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接了过来,拭净了手。
咦,这条手巾,异常松软厚实,沾水即吸,比之平日所用的手巾,好使的多了!
不过,这个问题,慈禧无暇深想,她的注意力,已经回到了可以送出热水的“水龙头”上面。
这个“水龙头”,竟可以自行“送水”!不但能送冷水,竟还能够送热水!真正是匪夷所思!这些水,又都是打哪儿来的呢?还有,这儿是二楼,水又是怎么“送”上来的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回太后,这些水,其实都是泉水。从泉眼到太后的‘行宫’,一路铺了铜管,用水泵加压,便可将水送到‘行宫’。‘行宫’的水房,也有水泵,接力运作,将水送上二楼、三楼。至于热水,是由锅炉房烧热了的。锅炉房有两台锅炉,可以交替运作,因此,一天十二个时辰,热水的供应,都不会断篇儿的。”
水泵?那又是什么?
不过,“消化”以上内容,已经叫圣母皇太后微微头晕,倒没有再去追问“水泵”云云。
“这些,都是洋人的……法子?”
“是。”
洋人的脑瓜子,怎么就那么好使?怎么就能想出那么多的花样?
几天来,连续的新鲜事物的冲击,使慈禧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被近代化工业的魔力打动了。
她内心深处,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抽水马桶”、“水龙头送水”,还有“煤气灯”,这种种“花样”,似乎不仅仅是“享用”二字可以局限的了,而是有可能对更多的人的日常生活产生影响,带来改变。这种影响和改变,会去到一个什么程度,会给中国带来什么,殊属难言。但,似乎不是什么坏事。
这种种“花样”,也似乎不能够再以“奇技淫巧”目之了。
这个念头,还非常模糊,并未成形,只是在脑海中飘飘荡荡,若隐若现,慈禧自己也没有将之真正抓住。但是,在她的思想中,相关的意识,毕竟已经开始萌芽了。
事实上,这幢大宅的供水系统,和真正的“自来水”相比,还有相当差距。
首先,目前的设备和技术,还没有能力对普通水源进行充分净化,所以,必须选择泉水或者井水这类洁净水源。
其次,仅仅对一幢宅子供水,和对大面积的居民区供水,其技术的复杂程度,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再次,从成本上来说,这么做是非常不经济的,更不是普通富家能够承受的,并没有大范围推广的价值。
不过,关卓凡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讨好御姐——当然,这也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关卓凡希望,近现代生活享受带来的冲击,能够潜移默化地影响慈禧的观念、行为,进而在今后的改革、建设中,予以他更大力度的支持。
如果这个目的能够达到,那么,花在这幢宅子上的投入,将会获得千倍、万倍的回报,受益者绝不仅仅是关卓凡一个人,而是整个国家、整个民族。
俺拍御姐马屁的动机如此崇高,为她花点小钱钱,没有人能说啥吧。
出了“盥洗室”,最后是“浴室”。
一进门,便看见屋子正中,设着一个极大的白瓷大盆,长约六尺,宽过三尺,高近二尺——咦,这个东东,是做什么用的?
*(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戎装临御
“回太后,这个叫做‘浴缸’,就是咱们的……澡盆。”
澡盆?!这……大得未免太过离谱了吧?两个人、三个人一块儿洗,尽都够了!简直可以在里面游水了!
这个巨大的白瓷“浴缸”一侧,也装了两只青铜龙头,自然是一只送冷水、一只送热水的了,只是尺寸比“盥洗间”的那两只大了一圈。
“浴室”也有“盥洗台”,台子上边的墙壁,也镶着大鹅蛋镜子。白瓷“浴缸”映入镜中,清清楚楚。
这……入浴之时,裸埕无遗的情景,不是也都在镜中了吗?
圣母皇太后心中大起异样之感,脸庞不禁微微发烧,身上也觉得愈加燥热——这个用水汽的“暖气管子”,实在是太暖和了!
