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策系列 共9卷 作者: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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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策系列 共9卷 作者:绿痕-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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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客远道而来,实在不适合一见面就讨论这麽严肃的话题。」宫罢月再度出场救火。「我看,咱们就改日再谈正事,宫里已经为你们备好了休憩的凉殿,以及丰盛的酒菜为你们接风洗尘。」
  安国公定眼看了皮笑肉不笑的霍鞑一眼,在宫罢月殷勤的邀请下,决定改日再战。
  「这边请。」宫罢用勤快地安排他们进殿。
  凤楼来到霍鞑的面前,仰首看著他在旁人一走,就霎时撤去硬挤出笑意的面孔。
  即使是跟在他身边已有八年之久,但她还是不了解他。有时候,他就像个开朗豁达、不矫情做作的乐天野蛮人,可是有时候,在他的身上,又有著其他皇子的影子,那种擅於钩心斗角、虚与委蛇的影子。
  霍鞑不语地低首看著她迎上来的水眸,而後深深吐出一口大气,俯下身子伸展著双臂把她圈在怀里,将下巴搁在她的香肩上。
  「你故意惹定国公生气?」她心里有数地问。
  「是啊。」他很老实地承认。
  「有特别的用意吗?」她还是想不出来他想惹人厌的理由。
  他咕哝地叹口气,「没有,我只是很讨厌有人自以为是的独我说教唠叨。」
  倚在他肌肉略微紧绷僵硬的怀里,凤楼有些不适,也有些意外。
  「你现在又在想什麽?」难得会有这种情形发生在他这个事事不放在心上的人身上,今日这些人来,真的对他造成了什麽影响?
  「在想一些会让很多人头痛的事二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地埋在她的颈窝里。
  凤楼只是淡淡地问:「那些事也会让你头痛吗?」
  「不会。」他满肯定的。
  「那就好。」她笑著推开他的怀抱,伸手拍拍他的额际,「慢慢想。」
  在她转身进入殿内去帮宫罢月招呼贵客时,霍鞑一言不发地看著她离去的身影。
  一想到殿里头的那些人,他就不想叫自己不情愿的两脚也跟著走进去。
  他真的很讨厌朝中派系,更讨厌宫与宫之间的宫斗,以及自家宫内的内斗。虽然说,每个参与的人,理由和藉口都不同,是否是自愿、或被迫参加那场战争,也都不尽相同。
  怀炽希望藉由宫斗结束纷争、天下一统,朵湛希望藉由血腥获得另一段的太平,野焰把所有的理想和希望都寄托在亲情和战役之间,律滔是继卧桑之後东内选出来的愧儡,而舒河,则是南内老人们手中的一颗政治弈子……
  但无论他们加入的本意为何,终究,他的兄弟们,都只是战场上的一名走卒。
  在这些兄弟里头,他最为同情的,是舒河。
  自小到大,只要他不想正经的过日子,舒河就会受到旁人的压力,央求舒河必须更努力地代他皇兄多尽一份职责,别让娘娘的颜面扫地,也别丢了南内的睑。
  而自舒河进南内以来,他一直都知道舒河不但是压力更重了,更只是被大老们利用著,可是为了他想要的自由自在不受拘束,舒河又二话不说地替他接下全部的负担,虽然说,舒河表面是乐意得很。
  舒河本身拥有才能智慧并不是他的错,会玩心机手段,也是因为想要脱离那些大老的掌控,虽然他也知道,舒河的确是有那个心思想要竞争为皇,只是他更认为,舒河最终的目的似乎不只是在於那个皇位,舒河最大的愿望,是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效法朵湛先前明哲保身的姿态,这些年来,他站在远处看那场战火是够久了,在这场如火如荼的宫斗中,站在南内、以及与舒河是至亲手足的立场,他不能让自己的姿态继续暧昧不明下去,也不能让舒河再继续遭人利用,他这个皇兄,也许该完成皇弟的小小愿望,让舒河一偿夙愿,就当作是……回报这些年来的自由也好。
  该是做些什麽的时候了。
  ···························
  「在大殿上时,吭也不吭一声,你根本就是来看戏。」
  当晚在安国公的洗尘宴过後,某个私下来找霍鞑闲聊话家常的人,才出现在霍鞑的念雪殿里,就被一双恼恨的眼眸瞪个正著。
  樊不问笑笑地搔著发,「我看你应付安国公应付得很好啊。」
  霍鞑没好气地再瞪他一眼,在席间留了个位置给他,并亲自儿他斟了盅酒。
  「舒河叫我来看你。」樊不问呷了一口美酒後,转首道出他真正的来意。
  他并不意外,也知道樊不问这个大忙人,不会是单纯因为公事而抽空来南蛮。
  「那小子真的病了吗?」从听闻的那一刻到现在,他始终都在怀疑舒河是不是又在玩什麽把戏。
  樊不问嘻皮笑脸的,「是啊,他是患病了,他患了不想工作的懒病。」
  「就知道他在搞鬼……」霍鞑呻吟地抚著额,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该不该同情舒河了。
  「王爷,我这会来这,是他特意要我来告诉你一句话的。」樊不问清了清嗓子,一脸正色地端坐著。
  「什麽话?」
  「舒河说,朵湛的事他自己会解决,他主要是希望你能帮他解决南内大老们的问题。」在朵湛重整西内後,舒河似乎已经没有耐性再和大老们周旋,等不及的也想将南内好好改造一番,以免日後南内会被西内给打得很难看。
  霍鞑压根就懒得出手帮忙,反而还很看好舒河的能耐。
  「他可以自己去把他们扯下来。」这种要动脑的事,还是交给舒河好了,他只是个使蛮力的武夫。
  「不行,那会弄脏了他的手。」他到现在还记得当年舒河曾对他说过的那句话。
  「他会嫌弄脏手,我就不会?」就知道那个弟弟最擅长的事,就是借刀杀人,利用别人来成就自己的功名,不让自己的双手沾染上一丝血腥尘埃。
  「以王爷多年来的恶名来看,无论王爷做了什麽,相信不管是圣上还是朝中大公,他们都会认搞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真是令人伤心呀,他做人真有那麽失败吗?他的名声哪有那麽臭?
