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温情不得语》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墨墨温情不得语- 第2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一切都仿佛变成了镜花水月,只要她一伸出手,便尽数消散于无形。

密密的果林里,他的身影在斑驳树影下,忽隐忽现。

她开始找他,却如何也找不到,一遍又一遍,她走过一颗又一颗的果树……她不停的奔跑着,精疲力竭,方才还是晴天,一转眼竟下起了瓢泼大雨,她摔了一跤,再细看,前边便是陡峭的山坡。

前方有什么,她说不好,只是直觉,他在前边等着她,他来找她了,她便不能让他失望。

仿佛是没有尽头的深渊,耳边是吼吼的风声,她闭上了眼睛,义无反顾。

醒来时,她浑身都被汗水浸湿,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针刚好指向八点。

甘文清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小腿竟有些僵硬,撩了睡裤看,微微还有些浮肿。她揉了揉,想起来昨天自己狠狠踢韩君墨车子的情景,于是暗骂自己不争气,真盼着这世上能有后悔药可吃。

她站起来,腿竟有些瘸了,走到落地门前,推开门,暮春的阳光落落大方的挥洒着能量,一大早,就让阳台上充满了和煦的光线,空气中氤氲着阳光与花草香的清新气息。天气已经慢慢的转热了。。

甘文清觉得,这是京城最好的季节了,花儿开的盛极将衰,城市里很容易便能找到各种盛放的花朵,令人赏心悦目。况且,这样的天,不冷不热,叫人神清气爽。若说有什么不好,便是雨水多了些,一下雨,她总是腿疼难忍。

连做了一个晚上的梦,甘文清觉得有些疲倦。

出门上班的时候,温度仍有点低,母亲打电话来,叫她不要因为天气转暖便急着减衣服,她笑着答应。

甘文清往办公室去,廉洁给她送了杯咖啡。

廉洁想了想,说,“刚刚有位苏医生打电话过来,她说她叫苏扬,见过您,她说……”

甘文清整理文件的手顿了一下,问:“你刚刚说谁?”

廉洁突然被文清打断,见她的样子,倒愣了一下,说,“苏扬。她说她见过您,因为电话里不方便说太多,希望您能抽空去趟她那里。”

甘文清没来由的,心里一阵阵儿的发紧,她收拾了东西连忙往外走。

廉洁忙追上去:“甘律,上午十点还约了客户呢……”

甘文清看了看时间:“帮我改一下时间。”

“哎……”

甘文清已经进了电梯,她在出租上发了一会儿呆,回过神来的时候,司机已经停下了车子。

找到苏扬办公室的时候,苏扬正在打电话,看到文清,做了稍等的手势。甘文清左右无事,便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位苏医生,齐肩的头发烫成眼下时兴的梨花头,松松闲闲的垂在两肩,看着既大方又年轻。

她等了一会儿,苏扬收了线,调成震动,一边给她倒水,一边说:“不好意思,这样找你过来。上回那位女士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的,可是她给我们留下的联系电话,我实在是拨不进去。”

“这样啊。”甘文清咬着唇,她想了想,问,“是不是检查结果有什么问题?”

苏扬把纸杯递给文清,打开抽屉,拿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道:“这是她的检查报告。”

甘文清接过来,看了看,通通是专业术语,她并不能完全看懂,可心里隐隐有不好的感觉,

苏扬在一旁解释道:“简单来说,那位女士身体底子不好,终止妊娠后应该也没有遵照医嘱注意休息和用药,只怕今后再想要孩子,会非常困难……”

甘文清一怔,只觉得心脏一下子缩紧了一般,一阵一阵的生疼,人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姐,你跟田大哥,以后想要几个宝宝?”

“怎么?”

“姐,能不能要两个宝宝,起码两个,怎么样?”

“鬼丫头,还起码两个,你当我是母猪下崽儿啊?”

……

“怎么可能?”甘文清掂着手里薄薄一张纸,这样一张纸,就给柯知涯判了死刑?

“苏医生,有没有哪儿弄错了,这怎么可能?”甘文清瞪大了眼睛,盯牢了苏扬,手里攥紧了这份所谓的检查结果。

“很抱歉,我也希望是我们弄错了。上回她来这里是因为酗酒,可见她并不能好好照顾自己,以她现在的情形,我希望她能及时过来医院……”

甘文清抿了一下有些发干的嘴唇,嘴唇蠕动了一下,眼前闪着柯知涯惨白的脸,心里跟着发了酸,有着说不出的难过、心疼,还有愤怒。

她觉得自己的手脚都一下子变得冰凉,天气分明已经在转暖,怎么还会感觉这样冷。她将那纸揉成一团,双手捧起面前的纸杯,那么烫,却还是觉得冷。

手机响起来,甘文清没有急着去接。

“甘律师,您没事吧?”苏扬看着她,眼里有担忧。

“苏医生,她真的,以后都不能有孩子了么?”甘文清沉默了一会儿,喃喃问,“真的不能么?”

