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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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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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看着她的闪避,想着她跟陶赫瑄说要单独跟他谈谈时坚定的眼神,揣摩一下被伤害后小女孩的应激反应……于是他说:“以你现在的状态,实在不适合结婚,下个礼拜的婚礼取消了吧。”

她终于抬头看他,露出他熟悉的执拗表情:“这借口真是烂透了,我只不过是受了点轻伤而已,怎么就不能结婚了?沈夜,请注意你的身份,可别把大好前途葬送在勾搭有夫之妇这种丑闻上,你们不在乎,可我们陶家还要脸呢!”

轻伤么?如果不是陶远磊动用直升机接来权威专家,她的手怕是已经废了。

但他不会揭穿她,看她怒气冲冲的模样,嗯,效果达到了呢!

她看着他嘴角一点点翘起的弧度,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不经大脑的回复,懊恼自己实在是逊毙了,转念又开始自我安慰:我这么做,就是不想便宜林钧婷,你伤我心我就挠你肝,大家都不好了才是真的好……

其实事实是:她贼心不死,假想一下就此别过,摸摸胸口,很疼啊,她还是舍不得他……

她斗志溃散,彻底妥协,又觉得很是丢脸,妄图挽回一点颜面,没什么说服力的虚张声势:沈夜,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爱上我。”

他没应声,端起鸡汤喂她,比陶赫瑄还细致,温柔的像个二十四孝男友,可她骗不了自己,反正已经丢脸了,也不差这几颗泪珠子。

他看着她默默流泪的模样,心道:真是个好哄的小丫头。

沈夜要走,没人拦得住他;沈夜要留,也没人撵得走他。

等陶赫瑄回来,陶夭已经改变初衷,她说:“赫瑄哥,我就是个没出息的,都把自己搞成这样了,可沈夜说他会陪我,我还是想让他留下来。”

陶赫瑄没有唾弃她,看着她水蒙蒙的眼睛,一声叹息:“当你在自己的命和他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他,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洒脱的笑了笑,又问:“想吃什么,我明早给你带来?”

她笑了,眼睛弯弯,十分满足的模样:“谢谢你。”由衷的感激他的理解。

陶赫瑄眼角余光瞥见推门而入的沈夜,故意抬了抬嗓音:“嘴上感谢有什么用,不疼不痒的。”

“那你还要怎样?”

陶赫瑄双手撑在床边,将脸凑过去:“亲口。”

“呸!灰呛呛的,我才不要啃一嘴非洲的土渣子。”

他畅快的笑:“那就存着,等回头洗干净了,再跟你连本带利讨回来。”

她歪着脑袋斜睨他:“你在非洲被野驴踢了?怎么神经兮兮的。”

再偏过来一点,终于发现沈夜,瞬间感觉脸上有点热,丢了陶赫瑄一记白眼,唇语:“你真龌龊。”

陶赫瑄又伸手把她的刘海揉得乱糟糟的,眉目间盈满宠溺,却在转身对上沈夜时,目光倏地阴冷。

沈夜视而不见,与他擦肩而过,径自来到床边,看着她,像刚才陶赫瑄问她明早吃什么一样随意:“你习惯靠里还是靠外睡?”

太阳距地平线还差好大一截,这亮的天,就开始讨论睡觉问题了?

陶夭目瞪口呆,沈夜觉得她这个模样,蛮耐看,不过被陶赫瑄那家伙揉得乱糟糟的头发影响了整体效果,想都没想,直接伸手过来。

眼看指尖就要触上她质感极佳的柔软发丝,手腕却被去而复返的陶赫瑄一把攥住:“外间有陪护床,给你睡。”

沈夜转过脸来,微微翘起嘴角:“抱歉,陶副总,我暂时还没有和自己老婆分居的打算。”

陶赫瑄嗤之以鼻:“你们还没结婚呢!”

沈夜似乎有些疑惑:“不是说夭夭和你最亲近,难道她都没告诉你?”