出了“浴室”,关卓凡说道:“太后路途劳顿,委实辛苦了。请先更衣梳洗,小憩一阵子,就可以传膳了。中午请太后好好儿地歇个午觉。臣在营里边,还有一点杂务,要过去处理,容臣先行跪安。嗯,准定下午申初三刻,臣再过来伺候。”
慈禧点了点头,说道:“你军务繁忙,这就去吧。”
关卓凡说道:“太后‘行宫’的内外关防,臣都布置好了。至于‘行宫’的内务,臣也安排了主责的人,小李子和玉儿两个,有什么地方不大清楚的,和她接头就好。”
说罢走到床头,墙上下垂着一条丝绳,吊着一个小小的银拉环。关卓凡捏住拉环。向下一扯。只听屋子外边“叮咚”一声。
关卓凡说道:“这间屋子。寝卧、浴室、盥洗室,都装了‘拉铃’,如需传唤伺候,拉一拉这根丝绳就可以了。”
咦,这个东东倒是方便,不用扯着嗓子喊人了。
过了片刻,有人推门,碎步而入。进得卧室。却是一位三十许人的女子,面容清秀,跪倒在地,声音朗朗地说道:“奴婢丁胡氏,给圣母皇太后磕头。”言罢,磕下头去。
关卓凡说道:“这位丁胡氏,是汉军旗人,为人勤谨小心,太后驻跸天津期间,就由她照料‘行宫’杂务。嗯。胡氏的丈夫丁某也在轩军服役,和丁世杰是三服的族兄弟。”
这位胡氏。形貌端正,举止大方,慈禧先就有三分好感;听到其夫“和丁世杰是三服的族兄弟”,就觉得有略假辞色的必要了。她沉吟了一下,对玉儿说道:“取那只掐金祥云鸡心荷包,赏给胡氏。”
太后赏荷包,一般情况下,是王公内眷才有的体面。这个胡氏身上没有任何诰封,今儿一见面,圣母皇太后就赏赐荷包,不独胡氏自己,连关卓凡也颇出意料。
胡氏赶忙再次磕头:“奴婢谢圣母皇太后的恩典!”
*
申初三刻,关贝勒果真踩着点儿,再次来到了行宫。
其时,圣母皇太后正在二楼的寝卧,摆弄一套水晶雕琢的“西洋象棋”。玉儿进来禀报,关贝勒求见,御姐说了句:“叫他上来吧。”
皇太后在寝卧接见外臣,如果不算国初孝庄文皇后和多尔衮那一段**难明的史迹,这就大约是大清朝的头一回了。
而且,这位“外臣”并不在外间的“会客室”停留,而是直接进入内卧。
坐在“梳化椅”上的慈禧,偏头一看,不由大大一愣,原来关卓凡双手抱着几个大大的纸盒子,高高地摞在一起,几乎把自个儿的头脸都挡住了。
她好奇地说道:“你又搞什么鬼?这是些什么物事?”
关卓凡先把一摞大纸盒子放在地毯上,然后行了礼。起身后,笑嘻嘻地说道:“回太后,臣有密奏的事情。”
慈禧转头看了玉儿一眼,玉儿赶忙退出内室,带好了门。
转回头,慈禧嫣然一笑,说道:“好啦,看看你又要耍什么花样?”
此时的圣母皇太后,已经换下了“大衣服”,着一件嫩黄缎子雪青撒花的旗袍,没穿坎肩;不戴旗头,和在沈万庄的时候一样,乌云般的秀发松松地挽着,垂在背后。
午休前就卸了妆,脸上未施脂粉。但经过了充分的睡眠,室内又温暖如春,御姐白皙的面庞浸染着淡淡的红云,看上去容光焕发。
关卓凡目光下移,圣母皇太后袍摆下伸出的一双秀足,套了对“大毛”的拖鞋,玉色隐约,定睛看时,竟是赤着脚儿,没有穿袜子的!
他的心跳快了起来,口中也开始发干。
慈禧见他对着自己怔怔发呆,也不由自主地心慌了起来,低声嗔道:“喂,你在那儿发什么愣呢?”
关卓凡醒过神来,心里暗暗说道:“先办正事!先办正事!”
于是收摄心神,将地上的几个纸盒字一字摆开,一一揭开了盒盖。
第一个盒子打了开来,慈禧愣住了:里面是一对长筒的软皮靴子。
这不是轩军骑兵穿的靴子吗——关卓凡现就正穿着呢,这是什么意思?
第二个盒子打了开来,里边的衣服折叠得齐齐整整,但慈禧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轩军的“军礼服”——就是护卫銮驾的那两百名“礼兵”穿的那种衣服。
第三个盒子里边,是一件毛呢大氅——这是轩军高级将领的制式服饰,关贝勒披的,就是这种大氅。
御姐天分极高,关卓凡的用意,已隐约猜到了几分,刚刚平复下去的心跳,又快了起来。
第四个盒子里边,是白色的衬衣,套头的毛衣,棉毛混织的长袖内衣、长筒内裤。这些衣衫,圣母皇太后也是认得的,都是轩军的制式服饰——和她**交欢的时候,关卓凡再猴急,这些衣衫,也得一件一件地从身上脱下来。
关卓凡说道:“启禀太后,阅兵之时,圣驾应戎装临御三军之前,以彰明兵威,振奋士心。这既是历朝天子典兵的惯例,也是当今万国通行的规矩。此为轩军整套的冬季‘军礼服’,乃因太后身量定制,臣恭请太后,以此服御出临阵前。”
慈禧一对美丽的凤眼,灼灼地放出光来。
阅兵的时候,自己该穿什么衣服,她不是没有想过。在千军万马、枪刺如林之前,若是大袖宽袍,踩一对花盆底子,一摇一摆——呃,不是那么回事吧?