“医学的问题并不是绝对的,也有很多发生奇迹的例子,事在人为,甘律师你说是不是?我这样说吧,她这个年纪,想要怀孕,本来就不那么容易,即使怀上了,也已经是高龄产妇了。她现在需要的是,身与心的一并调理,甘律师,我这样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苏扬看着文清问。

甘文清好久没说话。

苏扬便也不再吱声。



卡文了,所以更晚了,抱歉。

大家阅读愉快,周末愉快,晚安。

【05】你说水静莲香,惠风和畅 8

甘文清开始找柯知涯,手机是不通的,她不敢直接拨到西山胡同,她知道,这事若是惊动了老人家,会是怎么样的后果,她动动脚趾头,也能想象的出来。言戄聽突o。

末了,没有法子,甘文清拨了电话到铁狮胡同,是王阿姨接的电话。难得的,祖父母竟都不在家中,她火急火燎的,说,王阿姨,我这就回去,说话的功夫就到,您千万别惊动爷爷奶奶。

这时候,也只能用内线电话了,她想。

路上,有电话进来,甘文清接听。

是廉洁廓。

详尽又叨叨的,汇报了一堆事情——甘律,行程我都给您改成下午了,您可不能撂挑子。她只是随意的应着,精神没办法集中到廉洁说的这些事情上面。

快收线的时候,甘文清忽然想起来,问:“田冬升那儿的眼线还没撤吧?”

“是的,还没有撤。”廉洁说,“要做什么吗?杰”

甘文清“嗯”了一声,说,“查一下,田冬升这会儿人在哪儿……这事别告诉别人,任何人都不行,知道不知道?”

“是。”

她并不是在黄琉璃瓦的宫殿,与紫绿琉璃瓦大院的光彩气氛中长大的。她自记事起,便奔跑在漏着阳光的宽阔的林荫路,与长长曲曲的田园地垄上。

在那个地方,常人家中的院子里,也会种上桃树、梨树、柿子树,少数人家会种上一两颗枇杷树,枇杷长成后,黄灿灿的诱人。在那个地方,夏天的夜晚,便在树下搬把椅子,或是干脆铺上一张凉席,躺在上面纳凉。在那个地方,在小馆子里,热腾腾的来一碗小饺子或是鸭血粉丝,分不清巨贾富商与市井小民,小小的镇子上,热闹的时候,也是摩肩接踵。路口偶会搭上戏台子,依依呀呀的唱着根本无法听懂的戏文。在那个地方,有每年按期的庙会,有香火不断的土地庙,有街巷小贩各式各样有如唱歌般的叫卖声,有串着街巷到各家收旧货换麦芽糖的咚咚的打鼓声,卖冰棍儿的木板有节奏的敲震声。

那个地方,外婆说,也是母亲长大的地方。尽管,她从没能见过母亲一面,只能想象着,母亲的声音,定是柔婉动听,比隔壁二胖子的母亲还要漂亮,还要温柔。

刚回城里的时候,怕她寂寞,一到寒暑假,便让知涯从上海过来。

知涯对京城非常熟,带着她去了什刹海——这里没有鸭血粉丝,也没有换麦芽糖,敲着木板卖冰棍儿的,可这儿有说书的,唱戏的,练把式的,还有卖酸梅汤的……差不多的,是不是?

也真的是,没有差太多。

那时候太小,许多记忆也只是停留了一阵子,到最后,那些她以为是刻骨铭心的烙印,都变成了一串串模糊的影像。

我们一块儿回上海好不好?上海离你外婆家也好近的。知涯牵着她的手,分明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模样,却已经有了十足的姐姐的模样。

不要哭,我把姆妈分给你好不好?

她真的不要哭,隔壁二胖子说她妈妈是死人的时候,她没有哭。爬树偷枇杷被大狗追的,跌到小河里,她以为会被水猴子拖走的时候,没有哭。外婆去世的时候,她没有哭。

可是,知涯说,你就是我的妹妹呀,我以后有好东西,都会分给你的,好不好?她看着知涯,一声不吭,眼眶却有些酸涩。

知涯说,开学了,我会很想你的。

真酸呐,她想。

这样酸的话,她竟然哭了。

她有了一个姐姐,柔柔弱弱的,却会在大院的小孩子欺负她时,勇敢的挡在她面前。虽然,论起打架来,她也算“久经沙场”,在乡下田垄里摔出来的身手,并不见得会输。

她有了一个姐姐,说起普通话来,软软糯糯的,却不带半点儿吴侬软语的口音,声音既好听,口音又标准。她口音纠正不过来的时候的,这个姐姐不会像旁的小孩子那样不遗余力的取笑她一番。

……

甘文清吸了一下鼻子,廉洁发来一条短信,短信上只有四个字——他在芜苑。

*********

柯知涯蜷在床上,落地钟上的时间显示九点半。

房间里没有亮大灯,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

田冬升坐在床前,用湿毛巾替她擦额上的汗。她的手攥着被单,指关节因为用力,已经显出了青白色。

他伸出手来,抚上知涯的腹部,轻声叫着她,“知涯,是不是快来例假了?”

