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政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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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政之路- 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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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当时的情况看,傅县长是不可能全力支持我去做这三项工作。老师,你也听我说起过这三项工作里面牵涉很深很广,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敢站出来把这三项工作揽下来呢?”

    俞枢平默然无语了,他经历过很多事,也见过很多人的起伏。当然知道在那种情况下,苏望tǐng身而出极大可能是要扮演悲剧人物。只要傅刚在背后随便nòng点手脚,冲在第一线的苏望有可能功亏一篑,背上“罪名”,甚至可能身败名裂,一蹶不振。在某些人心里,政治目的高于一切。

    “老师,可是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中小煤矿在某些人的默许下又开始复工,继续成为吞噬人命的‘定时炸弹’,看着渠江造船厂、纺织厂在等待和彷徨中错失翻身的机会。老师,我承认这次过于年轻气盛,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可问题是事情我不来做,谁来做?”

    俞枢平默然了十几秒钟,终于开口道“长山同志跟我通过电话,他也是不支持你贸然接任渠江县县长,一来是你还年轻,步子迈得太快容易摔跤;二来在这个敏感时期,你贸然对傅刚出手,抢占县长之位,一些同志会认为你热衷于勾心斗角,争权夺利。这可能也是一些同志对你这次行为的看法。苏望,你要好好跟同志们沟通一下,把心里所想的跟他们好好聊一聊,不要他们完全接受你的意见,至少要让他们在心里认可你的意见,这也是你迈出的第一步。”

    苏望知道老师原谅自己了,也明白老师这次为什么会发火,不由想起自己当初提出这个建议,詹利和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怪异神情,杨明和和覃长山在电话里突然的沉默,原来是这样。看来自己当初想得太简单了。有些事情,不过你初衷多么简单,但是在别人心里,却会想得很复杂。

    “老师,我知道了,我会跟詹书记,杨老师和覃副书记好好沟通,把心里的想法跟他们做一个良好的jiā望说到这里,不由又说了一句,“老师,谢谢你对我的关心。”

    “苏望,希望你能言行一致,希望你不让我失望。”俞枢平在电话那边默然了一会,最后叹息地说道。

    苏望放下电话,坐在椅子上,一种更甚的疲惫从心底涌起。为什么想做一点实事,也要靠耍“yīn谋诡计”才能获得机会。
第一部 科级干部 第二百二十九章 县长第一弹(一)
    TXT**第二百二十九章县长第一弹

    十四个煤矿其中八个属于要坚决关闭的小煤窑,经过市、县煤炭和勘测部『mén』实地调查,这八个煤窑太小了,小到出产的煤炭收益都快要抵不上运营成本和安全开采的投入,也就意味着这八个煤窑必须靠恶劣的开采条件和低廉的人工才能谋取利润,对于苏望而言,这种煤窑除了给少数人增加所谓的财富之外,根本不值得开采

    还有四个可以合并为两个煤矿,统一开采经营,其余两个到时可以继续开采,如此,十四个煤矿经过整顿就只剩下四个可以继续运营的煤矿

    听完苏望的整顿改革计划,下面的人虽然心思各异,可都鸦雀无声苏望扫了一眼会场,然后朗声说道“大家有什么意见吗?请提出来”

    沉默了一分多钟,荷『huā』坳乡乡长樊昭增终于开口了这次改革,荷『huā』坳乡可以说是“损失惨重”,五座小煤窑全部要关闭,一个稍大一点的煤矿还要和隔壁上塘乡的一座煤矿合并成一座煤矿,从渠江县屈指可数的“煤矿大户”一下子成为“破落户”,樊昭增的心情一点都不好受

    “苏县长,关闭的五座小煤窑是四个村子村民们集资开办的,要是一下子全部关闭了,我担心这些村民们意见会很大”樊昭增闷着头说道荷『huā』坳乡名字听着好听,其实山高林密,地瘠民穷这五座小煤窑此前还真给这些村民们带了一些收入,如果全部关闭,怒火冲天的村民们的确会干出一些过火的事情来

    “老樊,你的顾虑我很清楚所以需要你们荷『huā』坳乡党委和政fu耐心给村民们解释和做工作,把真实情况和县里政策讲给他们听县里关闭小煤窑,不是想断了他们的生路,相反是在为他们着想这五座小煤窑开办至今,已经累计出了十一次事故,死亡人数五人,伤残人数六人这五座小煤窑不是村民们的聚宝盆,反而是夺命坑而且县里不会把煤窑一关了事,县委和政fu正在积极为相关村村民们和荷『huā』坳乡其它村寻找的致富『mén』路”

