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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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出书版)-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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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池宫这边,上古抱着拽着她衣角不撒手的阿启正在后山里打转。
  “姑姑,不对不对,碧波不吃这种虫子。”
  上古拿着跟木棍,上面几只小虫子可劲着折腾,阿启嫌弃的看了一眼,立马摆手不屑一顾。
  “阿启,碧波是水凝神兽,只需要以灵药喂养就可,不需要吃什么虫子。”上古掰过阿启昂在后面的小脑袋,不遗余力的耐心教育。
  碧波飞在二人不远处,不停地点着头,看着木棍上的虫子一脸惨白。
  “碧波不是鸟吗?鸟不就是要吃虫吗?我以前找的那些白白嫩嫩的虫子,它都吃了。”阿启挠了挠头,朝上古看去,眼底满满的写着‘快夸我吧’‘快夸我吧’的小骄傲。
  听见这话,上古狐疑的朝碧波看去,举了举手上的木棍,神情里就有了丝不可思议:“碧波,你喜欢这玩意?”
  “阿启,你还说,明明是你逼我吃的!”在上古匪夷所思的目光下,一旁憋屈得说不出话的碧波终于爆发,扭着肥胖的身子在空中胡乱的转圈,尖利的嗓音穿透后山,一下子惊走了不少鸟儿。
  阿启扁扁嘴,一把抱住上古的脖子,扭了扭小身子,嚷道:“姑姑,你别听它说,明明是它喜欢吃的。”
  上古被这两个家伙折腾得啼笑皆非,拍了拍阿启的脑袋,笑道:“好了,阿启,你是个小男子汉,怎么还这么喜欢撒娇。”
  阿启抱着她‘哼哼’了两声,把头伏在她肩上,没隔一会,便睡着了。
  上古唤了碧波一声,朝前殿走去,路上正好遇到处理完琐事的凤染,便邀了她一起回清风苑。
  凤染跟在她身后,神情倒是比前几日刚见上古时轻松了不少,她性子本就大大咧咧,位别之分一向看得不重,更何况和阿启相处了几日,上古刚苏醒时的那股子冷清和漠然淡了很多。
  只是,她终究是上古真神,凤染可以敬重,但却再也无法像对待后池那般亲近随意。
  “神君,不知您有何事要问?”凤染侯在室外,等上古把阿启安排妥当出来后,才恭声问道。
  听见凤染的称呼,上古靠在软榻上,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如上次那般特意纠正,道:“天启没在清池宫?”
  “天启神君有事外出了。”
  “问你也一样,当初我觉醒之时古帝剑是否是银白之色?”
  凤染心底打了个突,骤然抬头朝上古看去,道:“神君可是记起了百年前之事?”
  上古惊讶于她的失态,摇摇头:“古帝剑乃我用混沌之力锻造万年才成,经银白方化墨黑,百年前我觉醒时神力不稳,定然无法将它完全唤醒,自然只会是银白之色。”
  凤染想起刚才的失态,眼底的惊喜慢慢退却,尴尬道:“下君不知此事,还请神君……”
  “无事,这不重要,我只是想问一问你,你可知当年古帝剑是从下界何处而来?”
  听天启说古帝剑是在她觉醒之日突然出现的,那这几万年来自然有存世之处,古帝剑中蕴含的混沌之力浑厚无比,也许那地方遗留的神力可以让她的早日恢复全盛之势,开启上古界。
  凤染这才明白上古提及古帝剑的原因,答道:“我听天启神君提过,古帝剑以前埋在大泽山下的空冢之中。”
  “大泽山?”上古挑了挑眉,表示疑惑。
  “是东华上君的洞府之处,在东海之滨,两百年前我和你……”凤染顿了顿,才道:“和神君曾一同为东华上君祝过寿。”
  上古也知道凤染说的是后池,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凤染知道她已经问完,行了个礼正准备退出去,淡淡的声音却自身后传来。
  “凤染,你张扬霸道本是天性,若是在我面前服服帖帖,诚惶诚恐,反倒失了本心,我看着也累,以后还是不要拘谨了。”
  凤染顿了顿,她实在不知为何上古会在这个问题上如此执拗,遂转身摊了摊手,神情有些无可奈何,道:“神君,不是我放不开,只不过你是上古真神,我只是一只后古的小凤凰而已,咱俩的距离恐怕用擎天柱也量不出来,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后古的小凤凰?”上古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凤染,突然道:“凤染,你可知为何当初凤凰一族会将你驱逐?”
