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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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个偶然-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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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侍者要了纸笔,写了字条请他交给不远处的钢琴师。侍者有些紧张,小心说:“小姐,今晚弹琴的是这里的老板,他不接受点歌的。”

哦,之平倒是有些吃惊。之平自进来就注意他,他有吸引之平的气质和外形,尤其是他束起的长发。

“没关系,这不是点歌。”侍者只好送过去,并且指明是哪位小姐。

那人看了字条,只是淡淡朝这边瞟了一眼,之平觉得心中悸动。后来之平知道此人叫李雄。

冬冬在旁边着急说:“你写了什么?”

之平这才觉得羞怯,说:“我说我觉得他很帅,想和他做朋友,然后留下我的姓名和号码。”

冬冬觉得不可思议:“可以这样的吗?”

书简在一旁讲完电话,听到冬冬哀叹,说:“如果是我,我只会站在原地等。不过你们还年轻。”

之平不平:“不是人人有你的运气,站在那里就等到林开云。”

冬冬也不平:“你不见千百万人挤破了门,只求你点头。”

“不是我那杯茶。”

“听听这口气,你那杯茶在弹钢琴。”三个人都笑。

之平又要了一杯啤酒,说:“我其实像孙悟空,从石头里蹦出来一样。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也没有家累。知道自己要什么,便立刻奋不顾身,扑上去争取。”

书简说:“勇气可嘉。”

“不如有好运气。”

冬冬说:“我没有勇气,也没有运气。”

“那你只好赌自己仍有大把青春时间,耗下去。”

冬冬奇怪,之平今天行为不同寻常。她悄声问书简,书简告知其父母去世。

冬冬代之平难过,但是之平不愿提起,大家只好顺着她的意思装聋作哑。

书简接到开云的电话,之平正开始微醉,吃吃笑着说:“告诉他,(。电子书。整*理*提*供)我正在图书馆温书。”

开云体贴地问:“要不要我去接你们?”

书简想,如果这一刻开云向她求婚,她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书简准备结帐离开,侍者告诉她们老板请客。之平立刻冲冬冬作了个胜利的手势。然后对侍者说:“告诉他谢谢,我会等他电话。”

这倒刺激了冬冬,加上酒精作用,她打了伍艺的电话。

伍艺接起电话,就听见一个女声:“伍艺,我喜欢你很久了,我不想就这样一生错过你。”

伍艺惊讶地说不出话,他没有预料有一天冬冬会这样表示。

半晌,冬冬听不到回答,只好说:“没关系,你不用立刻回答。”她挂了电话。

伍艺拿着电话,怔怔地半晌,无法思考。

第二天,之平直到中午才起床,头痛欲裂。她错过了早上的病房实习,带教学的男医生很失望。每次上课看到美丽的曲之平冷静的有条不紊的完成实验,是这里工作唯一的乐趣。

那一周,之平照常上课,交实验报告和实验手册。彼得打来电话约她,之平总推说没空。非常时期,彼得热衷的一切完全不能引起之平的兴趣,之平甚至无法向他倾诉。

当然之平也没有等到李雄的电话,她会不时想起他,他在幽暗的酒吧里弹奏钢琴的身影。

终于,开云告诉之平回家签文件。姑妈姑父在场,之平看到两人形容憔悴。李谓也在,他代表之平父母的工作单位。

有人给之平解释这些文件的意义,之平倒吸一口气,还没有开始工作,她已经得到人生的第一桶金。

签字完成,李谓冷冷说:“他们终究没有忘记你。”

之平不解,这人仿佛生活在一个黑白世界,以为所有事情都有一定之规:父慈子孝,手足相爱。他始终介意之平对此事的反应。

之平不愿辩解,和不相干的人解释是件耗费精力的事。

送走所有人,之平和开云长舒一口气。

之平说:“一切都过去,没有耽误你工作吧?”

开云说:“我的工作好处之一就是工作地点流动。”开云是电脑程序员,只要有台电脑,随处可以工作。

“姑妈怎样?”

“她打算乘豪华邮轮出去旅行。东南亚经济危机,结果旅游业得到振兴。”

“那是什么?”

之平学医,经济金融一窍不通。

开云解释说:“既是东南亚各国货币贬值,他们的产品突然间跌价。从前游览新马太要三万元,现在只要三千元。”

“这倒不错,倘若书简答应你求婚,你们可以去东南亚各国进行蜜月旅行。”

开云苦笑,他不敢冒险求婚,生怕被拒绝。

回到厅里,他们听到姑父和姑妈的对话。

姑父说:“中国货币坚挺,纺织业出口一落千丈。”

姑妈问:“你那边还撑得下去?”

