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温情不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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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温情不得语-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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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韩君墨揉着太阳穴笑,“我看看时间……”

“看什么时间?我跟你吃饭,你还得翻翻你的日程簿子是不是?”

韩君墨笑,点头,“那我明天晚上回去,你们不用等我吃饭,我可能会晚点儿到家。”

母亲这才满意的“嗯”了一声,又说,“我今日遇到丹丹了,瘦了,一个人忙慈善晚会的事情,便是你一个大男人,也有吃不消的时候,你说,是不是?”

“是。”韩君墨点头,眼皮子随着“是不是”三个字,突突的直跳。他扫了一眼文清,清了清喉咙。

“有时间你就约她,一块儿吃个饭,年轻人好说话,是不是?”

“妈!”韩君墨坐直了些,“这种事儿,您让我自个儿张罗,成不成?”

“谁说不让你自个儿张罗了?”母亲在电话那头叨叨,“可你张罗的,你瞅瞅,小墨,你还记得自个儿今年多大岁数么?到现在,甭说结婚,就连一个正正经经的女朋友,都没见你带回来给我跟你父亲过目。跟你一块儿的那些孩子们,你自己数数,有一个算一个的,还有几个是打光棍的?但凡跟你走的近些的,能考虑的我都替你考虑过了。你看看啊,连家的孩子头一个不行……我不是说你俩有什么,是向真这孩子,跟炮仗一样,点哪儿炸哪儿……”

“妈妈!”韩君墨打断了母亲,见文清降了车窗,把手伸了出去,他低声说,“我明白,以后再说,明天我会回去……”

甘文清等韩君墨与韩夫人道了晚安,自己又对着窗外发了会儿呆,直看着路边的景色熟悉起来,才坐直身子,关上了车窗。

门卫循例拦了车子,甘文清看到。

她轻声跟韩君墨道了谢,说:“谢谢你,我在这儿下车就可以了。”

韩君墨听着她的话,没什么反应。

甘文清扭头看着他,见他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意思。索性跟司机打了声招呼,便要下车,才推了车门,听见韩君墨叫她。

“我听君南说了。”

“嗯?”甘文清瞪了瞪眼,费解。

韩君墨摇了一下头头,好一会儿才说:“你走到今日,不易。”

他说着,又重新把双手交叠着置于胸前,“如今的邢朗,不错,难得他有那份心……”

他顿了顿,停了下来,似乎也在斟酌着,该如何说才恰当、妥帖。

甘文清便听着他说,没有出声。只是扶着车门把手的手,却不由自主的轻颤起来。

“他当日,虽然令你伤心……”

“谢谢你的好意,我该走了……”甘文清推开了车门,慢慢的收紧了手指,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牙齿摩擦的声音。

她能感觉到浑身都在渐渐的僵硬,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简直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门卫看见她,亲切的与她打招呼,说,“甘律师今天回来的可有点儿晚啊。”

她勉强一笑,却说不出话来,似是连唇也一并在颤。

门卫看着她,冲她摆手,“甘律师,您没事儿吧?”

她摇头,疼痛的感觉,与烦躁,一并在她心里风卷残云般的肆虐而过。

她回过身子。

韩君墨的车子还没走,依然停在那儿,她走过去。

她今日穿着小西装,踩着高跟儿,她不过一米六稍稍出头的个子,被这跟儿衬的也足足有一米七。她想着,如果这样的跟儿,狠狠的踩人一脚,那人一定会很疼。

可是,光踩还不够。

甘文清咬着牙,她是一脚踢过去的,尖尖的跟儿狠狠的踢在后轮的轮胎上。仍是不解气,又狠狠的补了几脚。

脚跟儿很疼,腿也疼,她的视线也跟着模糊。

“甘文清你不要命了!”韩君墨赶紧下车来,一张脸阴云密布的。

“疯了是不是?自个儿腿不好不知道?”他拽着她旁边站了站,她眼里闪着泪花儿,韩君墨盯着她,一肚子的火气反倒没处撒了,只得蹲下了身子,去碰她的小腿骨,“怎么样,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

在淡黄色的路灯下,他蹲着的姿势有些别扭,她看着他,平复着呼吸,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韩君墨,你能不能不要多管闲事?”

韩君墨抬头,慢慢的站起来,盯着她。

“我跟谁在一起,我腿疼不疼,就算日后我嫁不出去,还是彻底废了这腿,一个人到老,到死,那又怎么样?与你何干?”她呼吸急促,说这些,让她觉得困难,心中的酸痛仿佛令她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说好了,要保持距离的。

她抹了一下眼睛,微笑:“现在,大可不必再把我当做是谁的替身。”

韩君墨一怔,她……

“眼下谷小琳已经回来了,她如今是田冬升的辩护律师,你跟她,不该……不该好好儿谈谈么?你自己的事情都没有解决,做什么……做什么还来对我跟谁在一起,在那边儿,指手画脚,胡乱发表意见……我叫你一声三哥,你就真当自个儿是我亲哥哥了吗?”

