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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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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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熟悉的手机铃声缓解了她的紧张。

低头摸出电话,刚扫了一眼荧幕,不等接通,就被何晓佐突然伸过手来挂断,关机。

莫离很生气:“你神经病啊!”

何晓佐终于拿正眼看她,却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他打来的?”

电话是米夏打来的,不知道有什么事,莫离不搭理何晓佐,低头按开机键。

这次何晓佐更过分,直接把手机夺过去,掐在手里,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紧追不舍的出租车。

莫离没注意到后面有车,深吸一口气:“你究竟想干什么?”

何晓佐转回视线,声音低哑:“回答我几个问题。”顿了顿,补充了句:“别骗我。”

严肃中透出一点颓靡,蛮性~感,但,更多的却是叫人心疼的感伤。

被他这样盯着,莫离有点受不住,不自然的别开视线。

“浅尝和辄止是不是晓佑的骨肉?”

这个他们何家不是很清楚么?想了想,还是干脆的回答了:“不是。”

“他们的生父是谁?”

这是*,就算去了警察局,她也有权保持沉默:“反正和你们家没关系。”

何晓佐没生气,只是将声音压得更低沉:“我叛逆,顽劣,可晓佑不同,他一直很乖顺,我妈有很重的心病,她几乎把全部的希望都押在了晓佑身上。”叹息一声:“我想知道,你究竟值不值得他如此。”

“值得怎么样,不值又如何?”

何晓佐突然伸手按住她后脑,迫她靠近他:“如果值得,我就放了你;如果不值,那么,作为他同卵的双生哥哥,我打算成全他的遗愿。”

“遗愿,什么遗愿?”

何晓佐笑了,捏着手机拂过她的唇:“虽不能同年死,但同日死还是可以的——你真没良心,连这种生死与共的誓言都能忘掉。”

好女不吃眼前亏,她尽量拿捏出比哭好看的笑容来:“杀人是犯法的。”

何晓佐审视着她的表情:“想要一个人的命,方法有很多,不一定要坐牢的。”

听他这句,莫离实在不敢保证自己的笑容会比哭好看,十分诚恳的回答先前问题:“我确实不知道浅尝和辄止是谁的。”又弱弱的:“我也不是有意忘了你们家晓佑。”

过了好一会儿,他放开她:“我相信你。”把手机递还给她:“今后别再出现在我爸妈眼前。”

恨不能躲他们何家老少十万八千里外,还出现在他们眼前,脑瓜子被门挤了?莫离重重的点头。

他时常是笑着的模样——时而笑得阳光灿烂;时而笑得夺魂摄魄;时而笑得阴险狡诈……

而此时,却笑得淡漠疏离:“虽然我和晓佑分开了很久,但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他,他只是看上去精明。”顿了顿,练了笑容:“其实,呆的很。”

莫离很想怒斥他:虽然你是晓佑的哥哥,但死者为大,这么骂他,都不怕他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么?

考虑到一逞口舌之快的直接后果,很有可能使得还没变成鬼的何晓佐现在就不放过她,莫离硬生生咽下到了嘴边的话。

没想到,何晓佐接下来说的却是:“如果你先死了,他一定会履行和你‘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而现实却是他先死了。”

莫离没忍住:“我有两个孩子,他们没有爸爸,我是他们的全部依靠,我要是死了,有谁能保证会比我更爱他们,一心一意望着他们好?孤儿是很可怜的,所以,我绝对不可能为你们家晓佑殉情。”

何晓佐笑得涩然:“他也不想让你为他殉情,明天是他七周年祭日,我想他一定希望让我代他跟你说——‘忘了他,好好的活下去,祝你幸福!’,其实,你活得很好,也早把他忘了,可站在我的立场上,我觉得,有必要让你了解他的真实想法。”

莫离脑袋一空,不知该如何应对。

何晓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感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值不值得,我无权置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成全他真正的遗愿。”从衣兜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她:“离开这里,随便去哪儿,只要别让我爸妈再听到任何关于你的消息。”

时常听说有正室砸钱让小三滚蛋的,倒是头回遇上大伯子砸钱让弟媳妇消失的。

她是该接过支票,撕碎了丢他脸上;还是接过支票,感恩戴德揣兜里?

心里虽乱,脑子却还算清醒,她抬起头来看他:“如果可以,我希望从没跟何家有过任何牵连,要是收下这钱,该算怎么回事呢?”

何晓佐微微低了头:“抱歉,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这是你应得的。”

当时莫离没弄懂他这话的意思,该算是不欢而散吧,反正她没收他的钱,而他把她丢在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深山老林里。

莫离瞪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愤愤不平:“真是要多缺德就有多缺德。”

一回头,眼前一亮,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这偏僻的地方,也有出租车路过?

