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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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错-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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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光顾着看别人,连二哥都视若无睹了?”袁泠傲扔了手中的卷轴,向她走去,伸手抚触她的脸。
  
  他这一举动全落入顾皓熵的眼底,乌沉的眸底,闪过一抹不可捉摸的情绪。
  
  “没有啦,二哥。”泠霜羞怯地低下头,躲开他的手。明明是亲兄弟,为什么二哥的手就是跟大哥的不一样呢?大哥的手,总是暖暖的,好舒服,可是二哥的手,却是常年冰冰的,总让她有一种不适感,下意识地想躲。
  
  袁泠傲的手僵在那里,眼底闪过一抹阴鹫。
  
  “你们方才在看什么?”泠霜开口,想要调解凝滞的气氛。
  
  走到案前,见是一幅手卷:一片冰心在玉壶。
  
  只有这七个字,再无其他。
  
  笔锋流转间的新奇俊秀,除了顾皓熵,还有谁写得出这样的飘逸字体!
  
  “皓哥哥的字,真是越来越好了!怪不得连父皇都时常夸赞呢!”泠霜由衷地感叹,望向顾皓熵,幸福地微笑。即使,她的一手烂字时常被父皇斥责,但是,只要皓哥哥写得好就够了啊!
  
  那时的她,只看见顾皓熵的温柔,只顾着看顾皓熵的好,其他的,什么也顾不上,所以,那么多原本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她都没有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
废话30秒:
今天的H只是牛刀小试,嘿嘿嘿嘿,(某只猥琐地奸笑),咱后面还有大H~~~
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 真是越来越不CJ了啊~~~泪奔~~~
厄。。。。JQ很多,暧昧也很多,但是,表问偶,自己看,擦亮狼眼窥JQ~~~瓦咔咔~~~ 
                  闲愁闲恨一翻新
  直到第四天,泠霜才完全退了烧,清醒过来。
  
  她觉得,仿佛是历尽了千辛万苦,方才拨开重重迷雾,撑开了酸涩的眼睛。半晌,模糊的视线才慢慢清明。
  
  她这是在哪?望着出现在眼前的帐篷穹顶,她迷惑了。梦做得太久,让一切都显得不真切起来。
  
  刚想开口询问,谁知,喉咙口火烧火燎一般地疼,百般努力,只发出了一个晦涩的单音。
  
  守在一旁的小惠听到动静,忙到床边,见她醒了过来,大松了一口气,忙道:“汉妃,您总算醒了!”
  
  “我……要……”泠霜再也说不出话来,艰难地抬手指了指桌上的茶壶。
  
  “您要喝水?”小惠立刻会意,忙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下。
  
  泠霜干渴之极,杯沿才触了唇便大口大口地喝起来,喝得太猛太急,险些被呛到。
  
  “您慢点,小心呛着。”小惠看着她这样,倒是有几分同情。
  
  喝完水,复又扶她躺好,小惠又问:“您还觉得有什么不适吗?要不要奴婢去请军医再来看看您?”
  
  泠霜轻摇下头,示意不用。
  
  “那,您饿不饿,三天没有进食了,奴婢去张罗些吃的来。”
  
  她不说倒还好,一说便觉腹中饥火如荼,胃里早已饿空了。
  
  见她点头,小惠笑着为她掖好被角,出去了。
  
  帐中又剩了她一人,细静无声。独自的空间,让她混沌的大脑渐渐明晰,一点一点开始回忆发生的事。
  
  她想起了那个雷鸣之夜,他一身浴血,站在她面前。
  
  她想起了那个狂狷霸道的男人,施予她的痛,她受不住地开口求他,可是,他依然故我,不肯放过她,终于,痛渐渐模糊,她,失去了意识。
  
  轻轻地动了一下右手,酸软疼痛顷刻间一袭而上。她从不知道,原来,抬起手臂,都可以这般费力!
  
  看着手掌上厚厚的绷带,血已止了,伤口,此刻应该也开始酝酿结痂了。可是,那道疤痕,会永远地留下来,就好像当时的那份痛,无论过多久,都不会消失,亦不能忘却!
  
  泠霜用手轻轻拨开被衾的一角,露出肩胛至胸前的一方肌肤,一片青红暗紫,惨不忍睹。
  
  甲胄的铁片磨刻在她身上,恶狼的唇齿嗫咬在她身上,除了这副皮囊,他连灵魂也想要去!
  
  叔父,您说过,良人,会对霜儿一辈子好。
  
  顾皓熵是我所见过的最温柔的男子,温文儒雅,曾经,我是这般爱他。可是,您说,他不是我的良人。
  
  而现在,段潇鸣,是我所见过的最狂肆的男人,残酷嗜血,不知道温柔为何物,这般残忍待我,这样的人,会是我的良人吗?
  