说到这里,顿了顿,陶赫瑄果然顺着话茬界面问:“告诉什么?”

沈夜笑容坦荡:“我们已经登记了,婚礼不过是个形式,不管举行与否,我睡她,都是合理合法的。”

轻佻的就跟站菜市场上,对菜贩子说:这颗白菜我已经付过钱了,要煎要炸随我高兴,没你丫的什么事了,哪凉快哪歇着去。

陶赫瑄脸都气绿了,手指沈夜鼻尖:“姓沈的,别太嚣张。”

沈夜似笑非笑:“陶副总,你失态了。”

眼见陶赫瑄和沈夜由暗斗转为明争,陶夭适时插了句:“我自己睡。”下意识看向沈夜,对上他脸上的寒意,不自在的垂眸,怯生生的:“习惯了。”

沈夜平静的问:“你确定?”

陶夭咬着唇,老半天,点了点头。

沈夜凝视着她,意味深长:“那么……”

却被她打断,急切的挺直身子,伸出裹着纱布的手抓向陶赫瑄,恳求他:“赫瑄哥,你先回去好不好?”她觉得,沈夜接下来会说:“那么,结婚后,你也自己睡吧。”这种伤心的话题,不该当着真心宠爱她的人面前讨论。

陶赫瑄看着这样的陶夭,深深吸了口气,还能怎样?松开沈夜的手腕,抬手替她捋顺刘海:“好好休息。”转身,大步离开。

陶夭跌回床上,垂着头,声音透着疲惫:“沈夜,算我求你,别在我家人眼前羞辱我。”

沈夜看着她无助的颤抖,良久,接着先前被打断的话茬:“那么,结婚后,你最好改掉这个习惯。”

陶夭猛地抬头,可沈夜已向陪护床走去。

夜色罩下来,病房里没有开灯,陶夭陷在黑暗里,了无睡意。

怎么可能睡得着?沈夜就在这里,这是她深爱着的男人,可,距离这么近,心却那么远。

由于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所以不能辗转翻身,硬挺挺的干躺着,本就叫人难以忍受,又来了内急,无异于雪上加霜。

不免生出小人之心:沈夜会不会是故意给她灌下去那么多鸡汤?

不但不敢喊他,还怕被他听到,蹑手蹑脚的下了地,摸黑钻进洗手间。

端着胳膊夹着腿,咬咬牙,忍着痛,手脚并用往下褪裤子。

胜利在望,却,“啪”的一声开关脆响,眼前大亮。

颀长身形,抱臂环胸,闲适的倚着门框,目光扫过她半褪不褪的睡裤:“你在干什么?”

☆、第十章

被看到了!

陶夭感觉自己的脑瓜子整个糊成一块榆木疙瘩,实在没办法发挥它的正常功能。

又不是老夫老妻,观摩上厕所这种事,他明目张胆的干了,还一本正经的来反问她,这是用实际行动再一次证明——他果真是头披着人皮的狼。

还在看?陶夭面红耳赤,冲口而出:“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我准备解决生理问题。”

听到她回答,他莫名其妙来了句:“如果今晚留这的是陶赫瑄,你也这么折腾?”

就算他远一点的奥巴马和近一些的金三胖也得吃喝拉撒睡,这怎么能叫“折腾”!

她恼羞成怒:“赫瑄哥才不会说这么多废话。”

他面无表情:“他会直接帮你脱~裤子?”

被憋到暴的陶夭听了这话,就算再喜欢沈夜,也恨不得拎起皮搋子抽他,不过因为伤及胳膊腿,行动不便,不得不克制,深呼吸,力持镇静,开口撵人:“麻烦你关上门。”

他很配合,进来一步,回手关门。

陶夭大眼睛瞪溜圆,简直不敢相信以沈夜的智商会听不出她含蓄的“滚”字。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沈夜已经走到她身边,二话不说,弯下腰来直接扒她裤子。

“你干嘛?”

