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园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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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园的诅咒-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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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伦摇了摇头,然后又难过地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达伦向我说道:“别这么快就变得冷酷无情,孩子。那个可怜的女孩只是想在月光下散散步,可是在她回来以后,她的整个生活都变了……”
  我反驳着达伦的话:“乔·卡哈哈瓦只是早上出了一趟门,却再也没能回去。”
  达伦慢慢地点了点头,然后他的眼睛湿润了,“你必须得学会忍受伤痛,然后再继续面对生活,内特——死者已经不再忍受折磨了。”
  我又问了一句:“那么荷瑞斯·伊达和他的同伴们呢?他们还活着——除了一个小小的例外。你最终会和他们见面吗?”
  达伦痛苦地皱起了眉,随后说着:“你知道我不能这么做的,你知道我永远不能这么做。”
  到了达伦该睡下午觉的时候了,于是我离开他,而且那是我最后一次建议他和伊达及其他的那些男孩见面。
  不过,还是有传闻——虽然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可是却流传至今——那就是达伦和阿拉莫纳的被告们在“怡勤”餐馆的单间里共进了丰盛的晚餐。在这次奇异而又特殊的会面中,惟一有关案情的谈话就是达伦举着酒杯对桌旁的一个空位说的敬酒辞。
  ……
  小草扫校||中国读书网独家推出||//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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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真相大白
  五月的夏威夷气候宜人,而清晨的景致更加妩媚。金色的阳光透过一层一层的棕榈树叶,均匀地洒落下来。微风吹拂着绿色的枝条,沙沙作响。拥挤在法庭外的记者似乎比被吹动的树叶还要多,他们在昨天晚上才刚刚得到消息,原定在两天后才公布的终审判决将于今天提前公布。朱迪州长已事先下令,禁止与本案无关的一切人员进入法庭旁听。所以,只有两方的当事人、律师以及一部分记者才能进入法庭旁听。
  现在,已经快十点了。大约在九点左右的时候,我就和达伦、林赛来到了法庭。达伦和卡雷见过面之后,两个人就一起进入了戴维斯法官的办公室里,一直到现在,还没有露面。林赛也进了法庭,坐在被告席那里等待着。我一直呆在外面,靠在卡米阿米哈国王雄伟雕像的底座上,惬意地享受着明媚的夏威夷阳光。要知道,很快地,我又该重回芝加哥了,在那里,溽热的夏季会很快取代明媚的春天的。
  这时,四辆海军军方的汽车缓慢地行驶过来。在第一辆车和最后一辆车上,坐的是护卫的海军士兵们;汤米、泰拉以及福斯特克夫人乘坐着第二辆车;而琼斯和罗德坐在第三辆车上。陈·阿帕那早已等候在法庭的门口了,作为警方的代表,一路护卫着他们进入法庭。法庭门口的记者们早已围了个水泄不通,七嘴八舌地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可他们一行人却始终一言未发。
  应该承认,这四名谋杀案的被告,看上去有些过于平静了,甚至他们还带着些微微的喜悦,迈西一家人还微微带着些笑意。泰拉脱下那身黑色的衣装,换上了一身时髦的浅蓝色女装,戴着与之相配的女帽。福斯特克夫人仍然穿着那一套华贵典雅的黑色套装,不过脖子上却系了一条色彩鲜亮的丝绸领巾。汤米又换了一身新的西服,打着棕色的领带,看上去英俊得体。琼斯和罗德也是一身正式的西服打扮,打着领带,只不过他俩不只是微微有些笑意,而是欢快地笑着,手里还夹着香烟。
  我也跟在他们后面走了进去,随便地坐在林赛的身边。头顶的风扇“嗡嗡”地响着,听上去声音比平时大了很多,这可能是由于大批的好奇听众禁止入场,旁听席上的听众数量锐减,所以法庭内不像平日那样喧闹的缘故。
  没过多久,达伦和卡雷从法官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达伦满面春风,卡雷却显得闷闷不乐,看起来他们之间的碰头会已经结束了。随后,他们各自走到自己的座位处,坐了下来。法庭的工作人员大声说着,让庭内的人员肃静下来。最后一次的开庭就这样开始了。
  监守官大声宣布说:“阿尔伯特·琼斯,请起立。”
  琼斯站了起来。
  戴维斯法官宣布道:“阿尔伯特·琼斯,你的谋杀罪名成立。根据有关的法律规定,你将在俄阿岵监狱中服刑十年。你对本判决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法官阁下。”