  可惜,您再也不会给我答案了。这个答案,只能我自己去找。可是,我不知道,我是否还有力气去找到这个答案。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是人生最欣喜嘉庆的四件事,可是,为何,我体会到的,只有痛,而没有喜?
  
  没有红烛罗帐,没有温语柔情,有的,只是欲孽与仇恨。马的骚味,汗的涩味,血的腥味,一起涌上,交织成的,不是一个旖旎绮梦,而是痛!深入骨髓的痛!
  
  谁可以告诉我,我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或许,他并不是我所能征服的!或许,我该在临安城中,就此死去,而不是殊死一搏,来这荒漠绝地……
  
  父皇,霜儿真的好累啊……
  
  泠霜的眼,直直地盯着帐顶,仿佛,她能透过那层厚重的毛毡,看到草原的天空,那是中原看不到的蓝色,蔚蓝蔚蓝,那种蓝,看久了,便像一个漩涡一样,似要将你吸进去……
  
  坚强如她,眼角静静淌下一滴泪,那样缓慢的节奏,无声无息,就像叶丛中的一只蜗牛,细软的触足,踏在叶上,那样的绵软轻盈,它一步一步,慢慢地爬行,终于,一脚踩空,瞬间跌落了下去,沿着颧骨的棱线,没入鬓发中去,在耳廓散开,一阵轻微的轰鸣……
  
  “父皇……”嘴唇轻微翕动,她仿佛看到了父皇的在天之灵在对她笑,在对她笑……
  
  鄂蒙人的主食是青稞面饼子,列巴和牛羊的肉。所谓列巴,是一种外面烤焦的面包,可以长时间储存。因为便于携带和存放,适于游猎生活,所以,为鄂蒙人所钟爱。
  
  因为草原和沙漠中缺水,所以,饮品便以马奶酒,青稞酒和奶茶为主。鄂蒙人的奶茶,独具特色,是以红茶加上驯鹿奶所调制,风味独特。
  
  但是不管是吃的还是喝的,都不免过于油腻腥臊,对于泠霜这样从临安长出的娇客,自然是吃不惯的。以前,还可以忍耐,如今在病中,味蕾不开化,对于这样的食物,不要说吃了,就是远远闻见,都忍不住要吐!
  
  眼看着泠霜的身体这般田地,小惠倒是真心为她担忧。醒过来整整一天了,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吃下,一个劲地吐,吐出来的,只是酸水罢了。
  
  她中午就去禀报过段潇鸣了,可是他只挥了挥手让她退下,什么都没有说。
  
  如今天都黑了,看着泠霜苍白地无一丝血色的脸,小惠静静地端着托盘退出来。本想熬点羊肉牛肉汤,清淡些,指望她能喝下去一点,可谁知还是吐得厉害。她刚到这里的时候,也是这样不习惯,可是她身子好,慢慢地,也就好了。
  
  看着银碗里原封不动的汤汁,小惠站在帐篷外轻轻地叹了口气,希望,她可以挨得过这一关吧……
  
  正走着,迎面差点装上了一个人,抬头一看,惊道:“大哥,怎么是你?”
  
  霍纲看着许久没见的妹子,道:“你想什么呢?怎么走路都不看人?”
  
  霍纲是段潇鸣身边得力的人,是他一手提拔,很得段潇鸣器重。小惠原名唤作霍敏惠,是霍纲唯一的妹妹,也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唉,还不是担心新来的汉妃!你看,醒来一天了,一直吐,什么都吃不下,我怕她撑不过这关。”小惠朝泠霜的帐篷努努嘴,道。
  
  “小惠,这是主子们的事,哪里能容我们做下人的插嘴!你最近是怎么了?越发僭越了!”霍纲为人沉稳,素来只管守好本分,不去掺和其他,所以,总是劝导妹妹,安分守己,不要心存妄念。
  
  “哥,你又说到哪里去了!”小惠拉下脸来,不悦道。
  
  “我说的什么,你心中清楚!你也大了,不需要我多言。”霍纲永远是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故而得了‘霍冷面’这个称号,哪怕是对自己亲妹子,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明白!既然你说我大了,那,我的事,我自己能做主,不劳您操心!”小惠白他一眼,端着汤碗便要走。
  
  “你站住!”霍纲叫住她,将手中的布袋子搁在地上,道:“这个,是大汗让我拿来的。”
  
  “这是什么?”小惠伸手拎了拎,很重,起码有十来斤的分量。
  
  “是大米。”霍纲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
  
  “大米?!哪里找来的?!”小惠吃惊不少。毕竟,如今是行军在外,荒野里,哪里弄来这个东西。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大汗说了,让你给那位熬粥喝。”
  
  “我知道了。”小惠看着大米,愣愣地直出神。
  
  不是说不管她死活的吗?怎么又去费这般心思?
  