他丢给她一个“你长眼睛不会看呐”的眼神,脱下来后,扶她坐好。

“你怎么还不出去?”

他看着她通红的脸,轻描淡写的回话:“如果你把自己搞残了,明天早晨,我怎么跟陶家人交代?”

呵,原来如此……

第二天,陶赫瑄居然穿着昨天那身衣服一大早跑她这来报道,那个时间,沈夜已经离开。

陶夭看着怏怏的瘫坐在椅子上的陶赫瑄,想他本该是小别胜新婚的甜蜜,结果搞得比她更憔悴,心里冒出不祥预感。

从小到大,陶赫瑄已经养成有心事就来找陶夭说的习惯,所以这次也没瞒她,他说:“钧婷要跟我离婚。”

对着陶赫瑄痛苦的表情,陶夭目光呆滞:为那个强求来的婚姻,她赔上自己的脸皮不算,更是带累整个陶家跟着鸡犬不宁,她还真是颗扫把星!

陶夭觉得冷,瑟瑟地抖:“对不起,我没想到……”

陶赫瑄打断她的道歉:“夭夭,还记得当初我极力反对你和沈夜订婚么?”

陶夭讷讷:“大家都不赞同。”

陶赫瑄自嘲的笑笑:“其实我早就知道钧婷心里有个人,还知道那人就是沈夜。”

他知道?陶夭一脸惊愕。

陶赫瑄笑的苍白无力:“刚开始,我是害怕,万一和沈夜成了亲戚,那今后势必要常常见面,这不是给他们创造机会么?”酝酿片刻,接着坦诚的自我剖析:“可后来我爸说,他娶得不是别人,是我们家的小夭夭,我就盘算,沈夜娶了你,就成了钧婷的堂妹夫,如果沈夜再对你上了心,等钧婷看到你们浓情蜜意,也就慢慢死心了。”

陶夭呆愣愣的看着陶赫瑄,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滋味。

他又跟她道歉:“夭夭,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因为我的一己之私,所以一直瞒着你他们的关系。”

令人窒息的压抑过后,陶夭听见自己干干的声音:“你从不舍得让她难过,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跟她离婚,成全她和沈夜?”

陶赫瑄双目充血:“我不会跟她离婚,说什么都不会。”

“如果她坚持呢?”

他竟笑了:“正是因为陶氏的注资才盘活了林家的启泰餐饮,目前林家孤注一掷,跟何氏旗下的餐饮公司竞争市场份额,一旦陶氏把那笔资金抽回,林家也就完了,钧婷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敢硬来的。”

不得不说,陶赫瑄对林钧婷还是十分了解的,随后几天,他没追究林钧婷前段时间的放~纵,林钧婷也当真没再跟他闹离婚。

婚礼倒计时,一切平稳有序,可暴风雨来临前也是这样的风平浪静呢!

每天来来往往很多人,或探望或祝福,可躺在病床上的陶夭却觉得寂寞:

她爸打来电话说,要等她结婚那天才回来;

她叔叔公司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忙得焦头烂额,连赋闲在家好多年的婶婶都亲自上阵,他们实在抽不出时间来看她;

她姑姑明明是驻外商务参赞,串休回国,竟会被借调去处理一起国内融资纠纷,离谱到没边,可那是她直属顶头上司直接签的调令,不得不去;

她堂哥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己老婆,当然,他老婆林钧婷才没那闲情过来看她,所以,他也不能过来;

而她法律上的丈夫,自那天一别,再也没见,据瞿让说,沈夜最近有个非常重要的大案子要处理,等到结案后就会有大把时间来陪她……

人生,要紧的事概括起来,统共也不过那么两三宗:出生,繁衍后代,死亡。

生,混沌懵懂;死,万事成空;

唯有这结婚生子,最是清楚明白,沈夜应该不会缺席吧?