  说这话的时候,琼斯仍是满脸笑容,对于这样的判决来说,琼斯的反应可说是太过异常了。坐在一旁的达伦,看上去显得十分不自在,这个海军的笨蛋士兵,难道他就不能做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吗?这也总比他满脸堆笑要好得多。
  其他的三名被告都被判以同样的处罚。虽然在接受十年的监狱判决时,他们的表情都似乎过于平静了,毕竟,他们谁也没像琼斯那样,面带笑容。
  这时,卡雷从原告席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他那身白色的亚麻西装后,面向法官,说道:“控方请求法官大人下发收押令。”
  戴维斯法官点了点头,说道:“提议被通过,卡雷先生。不过,在被告们被送往俄阿岵监狱之前,请监守官清出法庭内的一切闲杂人员,只允许被告与双方律师留下。”
  于是,那些被允许旁听的记者只得离开,他们边走边抱怨着,重新加入到在庭外等候的好事者之中。
  记者们刚刚离开,就有一个高大威严的身影出现在旁听席中间的过道上,他身穿一身棕色的西装,打着一条鲜黄色的领带。不过一套便装也掩盖不住他的军人气质,他看上去英气勃发,一双晶亮的眼眸中闪现着坚毅和愉快的光芒。
  “他就是罗斯上校。”坐在我身旁的林赛小声提醒我。
  戴维斯法官把签好的收押令交给了罗斯上校,这情景不禁使我哑然失笑。在那份福斯特克夫人伪造的传唤令上,最后的落款也是他的名字,虽然那上面的签名是伪造的。
  紧接着,罗斯上校带着被告一行人走出了法庭,达伦、林赛和我紧紧地尾随在后面,卡雷并没有跟我们一起走出法庭。在走出审判庭之前,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正半坐在原告席的桌子上,交叉着的双臂抱在胸前,脸上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似乎正在对“古怪的”执行程序大发议论。
  等在外面的记者和被告的亲友(伊莎贝尔也在其中)一见到我们走了出来,马上围了上来。这浩浩荡荡的人群走在大街上,很像在举行示威游行。在卡米阿米哈国王雕像的路口处,我们停顿了一下,好避开过往的车辆,就是在这里,乔·卡哈哈瓦被绑架了。
  罗斯上校一路带领着我们,穿过国王街,转过一个十字路口,随即走进了一个宽敞的庭院。走在修剪齐整的绿色草地上,我看了看身旁的人群,这情景很像彩衣吹笛人领着他的老鼠群,只是不知前面是不是万丈悬崖呢?耸立在我们面前的是巍峨气派的伊俄拉尼宫——一座有些不伦不类的洛可可式建筑。
  经由宽大的台阶,我们一行人进入了宽大的前厅。墙上到处挂满了画像,画像中的波利尼西亚人都穿着欧洲风格的贵族服装。
  和在法庭的情形差不多,闲杂人员(包括记者、被告家人)被留在了接待室中。我们几个人——四名被告、达伦、林赛和我,在罗斯上校的带领下,沿着旋转型的楼梯继续向上。楼上是夏威夷州的行政管理部门的办公室——州长的办公室也在其中。
  我刚巧走在琼斯身边,他还是笑得像个傻瓜一样,不过,至少,他还识趣地扔掉了手中的香烟。从进了伊俄拉尼宫开始,他就一眨不眨地盯着头顶的浮雕装饰,那些雕饰的确精美异常。
  “这真是个相当不错的监狱,”他由衷地赞叹道,“看来我的运气比另一个伙计——艾尔·卡朋强上百倍。知道他呆在哪儿吗?亚特兰大监狱,我听说他们把他用特别专列送到了那里。”
  “那是他没有你这样的一个大律师。”我淡淡地答着。
  说话间,罗斯上校已把我们带进了朱达州长的办公室里。州长的办公室十分宽敞,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朱迪州长从他那张宽大的红檀木办公桌后站了起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他身材不高,戴一副黑框的圆形眼镜,看上去平易近人。他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坐在他的对面,椅子的数目和我们的人数正好相符。看来,我们的到来早已被安排好了。
  “请坐吧。”
  我们几个坐了下来,州长也坐了下来。他将双手叠放在办公桌上,身子靠向后面,那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更像一名听讼的法官,而不是一位州长。
  “达伦先生,你到这里来,是不是希望我听一下你的请愿书呢?”朱迪州长对达伦说话的口气里有着几分敬意。
  “是这样的,阁下。”达伦一边回答,一边将一只手伸向了林赛,林赛取出一个卷轴,递到他的手里。在我这个外行人看起来,这仪式有些荒唐可笑,不过和这样庄重的氛围倒是十分吻合。
  “下列被告,”达伦沉稳有力地念道,“谨怀诚挚敬意,恳请尊敬的阁下依据您的行政职责,考虑陪审团的提议——他们曾建议对被告宽大处理,减轻在上述一案中被告的处罚期限。”
  说完,达伦就站起身来,然后,庄重地向前几步,将刚刚念过的卷轴递交给朱迪州长。朱迪州长——显然非常清楚卷轴中所写的每一个字——仍旧将它打开,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然后,沉吟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着什么。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心想,这一切究竟是在蒙骗谁呢?
