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乱舞:冷宫惑君颜- 第25部分

………【025　太后忌日】………

　　　　我既要安排思雨阁的清扫，还要调教石雨弹奏太后生前最喜爱的那琴曲，无暇抽身，第二日我便又催促双喜去尚衣坊取回定制的素服，结果双喜又是空手而归，双喜声称修改的素服还没有改好，尚衣坊的管事允诺她明日一早便会命人将素服送来兰心小筑。

　　　　因为忙于手头上的事，我便也没有想太多，正因为这样，结果一切都成了一场徒劳，这件事说来，还真是有些让人气不过，平白无故被小人抢去了功劳。

　　　　太后忌日的当天，我们早早就起床准备一切，据说龙行天登基数载，唯有每年的这一日不早朝，他会特意早起去皇陵祭母，而他祭母的仪式却与每年隆重的太庙祭祖不同，他只是轻车简出，随身带两名护卫，没有浩浩荡荡的队伍，更没有繁复的形式，只有他的一片孝心。

　　　　皇上巳时已经从皇陵赶回到宫中，正值午膳时间，应该是最佳的时辰。

　　　　双喜把尚衣坊送来的素服拿了过来，我对石雨说道：“娘娘，可以分下去了，让大家都穿戴整齐，我已经和云公公招呼过了，等一下就可以派人专门去请皇上过来！”

　　　　兰心小筑里所有的宫女和太监每人一套，当然，石雨自己也有一件。

　　　　我拿过衣服，正要换上的时候，却现了严重的问题，整身衣服虽然是素色的，可是却用了精致的丝绸材质，仅一件素服却用这样名贵的布料实在说不过去，最严重的还是领口束带的地方，上面绣了几朵娇艳的牡丹花，而且花心还是通透的鲜红色，去尚衣坊定做的时候我分明交待双喜一定要待绣上白色的*，怎么就会变成了红心的牡丹呢？若不是双喜搞错了，那便是有人从中捣鬼。

　　　　牡丹象征圆满、富贵、长寿，这与今日的氛围大相径庭，简直就是胡闹，虽然只是一朵花的差别，意义却完全变了。

　　　　我虽然着急，但还勉强沉得住气，一旁的石雨却已经慌了，她冲着同样傻眼的双喜怒道：“双喜你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今天可是太后的忌日，我们是要和皇上一起节哀的，如今上上下下穿着这样醒目的牡丹裙你说合适吗？你想过皇上会是什么心情吗？呜……天呢，怎么会这样……”

　　　　“奴……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奴婢真的不知道生了什么，那天明明不是这样的……”双喜婴婴地哭了起来，满脸的委屈。

　　　　“娘娘你先别急，这里面肯定还是出了什么差错，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先让他们把衣服换掉，穿上浅色的宫衣也是一样的。”我只能尽量安慰石雨。

　　　　可是就在我们慌乱的瞬间，只听殿外有人高呼：“皇上驾临兰心小筑！”

　　　　什么？我们还没派人去请皇上，他怎么就来了？



………【026　抢夺功劳】………

　　　　当皇上出现在大家面前时，所有人都傻了，因为不止皇上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还有另外两个人，一个是淑妃司徒岑吟，另一个就是云妃云涓涓，最不可思议的还是那两个女人身上正穿着绣了*的白色素服，棉质的，看上去简单朴素，与我们之前定做的一模一样。

　　　　我们忙不跌地下跪请安……

　　　　而那两个自称与石雨姐妹情深的女人果真很够意思，只见云涓涓手里拿着一件素服，走到石雨面前，柔声说道：“贤妃姐姐，今日是太后的忌辰，我和淑妃姐姐就想着陪皇上一同来到思雨阁祭奠一下，我们还特意为贤妃姐姐也准备了一套，太后也是我们的母后，姐姐就和我们一起吧。”

　　　　看上去，她们似乎对石雨不错，这个能在皇上面前表现的大好机会，她们还想着带上石雨，可见姐妹有多情深，只是石雨的脸上却面如蜡黄，根本没有半点领情的意思。

　　　　“贤妃娘娘，可别辜负了两位娘娘的一片心意，奴婢这就陪娘娘去换衣服！”我在石雨身边大声提醒道，拉着她匆忙走向内殿。

　　　　“怎么会是她们？这明明是咱们的主意，是她们偷了咱们的计划！”石雨气得眼泪直流。

　　　　“娘娘，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而且皇上在这里，娘娘千万要沉住气，别让皇上看出娘娘有情绪，既然她们这样做了，我们唯有忍下来……”

　　　　好不容易才让石雨冷静下来，等我陪她换好衣服走出来时，龙行天一行人已经直接上了思雨阁。

　　　　整个思雨阁的摆设还是太后生前的样子，没有人敢挪动，只是空闲太久少了几分人气，所以我特意命人重新漆了桌椅，还将那把古琴摆了出来，只是现在，功劳全变成别人的了。

　　　　我和石雨上了思雨阁，心里却压抑极了，所有的场景都是我们先前计划好的，只见云涓涓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太后生前最爱吃的点心递给皇上，皇上一边咀嚼，一边心思飘忽，而司徒岑吟则适时地说：“皇上，臣妾记得母后生前最爱那曲《琴赋》，臣妾对音律也略通一二，不如让臣妾为皇上弹奏一曲，以怀念母后……”