    对于苏望的苦口婆心,樊昭增是半句也听不进去这场场面上的官话他不知道听过多少回了,到时县里把五座小煤窑一关,拍拍屁股走人,到时候挨村民们骂的却是他们这帮乡党委和政fu的领导,你苏大县长届时坐在县大院办公室里,一星点口水沫子都沾不到可一旦发生什么“大事”,县里批评得还是荷『huā』坳乡一帮子人

    “苏县长,我们荷『huā』坳地处偏远,百姓们的思想工作不好做,而且我们乡政fu的人水平又偏低,恐怕难以承担这样的重任,所以还请县里派工作组下来指导我们工作”樊昭增沉默了十几秒钟开口说道

    会场里出现令人窒息的寂静,很多人微张着嘴,满脸惊讶地看着樊昭增这个老樊,还真是吃了豹子胆,居然敢这样变相地顶苏县长这位苏县长虽然年轻,可在渠江县也待了快两年,手段和名号大家也是知道的,载在他手里的科、股级干部加在一块都可以把荷『huā』坳乡党委和政fu配齐了老樊,难道你真的以为苏县长在上次县常委会上受挫就变成了“病猫”?还是有别的人在给你撑腰?

    大家在心思各异地想着,苏望看了一眼樊昭增,又扫了一眼现场,知道这事不能再这样拧下去,否则这会就算是白开了

    “工作组县里肯定会派下来的,但是各乡镇党委政fu必须承担起自己的职责来老樊,荷『huā』坳乡的情况会后再谈,现在继续会议”

    接下来的会议开得『bō』澜不惊,虽然任务都布置下来了,而且各乡镇和各部『mén』负责人也都诺诺唯唯地应了下来,但是大家都在等待着,看樊昭增这个“大刺头”最后是怎么样一个结局

    “老樊,坐”苏望挥挥手,示意樊昭增坐下

    不要看樊昭增在会场上无畏无惧,但是坐在办公室,单独面对着这位年轻地县长,他心里还是有点在打鼓在荷『huā』坳乡,说话算数的是党委书记华宝泉,他是戴党生的人,才三十出头,以前是荷『huā』坳乡党委副书记,傅刚“大整顿”时运气好逃过一劫,戴系“反攻”时被推上了现在这个位置,算得上年轻有为,前途远大而樊昭增则是在下面乡镇苦熬了二十多年才到了今天这个位置,而且学历不高,再上一步已经是很难了所以在华宝泉的挑唆和承诺下,樊昭增牙一咬,干出今天这种事情来了

    “老樊,我看过你们荷『huā』坳的报告,你们年年打报告说乡里几所小学的校舍已经破烂不堪,要求县里拨款修缮,还拖欠了民办老师近一年的工资,也要求县里拨款进行补发”

    苏望突然转移话题让樊昭增心头一紧,连忙小心翼翼地答道“苏县长,我们荷『huā』坳乡底子薄,经济基础很差,每年的财政收入仅够维持,所以只能向县里申请,请求拨款”

    “你们荷『huā』坳乡有一座,其它小学两座,公派老师五人,民办老师十四人,每年需要经费五万余万”苏望看着手里的报告,不急不缓地说道,“那你们荷『huā』坳乡以前有没有收取矿产资源补偿费?”

    苏望的问话就像是滚雷一般在樊昭增心头炸响,半晌都答不出一个字来,苏望看着他,继续说道“根据国务院和省里的规定,各乡镇征收的矿产资源补偿费返补百分之四十用作当地的教育费用,这些年你们荷『huā』坳的补偿费加上县里的拨款,怎么连三所小学都维持不下去了?”

    樊昭增不知道如何回答,回答荷『huā』坳乡有收补偿费,那么乡里明面上有五个煤窑,再怎么着每年也能收个一两万元,用来发民办老师的工资还是够的,可为什么还拖欠着近一年的工资?回答说没收,那为什么不收?是这五个煤窑属于非法开采?那么为什么荷『huā』坳乡数年如一日的视而不见,任由这几家非法煤窑存在?是乡政fu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严格按照国家规定来执行,所以没有收这资源补偿费?任何一条讲出来,樊昭增和荷『huā』坳乡党委、政fu都吃不了兜着走

    在荷『huā』坳好几年,从副乡长熬到乡长,樊昭增还是知道里面的一些内幕这五家小煤窑全部没有正式的开采批文,只是一家神通广大,通过关系在县煤炭局获得一张“临时开采证”,另外四家干脆什么手续都不办,给乡里上供一点,县里打点一些,就这样开采了好几年,这样的煤窑收个『máo』的资源补偿费?而且这五家煤窑表面上有四家是村民集资或是当地村委会名义办的;但这只是幌子;真正老板还就是是那么几个人。村民集资;无非是村支书、村主任、会计、民兵排长等人的干股;村委会名义,无非是每年『jiāo』点管理费,跟大部分村民『máo』的关系都没有

    只是这些煤窑主攀上了前荷『huā』坳乡党委书记丁开源的粗『tuǐ』,又形成了一个复杂的关系网,现在又跟华宝泉凑到一块去了,所以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苏县长,资源补偿费应该是县煤炭局代收的”樊昭增挣扎着解释道

    “95年县里曾下文,规定县煤炭局的检查站代收煤矿的矿产资源税,委托各乡镇代收资源补偿费老樊,作为荷『huā』坳的乡长,你连县里的这个规定都不记得了吗?”

