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黄云才已经动心,但是还有一些犹豫,詹利和知道到火候添把柴了。
“黄书记,我支持苏望去主持渠江县政fu工作,除了个人感情之外,主要是我了解苏望同志。他不仅能力出众,而且很识大体,能够站在组织和全局立场上去考虑问题,所以我觉得他提出这份报告不是什么想出风头,而是勇于任事,敢于担当。”
黄云才听完詹利和的话,心头不由一动。当初苏望被纪委部『『mén』』调查,自己迫于压力没有表态,可他却没有一丝怨言,调查结束后立即投入到工作中去,不仅将县属国企改革善后收尾工作圆满地完成了,还主动去调研中小煤矿、造船厂和纺织厂的事情,并提出自己的建议。这样的好同志,当初自己给他的支持太少了。
过了一会,黄云才突然开口道“老詹,张市长你看会有什么意见?”
詹利和心里一松,知道这事十有**成了,“黄书记,我想张市长也乐于看到有人主动替市政fu接过渠江造船厂和纺织厂这两个包袱。”
黄云才笑了笑,的确,张元会头上的白发,这两个厂子要占一部分功劳。但是随即他的脸上浮出郑重之『『sè』』,“我先跟张市长好好谈一谈。老詹,你督促组织部那边把傅刚提名副市长的材料和程序尽快落实好。渠江县人代会和市人代会只有不到一个月时间了。”
“好的黄书记。”
第一部 科级干部 第二百二十八章苏县长
第二百二十八章苏县长
1999年元旦刚过,重大的变故让渠江县上下议论纷纷。15渠江县县委副书记、县长傅刚被市里免去县委副书记一职,另有任命,并提名苏望为县长候选人。
在99年1月8日召开的渠江县人大代表会上,会议接受了关于傅刚辞去渠江县县长的请求,选举苏望为渠江县县长。紧接着在1月17日召开的郎州市人大代表会上,增选了傅刚为郎州市副市长。
这一系列的变动让人目不接暇,当然了,某些人也来不及进行反应。于是傅刚成了傅副市长,苏望则成了正儿八经的苏县长,不再是以前遮遮掩掩的“苏县长”。这位二十七岁的苏望一下子又名动郎州市。不过当事人在暗中庆幸现在网络还不发达,自己又地处信息不发达的内陆省“偏远”地区,否则这么年轻就被组织赋予重任,早就被网民们给“人ròu”了,然后引起议论纷纷。
可是刚上任的苏县长在他就任县长后的第一次县常委会上就遭受了挫折。做为县长,苏望要部分掌控县财政局是理所当然的,可是他提出让路建设改任县财政局副局长的提议遭到了戴党生的阻击。
路建设资历太浅,刚刚才从富江镇财政所所长提拔到县审计局常务副局长不久,而且他那个财政所所长也没当多久,怎么可以安排到县财政局这个非常重要的部mén担任领导职位呢?这一点被戴党生给死死地扣住了,苏望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说辞来。
最关键的孙吉盛在这次会议上没有支持苏望,反而在言语中暗中支持了戴党生。如此一来,做为中立派的包大同、赵信,甚至夏志新等人都纷纷弃权,结果苏望这一提议没有获得通过。
这是怎么一回事?苏望坐在办公室里冥思苦想。他对这次提议原本就没有抱太大的期望,只是想借机试试水而已,想不到试出这个结果。难道孙吉盛觉得自己已经有资格对他产生威胁了?既然如此,他会不会与戴党生结盟,共同对付自己?应该不会,保持三足鼎立对孙吉盛而言利远大于弊,自己和戴党生任何一派坐大对他都不好。
想通这点,苏望也稍微放心了一点。随即他又想到自己空出来的常务副县长这个“坑”。现在市里对与谁来填这个坑争议很大,而詹利和和安明华也都不好去争取什么了,毕竟你们刚刚拿走一个县长,还想把常务副县长包圆,有这等道理吗?
