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眼角余光看到那一篮鸡蛋,二话不说上脚就踹,这时被两个男生按在地上的乔韵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接着疯了似的挣扎起来,恶狠狠地瞪着萧戈,萧戈见踹鸡蛋乔韵这么大反应,一下乐了,抬起脚又踹了一脚,见到黄灿灿的蛋黄从竹篓里流了出来,萧戈得意地看着地上的乔韵:“让你惹老不痛快!贱丫头,你跟你娘一样贱!”
说完又想伸脚,这时一个东西从旁边冲了出来,一头冲进萧戈的怀里,因为过用力,萧戈被她顶在了墙上,小腹剧烈地疼痛,萧戈低头看着这个脏兮兮的小乞丐,气的一手将她推到在地上,然后扬起拳头就要打,地上的小鬼在他拳头落下之前张嘴狠狠咬住他按着自己的胳膊,萧戈发出一阵惨烈的嚎叫,然后发了疯的用拳头打着地上的小鬼,那两个帮手见了,立刻放开乔韵去看,见那小乞丐被他打得满脸是血,可就是不松口,萧戈边打边哭,大声骂道:“松开!”
乔韵爬起来看见这一幕,身体不由得晃了一晃,她冲过去推开萧戈,把小孩抱在怀里,这一刻那小鬼才把嘴巴张开,萧戈看着自己胳膊上渗着血的牙印,目眦欲裂地瞪着乔韵和小乞丐,旁边两个男生已经呆掉了,这种见血的架他们打得还真不多。
乔韵不示弱地瞪回去,人僵持了许久,萧戈骂了句脏话,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灰溜溜地走了,那两个男生怯怯地看了一眼小孩脸上的血也胆战心惊地走了,乔韵放开怀里的孩去看自己的竹篓,那一眼她真想哭,可是偏偏泪水怎么也落不下来,她背起竹篓,回身看着用袖口不停擦拭自己鼻血的孩,无力地伸出一只手:“走,我们回家!”
“进来啊!”
乔韵对站在门外的孩招了招手,只见她抬起一只脚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一双大大的眼睛四下看了看,但另一只脚始终不敢迈进来。
乔韵走到她身边将她拉了进来,回身锁门。大门和矮房之间有个小小的院,堆放着一些杂物,但是很干净,小孩儿试探性地往内走了两步然后转身看着乔韵,乔韵走进屋旁搭建的厨房烧了一大壶热水,接着又跑进院里从角落搬出一个大塑料盆来。
走到小孩身边,乔韵看着她血迹未干的脸,严肃地说:“想要留下来就必须洗干净,明白吗?”
小孩儿点了点头。
乔韵把澡盆洗了洗,放在屋内,炉上的水还没开,乔韵拿起那篓破掉的鸡蛋走进厨房,那孩也跟了进来,蹲在鸡蛋旁边,乔韵拿了一只大海碗和一个纸箱,纸箱里垫着厚厚的纸屑,乔韵对她说:“把没破的鸡蛋捡出来放进纸箱里!”
小孩听完就开始捡起鸡蛋,每拿一个还放在黑黑的手心仔细翻看,乔韵皱了皱眉,指着院里的水池道:“先把手洗了!”
小孩立刻就放下鸡蛋跑去洗手,乔韵对她的乖巧颇有些意外,但同时心里也生了许多同情。
将手洗干净后,小孩又跑回来帮乔韵收拾鸡蛋,乔韵把破了的鸡蛋打在海碗里,微微有些裂的放在一边准备一会儿就煮了,而完好的鸡蛋放在纸箱里留着以后在用,虽然鸡蛋本就不多,但破了的还是打了满满一碗,看着碗中的蛋液,乔韵心疼不已。
收拾好一切,水也烧开了,乔韵拎着大水壶往澡盆里倒水,同时还拎了一桶凉水放在一旁备用。
乔韵气喘吁吁地忙完,对着小孩说:“脱衣服!”
小孩里面本来就什么都没穿,脱去乔韵给的棉衣棉裤,便赤条条地站在澡盆旁边,轻微地打着哆嗦。乔韵试了试水温便转头对她说:“进来……吧……”你会
两眼瞪着那孩的双腿之间,乔韵惊讶地喊道:“你是男的?”
小孩迷惑地看了看自己的两腿之间又看了看乔韵,此时他还不明白所谓男女之间会有多大的差别。
“那你爸妈为什么不要你?”乔韵以为只有女孩才会被遗弃,而这个四肢健全,听话懂事的男孩为什么也会呢?
将他按进澡盆里,一股酸臭味儿迎面而来,乔韵强忍着把肥皂狠狠往他身上涂抹,就这样差不多洗了盆水才算将这个小东西洗干净了,乔韵一点力气都没了,看着围着大浴巾眨巴着眼瞅着自己的小男孩儿,乔韵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那真是个漂亮的孩,皮肤在灯下都是剔透的,可是他身上却有很多伤,像是曾经被人狠狠毒打过。
乔韵将他抱上床,扯开浴巾看他的小腹,男孩儿这时候还不知道羞耻,不躲也不闹,乔韵指着他右下腹的一条绿色的纹身问他:“这里纹的是什么?壁虎?”
