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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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别离-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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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浣纱在这五人面前来回走动,似有些犹疑不定,不经意间望了四周一圈。
  “浣纱姑娘如果一时分辨不清,不妨与他们说几句,莫试了公平。”云姒宓在一旁看着,貌似随意的拨弄着手中的玉镯,轻声提醒着,“想来皇上和王爷也不会反对的。”
  “朕准了。”
  “公主说的有理,浣纱姑娘请吧。”
  浣纱黑眸闪烁了一下,似有些惊慌闪过,却又被一层痛苦遮住,“王爷,你别怪奴婢。奴婢只是想让王爷回头是岸,莫再害人了。善恶到头终有报,有些事做过了,天上的神明都是看在眼里的。”
  玄昕眉峰一动,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但是面上始终不露半分,眉色一整,道:“既然浣纱姑娘非要让本王认了这事,那么你可是以将仲景认出来了?”
  “奴婢虽然只与仲景大人数面之缘,但是他王爷所倚重的人,我又岂会不小心留意。他就是左边第三个人,奴婢说的可是正确?”浣纱目光戚戚,一行清泪已然划落。
  “皇叔,她可是说对了?”猜疑之心再起,玄莳的声音中不可抑止的带了异样的情绪,一字一句说的分外有力。
  玄昕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来对着那五个人道:“仲景,你出来吧。”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都集中到了那五个人身上,牢牢锁住了他们的一举一动,但是——
  竟然一个人也不曾动过??!!
  惊疑之色布满大殿,连云姒宓都有些忐忑,不由手心一握,难道玄昕使诈,这里面根本没有仲景?
  檀口微张,一口气就要卸去,便见这左边第三人忽然动了。他拆下脸上的面巾,从队列之中走了出来,直接跪倒在玄昕脚下,道:“属下对不起王爷。”
  “今日对不起皇叔的人可真多啊。”玄莳从位子站起,找到玄昕身边,声音中阴沉沉的,听得有些让人心凉,“可是朕更想知道,到底是谁对不起朕和太后了。”
  铮铮入耳,天子之气初见端倪。
  云姒宓眼中有微妙闪过,若是玄昕真是皇上这边的人,皇上今日就势必应该将他保下来,可是为何又要如此做派呢?难道是他们之间根本就有嫌隙,或者……萧怀远根本就在诓她?瞳孔蓦然一睁,望向玄昕的目光中又惊又疑又悔,但是玄昕却没有感受到,只见他正色道:“臣自问俯仰无愧,没有半分对不起皇上和太后。”即使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始终没有露出一丝忧色和惧意。
  “如今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敢狡辩?你身边的人可都是已经招了。”玄莳面上怒色尽显,声色俱厉又藏了点滴心痛。
  “皇上明鉴,方才卑职招的不是王爷。”仲景抬起头直视龙颜,目光坚毅不摇,似下了重大的决心,“卑职才是谋害太后的真凶,一切都不关王爷的事。”
  玄昕不可置信的望向仲景,平静无波的面具终于露出一道隙缝,方要开口出言反驳,就被仲景的眼神制止住。
  “仲景,欺君之罪可是不小的。如今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敢替你家王爷狡辩定罪。”玄莳龙袍一扬,散落在风中都似带了主人的怒气,让人背脊一凉。书香门第
  “卑职没有胡说。一直都是卑职假托了王爷的名义联络这位浣纱姑娘,从头到尾与浣纱姑娘见面的只有我,而不是王爷,这点浣纱姑娘应该清楚的。”仲景目光一瞥,望向一旁的浣纱。
  “这……”浣纱口中一滞。被仲景这么一搅,反而乱了阵脚。她没有想到事情进行到这个地步,居然半路还杀出一个程咬金来,这话答也不是,不答更不是。她若是说从未与静安王见过,那么自然静安王多半就无事了。可是她若是说见过了静安王,分明就是一巴掌打在方才她对玄昕的一片痴心上,更显滑稽可笑,惹人猜疑。
  “不过是个小问题,浣纱姑娘只需一个摇头或点头而已。需要思量那么久吗?”仲景语气中愈发沉淀,也不给浣纱多作思虑的机会,趁势而逼。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筹谋到这个地步了,断不能在今日功亏一篑。浣纱一咬牙,在眼中抹上一片喜色,终是开口,“是,正如仲景大人所言,奴婢从头到尾见得都是仲景,没有见过王爷一面。”
  暧昧不明的笑意,惊喜不胜的眼波,再三强调的话语,看在旁人眼里,听在旁人耳中,禁不住都要怀疑三分,岂止是三分,怕是更要相信,她是在救静安王脱险而与仲景合演了一场戏。
  玄莳冷冷一笑,“那你也说说,你是为什么要谋害太后和朕。”
  “为了报仇。”仲景直面天子怒气,亦是毫不退让,沉淀的眸中忽然射出一道恨意,如针刺般射向玄莳,饶是他贵为天子,瞳孔也不禁瑟缩了半分。
  云姒宓站得离玄莳极近,自然是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不由有些鄙薄,如此稚嫩,如何堪当人君。
  玄莳后退一步,强自平定脸上神色,“朕自问虽不是一代明君,但是即位以来,也从不曾乱杀无辜,祸害黎民。你不过是王府里的一介侍卫,与朕和太后又有什么仇?”