而黄云才也在犹豫,选一个与苏望亲近一点的人,对苏望完成承诺和规划大有好处,可是会引起比较大的争议;另选一个,万一跟苏望不对盘,可能会拖累苏望的工作。届时苏望无法圆美完成任务,黄云才也要背上一个“识人不明”的黑锅。
至于张元会,他倒是想安chā一个人到渠江县去,不是去跟苏望打擂台,主要是顺带着分一些功劳。但是这只老狐狸敏锐地意识到黄云才的顾虑以及这里面可能牵涉到一些东西,于是也不着急提出自己的人选,只是静静地等待机会。
与其坐等一个可能与自己不对盘的人担任常务副县长,在将来的工作会产生一些不利影响,还不如主动争取一下,提议一个合适的人选。可是这个人选谁最合适呢?苏望也知道市里现在的矛盾,如果提出跟自己太亲近的人,甚至自己这边主动提出人选来,都会遭到有些人的反击。
考虑了一天,苏望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蔡浩的父亲蔡威。他现在是郎溪县委组织部部长,而且在这个职位上已经待了好几年,也该到了挪位置的时候了。像他这种职位想往上升一升,一种是升任县委副书记,只是以后的路子可能被限制在党委那一块,一种就是现在挪到县政fǔ这块来。一般情况下,要想担任县委书记,必定要有担任县长的经历。因此与其将来huā十倍的力气从县委副书记升到县长,还不如现在过渡到县政fǔ去。只要有了常务副县长这个经历,以后蔡威无论是转到党委还是继续在政fǔ这块,都游刃有余,而且进军县长一职也相对容易些。
不过这其中有个问题,现在大家都知道他儿子蔡浩是自己的心腹,那么蔡威跟自己算是亲近的。而且县里少数有心人也知道,蔡家老爷子暗中帮过自己好几回。如果提出蔡威这个人选,应该会有人极力反对。
但是除了蔡威,苏望实在想不出更合适的人选。思前想后,苏望给蔡浩打了一个电话,通过他跟蔡卫红老爷子预约了一个时间,坐下来好好谈谈。
苏望把自己的想法和顾虑跟蔡卫红说了一遍,老爷子有点浑浊的眼睛猛地一亮,他知道这对于他儿子蔡威而言是个大好机会,但是阻力和困难也很大。
他坐在那里思量了许久,最后开口道“苏县长,你顾虑的问题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虽然退下来了,但是在市里多少还有几分面子。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不如再等一等。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潭水再搅浑一点。”
苏望听懂老爷子的话,他可以通过市里某位常委的关系把蔡威提出来,只是现在大家都一mén心思地盯着这个位置,贸然提出来可能会遭到众人的同仇敌忾。不如再等等,让那些人再争上一段时间。等到大家都争累了,争烦了,再把蔡威做为备选方案提出来,可能会更容易让各方接受。
这姜还是老的辣呀
跟蔡家商量好之后,苏望开始对渠江中小煤矿进行彻底整顿工作了。
说实话,傅刚在这块还是做出贡献了,至少他打破了以戴党生一系为主的渠江本地派对渠江中小煤矿的垄断,有分量的煤矿主都被他给拔萝卜带泥给掀出来,剩下的都是影响不大的小虾米。这也是苏望敢接手的底气之一。
苏望的办法很简单,就四个字,并大关小,不过这件事必须取得县委和孙吉盛的支持。
“苏县长你好孙书记正在等你”王刚恭敬站在小办公室mén口说道。
苏望笑着点了点头,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对王刚道“小王,听说你结婚的日子定下来了?”
王刚比范海阳只年轻两岁,但是桃huā运比价差。范海阳还在读大学就已经有nv朋友了,毕业没两年就结婚了。而王刚一直到他当上孙吉盛的秘书后nv人缘才变得好起来。
“记得给我一张请帖呀。”苏望笑呵呵地开着玩笑道,“我也要准备结婚了,所以多观摩一下,免得到时出差错,这可是人生大事,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要是出了问题,还不得被老婆埋怨一辈子。”
王刚也跟着笑了几声,连连说道“苏县长,请帖一定送到”
走进办公室,孙吉盛笑呵呵地跟苏望握了握手,然后深深看了王刚一眼,想必是苏望和他在mén外的谈笑隐约传进来了。
苏望把情况一汇报完,孙吉盛坐在那里默不作声,看着虚空在沉思着什么。苏望也不着急,掏出jīng品白鹤烟,弹出一根,递了过去。孙吉盛接过烟,就着苏望的火点上后紧chōu了几口,然后眯着眼睛隐入到烟雾之中。
孙吉盛烟chōu得很急,苏望的烟还有三分之一,他就已经chōu完了。孙吉盛把烟头一掐,烟雾慢慢散去,lù出很严肃郑重的表情。他看了一眼苏望,缓缓地说道“中小煤矿改革,是我们渠江县的一件大事,关系到经济建设和社会稳定,也寄托着市委市政fǔ对我们的期望,县委肯定是全力支持的。只是苏县长,你的改革方案是不是动作太大了一些,我担心下面的同志会有想法,造成一些不利的影响。”