。。。
 ;。。。 ; ; 第二天是周日,乔韵一早就拿着一个竹筐去了车站,她需要坐个小时的车到农村和农民采购鸡蛋,虽然计划渐渐放开了,但鸡蛋在城里仍然是稀缺的东西,就算有钱也不好买,乔韵这条财说远了还和那个姜警官有些关系,当年乔韵砍人的事也是姜云峰帮忙瞒下来的,如果没有姜云峰也许现在的乔韵就是少年犯了。
“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哪来那么大的脾气?小丫头,你不知道砍人犯法吗?”
“叔叔,杀人也是犯法的,他们杀了我妈妈,为什么不枪毙他们?”
“傻丫头,凡是都要依法,抓人是要证据的!”
“你们不抓他,我的刀就是法!”
乔韵那天的眼神姜云峰一直记得,没有任何词来形容,只要想起就让他心乱如麻,看着她的眼睛,姜云峰觉得愧疚,但他无能无力,方月琴的案就算是明面上摆的的事实,他也不能抓人。
方月琴死后,他把乔韵送到孤儿院,可没过一天,乔韵就被人退了回来,院方的意思,说乔韵还有一个小姨,按道理不能算孤儿,姜云峰知道他们只是在找借口,乔韵毕竟拿起了刀,不管她最终砍没砍人,在人们的心目中就认定了这一事实,即使再过十年,他们谈起乔韵,永远不会去深究她当年为什么要去拿刀。
乔韵那个连尸体都不肯认的小姨自然不会抚养她,但经过协调愿意提高一些租金,其实那年月物价也渐渐高了,就算方月琴没死,她的租金也该涨了。
看着蜷在办公室长椅上睡的正香的乔韵,姜云峰有一瞬间的想法想自己领养她,可一想到那身体不好的妻和正在上的孩,姜云峰还是放弃了。
捡了个周末,姜云峰将乔韵带回了郊区老家,想问问村里有没有人愿意收养这个孩,八十年代末的农村,改革开放的风还没刮到这里,乔韵看着满地悠闲的猪羊和一户户土房便对姜云峰说:“叔叔,其实我自己能养活自己!”
这两年来乔韵每到周末都会背着竹筐来这里收鸡蛋,农村人舍不得吃这些,每每攒下来卖给她,乔韵算过,一个鸡蛋除却炉火和材料,她能赚八分钱,如果一天能买二十个,一个月她就能赚近五十块,再加上小姨给的租金,活下来是绝对没有问题。
背着竹筐,乔韵有些兴奋地踏进村,村口就有人跟她招呼,这里的人大多不知道乔韵在市里的事,只是同情她年纪这么小就要**生活。
乔韵按照自己熟悉的往前走,突然身后的筐被人拉住了,乔韵猛地转身,见一个大男孩儿穿着藏青色的滑雪衫正笑眯眯的看她。
“姜晟!”乔韵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姜晟扬了扬眉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红艳艳的橘来。
“叫哥哥!”
乔韵伸手去抢,姜晟仗着身高,把橘举过头顶笑眯眯地看着乔韵:“叫哥哥,不然不给你!”
乔韵鼓着腮帮,不甘愿地叫了声:“哥哥!”
姜晟把橘递给她,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塞进她的旧棉袄里。
乔韵捧着橘问:“你今天怎么来了?”
“今天冬至啊,跟老头儿过来祭祖磕头!”
姜晟揪了一把乔韵的马尾辫,好奇地拨弄了下上面的彩色小球。两人一起往村里走,乔韵显得很开心。
“那我待会儿去看看你爸爸!”
“老头儿有什么好看的?对了,中午过来吃饺,我奶奶包的饺可好吃了!”
乔韵满目放光的点了点头。
姜晟比乔韵大岁,是姜云峰的儿,两个人虽见面不多,但很投缘,乔韵记得姜晟第一次见到她便惊讶地说:“你就是那个敢看尸体敢砍人的小丫头啊!”
虽然那是乔韵的痛处,可从姜晟口中说出来再配上那灼灼崇拜的目光,让乔韵真有些哭笑不得。
姜云峰是个好人,每年过年姜云峰都会把乔韵接来一起过,那段时间姜晟和乔韵便会窝在房间里看各色各样的小人书,在乔韵的心里,姜云峰一家便是她最亲的人。
等乔韵在村里转上一圈,竹篓里的鸡蛋已经满了,她兴冲冲地往姜晟家跑,一进门便是饺馋人的香气。
姜晟已经跳出来了,拉着乔韵的手往屋里跑,边跑边叫:“爸,乔韵来了,婶,多拿一双筷!”