  呃……好吧,他承认,他的名声是真的很臭,而且他自己要负绝大部分的责任。
  霍鞑悲伤地趴在桌上,为自己已无人再有信心的名声哀悼,可是他只有双眼在忏悔,他的那张大嘴正乐不可支地笑著。
  「那个韦弁呢?」他将一手撑在桌面上,想到方才他好像漏了个人没打听清楚,
  「他到底是什麽来头?」莫名其妙地跑来这里说了朵湛一堆闲话,而这个新任左相,好像也不是舒河的人,让他不禁又要主动认为,这个人也是大老们特意安排为相的。
  「他是大老们培植的得力助手。」樊不问早就摸清他的底细,并且视他为敌。「大老们会提拔他为南内左相,主要是想藉由他来牵制舒河,免得舒河在翅膀硬了後就把他们逐出他的江山外。」
  「这样啊……」又多了个人来舒河扯後腿了,不过,那不干他的事。
  「韦弁来南蛮,主要是为了你的兵权。」樊不问缓缓将他拖下水。
  霍鞑兴高采烈地张大了眼,一脸的兴致勃勃。
  「喔?」後腿扯到他这边来了,想夺兵权?早说嘛,他八百年前就不想当兵了。
  「大老们说服了圣上,让圣上把你四成的兵权交给韦弁,并由定国公在你的麾下任职监军,以防生性莽撞的你会拥兵自重做出什麽蠢事来。」樊不问可没有他那麽乐观。
  获?有空大家坐下来一起算算。
  他漫不经心地问著:「父皇释出兵权的圣谕何时会下来?」事情应该不急嘛,这件会让人头痛的事,就等他有空,再来好好打算该怎麽办。
  「日前圣上还在跟其他大老磋商,该用什麽理由让你交出兵权,不过据我的推测,大约在一个月後圣谕就会下来。」
  话说得太快了,事情很急。
  霍鞑认命的拍拍後脑勺,不甘不愿地转动久未使用的大脑。
  不按圣谕交出兵权好不好?不好,父皇会当他是想兴兵谋反,他可不想回去与杀头的刽子手联络感情。
  那……称了大老们的心意如何?更不好,舒河铁定会摆了张晚娘脸给他看,然後舒河不是叫不战而降的皇兄下辈子再认他是兄弟,就是由舒河动手先来斗垮他,再由他自己接管兵权。
  糟糕,不管怎麽做好像都会两面不是人,而且一个不留心,小命就会丢了……
  「王爷?」樊不问还捺著性子,等著听他说他会怎麽做。
  「这事我再想想。他忙碌地摆著手,「你先回殿吧,免得皇叔又会疑神疑鬼的。」
  「是。」
  两道急急忙忙的人影,在樊不问前脚走,便飞快自殿帘後走出,来到霍鞑的面前立定站好。
  「你们都听见了?」霍鞑抬首看著他们一摸一样的担心面孔。
  宫罢月十分心急,「王爷,你打算照圣上的意思交出四成兵权吗?」南内的大老摆明了就是想对他削权削势。
  「哼!」他自鼻尖用力噌出两道不屑的冷气,「到了我手中的东西,早就已经是肉包子打狗,要我交出去?」说交就交?他在南蛮劳心劳力了八年,哪有让别人坐享其成的道理?
