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可倾国之乱世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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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可倾国之乱世小花-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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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府上?”萧将军却是愣住了。
    “是,夫人从去冬染了风寒,今春一直卧床不起,日夜只是思念小姐,前不久才派了小安,想接小姐回府中见上一面,却被崔再庭从中阻挠,前日崔将军便率军而来,我打探了一下,竟是说小姐独自一人溜出了将军府,和什么大司徒家的小姐一起要来淮安看夫人,却不知道为何到如今还未到,夫人心中挂念,也是着急的很了。”
    李婶一口气说完,言下竟也是颇为焦虑。
    一进屋,小花就已经被休哥放在了身旁一张高椅上,此时上下眼皮打架,止不住的睡意,忽然听了李婶这一番话,心里一个激灵,蹦下椅来,喜道“你家的夫人,可是燕燕的亲娘。”
    李婶见问,才注意到休哥身边的这个小童,心内疑惑,却仍答道“不错,我家小姐,小名正是叫燕燕。”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找到了。”小花喜不自禁,一蹦三尺高。众人都纳闷,休哥心念一转,却是明白了七八分。
    “李婶,如果我没有估错,燕燕如今应该与景王爷在一处,这孩童便是与燕燕一起离家的什么大司徒府上的小姐了。”
    小花听言,小脸也是微微一红,却是不服气的抬头道:“我叫小花”。
    休哥见状,微微一笑,却见萧将军站在一旁,五大三粗的汉子兀自愣在哪里,呆呆出神,却不知在想些什么。头一点,便对众人说道“今夜大家暂且休息了,明日一早,我们再分头出去打探消息吧,李婶,这位小花姑娘就交给你了。”
    李婶点点头,牵着小花的手便出了屋子,烧了热水,帮小花仔细擦洗了一边。小花早已困乏不堪,头刚靠着枕头,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众人早就没了踪影,只有一个方君论靠在院中的一张竹椅之上,暖暖的晒着太阳,看见小花蹦蹦跳跳的走来。笑道“小花,你这个懒猪,日上三竿了才起床。”
    小花跑到跟前,只见方君论已经梳洗过了,乱蓬蓬的头发已洗净,束在脑后,身上也换了一件干净的布袍,脸色虽然憔悴,神采飞扬,文质彬彬,竟有几分学院夫子们的样子。
    小花看着便道“原来你是这个样子的,我初看你时,还以为你是个鬼了。“笑嘻嘻又问道“你和风将军有什么仇,他要那样对你。”
    方君论听问,却是摇头长叹一声,“其人无罪,怀璧有罪。他抓我并非我得罪了他,而是他想从我这里要一样东西。”
    小花小脑瓜转不过来,“什么东西这么重要,你给他就是了。”
    “这东西于我倒并无价值,只可惜关系着黄河两岸几百万百姓的安危,我一死有何足兮,总不能让天下生灵涂炭。”
    小花见方君论说的文绉绉的,摸了摸小脸,吐了吐舌头“什么东西,如此厉害,要取几百万人的性命吗?“