  “是,皇上是没杀过人,可是死在先皇和太后手里的人就少了吗?”仲景恨声一笑,眉目更加狰狞,“当年先皇盛宠太后,因太后冬日畏寒而在渌山修建温泉。渌山虽然风景如画,有集群的温泉,但是山势极为陡峭险峻,修温泉行宫之前必得修路。其中所耗银两,皇上心中也应该有所计量。但是最可严重的不是伤财,而是劳民,你可知道,死在那里的人有多少,那座温泉行宫下埋得是多少子民的尸骨,这就是你们皇家所谓的爱民如子吗?”
  玄莳的气势不由弱了三分,“你说的都已经是前朝的事了,那是你也不过是孩童,与此事又有何关?”
  “岂会无关。我的老家就在渌山,而我的父母的尸骨到现在还埋在地底下,我这个做儿子的连为他们收敛下葬都办不到,我岂能不恨!若非是王爷仁厚,救了我,恐怕我也早就下了九泉与我双亲团聚了。”
  长恨难消,声声凄厉,仲景眼中一片血红之色,看的让人实在是心惊。就算云姒宓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对于仲景口中的仇还是不由有些信。
  “皇叔,他说的可是实情?”
  玄昕复杂的看了仲景一眼,终是无奈的闭上眼,“当年臣确实是在渌山与仲景相视的,当时他正是饥寒交迫,昏倒在野地里,是臣收留了他。这些年他为了报恩便一直留在臣身边,为臣办事。”
  玄昕这话说得有些含糊,既不说仲景就是此事的主谋,也不承认仲景与皇家的仇,只是将他的来历说了个隐约的大概。
  事情的方向越来越偏离云姒宓心中的轨道,此时更是两难,但是开弓岂有回头箭,既然她决心要做,就不能在回头了。“皇上,这些都是他们的片面之词,到底孰是孰非,一时也分不清,不如交与刑部审理?”
  按说此事应该交与大理寺处理,但是云王府在大理寺人脉一直安插不进,进了反而落了下风,反而不如刑部来得妥帖,这刑囚之下,很多事都是有转机的。
  “安宜公主说的在理。朕准了。”玄莳做回位子上,朗声道:“来人啊,将这两个谋逆之徒拿下,下到天牢,刑部候审。”
  “是。”
  “至于静安王身上还有嫌疑,但是朕念在你身为皇亲国戚,一朝亲王,你就禁足宫中好了。一日你嫌疑为洗,你一日不准出宫。”
  “臣遵旨。”
  云姒宓别过头,不敢看向玄昕被带出去的背影,心中似裂了一道口子,血汹涌而出,她却只能脸上带着笑站在那里。
  她到底是做对了,还是……错了……??
  ——————————————————————————————————————————————————————————————————————————————偶真的不是后妈,小仲子偶不是故意害你的人,其实天牢待遇不错的,偶尔挨个鞭,还有。利于身体健康呢。比如我今天又在医院挨了一针,那明晃晃的针就扎进我细细的血管了,(抽泣中)真的好疼啊,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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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 一梦惊鸿是非断 (3454字)
  “皇上且慢,请听民女一言。”
  一道清脆的声音似银瓶乍破在殿中蓦然绽放,一道风吹进来,扬起殿中幔帐重重,也吹走了一室清苦的味道,仿佛带来了一股祥和之气,将心中的起伏抚平。
  “阿若,你怎么来了?”温如冠玉的雅颜上尽是讶然,玄昕镇定自若的脸上仿佛忽然上了几分颜色,连避嫌也忘了,就这么走了过去,握住她的手。
  走进来的人正是玉明若,素袍轻衣,不施脂粉的脸上清雅若出水芙蓉,看着玄昕失态的样子,她有些不自在的看了一眼被他握住的手,一笑而释,心里充满自信和沉然,“自然是为了你。”
  也不待玄昕多问,明若轻轻挣开他的手,走到皇上面前,敛衽一礼,道:“民女私闯大殿,还请皇上恕罪,但是事关重大,民女只好出此下策,请皇上莫要将人压下去。”言辞恳切,不卑不亢,明若淡定不动,眼神清澈的望向玄莳,也不去理会四周投来的各色各样的视线。
  “玉姑娘可是为皇叔说情而来?”玄莳挥手止住了御林军的动作,亦回看这个心思如水的女子,俊颜上晦暗不明,隐约有一道亮光闪过,印在眸中若惊鸿一瞥,“朕知道你与皇叔交情匪浅,但是此事关乎太后安危,不是尔等儿女私情的时候。”