  凤染见上古盘着腿撑着下巴一眨不眨的盯着她,那样子十足像是盯着珍馐美味一般,浑身打了个激灵,道:“我自有记忆起便在渊岭沼泽中由妖树抚养,并不知道原因,不过后来我曾悄悄回过凤凰一族的栖息地,问过一些族人,他们说我降世时火云满天,被族长视为不祥之兆,乃邪恶之身,所以才会……”
  “凤凰一族的族长?云泽那个老家伙是这么说的?”上古挑了挑眉,神情颇为诧异,眉角皱起。
  “云泽老族长在混沌之劫到来时就陨落了,现在的族长是天后芜浣。”凤染摇了摇头,道。
  “是芜浣?”上古朝凤染看去,有些明了,半响后才道:“凤染,上古诸神司职天命,与天地同生的神兽一般也各有异能,白玦的火麒麟红日和天启的上古蟒龙紫涵皆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神兽,至于炙阳,他司职大地,故座下神兽是一只万年玄龟,乃玄武一族的王者……”
  见上古开始讲解四大真神座下神兽,凤染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明白了上古话中对那四只神兽毫不掩饰的赞扬之意。
  想起天后的德性,她突然道:“我凤凰一族的老族长不是尚在,神君你怎么选了天后为坐下神兽,难道是早就看出她将来有一日会成为我凤凰一族的王者?”
  上古打量了凤染一眼,慢悠悠道:“十万年前,凤凰一族的皇者承我父神之令为我坐下神兽倒是不假,不过当初凤凰一族的皇者并未降生,还只是一颗蛋,云泽便让我先随便择一人在身边,我见芜浣听话懂事,便带她回了朝圣殿。”
  凤染神情愕然,见上古看她的眼神越发古怪,心里有些发虚,道:“你是说……天后芜浣并非我凤凰一族的皇者?”
  “那是当然,五彩凤凰虽少见,但在修炼神力上却并非拔尖之资,若以她的神力也能为皇者,那你凤凰一族又怎可占上古神兽鳌头千万载?”
  “那真倒霉,自老族长死后,天后是族人中修炼最高者,我族皇者既然未出世,她当族长也是理所当然。”凤染耸耸肩,道。
  “谁说凤凰一族的皇者没出世?”上古慢悠悠的把凤染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半响后,颇为意犹未尽的眯着眼道:“凤染,火凤凰拥有涅槃永生之力,乃凤凰一族的皇者,每一代的火凤凰自愿放弃永生后,新一代皇者要十万年才会降生。不过,此事只有我和云泽知道,你们族人并不知晓此事,所以当初你降生后他们才会把你遗弃在渊岭沼泽。”
  上古抬眼,眉角焕然,见凤染睁大眼,脸上色彩纷呈,心情一时变得极好,她站起身,走到凤染面前,伸手挽过她长及腰间的血红长发,行了个古礼,看着凤染,扬眉轻笑。
  “你好,十万年不见,我的神兽。”
  拜寿
  人世间有些缘分说来巧妙,就算是上古也辨不清其中因果,但不得不说,当她沉睡万年,在华净池旁看到这只张扬霸道的火凤凰时,心底绝对是欢喜的。
  她等待了十万年的神兽,如今已然长大,英姿飒爽,俊俏大气,是她心底期待的那个模样。
  可凤染却偏偏对她装作一副唯唯诺诺、高高供着的态度,她是真神,不是泥塑的菩萨,对着这样的凤染着实有些无奈。
  此时,她看着对面那双往日有些呆板的狭长凤眸在她的古礼下慢慢眯起,勾勒出危险的弧度,上古嘴角的笑容愈加焕然起来。
  这才对嘛,上古倨傲霸道的火凤凰,就该是这般的模样!
  一身青袍的女神君似模似样微弯腰,指尖摩挲着她的红发,唇角似笑非笑,甚是渗人,以至于让凤染背后沁出了些许凉意来。
  凤染突然觉得,她以前怎么就相信了这个自远古时就亘古长存的神君是真的端庄淡仪,温雅清高呢?既然天启可以狡诈如狐,白玦可以决绝淡漠,那面前的上古自然也有着常人不知的一面。
  譬如……此时将她看做砧上鱼肉、瓮中鳖鲤的鬼祟眼神。
  凤染微微后仰,将发尾自上古手中抽出,声音微微上扬了一个调,莫名的有些危险:“神君,这话可有些不好笑,远古凤凰偌大一个族,怎会只有云泽老族长一人知道火凤凰乃皇者之体?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我凤凰一族岂不是永无皇者!”
  上古退后了几步,重新坐在软榻上,手撑着下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凤凰一族虽是神兽,但和你们为敌的远古妖兽也不少,在你正式成我座骑之前,我不太方面介入种族之争,上一任火凤凰涅槃后,凤凰一族一直过得有些低调。你尚在蛋壳时自保之力不足,云泽自然要对你的存在秘而不宣,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给你们族人就陨落了……”
  可依云泽的脾性,分明不会做出这样安排。上古蹙了蹙眉,将此事按下,继续道:“更何况凤凰一族的皇者对族人有着天生的威慑之力,就算云泽没留下话,他们也会感觉得到你的皇者血脉。”
  凤染狐疑的看了看自己,撇了撇嘴:“我倒是没看出来我有这么大的来头,况且若真如你所说,天后对着我怎么就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可没看她对我手下留情过?”