    樊昭增觉得苏望的目光越来越严厉,『shè』在自己身上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剑,他低着头坐在那里,额头上直冒冷汗怎么解释?不解释,苏县长肯定会把帐全记在自己身上,可是天地良心,自己真的一点好处都没捞到,顶多隔三差五几个煤窑主老板请客吃饭,逢年过节收些礼物,人家都大树靠着,自己只是被顺带着打点而已

    “苏县长,荷『huā』坳乡为了统一管理乡里的企业,于94年党委会决议通过了荷『huā』坳乡乡镇企业管理领导小组,由乡党委书记担任领导小组组长,专『mén』负责对荷『huā』坳乡镇企业的管理和协调,这五家煤窑也属于领导小组管理范围之内,所以乡政fu就很少过问他们的事”

    最后樊昭增只能结结巴巴地说道,把问题遮遮掩掩地讲出来

    一个乡也成立什么领导小组,这是前荷『huā』坳乡党委书记丁开源极富想象力的创举,而华宝泉也毫无保留地加以继承为了一些利益,部分乡镇干部什么招都使得出来

    苏望的手指头轻轻地在办公桌上叩响,嘚嘚的声音让樊昭增彷徨的心显得加慌『luàn』,时间在一秒秒过去,对于樊昭增而言却像是漫长的一天

    “老樊,这次中小煤矿整顿改革属于政fu行为,政fu部『mén』应该发挥主导作用今天会议的内容你也知道了,回去后做好准备,一定要把荷『huā』坳煤矿整顿改革的工作担负起来”

    樊昭增的心不由长舒了一口气,这时他也明白了,包括荷『huā』坳乡在内,下面乡镇的伎俩这位苏县长心里都有数,也真是这种心里有数,才会敲打一番后放过自己,不过估计华宝泉这次就难过了樊昭增虽然心计城府不深,但是在体制里『hún』了二十多年,多少知道一些规则苏县长主持的这次中小煤矿整顿改革工作,算得上是一件大事,怎么少得了拿人祭旗立威

    过了两天,县政fu办的工作组突然下到五个乡镇,公布了一份材料这份材料是县审计局这段时间加班赶出来的,是十四个煤矿煤窑这几年的账目这其中也多亏了傅刚的功劳,当初他借着谷地沟煤矿事故的机会搞大整顿,把十四个煤矿的账簿全部封存了不过很多对于他没有得材料则是被丢到了县政fu办某个办公室的角落里,现在全被苏望给接手了虽然中间有人受人之托“偷走”了一部分账目和材料,但苏望又不是想办案子,他只是想十四个煤矿煤窑藏在内部的东西爆出来,所以路建设带着一帮审计员很快就搞出十四份账目清单

    闻讯赶过来的村民们围着贴在乡镇大院『mén』口的材料观看,那上面一行行数字被人念了出来,他们才知道,那些狗。日的煤老板这些年赚了这么多钱,而落到他们手里的却只能勉强用剩汤剩水来形容了

    其中有五家煤窑所在的山头名义上分别属于五个村子集体所有的,只是被几个“『jīng』明人”买通了村干部承包下来,然后又在乡里、县里打点一番,就堂而皇之地成了他们的煤窑了材料把这些关键东西一公布后,这些村民们就炸窝了,围着乡镇大院,要求乡里干部出来解释这时工作组出来了,向村民们保证,苏县长这几天里将会与他们面对面会谈,听取他们的意见,替他们处理不公

    苏望『huā』了一周时间,走访了十四家煤矿煤窑相关的村子,跟村民们面对面进行谈话这天,他在樊昭增的陪同下来到荷『huā』坳乡青水塘村,这个村子原本有一家煤窑,现在按照计划需要关闭

    “老蹦头,小柜,柯全富,你们几个前日在乡里不是闹得凶吗?现在苏县长来了,你们怎么都萎了?苏县长刚才都说了,有什么话只管说”看到『lù』天会场上数百口子村民都低着头不做声,樊昭增站了起来,点名道

    过了一会,一个年轻小伙子站了起来,犹豫地说道“苏县长,能不能不关这座煤窑,把它还给我们村,我们村一定会把它经营好的”

    苏望看着他,开口道“你就是小柜,大名柯钱柜”

    “是的苏县长”对于苏望能够直接叫出自己的名字,柯钱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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