万幸,他到底还是来了,虽然比原定时间晚一些。

没穿礼服,没关系,他穿什么都好看。

表情冷漠,没关系,只要他来接她就好。

但他看着她欣喜的笑容,却皱紧眉头。

是嫌她浓妆艳抹?陶夭不自在的别开视线,抬起戴着白缎子及肘长手套的手摸了摸凹下去的脸颊,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这一天漂漂亮亮的?妆化的淡,会把不堪的自己暴露出来,就连这手套,也是用来遮丑的。

大喜的日子啊,沈夜的表现却像是来接陶夭去参加一场很随便的私人聚餐。

从呆愣中醒来的陶赫瑄抢先一步跑到门口,堵住牵着陶夭的沈夜去路。

沈夜挑眉一笑,自怀中掏出个红包,两指夹着递给陶赫瑄:“替我转交给你父亲。”

陶赫瑄紧紧的盯着沈夜,直到陶夭轻轻拽了拽他衣摆,才接过红包让开去路。

走到僻静角落打开红包一看,脸刷的一下白了。

快跑到窗边,正好看见被人群簇拥着的沈夜将陶夭塞进婚车,陶赫瑄的手止不住的抖,摸出手机给他爸打电话——红包里包的,是对陶远磊的批捕令。

本市最豪华的酒店,其实是林家竞争对手何氏的,但陶林两家是姻亲,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果让陶夭自己选择,她是绝对不会选这里的,万一林钧婷跳出来闹什么幺蛾子,多糟心。

当然,林钧婷真想闹,就算不在启泰,她照样可以跳出来。

一进门,“考察”了小仨月的陶远锡和被临时借调走的陶甯迎面走来:“夭夭。”

看着风尘仆仆的陶远锡和陶甯,陶夭眼圈一热:“爸爸,姑姑。”她知道他们是从机场直接赶过来的,这一声过后,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陶远锡怀里,哭——不怕丑的哭,爸爸的怀抱,是她温暖的避风港,就让她再放纵这一回吧!哭过之后,不管龙潭和虎穴,都得靠她自己闯,已经长大,就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陶甯也跟着抹眼泪:“刚抱回来那会儿,还不到四斤,哭得像个小猫崽儿,一转眼工夫,都要嫁人了。”

陶远锡抬手轻拍着陶夭的后背,帮她顺气,目光却转向沈夜。

而沈夜也眯着眼盯着陶远锡,神情耐人寻味。

“好了,跟姑姑去补个妆,稍后典礼上,我的小夭夭一定要漂漂亮亮的才行啊!”陶远锡声音温柔,边轻哄着陶夭,边给陶甯递了个眼色过去。

陶甯接收到,拥着抽抽噎噎的陶夭绕开大厅,向后面走去,留那翁婿二人独处。

因为沈夜的迟到,时间本不够用,陶夭哪敢耽搁,简单整理一下就要折回大厅,陶甯拉住她:“夭夭,不用着急,还有时间。”

陶夭故作轻松的笑:“姑姑,那个定妆液蛮好使,这么哭都没变熊猫。”

陶甯拦不住,只好随她去,经过紧邻大厅的副厅门口,陶夭停住脚步,按理说,她应该在这里等待典礼开始。

正要拉门,却听到里面隐隐传出交谈声。

“想必陶副市长早就知道我是沈梦涵的儿子了吧?”

“上头直调下来的检察官,人事档案居然是空白的,我怎么可能不去调查,哈,沈夜?或者应该叫‘第二夜’才对吧?真是荣幸,没想到我们陶家竟攀上了这么高的枝!”

“既然知道我是沈梦涵的儿子,还把陶夭嫁给我,果真是陶家人的行事风格。”

“沈夜,算我求你,夭夭是无辜的,她不是……”

被他不耐烦的打断:“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你放心的去吧。”

前头的话,模模糊糊的,陶夭没听明白,可最后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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