚎:
“完喽,倒春寒了……”



受了损失的九重葛

    一早起床李长生的脸色很不好看。下林下楼去拿昨天落在他家的校服裤子,没一会儿蹬蹬跑上喽:“姐,我哥好像感冒了。”
    上林纳罕,感冒?体壮如牛的李长生也会感冒?天气暖和的很,除非这小子半夜偷跑出去玩耍,否则没得感冒的道理呀。
  一边纳罕一边下楼去看。下林提醒她多穿件衣服,说外面冷的很。
  她更纳闷,从年后天气一天比一天暖,今儿是怎么了。找出大衣穿上,这才下楼。长生家的门没关严,她推门进去立时被冷空气冻得打寒噤。
  这简直就是冰窖嘛。

  长生从洗手间探头,满脸挂着肥皂泡沫,眯缝着眼:“你下来干嘛?”
  他只穿了短袖上衣洗脸,上林见状愣神:“下林说你感冒了……”
  他匆匆抹几把脸,满不在乎:“没事,睡觉没关窗户,外面下雪了。”

  上林惊叹,按道理来说,过了二月二,倒春寒再冷上几天是有的,却也不至于下雪。

  上完早自习长生的热度未退,又添了咳嗽症状。让他请假回家休息他硬是不肯。没办法只能去学校的医务室开了几片感冒药。校医态度很不耐烦,说话也没有好气。连温度都没量,开口就要打吊针。
  上林不乐意,又不是重度感冒,不至于打吊瓶,常打吊瓶人体抵抗力都被减弱了。
  校医见状就一眼一眼的白她。她们工资和业绩也挂钩,卖出去的药越贵越多,分到的奖金也越多。从理论上讲,无论今世还是后世,大医院或者小诊所,乌鸦一般黑,医生一般狠。

  正上语文课,窗外有人探头,引起全班注意。语文老师停止讲课出去询问,没一会儿进来招手:“秋上林,你家里有急事。”
  琴姑等在外面,满脸焦急的神情,见她出来二话不说拉着就走:“你们老师那儿请假了。先去村里再说。”
  蔬菜公司去年刚给她配了一台车,停在校门外。
  上车后秋琴神色仍不见缓,皱着眉头发愁,迅速的解释:“昨晚下了一场大雪。咱们研发的新品种全冻坏了,大伙都去找两个技术员要说法,眼下正闹着呢。”

  她诧异:“不是还有塑料大棚?”
  秋琴叹口气:“坏就坏在这儿——小陈说今年不会倒春寒,让大家把塑料薄膜全都撤了。一夜之间,我算着光临近几个村直接损失就达到四十来万,更别提其他地方。程总今早赶去了三基地,据说那儿的损失也不小。”

  到了地头,几乎全村的村民出动围着两个技术员住的房子正吵吵。俩技术员吓得躲在房里不敢冒头。小陈是个要强的,吓得腿发软,但仗着隔着房门大家也不能把他怎样,一句一句的顶话,句句狡辩,推卸责任。
  上林没下车。她就是下了车也解决不了问题。
  农民的损失太大,几乎可以说是伤筋动骨。
  这一季的新品种不光他们,公司也投了一大笔钱。种子价格不菲,更别提后期的培育施肥杀虫等费用投入。一季蔬菜损失,连带种子钱人工费,菜农可以说今年一年的收入都赔上了,怎肯善罢甘休。
  就有脾气火爆的,操着锄把往屋门方向冲。

  她迅速思索了会儿,吩咐;“你去,告诉大家,这季蔬菜的种子钱咱们照价还给他们,每家每户按损失赔偿一定的费用,绝不让大家吃亏。”
  秋琴大惊;“那怎么行——咱公司前期已经投了那么多。这种天灾谁也不想发生,可发生了就是一笔大资金。公司账面上的费用不多,几乎全投在今次新品种了。”
  她欲言又止:“还有,还有……”
  “有什么话你直说。”上林冷静。

  “总觉得咱公司太重视技术人员,反而不好。这次的事件就证明技术人员在农事方面干涉过多。其实有挺多人和我反应,小陈他们工作的方式过于简单粗暴,对菜农不尊重……也不止秋家村,其他地方也存在同样的问题。”
  上林点头:“先把眼下的问题解决了。总不能眼看着演变成暴动吧。公司受点损失就受点,不能让农民吃大亏——立足的基本还是农民,伤害了他们的根本利益今后咱们不得民心。”
  沉吟下:“我下午划钱到公司账上。你和程冲他们计算下损失,实在不行就卖掉前年买进的那块地。”
  秋琴震惊:“可是那块地……”

  “最近有风声说附近要建化工工厂。一旦工厂建起来,地皮就相当于废了,还不如早点卖掉。”她没觉得可惜。近几年为了公司发展,卖掉的地皮也不是一两块,论本心,她是挖心挠肝的心疼。
  地皮再等上十年——不,五年。
  价格又能翻上至少五倍,到时她手头的资产就是天价,多到自己都算不过来。然而时不我待,公司要扩张,要慈善,要建小学,要自主贫困生……重活一回,从前不能做的事情,总要去试一试。

  突然降温引发的损失远远超乎他们的预料。上林不得不拿出其中一个存折来补漏。然而事后也证明他们的做法是正确的。近几年很有几家企业学九重葛的做法,包下土地和农民签订收购合同。然而他们将此次天灾推得一干二净,看着农民损失惨重而无动于衷。
  最终,失去了这些菜农的信任。

  这都是后话。只说上林没下车,直接让司机把她送回学校。已时近中午,学生们都在吃午饭。
  甫进校门,她听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季允文把李长生揍晕了!

