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魂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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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魂公主-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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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两银子,却因这一两银子便归于我门下,至死效忠。他一不求我提拔、二不收我接济、三不许我照应他家人、四不准我声色犬马、五不能抛头露面....他还真是唠叨呢。今我逝这股肱之臣,朝中老臣又多半乞休或遭你罢黜,亦或职位调动频繁,你要让我拿什么交与你?”

胤禛见我眼含泪珠,有一霎那的动摇,却生生压了下去。若今日不让她生出自觉、安分守己,他日必更难以驾驭,身为女子却权势熏天,这....令他心甚不安,他绝对不允许。“没有什么交与我吗?赠与你的令牌、印信、手谕、家奴、财产....难道都不是吗?统统将它们交出来!”

我抓着皓纱的手一松,厉声道:“不可能!”

“为何?”她竟不肯轻易交出来,胤禛的牙齿“咯吱”了一下。

“没有为何!”清醒占据全身,方才的温情一扫而空,指甲戳到手心痛了一下,我赶紧松开。“它们说好听点是赏赐,有些是我胡搅蛮缠得到的、有些是他们纵容我所得到的、有些却是出于某种目的。不管他们对我是纵容也好、宠溺也罢,还是在为大清的合法性找一种说法,既是私人恩怨亦是一把双刃剑,让我此生不得脱离皇家、脱离帝王,此所谓桎梏;也可能....是保护我,此所谓庇护;至于政治意图,我不想和你讨论。”

胤禛一愣,双手交叠藏于袖中,古来帝王皆精于权术,恐怕还不止这些含义吧....凤儿毕竟只是个女子罢了,虽活得久些,但纵情声色、恣意享受,众星拱月一般,这权术之道她又能懂多少?这话怕也带了些许私情,他心中微感毷氉。“凤儿,你如今已是十七弟的侧福晋,你该明白当初皇考做这决定的意图,一来夺了你的特权,二来也是疼爱你,想让你过平静的日子。既然如此,你留着便已无用,何不将它们交给我?”

“你....害怕?”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因为他给我的感觉似是紧张。

“胡言乱语!”胤禛一拍桌子,“你走!”

我默默的站起身,整了整衣纱,转身要走。

“等等!”胤禛下意识地拽住皓纱,脸一红,迅速将手松掉。“把衣裳换了再走,你这样子怎行?”说完,“啪、啪、啪”,拍了三下手,一宫娥捧着一件青葱翠柳百灵旗装走进殿内。

春季就一定要穿绿色吗?我皱起眉头,噘着嘴:“我又不是春天,绿的晃眼。”

“废话少说!”眼前之人秀色可餐,但太任性,胤禛知她没话找话想解除尴尬,甚为恼火,若他猜得没错的话,穿好衣裳后她便会想法开溜了。

见他黑眸直勾勾的盯着我,心里埋怨这宫女是不是故意把动作放慢,还是快想法溜为妙。待宫女给我穿好后,我咳了一声道:“我饿了,我要去吃饭。”说完,快步离开。

胤禛瞅着桌上还散着微热之气的菜肴,笑着摇摇头,多蹩脚的借口她是怎想出来的?他拿起筷子品尝着菜,随即浓眉舒展、笑眼如弯月,嗯,好吃.....

[正文:第一百一十章   背叛的预兆]

燕子的每一次低飞都令我胆战心惊,恐其受伤,稀薄的空气仿若身处高山之上,我不得不张嘴呼吸,万物纹丝不动,暴风骤雨前的短暂宁静,却更令人窒息。

这几日,允礼他们入宫颇频,连“跟屁虫”尹继善也少有露面,不用想也知是所谓何事,胤禛终是要下手了....