甘文清的语速非常快,她一边说,一边带着点儿胡乱的手势,她已她已经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又计较些什么。或许是知道的,只是不愿去深想。“什么叫,我跟她,不该好好儿谈谈?谈什么?”韩君墨并不介意她噼里啪啦的这一大摞,只是非常准确的从她话里寻找讯息。。

她的话里的意思,他大致明白。只是,关于谷小琳的地方,委实令他难以理解。

甘文清怔忡的张了张嘴,说不出别的话来,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冒出来一句,“你们……你们,你们老朋友该谈什么,我怎么知道?”

韩君墨忍住心头忽然涌出的异样的感觉,狐疑的盯着她,“老朋友?为什么这么说?”

“……”

刚刚那一番话,完全是她冲动气恼之下,脱口而出,根本未经大脑的过滤,甘文清一时之间有些转不过弯来,只是怔怔的望着韩君墨,背后竟生出了一些凉意。

“不对。”韩君墨摇了摇头,“我有什么事情还没有解决?你指的是什么?”

他连着两个问题丢出来,甘文清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突然的一个激灵,才让她清醒过来。

“哦……”甘文清轻声开口,“她刚刚跟你打招呼,她说好久不见……我料着,你们从前是认识的,说老朋友,难道错了?错了也没有关系……她是个,非常优秀,非常漂亮,也非常有魅力的人。”

到底仍是语无伦次的,她抬眼,看着韩君墨,“我该回去了,晚安。”

韩君墨看着她,可是,他并没有看清甘文清的表情。只知道她的身子僵硬着,走的虽非常快,可那姿势,分明是连手脚如何放都不知道了……

“韩君墨,谁叫你多管闲事了!”有清脆的声音在耳边。

他左右看了看。

四周除了门卫、车内的司机,剩下的,便是他自己。

她穿着白色的布鞋,抬起腿,便狠狠的踢在他的自行车轮胎上。

那布鞋底子又薄又轻,她抱着脚,疼的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她就是那样蛮不讲理,为什么对他发脾气,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要拿他的车撒气……他一概不知。不知便罢了,自己踢疼了脚丫子,偏还要赖他的车不好,事后非得悻悻的补上两脚。

“蛮丫头。”

“喂!”

她张牙舞爪的,又恢复了活力,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充满了生机。

他喜欢这样的她。

他见过她十分淑女的样子,那是对着旁人。她正正经经的时候,笑容彬彬有礼,姿态从容大方,既斯文又有礼。学习好,性格好,很难让人不喜欢。

惟独他不喜欢。

那样子的她,是好,却未免……太过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真的非常非常生气的时候,也曾是这样待他,落落大方,从容不迫,叫人挑不出半点不妥来。

他曾得到过这样的待遇。

那样的她,不会洋洋得意的与他斗嘴,不会做出自以为非常凶恶的样子吓唬他,甚至是胁迫他……一时半刻的,他不适应,再久一点,他开始坐立难安。小宝笑话他,哥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他朝着小宝的脑袋猛敲下去,小宝揉着脑袋叫,做什么老打我。她在旁边突地笑出来,乐不可支的样子,可爱极了。

她总是这样,生气起来跟一阵风似的,气消的也极快。

她不知道,他有多珍惜那份独特的野蛮——他的野蛮的丫头。

……

甘文清走了两步,步子深深浅浅的,小腿隐隐作疼……前边的车按了一下喇叭,车灯亮了。

她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车边倚着的人,她眯了眼睛看清楚,张了张唇。

邢朗将烟蒂丢到地上,通红的火星子在地上迸散开,他用鞋尖捻灭,弯腰捡起来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甘文清愣愣的看着他。

邢朗走近了,抬手拍了她脑袋一下。

这样的动作原先是极亲昵的,可这会子,甘文清的脑袋因为混沌,也变得迟钝。

“老远听见门卫跟你打招呼,干嘛呢?这么点儿路走了这么长时间?你再不进来,我就到门口逮你去了。”邢朗笑。

甘文清回头看了一下大门,是段不长的距离。不知道,刚刚的情形被他看去了多少。



各位阅读愉快,晚安。

【05】你说水静莲香,惠风和畅 7

夜风徐徐的吹过,她往后看,耳鬓的碎发微微的飘着,眼神放空,显然是心不在焉的。言戄聽突o。

邢朗看着她,故意清了清喉咙。

“这么晚了。”甘文清仍在发愣,人还没转回身子,话已经出了口。

“是啊,这么晚了,你还看什么呢?”邢朗看着她僵硬的面部,微笑着说。

甘文清看了他一眼,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蕴着一抹笑意,似是意有所指,她若再细想,便又疑心是自己多虑廓。