  想起天启提过凤染和芜浣长子有仇,上古倒不好在此事上添一把火,遂在凤染身上晃了两眼,打了个哈欠,道:“就凭你如今这点神力,自然不足以对芜浣造成震慑,等你晋为上神,血脉苏醒,凤凰一族的人自然会感觉到,你如今可想回族,若是想回去,我可以帮你正了名分?”
  听见此话,凤染突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中有释怀,也有不屑:“我自小在渊岭沼泽长大,以妖兽为父,习惯了自在,可不耐烦做什么凤凰王者,还是免了吧。更何况,就算有皇者血脉,我实力不如天后,回去了也名不正言不顺。”
  “恩。”上古竟然也不反对,理所当然道:“我一向觉得头把交椅就是个劳碌命,你不愿也好,还是留在清池宫,当我的座骑更有前途,想当年……”
  凤染打了个激灵,这才明白上古兜兜转转、不耐其烦的解释了半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遂黑了脸,眼角一斜,袖摆一甩,连礼都不行直接走了出去。
  上古看着比刚才放肆大胆了不少的凤染,笑了起来,眼底也多了一抹暖意。
  她摸了摸下巴,这才想起忘记告诉凤染,火凤凰天赋异禀,一生有三次涅槃机会,第一次降生,第二次晋位,第三次圆寂,凤染若是想晋位,只需要涅槃一次就可以,不需要再修炼千万载。
  算了,还是一步一步修炼来得好,她敲了个响指,一回头,见阿启抱着个软枕躲在屏风后,不由得笑了起来。
  “出来吧,屁股都翘出来了。”
  屏风后的小身影不甘不愿的挪了挪,晃出个脑袋,两只眼睛眨了眨,道:“姑姑,你真坏,居然欺负凤染。”
  上古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对阿启的指责置若罔闻,反而挑眉对着小家伙教育道:“阿启,凤染是长辈,你怎么能对她直呼其名?”
  阿启耸了耸肩,两只小爪子整个趴在了屏风上,道:“紫毛大叔说我对着真神以下的……”他歪着脑袋想了想:“无论仙、妖、魔都只叫名字就行,叫重了,他们受不起。”
  阿启的娘亲虽然是个货真价实、凡胎凡骨的普通人,但白玦却位居真神,资格算得上顶老。
  上古一想,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便朝阿启招了招手:“他说的倒也没错,真算起辈分来,只有几个上古的老上神比你高那么一点点,算了,以后你就以名字称呼那些仙君吧。”
  阿启眼一眯,小跑几步,跳到上古膝上,转了转圆咕噜的眼睛,悄声道:“姑姑,你是不是要出去玩了?”
  上古看了他一眼,抱着他坐端正,神情漫不经心:“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带我去吧,带我去吧,阿启保证不添乱。”
  阿启拉着上古的衣摆使劲摇,头晃得跟拨浪鼓般,上古看得眼睛疼,佯装怒道:“阿启,小孩子要听话,不要跟小泼猴一样。”
  她这声音比平时高了一点点,带了些不自觉的威严出来,阿启果真被镇住,停止了摇晃,小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后仰了仰,上古还以为他怕了,满意自己果真威慑力一如往昔,得意洋洋朝他看去,却见小家伙眼眶微红,手背在身后,坐得端端正正,扁着嘴道:“阿启活了一百岁,还没有出过清池宫,阿启没娘亲疼,最可怜了……”
  悲悲戚戚的样子,让上古陡然想起初见面时他蹲在地上唱‘小白菜’的场景来,不由得心里头有些发虚,阿启生成了这般模样,确实很难在三界中走动……只是他老子犯的错,凭什么他来受?
  说起来上古也是个蛮横的主,当即便对面前抽抽噎噎的小娃娃保证道:“阿启不可怜,明日姑姑去大泽山,带你一同去。”
  阿启一听这话,立马眉开眼笑,眼角的泪毫不费劲的憋了回去,抱着上古啃了两口,从软榻上爬下来往外跑:“姑姑,我去跟碧波说,你可不许耍赖啊!”
  话音还在回响,人却跑了个没影,这个小家伙……上古笑了笑,拿起桌上的古书翻看起来。
  东华上君的寿宴,在仙界来说还是比较稀罕的,尤其是听说天后和景昭公主会一同驾临后,这场宴席就更加让人趋之若鹜了。这一日才拂晓,驾着祥云的仙君便络绎不绝的奔赴大泽山,生怕落在了人后,少了些热闹看。
  大泽山下有一座数千阶的石梯,石梯由玉石栏杆堆砌,水晶玛瑙引路,地面铺着一层淡淡的金粉,颇为华丽壮观。
  虽然没有仙人去耐烦爬这座石梯,但从天上飞过时却总是忍不住多看几眼,只是当一些老仙君听着小徒弟嘟囔着‘天后驾临果真不一般,东华上君竟把石梯打扮得跟凡间皇宫有得一拼’时,他们总会摇摇头,叹一句‘老上君不过是在履行一个约定而已’,小徒弟们再追问,他们便不肯多说一句了。
  笑话,天启真神前几日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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