    方君论摸了摸小花的头,慈爱的说:“丫头,你知否如今天下大乱,诸国纷争,都想你吞了我,我吞了你,连年兵戈,百姓已经苦不堪言。我平生最爱探访山川地理之势,钻研河川走向,一心想着效仿先圣大禹,为百姓善用水利,却没想到一生所学,居然被人胁迫着要让黄河改道,以助他攻城夺地,这生灵涂炭之事,我是宁死也不会做的。”
    小花听了,也是点头,却仍不解“这黄河之水,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么。“
    方君论点了点头,“水乃万物生养之源,只有运用水利,百姓们稼穑耕织才能获得丰收,百业才得以兴旺,一旦黄河改道,洪水泛滥,先不说死伤无数,百姓们失去生计,流离失所,就只能活活饿死。”
    “啊,这风将军如此狠毒。”小花听的明白,眉头一蹙。忽又记起娘亲曾教自己培土育苗,忙忙的又问道“我娘亲说,庄户人家只盼风调雨顺,便有好收成,可是如果雨水错时而至,不是旱便是涝,往往颗粒无收,庄户人家辛苦一年,都是白忙一场。”
    方君论点点头,却又似不以为意“看天吃饭,是几千年来百姓的法子,但如果能善用水利,雨水盛时导之蓄之,雨水枯时分之用之,则再无饥馁之忧了。”
    小花似懂非懂,却也觉得其中大有学问,不由拉着方君论东问西问,方君论倒也是有问必答。
    一连又过了几日,休哥和萧将军等人均是再未露面,李婶只一日三餐送了饭菜过来,嘱咐他们不要出门,自己也不多留。小小一个庭院中,只剩了小花和方君论两人相对,两个人虽然年岁相差甚远,但谈的非常投契,居然成了莫逆之交。
    方君论四海为家,游历甚是广泛,说起所见所闻,滔滔不绝,小花听的是向往不已。方君论见小花虽然是一介小小的孩童,从小生在司徒府中,却对山野之事并不陌生,也是暗暗诧异,又见小花天资聪颖、求识若渴,便天南地北,昏天黑地的侃起来,只从塞北一望无际的草原,白茫茫的牛羊,说到南海深礁下的渔人,丛林中吃人的大虫,只听的小花恨不得从脑子里长出几只手来,把这些故事统统塞进脑中。
    一晃七八日已过,这日却是淅沥沥的雨水不歇,方君论拉了小花坐在檐下,说着珠河岸边凶猛的大鱼,那鱼浑身硬甲,不仅横行水中,还能潜伏于岸边草丛里伺机伤人,小花正听的心惊肉跳,忽见大门吱呀一响,脚步纷至,抬头一看,却是日日夜夜放心不下的燕燕、贤哥哥和德让哥哥,和休哥等人一起闪进了院中。
    小花又惊又喜,迎了上去,见燕燕脸色虽然苍白虚弱,却圆睁着一双大眼正望着自己,两人劫后重逢,不由抱在一起哭做了一团。
    二人哭的够了,方才抬头,只见一众人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们,不由双双红了脸,尴尬不已。却听见耶律贤轻轻叫了声“小花。”一双温柔的大手轻轻抚在了头顶。
    小花望着耶律贤一笑“贤哥哥,你的伤好啦。”耶律贤点了点头。
    原来当日风行空刚擒走小花,地府鬼佬便已赶到,看到嘶咽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少年,叹了口气,忙忙将受伤的三人转移到另一处地方,自己拉着少年的手,说是去救人,却再没回来。耶律贤和韩得让养了几天的伤,眼看着燕燕也有所好转,便再也待不住,暗暗回到了宜安城,正好遇到前来接应的萧将军和休哥,方知他们截下了小花的囚车,便不顾伤势尚未痊愈,和众人一起赶到了淮安。一路上竟是再未遇到风将军的围追堵截,只是地府鬼佬和那少年却也似乎消失无踪。
    小花听了,不由的为少年担忧起来,不过他身边有个连风将军都忌惮的地府鬼佬,应该也能将他护的周全,只得将一颗心先放回肚子里再说。
    正和燕燕小声说着话,却见李婶的声音从门外远远的穿来“萧将军,萧将军,夫人,夫人她不行了。”萧将军听了一跃而起,正待冲出屋去,却止了脚步,回头望住了燕燕。