  她绕着学校转了一大圈也没找到李长生或者秋下林,甚至没有一个人能清楚的告诉她,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正在上火之际,王伟垂着头急匆匆走过,上林一把抓住他:“秋下林呢?”
  王伟抬头见是她,一愣:“上林……”
  她很不耐烦:“秋下林在哪儿?”
  一丘之貉,狼狈为奸。有李长生的地方必然有秋下林,而秋下林五步之外必然能找到王伟的身影。上林从不怀疑他们小团体的凝聚力。
  王伟吞吞吐吐:“姐……其实吧……不怪长生哥,真的,真不怪他……”

  上林怒:“到底在哪儿?”她打算如果对方继续不说话就要揪住衣领逼供。
  王伟胆怯的一指:“男厕所。”

  五中的基本校舍建的不怎么好,厕所却格外豪华,和简陋的宿舍楼形成鲜明对比。三层小楼,外贴暗红瓷砖,就连走廊的栏杆都雕有精致花纹。上林一边听王伟断断续续的讲述事情经过,目光掠过李长生瘦削却高耸着的肩膀,看见后面自己班上几人扶着季允文,他像是被霜打蔫的茄子,嘴角还有尚未擦净的血迹,可见下林的一拳力道之大。

  第二节课间之后,学校因故暂停课间操。长生身体不适,趴在桌上休息。季允文找人转告他,要他去操场双杠见面。双杠在操场最偏僻的角落,和外面大片的农田仅隔一道并不算高耸的围墙。当时很多人在篮球场打球,但双杠附近并没有人。
  据目击者的口供,李长生到达双杠时季允文已经坐在双杠上,一个在高处一个在低处说了几句话。后来李长生纵身一跃,跳到双杠,两人面对面说话——请注意细节,他们双膝相互抵着,看上去亲密无间。
  再后来,季允文就把李长生推下了双杠,李长生重重跌在起伏不平的石子地上,胳膊肘磕出血。

  再后来,中午休息时间,就那么巧,秋下林和季允文在厕所碰见。怒火中烧的秋下林一拳将季允文砸在走廊的栏杆上,俩人打得不可开交,不得已去搬动李长生这尊菩萨,总算将他们分开。
  季允文手下功夫不错,学校单打独斗排行榜上也在前十。可惜他对上的是秋下林,从不介意耍阴招下绊子的秋下林,又有他一众哥们儿表面拉架实际偏帮,季允文难免吃亏。

  下林扶着长生,长生正埋头教训他,俩人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秋上林正看着他们。反倒是季允文,推开众人,狠狠抹一把嘴角,大步流星来到她面前,面色狰狞:
  “有我没他们,有他们没我,你自己选!”

  上林看着他变了样的神情,内心深处涌出深深的无奈。
  他们之间怎么会变成眼下这般景象?明明很和谐,很快乐,完全没有负担的相处……她自责,若非自己,季允文本是单纯的高中生,也许嚣张、也许跋扈,也许有点小小的傲气,却绝不会演变成今天这个神情狰狞的人。
  长生和下林也看过来。长生的身体依然虚弱,靠着下林的肩膀,背脊却依然挺直。紧紧抿住下唇,微微上扬的下巴,显得格外坚毅。
  而下林的表情则有些复杂。既不忿,又担心,同时还有点心虚,躲避着上林的视线。

  她在心中深深叹息。

  微微垂头,白玉般细腻的面孔因天寒而白的发青。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在眼圈下方投下疲惫的阴影。
  “下林,送你哥去医院。”
  不顾季允文的震惊与不可思议,走到李长生身边,扶住他另一只胳膊,三个人在众人的注视中缓缓离开。
  季允文瞪大双眼望着他们的背影,李长生回头,看了他一眼。
  说不出这一眼中蕴含了多少意味。嘲讽?庆幸?对失败者的同情?怜悯?或是胜利后的趾高气昂?
  周遭的人群中传出窃窃私语和惋惜声。季允文站在雪地里,上衣被撕开一条口子,羽绒细毛漫天飞舞,如同飘落的大雪,衬着他铁青灰败的脸色。
  而秋上林,自始至终垂着头,无视于身边人气场变动,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

  很多年后,毛头小子长成成熟少年,季允文出乎意料的成为县医院一名外科主刀医师,再同想起今时今日,出乎意料的平静淡然。仿佛他早该有这般下场,和秋上林分手也是意料之中。
  不懂珍惜,毛毛躁躁只顾向前冲,无视于秋上林的感受和她的家人。当时年纪小,以为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恨不得天下都消失在对方的眼界中,恨不得她的眼睛只望着自己一个…

  他只是感慨于李长生的早熟和心智。
  同龄人还在懵懂中摸索,李长生已经确定了目标,并为此熟读活用兵法,不用暴力,不用出动学校和家长,只是小小的耍了几个心机,顺水推舟,他便一败涂地。

  世事难料。如同省气象局没预测到突如其来的寒流,如同技术员过分相信科学,倒春寒来的毫无道理可言,而菜农们和九重葛公司的损失更毫无道理可讲。
  望着雪化后菜地里打蔫冻蔫的蔬菜,还有菜地里接近根部尚未化完的白雪,程冲欲哭无泪。
  直想质问老天爷开什么玩笑,居然在蔬菜差不多成熟出产的时候给予他们致命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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