  终于,朱迪州长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我仔细看了一下这份请愿书,并考虑到陪审团所提出的宽大处理的提议,同意你们的请求。现在为期十年的苦役期限减少为一个小时。这一处罚请在罗斯上校的亲自监管下实行。”
  猛地,福斯特克夫人站了起来,双手合拢,那样子就像是言情剧中的痴情少女,“啊,天呐,这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天。尊敬的州长阁下,我衷心谢谢你。”
  于是,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热烈起来,朱迪州长不得不和每一个人热情地握手。琼斯和罗德更是口无遮拦:“嘿,谢谢!你真不孬!”
  在圆形的镜片后面,朱迪州长的眼睛紧眯着,这样一个场面,大概很出乎他的意料,他似乎有些手足无措,说不定,他为自己的让步觉得有些羞愧不安。处在兴奋和激动中的几名被告毫无头绪地说着一些不搭边界的话,汤米一反法庭上的阴郁,兴高采烈地说:“我多希望现在我是在肯塔基呀,这样的话,我就能亲眼看见我妈妈的笑脸。想想看吧,她知道这消息后该有多高兴呀!”
  朱迪州长终于忍不住了,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呃,我们……你们……呃,我是说,你们都不错,呃,运气不错。祝你们以后好运。我想,就这些吧。”
  这是说,我们该离开朱迪州长的办公室了。
  几分钟后,除却朱迪州长之外,我们几个人都到了王宫里宽敞的二层平台上。记者们早已等候在那里了,闪光灯此伏彼起,快门声响个不停。当记者们知道我不是什么大律师,而不过是达伦手下一名小小的调查员后,就有些无礼地让我退出那个拥挤的小团体。不过,这倒正合我的心意,我神闲气定地站在一旁,微微笑着,独自欣赏着这热闹的场面。猛一看上去,他们几个人就像是班级的荣誉学员们在庆祝自己的成绩,殊不知,这是被判罪的被告与他们律师的一张“全家福”。
  达伦的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不过笑容里却隐约透出几分疲惫和勉强;罗斯上校倒是笑得真心诚意;那四名被告更不用说了,几乎个个是笑逐颜开;只有林赛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他抱着双臂,眼睛盯着别的地方,表情有些恍惚,似乎在想着什么。作为伟大的卡莱斯·达伦的助手,他一定收益不浅;不过,也许他没能学到自己真正想学的东西。
  格丽斯·福斯特克在人群中往来穿梭,谈笑风生,看上去确实是只美丽的社交花蝴蝶,只不过,她发表的见解大多蠢不可及。“真的,我从未这么高兴,能重返美国,真好!”她这样对一位夏威夷《艾德沃斯报》的记者评论着。出于礼貌那名记者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因为此刻她正是站在美利坚的土地之上。
  这时,另一名记者插进来,问她是否会在一种更愉快的氛围下,重新回到夏威夷观光。她的连篇傻话全都停止了,“不,离开夏威夷以后,在有生之年,我绝不会重新踏上这块土地的。”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番话的。紧接着,她又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她真诚地希望她所遭受的这些磨难,能引起人们的道德心,从而使火奴鲁鲁成为一个“对妇女来说,更为安全的地方。”
  在这片闹哄哄的嘈杂气氛中,伊莎贝尔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她悄悄地走近我,用一只手轻轻握住我的胳膊,兴高采烈地向我说:“多好啊!”
  “是啊,我高兴得直想在草地上翻上几个跟头。”
  她假装生气,皱起漂亮的眉头,“好了,别这么发牢骚了。内特,我知道怎么能使你高兴起来。”
  “是吗?”
  “我的‘朋友’走了。”
  “哪个朋友?”
  “你知道的——我的老‘朋友’,就是那个朋友。”
  “嗯?哦,是吗?那你是想让我和你一起回酒店了……呃,我们可以游泳,或者干些别的事?”
  “干些别的事。”她重复着我的后半句话,接着,就挽住了我的胳膊。
  看来伊莎贝尔心情不坏,她想好好地庆祝一下,于是,我就被挑中了——谁叫我现在是她的“意中人”呢。再说,我的工作已经全部做完了。最近的这几天,我们压根就不在一起,更何况,来了一次夏威夷,我连皮肤还没晒黑呢。
  现在,我也想去晒晒太阳;或者,干些别的事。
  最先离开夏威夷的,是阿尔伯特·琼斯和艾迪·罗德。他们俩几乎“毫发未损”——他们的军阶原样未降。斯特林将军公开宣称:“海军方面拒绝承认这次开庭审判。”自然,这次审判的裁决也被他置之不理了。满载着海军将士的祝福,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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