“超过三个月会有危险。”

姑妈叹气:“我父亲建立它已有五十年。在你手上扩大了十倍不止。”

“没想到有一天会关门。”

“已经与我无关,我的股分早已出售给你。”

之平和开云连忙走到阳台上讲话。

之平问:“为什么姑父的公司会受东南亚危机影响?”

“他做服装出口,当然不管世界上那个旮旯有个风吹草动都会影响他。”

“我们能否帮上忙?”

“你自己一个女孩子,不要随便投资或是出资帮忙。留一点钱在身边很有必要。”

“倘若我有经济困难,你和姑父是否会坐视不管?”

“即使我母亲也不会。”

“二十年来,我在物质上非常丰富。我还年轻,千金散尽还复来,况且我本来一无所有。”

至此开云亦无话可说。

客厅里,林氏夫妇都沉默片刻。

过一会儿,姑父问:“你有没有恨我?”

姑妈叹气:“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倒是我当年骗你说怀孕,逼你结婚,你又有没有恨我?”

“我也是心甘情愿。”

之平约姑父吃午饭。姑父意外之喜,开车到之平学校接她。之平想开云对待女性的态度和方式应该得父亲言传身教。

姑父感叹:“一晃你和开云都已经长大成人。记得吗,小时候你害怕打雷。”

“其实开云也是,我们遇到打雷,就搂在一起,躲在被子里发抖。”

可是姑父没有注意到开云。

〃他做IT,你做医生,转眼都成为专业人士〃。

“我正要请教姑父,可否投资贵公司。”

“我的建议是,女孩子的钱切忌投资股票或是男人。”姑妈当年曾经投资给他。

“如果可能,我十分愿意有所帮助。”

姑父震动,但是他说:“我已经做好必要时结束生意退休的准备。从此享受人生。”

他又说:“你和你母亲一样愿意助人为乐。”他仿佛又看到当年的她。

“那是因为我从小衣食无缺,没有任何阴影。多亏你和姑妈。”

“你带给我无限欢乐。”姑父说罢,泪盈于睫。

因为国际各大金融组织干预,东南亚金融危机很快过去。林氏的公司度过难关。其股票价值回升时,林氏抛出所有,终于退休。

冬冬和之平时常见面。冬冬愉快地告诉之平她已经把那个烫手山芋抛给了伍艺,只看他怎样处置。反正冬冬已经告诉他对他的感觉,一切不能更坏了。

其实伍艺是开云的校友,开云为他的人品作保证。

开云说:“此兄正直细心,学业优秀,但是我不敢说他可以是个好情人。”

伍艺这样回复冬冬:“伍艺是个毫无生活情趣的人,是个对婚姻毫无信心的人。”

冬冬看了信,哭倒在电脑前。之平安慰她说:“不怕不怕,这个不劳他操心。无论他是何人,他只要答应和你约会就行了。”

冬冬听了又转悲为喜,他们倒是正式开始约会起来。

过不久,冬冬问之平:“是不是所有男孩子,都会非常重视他们的母亲?”

“有些儿子和母亲亲厚一些。”很明显,开云和姑妈更亲近。

“但是某人时常提起母亲这般那般,如何如何好,才刚刚过九点,母亲就一遍遍打来电话,又是否正常?”

“如果你定义《儿子与情人》的模式为正常,那么???

“借问,该某人是否伍艺?”

冬冬点头。之平叹气:“曾经是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关系紧密,非同一般。”所以之平愈来愈感谢姑父姑妈,无论他们对她的感情如何,除了无比渴望纯粹的大量爱,她没有因为没有父母的童年而心理异于常人。

冬冬担心地问:“我该怎么办?”

“两个办法,或者和他母亲大战三百回合争夺她儿子,或者立刻放弃,天底下不是只有一个伍艺能让你心动,但是你不是永远年轻。而且你永远不可能和他母亲相提并论。”

之平想起看到《欲望城市》里一个过分爱自己儿子的母亲对儿媳妇说:“我儿子的女人来来去去,但是我常在。”

冬冬又落泪,说:“为什么爱情在我这里如此艰难?我爱他呀。”

之平想起对女生战无不胜的开云初遇书简时的情景。

曾经之平给大学里的开云写信:“大学里的男生如何追求女孩子?”

开云回复:“写情书,看电影,在她楼下弹吉他。”

之平问:“你怎么做?”

开云说:“我没的选择,都是女孩子追求我。”

终于林开云遇到戴书简,开云问之平:“男孩子怎样做,女孩子才喜欢?”

之平惊讶:“我以为你是专家?”

开云苦笑:“她很特别。她对我视而不见,当我透明一般。”

“全然无视你英俊潇洒的外形,开朗的个性,丰富的幽默感以及从事一份极有前途的工作?”之平揶揄他。

“怎么今天好像所有女人都与我为敌。”开云不满。

之平立刻停止玩笑,认真说:“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她在一家公司,给人制作网页。我们在一次讨论会上见面。她穿着浅灰色套装,神态自若地做现场展示,回答问题十分专业。我看着她,心里想:这就是我要的女孩子。然后觉得怅然心痛。”开云似乎又回忆起那天见到书简的情景。

“为何心痛?”之平不解。

“茫茫人海中,我终于遇到她,才明白我已经捧着这颗心多年,只是在等待这一刻。”

“有无同她讲话?”