“母亲大人,孩儿有丝不好的预感,这天气有些....反常。”月童的眉皱的极深,他嗅到空气中有一股奇特的气息,宛若坟地里的腐烂尸体。

职业病吗?我执袖掩嘴轻笑:“童儿,别杞人忧天,不过是要刮暴风雨的天儿罢了,是不是这闷天令你心里不爽快?不如你来用三味线弹一曲解解闷吧。”

“母亲大人....”母亲一向对自己的能力相当信任,竟岔开话题,看来母亲也觉察到这股气,怕是那些即将归土之人最后的叹息吧....

我老远瞧见马尔泰神采飞扬地往这儿走,然眉目之间却隐含无奈之色,双手背后,低头只看地面。

我开口喊他:“马大人。”

马尔泰抬头见一美貌贵妇,似是不认识,眯眼盯了一会儿,方认出我是允礼的侧福晋,便上前见礼:“奴才马尔泰,请侧福晋安。”

“马大人,你可见果郡王?他今日进宫,我却遍寻不见,不知他去了哪里?”这烦闷的天气,与其在这儿晃荡,还不如找允礼说说话。

马尔泰神情一乱,连忙道:“郡王现下应在皇上处。”

我瞥见他稍露惊慌之色,难不成是允礼身体有恙?还是出了事情?“马大人,你面露慌张,可是有事?不妨对我一说。”忽想起什么,奇*shu网收集整理冷声问,“可是遇到隆科多?”

马尔泰一惊,好犀利的眼睛,只好回:“是。隆大人起身致敬,郡王未曾注意,奴才便作提醒,只是,隆大人此举似乎....”

他虽未说下去,我也很清楚,见允礼尚只起身不跪,何况其他诸王皇子,持宠而骄到这般田地,简直是自取死道!“马大人,隆科多现在何处?”

“应....应该在朝房。”马尔泰见我大为光火,心里打怵,说话有点结巴。

我咬紧下唇,好你个隆科多,对其他人怎样我暂且不论,但你对允礼不恭敬,想死得早一些,我便成全你!“童儿!咱们去会会这只老狐狸!”

手中的蓝锦帕一甩一甩,划着美丽的弧度,然已怒火中烧,赏不得这景,愤怒难平,早知该穿花盆鞋来,踹上去总比绣花鞋狠得多。

还未进朝房我便大声吆喝:“隆科多!隆科多可在?你给我死出来!”我完全丧失理智,顾不得什么大家闺秀这等词,一心想着解恨。

隆科多正在品茶,闻声猛然一愣,忙起身去看是谁,一明艳仕女让他眼一亮,不禁打量我,原来是传闻中倾城倾国的果郡王侧福晋,她来此做甚?“呦,老奴眼拙,请侧福晋安,不知侧福晋缘何来此?祖宗的规矩侧福晋是知晓的吧,老奴这人话少且年老眼花,侧福晋是聪明人,老奴不再多言。”

我一脚踹过去,隆科多踉跄了几步靠在门柱上,我吼道:“你少跟我来这套!祖宗的规矩你也很清楚吧,见到郡王该行何礼你可还记得?我用不用找礼部重新教教你?你可真胆大包天昂!怎么?你膝盖有问题?要不要叫御医来看看?我看也不用多此一举吧,既然病入骨髓,干脆锯了它一了百了,你说是不是隆大人!”

隆科多抚住腰,面有痛色,站稳后打了打官服,语气依旧沉稳:“老奴糊涂,不知可曾得罪侧福晋?为何出此等不逊之言?老奴听闻果郡王府规矩甚严,奈何教出侧福晋?想来是侧福晋甚得宠幸的缘故吧。”

“我看你真是老糊涂啦,既然年岁已大,不如跟皇上乞休吧,回家种红薯、看孙子,岂不悠哉!”我强压下想再次踹他的念头,嘲讽道。

隆科多抿然一笑:“老奴可不这么认为!”

“这么说....你再对我宣战喽?”以为我不能拿你怎样吗?