屋里有些暗,姜晟上窜下跳地去抓电灯的拉绳,乔韵拘谨地坐在桌前,痴迷地看着前面一盘盘的饺。
“哟,我就知道今天能碰上你!”姜云峰笑着从屋后走了出来,旁边还跟着姜晟的妈李晓英,李晓英帮乔韵拿下身后的竹篓,心疼道:“这丫头真不容易,今天多吃点啊!好久没吃肉了吧?”
乔韵甜甜一笑,应了一声,就拿起筷,姜晟坐到她身边,一口气给她夹了八个饺,乔韵急的连说不用了,旁边一圈大人笑的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地挤兑姜晟:
“咱们姜晟也会疼媳妇儿了!”
“什么媳妇儿,这是我妹妹!”
姜晟急了,对着那说话的直瞪眼,那做长辈的也不像样,指着乔韵说:“现在是妹妹,大了就是媳妇儿了!哈哈!”
“你……”
姜晟气的脸通红,姜云峰一个劲儿地笑,李晓英神色微变,若有所思的看着同样红着脸的乔韵。
第一卷:只道是年少…
吃过中饭,乔韵跟着姜云峰开来的警车回了s市,也许是起的早,乔韵不知不觉就在车后座跟姜晟头靠着头睡着了,姜云峰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直微微浅笑,但李晓英的脸色却非常的不好,到了s市姜云峰将乔韵送到巷口,乔韵跟他们道了别便背着鸡蛋往家走,快走到垃圾堆旁时,见那个小东西突然跑过来拉她的衣角,一边拉一边指着她家里的方向,乔韵紧跑了两步,见个男生正拿着粉笔在她家的大门和围墙上涂鸦,仔细一看都写着一些不堪入目的脏话。
。。。
 ;。。。 ; ; 其间乔韵曾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时间慢无声息地从两人之间滑过,小巷内安静而昏暗,弥漫着茶叶蛋淡淡地香气,乔韵合起课本,看着身边睡的团成一团的小东西,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为她的善解人意,也为自己的无能为力。
她收拾好书包,拎起一锅蛋往家走,那孩醒了,竖起身看着她的背影,乔韵回来铃煤炉的时候她站在炉旁仰着脖看着她,乔韵走一步,她也走一步。
乔韵转过身对她说:“我不能带你回家,知道吗?”
那孩果真不跟了,乔韵推开房门,见她立在不远处黑暗中悄无声息地看着自己,咬咬牙,乔韵关上了门。
…第一卷:只道是年少……
第二天早晨,果真下起了小雪,乔韵打着一把泛旧的小红伞,过垃圾桶旁的那个汽油桶,那里仍旧静悄悄的,毫无一丝生气,乔韵慢慢走到桶边,探着脑袋向里看去,第一眼便看到一坨黄色毛毛的东西,乔韵吓了一跳,再仔细看,那个孩怀里抱着一只黄色的虎斑猫睡的正沉,雪花在她身上覆盖了细细一层,而她的呼吸却很平稳,乔韵有些惊讶,这孩,知道自己挨不过冬天,就把流浪猫引来一起睡!真的聪明!
敲了敲锈桶,小家伙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乔韵扬了扬手中的塑料袋,将它放在了汽油桶外,转身要走时,那孩爬了起来,紧接着差不多有只猫从她怀里钻了出来。
那孩趴在桶边看着乔韵,乔韵指了指脚下的袋,转身打着伞走了,走到巷口,她转身去看,那小家伙已经开始在那个袋里翻找起来。
昨夜乔韵回家后将孩给她的发圈洗了洗,夜里躺在床上,她怎么也睡不着,一合眼都是那小东西漂亮的眼睛,烦躁的乔韵只能起床翻箱倒柜地将自己小时候的棉袄和棉鞋翻了出来,虽然很旧,但是还能穿,她将这些一股脑儿地塞进塑料袋里,这才安心地睡了过去。
放回家后,乔韵一眼便看见那孩穿了一身她的旧衣服蹲在边好像是等她的样,衣服有些大,花花绿绿地,衬着她一张脏的黑糊糊的脸显得特别的可笑。
那孩一见她就站了起来,快速地跑到她身边,脱了那身破布斗篷,她身上的味儿明显好了许多,但仍然很臭,乔韵没跟她说话,自己回了家,将煤炉拎出来时,她已经蹲在了自家的门口,乔韵回身锁门,那孩便想上来拎炉,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乔韵道:“我不要你帮忙,走开!”
说完自己拎着炉走回边,然后再折回来开门拿锅。那孩就一直在旁边静静看着,乔韵走哪她就走哪,只是不敢进屋,乔韵有些头大,心说这孩不是赖上自己了吧。
等煤炉上的茶叶蛋开始散发热气时,那小家伙一脸向往地蹲在乔韵身边,也许在她的世界里,这锅里一定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看着她,乔韵突然生出一种厌烦,尽管她之前感恩地给了她一个发圈,也试图相帮自己做事,但是她们毕竟是不同的,乔韵觉得她因为自己对她的同情心,开始得寸进尺了,就像现在这样,这个孩厚脸皮地越靠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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