柯知涯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来例假了?不,不是的。她摇着头。

旁边的电话在震动,田冬升没有急着去接,而是慢慢的抽回了手,许是腹部一下子没了热源,她的眉头蹙起来,十分不舒服的样子。

他昨日不由分说的把她带到这儿来,她自是不肯,他几乎是强迫的,扛着她上车,扛着她进屋子……他太粗心了,竟没有发觉,她身体是不舒服的。

他换了一只手,替她暖着肚子,另一只手去接电话。他压低了声音,几乎要骂出来,叫医生过来有那么多事儿?

他收了线,把手机丢到一边,给她拢好耳边的头发,都已经被汗水浸湿。

“知涯……”他轻声叫她。

腹部针扎似的痛楚与一股温热抵抗着,柯知涯渐渐舒缓过来,第一反应,便是触电一样,弓起了身子,脱离了田冬升的手掌。

田冬升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这样的时候反而显得他越发的沉静,黑潭一样的眸子,静静的盯着她。

过了一会儿,柯知涯才开腔:“把我的身份证、护照还给我。”

田冬升默默地看着她,想着自己担惊受怕的守了她一宿,她一开口便是这一档子事情,他不可能不动怒的。

她现在不舒服,他这样提醒自己。

他这样想着,脸上便跟着表现了点儿出来,柯知涯看到。

她挣扎着坐起身来,手里死死的攥着床单,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在他面前流一滴眼泪。

“田冬升,我要协议离婚,你不肯。我要分居,你不让。眼下,我诉讼离婚,我走到这一步,对不住你的长辈,更对不住我的长辈、父母。你扣着我的证件,还要做什么?”

“我很累,真的,很累……为什么,就不能放了我?”她平抑着呼吸,疼痛的感觉铺天盖地的袭来,她却分不清,究竟是哪儿疼。“知涯……”田冬升伸出手,他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在光影下,闪着锐白的光芒。。

柯知涯狠狠的打掉了他伸过来的手,冷冷的看着她,“别这么叫我。”

这戒指,也不必再戴着。

田冬升这一刻,真恨不得拿了块布来,遮住这冰块一样的眼神,他鼻子里重重的出气:“真要这样?这就是你要的?”

“没错,这就是我要的。我只想下半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与你再无瓜葛!”她的眼里翻滚着无尽的凄凉,也掺了无尽的恨意。

她没法子不去恨他,没法子不去恨自己。

她宁可自己没有任何的感觉。

“再无瓜葛?”田冬升僵硬的动了动唇,反问,他咬牙切齿的,语气也是冷冰冰的,心中却汩汩的,有火蹭蹭的往上冒。

他单膝跪在了床上,靠近她。

动作分明是极缓慢的,柯知涯看得到他眼里的冷意,还有怒意,她咬着唇,抬了抬下巴,毫不退缩的盯着他。

她意识到不对的时候,田冬升已经将她推倒在床上,原先裹着她身子的被子也被他恶狠狠的丢到到地板上。

他按着她的肩膀,定定的看着她:“要离婚,想离开我?不可能,你趁早死了这心!你说得对,我不会放了你,凭什么放了你?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是,下辈子还是,永远都是!”

他说罢,唇便狠狠的欺了上去。

他的吻也是恶狠狠的,仿佛了用尽了全力。

柯知涯只觉得,仿佛被人捏住了心脏,强烈的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气来。

在这样的疯狂与力道下,她听得到身上的衣服被撕扯的声音,她堪堪的打了个寒颤。

“田冬升……”话音尚未完全落下,便又被他密不透风的亲吻悉数堵了回去。

她的手攥成拳,一下一下,重重的落在他的胸膛上、背脊上。他的身子壮实的压着她的身子,便连挣扎,此时也成了无用之举。

他的滚烫的唇舌开始往下流连。

手机在响,叮铃铃,叮铃铃的原始的铃音,提醒他,是内线。

“不能……不要……”她的嗓子沙哑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眼泪到底是滚了出来,“冬升,不要叫我再恨你。”

她有多久没有这样喊他的名字?

田冬升原先已经微松的手,又突然紧了紧,抱住她。

他心里几乎是本能的生出一股恐惧和慌乱,仿佛有什么突然的轰然倒坍,像是握在掌心的沙砾,分明是握紧了的,却也还是一点点一点点的从指缝流失。

这一刻,他竟然无能为力。

他抱住她,轻轻将额头,贴在她的肩窝上,慢慢的,才加重了些力道。然后,他离开了她的身体。

柯知涯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好一会儿,宽敞的卧室里再没有半点声音。

良久,田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