转过弯,发现莫离站在路边,洛邈松了口气,伸手触开耳机,本打算让司机靠边停,等他片刻,却没想到居然听见:“我说兄弟,这明显是被人玩腻了,随便捡个地儿就扔了,既然不是自愿回头的破鞋,你要是再捡回来,可真就给咱们男同胞丢脸了。”

洛邈脸一沉,把钱往司机眼前一丢,开门下车,极不耐烦的挥手让他走。

司机愣了一下,也不高兴了:“我说你这人,分不清好赖啊,活该你当王八!”

洛邈“砰”地一声甩上车门,打断司机大哥的唧唧歪歪。

该如何形容他此刻的感觉,心绪难平、激动不已,抑或,失而复得?

原来不管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公主,还是满身市井气的弃妇;无论她叫陶夭,还是叫莫离,对他来说,她都是他戒不掉的罂粟,愈久弥香,渗入四肢百骸,成为他生命的要素。

他就站在这绿树繁花间,微歪着头,望着她,纯净的笑,轻风拂乱他额前的碎发,他毫不理会,只顾去看她。

那么大个人了,看上去竟像个孩子。

突然,莫离朝他的方向冲过来,洛邈愣了一下,笑容更加灿烂,而且张开了手臂。

但,莫离擦着他肩侧跑过去,边跑边招手:“师傅,诶,师傅,等等,我要坐车,别走,别走啊……”

洛邈看了看自己张开的手臂,慢慢回头,就见刚才还像林间精灵的莫某人,招手变挥拳,站在原地直跳脚:“我要去客管中心举报你拒载——你等着!”

莫离再看洛邈,都要哭了:“我说你这家伙到底咋想的啊,这鬼地方连我都没来过,何况你这路痴,打电话找人来接我们都没办法说清方位啊,你居然让那车跑了,我们该怎么回去啊?”

洛邈将红润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微蹙眉头,一脸无辜相的看着莫离。

这表情,让莫离想起犯错之后的辄止,长叹一声,摆摆手:“算了,你这家伙脑瓜子本来就缺根弦,跟你扯不清。”

莫离走在前头,洛邈跟在她身后,沿着来时的方向,慢慢往回走。

打开手机,小秘书提醒有多条未接来电,全都是米夏打过来的,莫离心一紧,预感到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正要回拨,米夏的电话又打了过来:“离离,你跑哪儿去了,干打你电话也不通,担心死我了。”

莫离看了看四周,瘪瘪嘴,诚恳的:“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了,不过我和表哥在一起,你不用担心,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

米夏一听莫离和洛邈在一起,还真就放心了,既然莫离的人身安全没问题,那急着找她的原因才更要紧,也不废话,开门见山:“离离,那个店被人砸了。”

莫离心一揪,没注意到脚下,狠狠的绊了一下,身体顿时向一边倾倒,好在洛邈及时出手,才免于她落得个五体投地的局面。

但她还是崴了脚,抽了口凉气,也顾不上疼,倚靠在洛邈怀里,急切的追问:“什么店,怎么回事?”

“就是你那刚装好的店,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先前路过,发现被砸得破破烂烂的,有人告诉我说是房东给开的门放人进去砸的,我打房东的电话,关机了,然后我就报警了,警察让我联系你,回来做个笔录,问问你是不是跟什么人结仇了。”

听完这话,莫离算是明白了,何晓佐说那钱是她应得的,原来是从这说起啊。

他们何家这是什么意思,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涮着她个小老百姓好玩儿呢?

跑前跑后,忙活了这么久,被他何家屁大会儿功夫就全报销了。

米夏说:莫离,就是不离的意思。

可是她每每咀嚼自己的名字,却想到——磨砺!

莫离趴在洛邈后背上,不停的安慰着自己:不要怨天,也不要尤人,就像通往高~潮的过程,要么劳身,要么费神,只为享受那片刻的极致快~感,何况成功的喜悦,不仅仅是片刻那么短暂,其过程理应更曲折艰辛。

可,瞅瞅没电的手机,看看漫漫的长路——操~他大爷的何晓佐,欺人太甚!

二十分钟前,她崴了脚脖子,没法走路,正和米夏通话中,手机却自动关机,不必问洛邈也知道,像他这种情况的,多半不会配手机。

她急啊,又等不到车,洛邈便背起她,一路走过来。

收回望向前路的视线,落到洛邈头上,患难见真情,背她走了这么远,都没哼一声,就像老黄牛一样任劳任怨,果真是个大大的好人。

咦——才发现,他头顶上居然有两个旋儿,老黄牛前额都有旋儿,那他有没有啊?