“有,我问她一个专业问题。她对答如流,并无过多注意我。待吃午饭时我去和她搭讪,她已经不记得我是谁。”

这个无往不利的人,终于遇到命定克星。

之平只好告诉冬冬:“那么看看清楚真实的伍艺是否你爱的伍艺。”

之平庆幸有人如冬冬只需在适当的年龄担心适当的事情,天塌下来有爸爸妈妈顶着。记得刚上大学时,同班的女同学听到要打疫苗,马上打电话回去给妈妈问要怎么办。

之平一直挂心的问题时希望能够早日自立,赚足够的钱养活自己。所以她选择学医。她在日记中写道:“学医有几点好处:可以独立开业,可以经济独立,可以不必担心化妆穿戴,可以不必应付不相干的人,因为医生通常都会很忙。”

还有半年就要毕业,之平本来担心的经济问题突然意想不到的解决,但是她仍然希望能够学有所用。第二章

之平刚刚在一家公立医院里结束一年实习。医院的工作环境令她望而却步。医生和护士对待病人的恶劣态度令她不敢苟同。

一位工作了一年的骨科年轻男医生说:“从什么医学院出来的都一样,学了五年七年,不过看的是些跌打扭伤罢了。”

之平还以为医院里的工作都像是《急诊室的故事》一样精彩。

一天晚上,之平独自在商业街逛夜市。那晚天气并不好,街上的人很少。之平在卖布袋玩偶的摊子前停下,左手上套着玩具熊,右手拿着一个奶油冰淇淋。正自己玩得开心,从不远处一对人马“杀”过来。一个人跑在前面,十几个人每人手中拿着一尺长的西瓜刀紧随其后。那个人在大约距离我五米的地方被扑倒,十几个人抓住机会一顿乱砍。之平呆立在原地,心中没有恐惧和慌乱,只是看着不远处的人手中的西瓜刀上下翻飞,刀下的人似乎挣扎搏斗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耳中听到的只是刀砍在骨头上的声音。当然她没有幼稚到以为这是在拍又一部“小马哥”电影。

不知过了多久,十几个砍人者散开了,周围的人刚才都吓得跑开,并没有人围观。之平的冰淇淋化掉了,掉在地上。她还是没有动。

那个被砍的人自己倒是慢慢坐起来,天黑,之平只看见他有披肩的长发。他艰难地取出一包烟,然后很艰难地抬起手送到嘴边,叼出一支,然后又摸索出打火机,打着了火却没有办法够到烟。映着打火机的光亮,之平看到那支烟上血迹斑斑,还有那人竟然是李雄——那一夜,他在自己的酒吧里弹琴,之平曾经给他写过纸条,把自己的号码留给他。

不知那里来的勇气,之平走到他身边,接过打火机给他点上烟。那是一支ZIPPO打火机。他深深吸一口烟,稍稍扬起脸,满脸是放松的表情。

之平看到他的胳膊和腿上满是刚刚砍的刀伤,深深浅浅。有些怕是很深,血汩汩地流出。可是他却仿佛没有任何感觉一样,还在悠闲地抽烟。照这样下去,他会失血而死。

之平问他:“我给你叫110可好?”

“不要。”他说得很轻,但是很强硬。

之平无法放任他不管。她拿出手绢,小毛巾做成三角带把他两个严重的伤口包扎好。他看看之平,并没有试图阻止,事实上之平怀疑他根本已经没有体力阻止。

之平拿出手机,几乎命令地说:“号码?”

他看看之平,痛得咧咧嘴,说了个号码。打通了,一个男子接起电话,之平说:“你的朋友要和你说话。”

把电话放到他耳边,他只说了句:“在商业街,来接我。”

然后他竟然朝之平微微笑了一下,说:“谢谢。你走吧。我会给你打电话,我一直留着你的号码。”

听到最后一句话,之平只觉得两个脸颊火一般的烧起来。

之平当然没有走,李雄紧跟着昏过去。之平在他背后扶住他,看到他身上的伤和自己手上的血,才感到心中后怕起来。耳边仿佛又响起刚刚片刀砍在他骨头上的声音,恐怕在未来较长的一段时间里,之平都不会吃骨头了。

才不到五分钟,一辆很酷的吉普车飞驰过来,从车上下来两个男子,快步走过来,看到他们,毫不迟疑把李雄轻轻抬起放进车里。之平当天晚上看了太多不寻常的事,早就见怪不惊了,所以当他们对之平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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