隆科多眨巴眨巴眼睛,似疑惑的问:“老奴不明此意,侧福晋为何处处针对老奴?侧福晋想必听信庸人所言才会出此粗语,老奴若是曾有得罪于侧福晋之处,还望侧福晋念老奴忠心侍奉皇上的份上,不要再做纠缠。”

我刚要叱责他,忽听有人大喝:“凤儿!你在此胡闹什么!还不快离开!”

我扭头见允礼双手握拳,手背青筋暴出,满脸怒火,嗓门似要震天。

我指着隆科多,对他道:“这狗奴才对你不敬,我替你教训他!”

“啪”允礼一个巴掌扇过去,他气的浑身打颤,大吼:“闭嘴!”

我捂着左脸,火烧般的疼痛,清晰的手掌印在上面,我带着哭腔问:“你打我?我在为你维护郡王的尊严,你居然还打我?”

“啪”允礼又是一耳光,自己太娇惯她,一直都在顺她的意,一味的纵容导致她愈来愈跋扈,该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夫为妻纲,他厉声道:“不成体统!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这般胡闹!朝房岂是妇人能随便出入的?滚!”

我紧咬红唇,愤然离开,跌跌撞撞不知要跑去何处,一抬头毓庆宫的匾额映入眼帘,我“哇”的哭出来。

弘历正跟弘昼在宫里说着话,忽闻宫外哭声凄惨,吓了一跳,仔细一听,弘历腾的站起身朝外奔去,如他猜得没错的话,是娘.....

“弘历....”见弘历跑过来,我扑上去抱住他,哭的更是伤心欲绝。

弘历拍着我的背,安抚道:“好了、好了,进去再说。”随即将我打横抱起来。

跟在弘历身后的弘昼见此为之一怔,四哥竟然作出这等轻浮之举,是他所料未及的,他禁不住开口问:“四哥,她、她是谁啊?”

“你别管那么多,让他们都退下,不准任何人多嘴,将门关上。”弘历一瞥他,嘱咐几句,便将我抱入内室的床上。

弘昼关好门走进内室,见弘历握着我的手,有一点生气,但见我泪流满面想来是受了委屈,很想知道是何事,便搬了凳子坐在床旁。

“出了何事?”弘历紧皱眉头,询问道。

我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末尾抽噎道:“我虽是侧室,好歹也是他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我做错什么了?他这样对我,真真是没良心!”

弘历和弘昼相互对视彼此无奈的耸耸肩,怨不得十七叔会恼怒,犯了忌讳还不自知,《女四书》她怕是一本也未读过。

“您在此歇上一会儿吧,再闹下去,若让皇阿玛得知,您清楚会有何后果。”弘历再三叮嘱我。

“嗯。”我温顺的点了点头。

弘历重叹一声对弘昼说:“五弟,把嘴闭紧,咱们出去吧。”

“知道、知道。”弘昼嘿笑了两声,跟弘历离开内室。

我将被子盖好,恨恨地想,允礼你要不跟我道歉,我绝不回去。

在舒适被窝中的我,还在低声抽泣着,幼稚的认为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却忘记这不合封建礼法。自然一切会如我所愿,然不经意间无暇的和氏璧上被我划了一道细小痕迹,虽小到不仔细看便看不出来,但毕竟使它有了瑕疵不再完美。

“轰隆”雷声在允礼头顶炸响,他的脚步又加快了些,风卷尘沙袭来,掀起他的衣袖翻飞,他紧抿嘴闭着眼快步疾走,心里的气已消大半,开始埋怨自己不该一时冲动连侍卫也未带、轿子也未坐便一个人气冲冲的回府。

“轰隆”又是一声,允礼急步转巷,一不留神与对面之人撞了个满怀。

“嗳呦!”那人被允礼一撞跌倒在地。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旁边的白衣丫鬟急声问。

“没、没事。”女子的秀脸直盯着脚,声音好似黄莺来鸣。

允礼向女子伸出手,准备好心拉她一把。女子稍愣,扭扭捏捏不想伸手,但见允礼执意要拉她,才颤颤的把手伸过去,在既将放入允礼手心时又抖了一下,随即将手慢慢的放上去。突然,从女子手指间隐约飘出一丝甜柔的香味,立即让允礼心如小鹿乱撞,动弹不得,时间定格在这一霎那....