莫离是行动派,开始探头探脑。

洛邈以为她不舒服,急转过头,唇端端贴上她探向前来的脸颊。

二人皆是一愣,还是莫离先反应过来,往后一缩头,洛邈才不自在的别开脸去,耳根却在一瞬间染上红润。

不过,还是给她看到了他额前的发线,果真有个旋儿。

她笑出了声:“如果有六道轮回,那么你上辈子很有可能是头牛。”想了想:“或许还是牛魔王,被铁扇公主和狐狸精闹惨了,这辈子才那么怕女人。”

莫离从不觉得自己的跳跃思维有什么不好,很多时候,她甚至觉得,这样跳着也不错,就像刚刚她还在为何晓佐而肝火旺旺,这会儿,已经从牛魔王蹦到猪八戒那儿去了。

她的声音糯软轻缓,顺着洛邈的耳朵,直往他内心深处钻。

她只顾说得开心,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呼吸正拂着洛邈的耳后根,使得他的心跳乱了规律……

☆、第三十二章

“《西游记》里有个经典桥段,就是高老庄那块儿,二师兄背他猴哥。”

洛邈想到的却是;提到那段,大家好像都说“猪八戒背媳妇”;突然反应过来,耳根红得像要滴血,且那红还以极速蔓延开来……好在她在他背后,看不到他此刻的窘态。

假如莫离知道,她自以为是在自言自语,却被当事人听得一清二楚;估计钻地缝的心都有了;但她这不是不知情么:“不对不对;这个比喻一点都不贴切;我又不是猴子。”

但你可以是“媳妇”——洛邈在心里默默的接她话茬。

像她这种混迹在社会最底层;连居委会大妈都不敢得罪的小老百姓,遭遇强权的迫害;无力反抗;又倍感憋屈时,通常会祭出Q爷的精神胜利法,用天马行空的YY宣泄负面情绪,才不管这样会不会暴露她的小市民本色:“不过,当孙悟空也没什么不好的,我要是有他那身本事,就把何晓佐变成一坨屎,再找二郎神借来哮天犬,把他吃掉,看他进了狗肚子,还怎么蹦跶!”

听到这段话,洛邈呆了呆,随即绽开更灿烂的笑容——她不但不喜欢何晓佐,貌似还很讨厌他呢!

不清楚距这条路的尽头还有多远,他就这样一路背着她走过来,一点都不觉得累,甚至幻想着:哪怕就这么一直走到天荒地老,该有多好!

可莫离累了,跳来跳去,又跳到何晓佐那里,把一堆恶心的名词都叠在他身上,发泄完之后,恹恹的将头枕在洛邈后肩,含糊的:“那败家鸭想给我添堵,我才不会让他如意,我祝我自己生日快乐。”顿了顿,又轻轻的补了句:“表哥,谢谢你!”

“夭夭,生日快乐!”润泽的唇瓣,无声的翕张:“其实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等等。”她突然箍紧他的脖子,回头张望。

实在兴奋,力道有点过,硬是把洛邈那嫩生生的粉脸勒成了猪肝色。

洛邈艰难转身,让莫离不必扭着脑袋去看,却没有提醒莫离,她快把他勒死了。

“真的有车,不是我听错了。”一辆打着空车标识的出租车转过弯道,看见他们,明显放缓车速。

相对于莫离的兴奋,洛邈却显得有些落寞——有车了,他和她就不能再贴得这样近了。

果然,莫离选择副驾驶座,洛邈只能坐后排。

当热,莫离也不是故意要和洛邈分开坐,她选副驾驶,纯粹是为了跟司机套近乎,以期能借他手机用一用。

老干这行的,每天迎来送往,见惯三教九流,能跟玩艺术的论高山流水;能跟搞通俗的扯下里巴人;能跟探八卦的侃明星绯闻;更能跟纯嫖~客嘚吧哪条街的流萤五十块就包宿……

莫离刚坐过来,那位跟洛邈年纪仿佛的的哥就开了口:“妹子,咋跟男朋友跑这地方溜达,要不是我亲戚家里有事,托我送他一趟,我是绝对不会走这来的。”

莫离尴尬的笑笑,总不能说被个变态绑来的吧:“他是我表哥。”

的哥抬头,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洛邈:“啊,懂了,上了岁数的就叫‘干爹’,这年轻的,是该叫‘表哥’。”

莫离皮笑肉不笑:“大哥你真幽默。”倒也不跟他争论关于“表哥”的内涵意义,又赶在的哥接话前开口:“不好意思,我手机没电了,能不能把你的借我用用,我有急事。”

“啥?”因莫离说得太快,的哥一时没反应过来。

没想到后面的洛邈突然倾身靠前,两指夹了张红票票递过来。

莫离看着那张红票票,觉得自己的心有点疼,腹诽:不管移动联通还是电信,现在的资费标准都用“分”当原始单位,你丫个比何晓佐还败家的倒霉孩子,一下掏这大一张,还不如我家辄止会算账呢!

当然,洛邈同志一天掏一百块伙食费给她那会儿,她觉得他实在够洒脱大方,绝没想过把他的行为和败家联系在一起。

的哥到底把电话借给了她,并且推拒了那红票票,莫离冲这的哥直竖大拇指:“大哥,你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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