苏望缓缓地把手头上的烟chōu完,掐灭烟头后答道“孙书记,你所说的我知道,可是中小煤矿改革到了这一步,不下猛yào是无法彻底解决这一困扰了我们近十年的难题。而且渠江县人民群众在看着,市委市政fǔ也在看着,孙书记,留给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孙吉盛眼睛闪过一道很异样的神情,深深看了苏望一眼,微微点点头,“苏县长,说说你的想法和计划吧。”
“孙书记,我们县涉及改革的中小煤矿总共有十四座,遍布在五个乡镇。这次改革的重点我想应该在乡镇,如果这五个乡镇领导班子能够严格执行县委和县政fǔ的指示和决定,我想这次改革就算是成功一半了。”
“苏县长,你和我都在乡镇待过,基层的工作不好,下面同志的想法可以说是既简单又复杂。”孙吉盛沉默了一会又继续说道,“不过苏县长既然决心已下,县委和我都全力支持。只是希望苏县长你在处理具体情况下要谨慎又谨慎。稳定的局面是经济发展的基础,而渠江县现在稳定的局面来之不易。”
苏望细细琢磨着孙吉盛话里的意思,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孙书记,你的指示我记住了。”
“苏县长,中小煤矿改革动员大会已经布置好了,定于明天上午召开,通知已经下发到五个乡镇和相关局。”曾伟亮坐在苏望办公桌前汇报道。
看到他yù言又止的样子,苏望眉头皱了皱,但是语气很平和地说道“伟亮,你心里有什么顾虑吗?直说无妨。”
“苏县长,自从中小煤矿改革工作重新启动后,下面一直在流言不断,甚至还有人准备煽动煤矿附近的老百姓,说是要到县政fǔ讨个说法,要是县里给不了说法就去市里要说法。”曾伟亮牙一咬把心里的话说出一部分来了。
“伟亮,你心里发虚了是不是?觉得困难重重,得不偿失?”苏望脸上浮出诡异的笑容问道。
“苏县长,我,我……”
“十四座煤矿,从建立起到现在已经出了多少次事故,你调查过吗?十四座煤矿,它们的幕后老板是谁,每年向当地乡镇和县里缴过多少税费你调查过吗?伟亮,如果你把里面的东西全部调查清楚了,你就不会有一点心虚,也不会认为这是得不偿失。”
顿了一下,苏望往椅背上一靠,望着虚空,悠悠地说道“这十四座煤矿表面上看为附近十几个村子的村民提供了数百个就业机会,给他们带了养家糊口的财富,可是实际上,你看看那些账目就会明白,村民们在用汗水,甚至是生命为少数人聚集着财富。是啊,不少村民们想得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毫无远见,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可以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可是他们终日为了自己和家人温饱忙碌奔bō,你能让他们的目光长远到哪里去?”
“伟亮,有些事你不在其位,可以装作不知道,或者说自己无力去做,但是有些事当你坐到这个位置上后就一定要去做。”
“苏县长,我知道了。”曾伟亮点头道。
“好了,你去忙吧。”苏望也不管他是真想明白了还是没想明白,有点疲惫地挥挥手道。
办公室刚安静十几分钟,桌子上的电话铃响了,苏望接起电话,“你好,我是苏望。”
“小苏,县长的滋味如何?”
“老师,”苏望身上的淡淡疲倦一扫而空,马上坐正,但是却不敢往下接话了。
“你手段蛮高明嘛,轻轻松松就把傅刚给礼送出境,也轻轻松松坐上县长宝座。你今年才二十七岁吧,二十七岁的县长,国内都是屈指可数的。“
听到傅枢平这前所未有的尖酸刻薄的话,苏望知道,老师这次真的恼怒了。
“老师,学生知道错了。”
“你认错倒是tǐng快的,不过我担心你当面认错,背后又盘算着怎么向县委书记的位置发起冲锋。”
“老师,我承认这次有sī心在里面,但是里面还有我其它方面的考虑,希望你能听我的解释。”
“说吧,我倒想听听你这次为自己找到什么借口。”俞枢平淡淡地说道,这次他的确为苏望的“冒进”很恼火,以为这位关mén弟子一mén心思“扑在”争权夺利上去了。不过心里还是在为这位弟子留个一道缝隙,要不然也不会打电话过来了。
苏望把中小煤矿改革和渠江造船厂、纺织厂的计划说了一遍,“老师,我老早就向你汇报过对这项工作的计划,也有心要在这方面做出一些事情来。可是县里的情况就是如此,我还没来得及跟傅县长做深入地沟通,就被扯到傅副省长的斗法中去了。而且从当时的情况看,傅县长是不可能全力支持我去做这三项工作。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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