　　　　“爱妃有心了，朕洗耳恭听！”龙行天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赞赏。

　　　　其实司徒岑吟的琴艺并不高明，甚至还不如我教授出的石雨弹得精妙，可是重在有心，在龙行天看来，她如此有心，早就胜过一切了，而这些，原本应该是石雨的！

　　　　一曲过后，龙行天已有些黯然神伤，这琴声让他感怀良多。

　　　　“皇上不要太过伤心了，看到皇上如今将国家治理的昌盛繁荣，太后在天之灵一定会很欣慰的，皇上劳顿了一个上午，还是龙体要紧，臣妾与淑妃姐姐已经为您准备的午膳，皇上还是要吃点东西的。”

　　　　云涓涓低眉顺耳地说道。

　　　　原本应该留在兰心小筑的皇上，却与那两个女人走了，甚至都没和石雨说上一句话。

　　　　皇上刚走，石雨就摊在了地上，无力地抽噎起来。



………【027　夜探皇宫】………

　　　　看着石雨无助地哭泣着，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安慰她的话，也许石川当初说的对，她一点都适合这个深宫，走进这座皇城，就是她最大的错误，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坚持走下去。

　　　　一旁的双喜呆愣了许久，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嘤嘤哭了起来：“娘娘，都是我不好，那天我去尚衣坊取衣时正好碰到了淑妃娘娘的婢女珠儿，她人很慷慨，还送了我许多丝帕和香脂，我就和她闲聊起来，她询问我来尚衣坊干什么，我一时口无遮拦，就把咱们今日的事告诉了她，谁知道……会变成这样？一定是珠儿回去以后告诉了她的主子，小姐……不，娘娘，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惩罚我吧！”

　　　　我就知道，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事已至此，惩罚双喜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石雨心情不好，早早就歇息了。

　　　　今日毕竟是太后的忌辰，各个宫的人似乎早有默契似的，只掌了几盏必要的油灯，屋外宫灯几乎都灭掉了，而且每个宫里都很安静，没有任何人嬉笑喧闹，谁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引起皇上的不满。

　　　　同屋的宫女红伶今晚值夜，我一个人留在房间，感觉空荡荡的。

　　　　“将军，刺客好像朝这边去了……”恍忽间我听到外面响起一阵骚乱之声。

　　　　该是宫里生了什么事，我披上一件外衣，走到门口，刚打开房门，只见一道黑影已在长廊昏暗的灯光下拉了好长，还未看清来人，一把还在滴着血的长剑已经硬生生架在我的脖子上，定睛一看，一个身着夜行衣蒙着半张脸的男人正冷冷的与我相望，他眼底写满昭然若揭的杀意……

　　　　“要命的话，就别出声！”

　　　　他声音冰冷，长剑一顶，我便退回到了屋子里，黑衣刺客紧紧将门撞上，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握着长剑对准我脖子，显然是受伤了。

　　　　我的心怦怦乱跳，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这声音我太熟悉不过了，我垂眸看了一眼他的剑，这把剑我分明认得，上面那条剑穗还是我亲手编的呢。

　　　　“颜昭？”我大声问道。

　　　　“你是什么人？不想要命了吗？给我闭嘴！”颜昭吃惊地瞪着猩红的双眼，惊骇地怒道。

　　　　“表哥，是我呀，我是舞儿！你看清楚，我是舞儿……”我拉住颜昭握紧长剑的手。

　　　　“舞儿？”他恍若突然得到释放似的，身子一软，猛然跌倒在地上，定定地看着我，终于从我身上找到了上官月舞的影子。“舞儿，你还活着？你怎么会在这里？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脸怎么了？”



………【028　搜查房间】………

　　　　“你还活着？舞儿你还活着？你知道我们找你找的有多辛苦吗？告诉我，为什么会在北国？你怎么会在北国？这段时间到底生了什么……”颜昭扯掉脸上蒙着的黑纱，显得有些激动和不安，对他来说，我的出现的确太突然了。

　　　　“表哥，我是被当成俘虏带到北国的，总之一言难尽，你……伤的严重吗？怎么会闯到这里来呢？”我也焦急地询问着他。

　　　　“不久前，我们得到消息，说那狗皇帝会微服去吉林，结果我们上了他的当，差一点性命不保，之后就一直留在了燕京城外，我这次夜探皇宫，就是想把如意和麟儿他们救出去，只是我没想到北国皇宫里大内高手如云，守卫更是异常森严，我自以为武功高强，结果还是轻敌了……”原来颜昭夜闯皇宫，是为了救皇嫂他们，不过他也太过大意了，堂堂的大北国皇宫，岂能任刺客随意进出？况且，像龙行天那么有谋略的人，他不可能轻易让人把她们救出去的。