    燕燕正纳闷间,已看见刚赶到门边的李婶,咦的惊呼一声,扑了过去,“李嫲嫲,你为何在这里?”李婶这才注意到房中多出来的众人,忙上前对耶律贤请了个安“见过王爷。”拉住燕燕的手,却是又惊又喜,“小姐,小姐,真的是你,太好了,太好了,夫人她…”一语未了,竟是说不下去。
    燕燕急道:“我娘怎样了,快带我去看我娘。”李婶对着耶律贤又鞠了一躬,方才带着燕燕,径自去了,小花连忙追了上去,却见萧将军跟在身后,三步并作两步,竟也显得非常烦乱焦急。
    出了大门,狭窄的小巷一转,却见三间精致的青瓦水墙小屋,掩映在几枝翠竹之下,李婶带着三人快步走过院落,来到左边的一间厢房之中,只见床榻上卧着一个脸色蜡黄的中年女子。燕燕抢上前去,却是哭出声来“娘亲。”
    那女子本是微闭着双眼,听了呼声,却是猛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燕燕,忙伸出手去,颤巍巍地撑起身来,将燕燕搂在怀中,喃喃叫到“燕燕,我的乖孩子。”一语未了,双泪扑簌而下。小花呆在一旁,正想着如何安慰二人,却听的萧将军在身后温柔唤道:“小竹。”
    中年女子一惊,抬起头来,只见萧将军已缓缓走到床边,挨着床沿坐了,伸手却是扶住了塌上娇喘虚虚的女子,一张粗狂的脸上竟是也有着泪痕。燕燕呆呆的看着萧将军,又看了看自己的娘亲。
    “小竹,这是咱俩的女儿吧。”好似担忧自己粗壮的胳膊太过用力,萧将军小心翼翼将女子拥在怀里,声音沙哑的问道。络腮胡子一抖一抖,竟似有着满腹痛楚。燕燕小小的身躯抖了一抖,回头看了看娘亲,见娘亲在萧将军怀中已哭的泪人一般,却不曾答话。
    “萧将军,你认错人了,我是南唐金陵守护崔将军的女儿。”燕燕与萧将军他们同行几日,彼此也已熟悉,她平日心思机敏,听了萧将军的话,心中咯噔一响,却不敢深思。话虽如此,偷眼看着娘亲的脸色,心中却是七上八下,仿佛被人用冰水从头淋了一身。
    小花在一旁,却是瞧的云里雾里,忽听窗外一连声叫唤“心竹,心竹,”一人闪身进来,却是燕燕的父亲崔再庭崔将军,看到燕燕,,怔了一怔,却是有几分欢喜,“燕燕,你这个丫头,让我好找。”
    父女久别,燕燕见自己父亲来了,纵身扑到怀中,又哭又笑,崔将军拉着燕燕的手,正准备走上前去,募地看到了心竹背后的男子,脸色顿时大变。
    一时间,这三人竟似都被人点了穴一样,彼此对望着,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谁也不曾开口。燕燕见了,心里又忧又惧,隐隐觉得大事不妙,却又不知自己究竟在担心害怕些什么。
    许久,只见心竹在床榻呻吟了一声,头一歪,一口鲜血已经喷涌而出。萧将军吓了一条,忙接过李婶递来的毛巾,细细的为她擦拭嘴角,看他五大三粗的一个男人,额上涔涔尽是汗珠。
    崔将军在一边看着,突然冷冷说道:“贱荆有劳萧将军,只不知萧将军不在大辽日理万机,却如此有闲,专程来南唐照顾拙妇,在下实在不敢当。”一语未了,萧将军和心竹都变了脸色。
    李婶忙哽咽道:“崔将军,夫人身子弱,只求将军怜悯,往事不提也罢。”
    崔将军冷冷一哼,“既如此,也不劳萧将军,送客。”
    萧将军听闻,却是悲愤一笑,“崔再庭,今日,今日我是再也不会放手,不论是你,还是小竹,都休想再让我走。你留下小竹,却让她独守空闺,一人寂寞过日,她病成这样,你却在金陵潇洒快活,不闻不问。这次我绝对不会再将她丢下不管,不仅如此,我还要带走我的女儿。”说到后来,已是咬牙切齿,伸手却是指了指燕燕。
    崔将军听了,大惊失色,望了望燕燕,竟是想起了什么,半响方恨恨对心竹说道:“心竹,你告诉我实话,燕燕究竟是谁的女儿。”