  「要想不交出兵权!又不跟圣上造反,你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凤楼虽是明白他的心意,但还是很为他的处境担忧。
  「我想好了。」他的眼瞳猫如星子照照闪亮。
  「啊?这麽快?」宫罢月没料到他生锈摆著不用的脑子,居然恢复正常开始上工了。
  他兴奋地搓著两掌,「你们一个月後等著看就是了。」
  「霍鞑。」凤楼担心地看著他迫不及待的脸庞,「你不会乱来吧?」通常他会出现这麽兴奋的神情,十之八九……都不会是什麽好事。
  「不会,我当然不会乱来。」霍鞑严肃地摇首,一字一字慢吞吞地说著,「我会很正经的来,很正经的……让他们後悔当来过南蛮。」
  ·························
  深宵未眠的霍鞑,在用心思索大计整整一夜之後,在天色微微透亮的时分,才返回自己的寝宫内歇息,但他才沾上床榻陷入沉睡没多久,一双柔嫩的小手便搭上他的肩头。
  「霍鞑,醒醒。」凤楼坐在他的床榻边,十万火急地想将他摇醒。
  「嗯……」他沉应一声,翻过身继续睡。
  她一骨碌地拉他坐起,「起来,我有客人来了。」
  「又有什麽客人……」他仍旧是渴睡得直打盹,在半闭半眯的眼皮缝里看到来者是她後,便习惯性地伸手环上她的肩,想楼著她再睡一场清凉的觉。
  凤楼这次并没有推开他,只是冷冷地在他的耳边道。
  「我的未婚夫来了。」她就不信他还不醒。
  霍鞑全身倏地僵成一块大理石,半晌过後,他难以置信地缓缓张开眼,并撤开放在她颈後的双手,与她稍稍拉出一段距离。
  「这一定是我在作梦,不然就是你在逗我玩玩……」他边说边捏著自己的脸颊,然後又去捏捏她的,「你看、你看!你已经露出破绽了,每回你说谎就会皱眉头!」
  「我说,我的未婚夫来找我了。」凤楼在他又自动自发拉著她躺下去之前,拉正他的脸庞,再正经不过地重申。
  「你是什麽时後背著我偷人的?」惊觉事态真的严重,不是在作梦也不是闹著玩後,睡不饱又恼火的他,劈头就冲著她喝问。
  她一拳轰歪他的下巴,登时就让他神清气爽。
  「好吧,这代表你是无辜的。」霍鞑揉揉发疼的下巴改口,「咱们重新再来一次。你是什麽时候定过亲?」打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他就没有听过她定过亲、有许过婚配,为什麽一觉醒来就人事全非?
  凤楼丧气地坐在他的身旁,小脸上漾著淡淡的烦恼。
  「我也是刚刚才晓得我有定过亲。」想方才,她的表情也跟他大受震惊时的表情差不多。
  「刚刚?」他好奇地移师至她的身边揽著她的腰坐著。
  她幽然轻叹,「你的姨娘双城夫人,方才带著‘听说’是我未婚夫的人来到幽兰宫。」
  「等等……」换成霍鞑的脸上泛满烦恼了,「连我姨娘也来了?」怎麽早起的鸟儿那麽多?七早八早就有一堆子人来看他们?这些人都没有时间概念的吗?
  「现在宫罢月正在招呼他们。」听说一等他起床後,双城夫人就要来问他肯不肯放人。
  其实对於这件来得突然的消息,到现在她还是不知该有什麽反应才好。她之所以会来找霍鞑,是想听听他的说法,因尢他是她的王子,她若是要成亲,最少也得听听他有什麽意见,并看他愿不愿答允让她回京兆成亲。
  霍鞑的大脑,有段片刻,完全陷入罢工的状态不具任何功用。
  见他不答腔,凤楼又继续说出下文。
  「我会突然有这门婚事,听说就是双城夫人做的媒,同时也是她去说服我大哥答应这件婚事的。」虽然她知道双城夫人是出了名的爱做媒,可为什麽双城夫人要多事到她的身上来?
  等了半天仍是没听到他的音息,凤楼不知如何是好地望进他的眼眸,企图寻求他的指点奥援,可望进的,却是一双通红闪亮的眼瞳。
  他中暑了?她看看窗外仍未升起的朝阳,马上排除了这项疑虑,她不确定地伸手轻触他的肩。
  「霍鞑?」他……不会是在生气吧?
  他动作极为缓慢地,抬起想杀人泄愤的双眼。
  凤楼在见苗头不对後,当下决定先逃命要紧。
  只是她走得太慢,遭一双大掌拦劫住她的腰肢,在眨眼间就被捞回原位受刑。
  山河颜色剧变,肚里的火药全数爆炸!
  「我不准!不管是谁为你定的亲、做的媒,我说什麽都不准你嫁别人!」全身蒸腾著热腾腾怒气,霍鞑的眼底窜出两条喷火龙,气急败坏地揪紧她细致的手臂撼动她的身子。
  「别、别……别人?」被他摇得头晕目眩、天摇地动,连好不容易吐出口的话,都还会不由自主的晃动颤音。
  「就是别人!」他穷凶极恶地狂吼向她的面门。
  先前她还有定过另一桩亲事吗?
  「请问一下,我‘原本’该嫁的人是谁?」凤楼完全弄不清他的脑袋是怎麽运转的,但既然他说得那麽理直气壮,那他总可以告诉她[本尊」是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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