  交情匪浅?儿女私情?玄莳此话一出,玉明若随即感受到一道火辣辣的视线直扑而来,刺得有些微微的疼痛,她无奈一笑,既不否认也不承认,“民女虽然是为了王爷来的,但是非是为了王爷说情,而是还王爷一个平白罢了。”
  “玉姑娘,此话何解?”玄莳眼中升腾出一抹好奇的神采,但是也不敢过于期望,所以存了几分小心。
  “皇上可还记得,昨日我给太后诊治的时候,曾断定太后是中了西域奇毒梦睡莲?”玉明若不答反问,语气中有循循善诱之意、
  “朕当然记得。玉姑娘何故提起此事,难道解药有什么难处吗?”玄莳脸上有些焦急,脸上尽显对太后的担忧,心中却是在暗自猜疑玉明若该不会为了救玄昕而以解药相要挟,那样的话实在是死不足惜。
  玉明若没有读心术,自然是不知道心中所想,也没有察觉到玄莳一闪而过的杀意,微微一笑道:“皇上多虑了,这解药民女自认还是有把握的。民女想说的是,这梦睡莲除了无色无味无形,杀人于梦境之外,还有一个非常殊异的特点——那就是凡是碰过此毒之人,一月之内,身上必然沾染气香。但是民女也提过,梦睡莲无色无味一般人根本闻不到,所以知道此毒这个特性的人也很少。幸亏昨日民女回去苦思解药,无意中想起它还有此一特点,于是今日特来告诉皇上。”
  “玉姑娘如此一说,想必已是胸有成竹,有法子识破这下毒之人,不妨说来听听。”玄莳脸色稍霁,俊颜上多了些许温和的笑意,让人生出几分亲近之意。
  “皇上圣明。”玉明若从怀中掏出一只白玉小瓷瓶,做工不算精细,但是胜在周身花纹的别致,只见她将瓷瓶打开,顿时空气中弥漫开一片沉郁的芳香,熏染的一室芬芳,吸入口鼻之间,呼吸吐纳极是醇美,“此物便是紫合苏,是熏香中的圣品,它与梦睡莲颇有相似之处,那就是被紫合苏熏过了的衣物,哪怕是一点点,它的芬芳也会长久停留在上面。但是正所谓同性相斥,物极必反,虽然两者功效雷同,但是却不能同用。因为一旦在两者混合使用,那么身上的香气就会马上消失。”
  “这个倒是特别。”玄莳望着玉明若的眼中多了几分深意,又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殿中各自的反应,心中一阵冷笑。“看来皇叔将玉姑娘举荐给朕倒是做对了。”
  “谢皇上夸奖,民女不过是雕虫小技,登不上大雅之堂。”玉明若谦虚了几句,见紫合苏散发的差不多了,便将瓶盖掩起,道:“皇上,可以开始了。请让一干疑犯分开站好,你可以派人去闻闻到底谁身上有香味,而没有的那个人便是谋害太后的凶手。”
  玄莳点了一下头,道:“好,小路子你将他们三人带到内殿去。平日里的就数你的鼻子最灵,你就去替朕好好闻闻,到底谁才是那个谋害太后的大逆不道之人。”
  “是,奴才这就去。”小路子一得命就来到玄昕身边,做了一个请。
  玄昕转过头看了明若一眼,见她微笑颔首,他也报以一笑,就随着小路子走了。这互动落在有心人眼里,自然是别有想法。
  云姒宓脸上表情青白交加,身子小心的后退了几步,拉开与玉明若的距离,手被她握得死紧,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离儿就站在她旁边,她自然闻得到她身上忽然增加的沉郁之香,可是她身上却是香味全无。云姒宓眼神一抖,又靠近了离儿几步,欲借离儿身上的香气稍作掩饰,离儿以为是她太过紧张,也顺势靠了过去。
  难道一瓶紫合苏就要将他们的一切布局毁了吗?一切前功尽弃,还会赔上她自己?
  “云妹妹,你可是冷了?”玄莳见这两主仆靠的极近,状似关怀的问道,心意拳拳,哪里有半分幸灾乐祸的嘲讽。
  云姒宓脸上一僵,有些刻意的绽开一丝嫣然,“多谢皇上关心。臣女方才从暖阁出来的急,忘了多加件衣裳。故而有些冷。”
  “如今正值七月流火,云小姐怕是体质偏寒,不如让我来为你把脉,调养一下。”玉明书香门第若笑着出言,眼看就要走到云姒宓身边。
  云姒宓心口直跳,脸上却还是要依旧摆着笑脸,强撑着,推辞道:“多谢玉小姐盛情。姒宓不过是酣睡初醒,身子的体温一时没有恢复罢了,并无大碍,就不劳你费心了。”
  “原来如此,是我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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