    心竹歪在床边,嘴角凄凉一笑,却道“再庭,对不起。我无意骗你,只是不想让燕燕跟着我受苦。”
    “跟着你受苦”,崔再庭大喝一声,面若白纸,“你不守妇道,红杏出墙,与旁人生下野种,却哄的我这八年白白为别人养着女儿,你瞒的我好苦。”说着,恨恨的一蹬脚,却是佛袖而去。
    燕燕在一旁听着父母说话,早已如五雷轰顶,眼见父亲转身欲走,正准备扯住他的衣袖,忽听身后心竹低声唤道“燕燕。”一口气上不来,竟是晕了过去。
    “娘,”燕燕一声惨叫,连忙扑到娘亲身前,轻晃着娘的胳膊,崔将军的身影似顿了顿,却仍是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这边萧将军连忙扶起心竹,推背换气,一炷香的功夫,心竹才幽幽醒来,看见燕燕哭的双眼红肿,用手替她拭了拭眼泪,幽然一叹“燕燕,你莫要怪娘亲,娘不得已,娘的心也很痛,很痛。”燕燕只是低头呜呜的哭着“我不怪娘亲,只愿娘亲尽快好起来。“
    心竹微微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墙外却穿来一阵喧哗,只听有人高声喝到“崔将军有令,有敌国探子潜入我南唐,大家务必活捉了,不可走漏一个。”
    萧将军听了,大惊失色,站起身来,大叫“不好。王爷也在此地,万一被宋人知道了,恐怕难以脱身。”回头看了看心竹,脸上却是不忍之色,只得俯低身子,温柔的说道“小竹,你和燕燕暂且留在这里,等我送走了王爷,一定回来接你们母女。”说着,一双眼睛却恋恋不舍的望着小竹,只听的外面喧哗之声更甚,隐隐还有打斗之声,只得跺跺脚,飞身而去。
    小花看见床榻上抱头而哭的母女,心里隐隐对刚才之事也明白了八九分,一时间心乱如麻,突然想到燕燕比自己更加难受,走上前去,已是搂住了正在痛哭的燕燕。
    心竹看见小花,虚弱一笑“你就是大司徒的小女儿吧,果然貌美如花,谢谢你陪燕燕来看我。”小花摇摇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听心竹却低声说道:“燕燕,你不要怪娘,当初你父亲要娶二房,我拼了性命不要,也改不了他的心意,心灰意冷之下离家出走,却被贼人所害,你亲生爹爹救了我,唉,真是冤孽…”心竹住口不说,脸上忽晴忽阴,似悲似喜。
    半响方又开口道:“我不忍让你父亲声名扫地,不肯和思温回他的大辽,却也不再愿意留在将军府,只得一人独自住在这里,却让你无人照顾,都是我不好,我不好…”话未说完,气息却是越来越低。
    燕燕只是哭的哽咽难语,心竹挣扎了片刻,又说道“燕燕,如今你父女既已相认,这将军府你恐怕是再也住不得了,就随你亲生爹爹去大辽吧。他虽然为人粗鄙,却重情重义,是个好人。”
    燕燕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心竹望了她一会,叹口气道“我不逼你,你自己决定吧。”忽然全身一哆嗦,身体渐渐僵硬,连眼神也直了。“
    “娘亲、娘亲…”燕燕紧紧搂住娘亲,悲痛万分,却见心竹脸上一抹红光闪过,憔悴的脸上竟似充满了光彩,依稀仿佛还是十几年前的哪个英姿飒爽的美丽女子,只听她喃喃道“燕燕,告诉你亲生爹爹,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头角一垂,竟是去了。
    “娘亲”燕燕哀嚎一声,小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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