  “妹妹,听哥哥一句话,不要动不该有的妄念,不然,苦的是你自己!”霍纲正准备转身离去,见她还是愣愣地,眉头一皱,冷冷道:“你年纪不小了,这次回城,我便向大汗开口,给你挑个好人家嫁了!我跟他这么多年,我相信他不会不给我这个脸面!”言毕,拂袖而去。
  
  “大哥!”小惠恼怒地朝他背影大喊了几声,他都没有理会。
  
  “汉妃,您怎么起来了?”小惠进来便看见泠霜着单衣站在檀木架子前,静静地盯着那盆琼花。
  
  “您身体刚好,草原上风大,小心又着凉了。”小惠在一边劝着。
  
  “是你帮它浇水的?”泠霜转过头来看她,声音依旧沙哑。
  
  “奴婢见您这么看重这花,不敢怠慢。”小惠答道。
  
  “它便是我,我便是它。”泠霜望着那浅紫色的花苞,忍不住伸出指尖,轻轻地抚触,无尽爱恋。
  
  “谢谢你。”泠霜看了她一眼,在小惠领悟过来之前,已经越过她而去。
  
  小惠是个明白人,从来也不多话,对于泠霜的阴里阴气,也不见怪。自从她病好以来,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她也习惯了。
  
  段潇鸣从没有来看过她,她也从不问他的去向。小惠起初还吃不透,可是渐渐的,发现她似乎不是刻意装出来的,是真的不关心。
  
  这倒让小惠多留了一个心眼,她在段潇鸣身边这么多年,他的那么多女人中,还从来没有一个像眼前这个一样,不关心自己男人的去向,难道,她真的无心争宠吗?还是仗着自己的身份,以为,她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
  
  看着泠霜又坐回床上,恢复到一动不动发呆的情形,小惠轻叹口气,道:“汉妃,今天天气不错,风势也还好,要不要奴婢陪您出去走走?”
  
  泠霜闻言,转过涣散的目光看她:“段潇鸣准许我可以出去的吗?”
  
  小惠忽觉得好笑,道:“大汗从没有说过您不可以出去啊!”
  
  闻惯了帐篷里的药草味,忽然间呼吸这样清新的空气,让泠霜觉得这样地不习惯,似乎,连肺部都会羞怯,都不知道该怎么均匀呼吸了。
  
  “汉妃,外面风大,还是披上吧。”小惠将搭在臂弯里的斗篷抖开,披到了她身上,将系带仔仔细细地系好。
  
  泠霜拒绝穿鄂蒙的服饰,段潇鸣也不去管她,由着她继续穿汉人的装束。好在小惠本来就是汉人,这点倒是驾轻就熟。
  
  从自己的帐篷一路行来,畅行无阻,戍卫的士兵莫说来挡,连盘问一句都没有。
  
  泠霜心中冷笑,原来,他根本就不在意她,他这是在告诉她,只要她想走,随时都可以。
  
  是啊,若是他想以自己为筹码要挟袁氏,要挟叔父,那,他就不是段潇鸣了!
  
  驻地的营区划分成好几大块,每一块之间都用木栅栏隔开,互相之间并不相通。泠霜被小惠带着东绕西绕,完全不知道哪里是哪里。她也无心在意,由着她带着自己绕吧。
  
  忽然迎面走来一位女子,着方领收腰 的对襟长袍,满头的长发用一枚箍环箍起,箍环由黄金打造,整个箍身垂下串串红珊瑚珠串成的小串,坠脚上是松绿石和贝壳。腰间悬着一只葫芦形狍子皮绣花荷包,这是鄂蒙人的服饰。
  
  那女子后面跟了两个侍婢,从泠霜面前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走过泠霜身边时,还特意停了一下,用鄂蒙语说了什么,泠霜不通鄂蒙语言,自然是听不懂的。
  
  小惠恭敬地对她施了一礼,而对方的侍婢却挺直了腰杆径直离去,丝毫不把泠霜放在眼里。
  
  泠霜见她走进了不远处的一座帐篷,周围还有几个相似的帐篷,有别于士兵们所住的,要精致许多。
  
  泠霜忽然想笑,出来打仗都不忘带着女人,他还真是行事作风有别常人啊!
  
  “刚刚她说的,汉妃您可别往心里去啊!不过是个没名分的侍妾,哪能跟您比。”人刚刚走远,小惠看着泠霜的脸色,忙说道。
  
  泠霜转过头来,第一次那么认真地看着她。
  
  小惠被她这样的眼神盯得发憷,道:“您怎么了?”
  
  泠霜忽而一笑,道:“出营地的路该怎么走?”
  
  “汉妃,您要出营地?!那怎么行!太危险了!外面有狼群出没,而且,万一敌人来袭怎么办?”小惠面色一变,担忧道。
  
  “你不是说,段潇鸣没有限制我的行动吗?那,我想去哪里,自然就可以去哪里,不是吗?”泠霜冷冷撂下话,越过她向前走去。
  
  她自入病以来,多亏小惠细心照料,本来,她倒还真有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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