恋泪难抑频滴落,除却绣枕无人知,吧嗒吧嗒掉落的泪水出卖了我的心事,梦呓亦吐露了我的心声。允礼....

此时的气氛宛若茫茫大海之中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天幕渐深渐暗,海水已露狰狞,波塞冬从海洋深处那座灿烂夺目的金色宫殿里走出,坐在铜蹄金髦马车掠过海浪,将他金色的三叉戟戳向天空、呼风唤雨。今夜将会是个不寻常的夜晚,它的不寻常就在于将平静变为动荡。

[正文:第一百一十一章  是偶然还是必然?]

“轰隆”雷声使允礼一下回了神,慌忙拉起地上的女子。

“嘶....”女子翠眉颦,露出痛色,弯身捶了捶脚踝。

允礼豪眉皱紧,关心地问:“可是伤了脚?本....不,在下无事可做,不防送小姐回去,不知小姐芳名?家住何处?”

女子小脸酡红,不敢正眼去瞧允礼,便作窥视,但见允礼状貌甚丽又不乏贵气,心动不已,慌忙抽回放在允礼手中的玉手,执袖掩半脸,羞涩道:“靖瑶宅邸就在前方,不劳公子送,靖瑶无碍。”

“既然如此,那在下告辞。”毕竟是女子多有不便,允礼转身要走,“哗啦”雨不动声色的落下,天幕顿时黑下来,风又掀起新一轮的袭击。

见雨势凶猛,天亦不善,靖瑶犹豫了一下,红脸艰难的问:“不如公子先去靖瑶宅中避上一避,等雨势过后再走,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也罢,先暂时避避吧,叨扰小姐,请小姐带路。”允礼看雨短时间不会停,有地方躲躲也好。

允礼随靖瑶拐进巷中,巷深处有一四合院,门庭简陋,红漆小门上贴有春联一对“春雨丝丝润万物,红梅点点绣千山”好一幅“春意盎然”可惜已旧、字迹斑驳。院落倒是宽敞整洁,葡萄架上绿意正浓,木槿白里透红,幽兰生前庭,梧桐风中摇,俗语云“栽好梧桐树,不怕引不来金凤凰”,莫非指他?倒有些道理。院中只几间不大不小的屋子,奴仆甚少,屋内家具一应是上好红木,浮云小花、花纹精致,摆设、器皿颜色虽淡雅却也赏心悦目,四处无不散发着流水般的柔和、婉约,仙桃彩瓶中插一向阳花,花抬头、向无阳,让人一扫阴霾、惬意许多。

靖瑶的脚还有点红肿,经过了治理已无大碍,只是走起路来,蛮好笑,她手中捧一青蓝袍,蚕丝质料在这样湿闷得天来穿,不会感到难受。

允礼见着一身缥色衣裙的靖瑶从内室走出,袅袅婀娜,心又一次的震动,白茶画眉仿佛为她而生,衣裙亦不再是画,而是活生生的实物。沉静洁白的脸上,有着长长的浓黑睫毛,铺盖在似粉莲的面颊上,胭脂涂的极淡的嘴,仿佛它生来就是胭脂,如瀑的长发犹如丝巾环绕着她水蛇般的腰身,几颗略小但饱满的珍珠打扮着她,纯净且美好。

靖瑶将袍放在雕花红木案上,低声道:“请公子换衣,靖瑶去泡茶。”说完,走出屋将屋门掩上。

不一会儿,靖瑶端着茶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推门进去。突然“呀”的一声,靖瑶赶紧把头低下,不敢抬起,心一个劲儿的狂跳,只因她有幸得见宋玉之容,感陵王之势,少女情怀有所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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