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顶盔掼甲的神气模样。“天子典兵”——比如说圣祖三征准格尔,必是于旗帜如林、刀光如雪之中,挂剑悬弓、全副戎装吧?
这般景况,单是想一想,便心跳加速、热血沸腾啊。
可自己是女人。
“太后阅兵”,浮议无数,能够成行,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如果自己再穿上戎装,不晓得朝野内外,又会如何纷扰哗然?
两宫垂帘,已是不合祖制;太后阅兵,更是前史所无。若是阅兵的太后穿上了戎装,其中强烈的象征意味,不知道会让多少人紧皱眉头?慈禧晓得,司晨的牝鸡,若真把手伸进了军队,多少宗室、朝臣,都会绷紧了神经,甚至辗转难眠!
思前想后,终于没有把这个问题抛给关卓凡。他能够向自己践行“太后阅兵”的诺言,已经万分的不容易,不好再得寸进尺,给他添加压力了。
他要自己穿什么,自己就穿什么吧。
万没想到,他居然主动要求自己“戎装临御阵前”!
慈禧努力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装出一副思索的样子,以略略平复情绪的起伏。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头上呢?总不成梳个‘两把儿头’?”
关卓凡说道:“回太后,戴凤冠就好。黑貂暖帽,红绒结顶,金凤东珠,不但尊贵,而且飒爽,和戎装笔挺,是很搭调的。”
慈禧仔细想了一想,果然是这样。于是终于不“端着”了,笑容绽放,若夏花灿烂,说道:“好,就是这样!”
关贝勒也堆出一脸的笑容,说道:“既如此,臣伺候太后更衣。”
什么?!
圣母皇太后立时满面通红。
*(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至尊红颜,红妆武装
关贝勒一脸猥亵的笑容,说道:“这些衣饰,该如何穿戴,玉儿是不晓得的。召了她进来,臣也得在一旁伺候。不然,穿戴错了可怎么好?这个,咳咳,似乎更加……臣以为,倒不如臣一个人……伺候太后更衣,呃,更妥当些。”
圣母皇太后的耳根子都红透了,嘴唇嗫嚅了几下,却什么话也没有出来——这一番歪论,竟是驳他不倒!
过了好一会儿,御姐才用带着哀求的声音说道:“那,总要……把帘子先放下来……”
关卓凡继续腆着脸笑道:“太后放心,咱们这儿是楼上,周边再没有比这儿更高的去处了,断无……光景外泄之虞的。”
顿了一顿,继续笑吟吟地说道:“再者说了,放下帘子就得点灯,麻烦得很。这也罢了,最紧要的是,太后阅兵劳军,都在白昼。太后灯下戎装,固然一般得英姿飒爽,可跟天光白日的风采,毕竟有所不同。臣以为,为免御容失真,还是不要把帘子放下的好。”
总之,就是要圣母皇太后在“光天化日”之下,脱衣,穿衣。
可怜御姐垂下了头,内心反复天人交战,又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抬起头来,凤眼微合,隐约两泓秋水,雾气氤氲。然后,用低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好吧……”
关卓凡大喜,伸出手来解圣母皇太后领口的纽子。他的手微微颤抖,解了两下,居然没有解开。
慈禧轻轻打了一下他的手。低声说道:“笨手笨脚的。我自个儿来吧。”
好。好!
御姐偏转身去,半个脊背朝向关卓凡,窸窸窣窣地动作起来。
咳咳,咱们都介么熟了,您还……
袍襟敞了开来,圣母皇太后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关卓凡晓得是什么意思,上前将御姐轻轻地搀起身来,除下了这件嫩黄雪青撒花的袍子。
里边是月白软缎的中衣中裤。这个脱起来就容易多了。关卓凡自己动手,很快,圣母皇太后身上,只剩下亵衣亵裤了。
慈禧一直闭着眼睛,全身上下微微发抖,感觉到关卓凡的手伸向系在背后的肚兜带子,一震之下,睁开眼睛,颤声说道:“这个也要……脱吗?”
关卓凡柔声说道:“回太后,要的。不然外面套上内衣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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