只是,他的笑容里未免含了太多的暖意,她宁可,他一直保持着在法院工作时的状态,严肃、刻板。

她此时,并不想看见邢朗温暖而妥帖的笑容,起码,不是他,即便是他,对象也不该是她。

“这么晚了,在这里做什么?”甘文清握紧了手杰。

“明知故问了是不是?”邢朗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打趣她,眸子里溢满了促狭的笑意。

甘文清愣了一下,她抬手触了一下鼻尖,顿时有些窘,一时竟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了。

“文清你知不知道。”他的语调悠扬,双眸灿若星辰,“你有时候太聪明,有时候却又太笨。明明胆小的要命,害怕这样顾忌那样……真不知从前你怎么做出表白那样大胆的事情来……”

甘文清总觉得,他说这话时,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将她打量了一圈。几乎是刹那间,她因为混沌而迟钝的思绪,一下子反应过来。

她看着邢朗,她很想说,是,表白的这样的事情,于她而言,非常大胆,大胆到,她根本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举动。可是她明白,这话,她不能说。

这是从前的那个甘文清,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爱着的人。甚至为了这样的心意,偏执到可以去寻死。

她是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离谱的事情;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状况,阴错阳差的,竟让邢朗对她生了这份心。

她怎么能,伤害他,怎么可以?

她心里一阵儿酸楚。

心里虽是复杂难过,却不能表现出来,她知道,刚刚在韩君墨面前,她已经失控了。

她定了定神说:“不早了,晚安。”

“看你很累,今天且放你一马,晚安。”邢朗温和的笑着。

甘文清顿了一会儿,还没来得及问“放你一马”是什么意思,邢朗已经退了回去,他扶着车顶,手指在车顶上面轻弹了一下,迅速的,人已经钻进了车里。

车子并没有发动,邢朗坐在驾驶位上,很明显并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

甘文清站着,也没有动,等了一会儿,终于大声问道:“你不回去吗?”

“我看你进去了,再走。”邢朗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些,拿出一根烟,并没有点燃。

甘文清眉都没皱,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于是不再问,转身便走了。

邢朗将烟点燃,直看的她在的屋子里的灯亮了,这才启动了车子离去。

过了一会儿,他把车子停在路边,戴了耳机,拨通了电话,说:“喂,老席,在哪儿呢,找个地方吃饭吧,正饿着呢……就咱俩,地方随你挑,你瞅着办,太贵了我一小公务员买不起单……想什么呢?搞的我儿女情长似的……”

说定了地点,邢朗便挂了电话。

他在车里坐着,又拿了一支烟,叼在口中,并没有立刻点燃,只是晃了晃手里的火柴盒,慢慢的擦燃,看着那红色的小火光点燃烟,慢慢的散开了一缕青烟。他用力吸了一口,眼看着它一点点的快要燃尽,这才掐了,丢在车里。

他掌着方向盘,换了方向,飞驰而去。

甘文清听到楼下车子的声音,很近,仿佛就在耳边,她只要往窗户那儿一站,便可以看见邢朗的车子离开,但她并没有。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表情平静,仿佛在想着什么,可她知道,她什么都没想。

手还握的紧紧的,大概是握的久了,手心里渐渐的生了些濡湿的感觉。

她并没有困意,数着绵羊折腾了好一会儿,后来累极了,竟真的迷迷糊糊入了梦。

梦中的天气格外好,极远处的山坡因为太阳的逐渐升起,而雾气渐消。淡淡的金色光芒笼罩了他的周身,春意正浓,冬天仍光秃秃靛青的枝桠,已是一派碧树繁花的景象。风过如浪,繁花如织似锦,被风吹落的花瓣、树叶,摇曳着飘落了一地。

他便站在这里,身影在这深浓浅淡的锦绣花开下,显得尤为修长挺拔。只让人觉得仿佛是流光无声,四下里皆是安静宁逸。

很难叫人不心动。

他回了一下头,对她淡淡的笑,黑沉沉的眸子里根本看不到尽头,“你来了……我找了你好久,总也找不到你,只好在这里等你,还好我来了,快过来……”

他的声音轻缓,笑容也极淡。

温暖的阳光有些明晃晃的,让她有些恍惚,她又惊又喜,急急的追了上去,他冲她招手——快点儿过来啊。他的身子,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她看着他,笑了起来,笑到最后,连看他,都觉得视线朦胧不清起来。

一切都仿佛变成了镜花水月,只要她一伸出手,便尽数消散于无形。

密密的果林里,他的身影在斑驳树影下,忽隐忽现。

她开始找他,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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