　　　　此时，门外的火光逐渐逼近，御林军开始一间一间的搜房。

　　　　“表哥你先躲到这里……”我四下一看，见墙角摆放着一只平时放杂物的大木箱，于是打开盖子一看，里面也没什么东西，藏一个人应该没有问题，颜昭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慌忙地钻到箱子里。

　　　　随后我又慌张地擦掉地上留下的血渍，时间相当紧迫，我一脚将带血的手帕踢进床下时，御林军便已经咚咚地擂响了我的房门。

　　　　“开门！快点开门！”

　　　　我立即卸下身上的外衫，随意弄乱了头，作出一副刚从睡梦中惊醒的倦容。

　　　　大口喘了下气，强作震定，我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一眼望去院子里站了好多身披盔甲手持刀戟的侍卫，两侧还有二十余位侍卫高举火把将四周照亮，足有百十人，原本蛮大的院子瞬间显得格外窄小，他们开始分别检查不同的房间。

　　　　站在最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震北大将军石川，他平时不会在宫里，除了特殊情况才会在宫里值夜。

　　　　看到带头的人是他，我不知不觉反倒松了口气。

　　　　“有没有看到一名蒙面的黑衣刺客？追捕的侍卫说，刺客就是朝这边逃来，兰心小筑外的地方都已经搜遍，就差你们这里了，请配合我们的搜捕……”石川沉着面孔，朗声说道。

　　　　“奴婢也是刚刚被吵醒的，什么都没看到，更不知道什么黑衣刺客……”我假装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进去搜！”

　　　　石川对手下喝令道，三五个侍卫眼看就要闯进我的房间，若要搜查，他们不可能不注意到那口大木箱，到时恐怕我和颜昭都要倒霉了。



………【029　我的底牌】………

　　　　面对就要闯进屋子进行搜查的侍卫，我当然没办法阻止，我唯一能够寄希望的，是眼前的石川。

　　　　“等一下，石将军！”我张开双臂，挡在了门口，冲他大声说道，石川的手轻轻一抬，那几名侍卫便停住了步伐。

　　　　石川目光直直地盯着我，等待我的下文，我很清楚，如果我的下文不能得到他的认同，那么结果仍然是一样的，我和颜昭会被他们当场抓获，我并不担心自己，龙行天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他根本不会要我的命，但是颜昭和我不同，他不止一次想要制龙行天于死地，龙行天一但抓住他，会立刻将他凌迟，而且毫不犹豫，所以，眼前这一关是关乎生死的，我不能输，也输不起。

　　　　“石将军，这里毕竟是后宫重地，即使是为了追拿刺客也该适可而止，兰心小筑的宫女只有若干名，这院子里大部分房间都是空的，将军愿意怎么搜查就怎么搜查，与奴婢无关，奴婢只是一介女流，不知道什么刺客，但奴婢知道这间房是奴婢正在休息的女子闺房，如果让这些男人堂而皇之地闯进去终究有失体统吧？”我提高嗓门，故意表现出一副凶悍的样子。

　　　　“岂有此理！我们将军受皇上之命在这里搜查刺客，岂能容许你这小小宫女在这里横加阻拦，还想违抗圣命不成？莫非你就是那刺客在宫里的同谋？撩开你的衣服，将我们检查一下你的肩膀是否有剑伤？”石川身边的副将对我表示出很大的不满。

　　　　“我说了，这是女子闺房，就算是皇上来了，也不能不顾礼数吧？若非要搜查不可，石将军可以亲自进去搜，要验身也可以，不过不是在你们这一群大男人面前，除了石将军，其它人就请在外等候，本姑娘不欢迎！”我瞪了那副将一眼，大声凶道。

　　　　“你找死……”副将被我逼急了，举着剑就要闯进去，幸好石川急时拦下了他。

　　　　“你们在外等着。”

　　　　石川果真没有让他的手下强闯，他走上前，拨开我拦在门外的手臂，径直走了进去，我紧紧跟在他身后。

　　　　他先是打开衣柜，用剑在里面捅了捅，然后检查床榻，随即走向里面的拐角，那个箱子就放在角落里，他不可能注意不到。

　　　　眼看石川就要走了过去，我一闪身便挡在他面前，猛然扯开身上的衣服，“哗”地一下子，薄衫从我肩上滑落，我故作镇定地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对他说：“石将军可要看仔细了，我身上有没有剑伤？若是冤枉了一个好从，将军于心何忍呢？”

　　　　石川定定地看着我光洁的肩膀，他的眼神是清澈干净的，一如他平常的淡定和闲适……

　　　　“石将军若是看的不够仔细，我可以脱的干净一点。”我故意调侃他。

　　　　因为他喜欢我，这就是我最大的底牌。

　　　　我注意到他的眼睛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