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灵异]非君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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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灵异]非君莫属-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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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老是多老啊?”白玉堂惯例打岔。 
   
  “八九十了吧。”师父敷衍,“还有一个很小很小很小的小和尚……” 
   
  “很小是多小啊?有猫儿小么?” 
   
  颜渊直接揪过来,按在床上,要打他屁股。小徒赶紧捂住屁股告饶。 
   
  插诨打科中,两个小孩都渐渐睡去。 
   
   
   
  颜渊坐在屋子中央的桌子前,以手扶额,眼神疲倦,内心极为纠结。红烛滴泪,似为不忍。指甲抠着烛油,喃喃自语:“罢了,若不是如此,定要护他周全。” 
   
  坐了不知多久,忽然有人敲门,深山寂夜中颇有一番惊心。 
   
  颜渊直起身,隔着门板小声道:“几时了?” 
   
  “刚交子时。”声音苍老。 
   
  颜渊叹口气,起身轻轻抱起睡相乖巧的娃娃,又看了睡得四仰八叉的白玉堂两眼,定定心,吹熄红烛,走向屋外。 
   
  深夜山中清冷,颜渊打了一个寒颤。新月当空,借着不甚明亮的月光,看见季高兴奋的笑容,寒意似乎更重。 
   
  “师父,后山法阵已成,待到子时三刻,便是这月中阴气最盛之时,任它妖力再高,也必将现出原形。” 
   
  “……走吧。” 
   
  两人遂挑灯夜行,向后山而去。 
   
   
   
   
   
  
第三章 老者 
   
   
   
  满天星斗,新月正悬,荧光憧憧,蝉鸣一片。 
   
  颜渊将怀里的娃娃放进木筑高台上特制的精钢铁笼内,以防他变回原形后逃走;娃娃揉揉眼,咯咯笑着伸出小手要拽他衣袖。 
   
  这厢季高披头散发,赤着双足,身着灰青道袍,点烛焚香,木剑挥划,口内念念有词。 
   
  约有半个时辰后,季老道突然睁眼,大喝一声:“子时三刻已至,天阴交熙,明阳不启,万灵皆从本性,敪,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听我号令,妖孽速速现形。”手中黄符烧化成灰,几许灰烬飞进精铁钢笼。 
   
  颜渊忙看娃娃身形,一如初见之时,身体未有丝毫变化。 
   
  老道也有些奇怪,这法阵从未有失,难道这猫妖当真妖力强劲到能抵挡得住?再次催动法阵,划破指尖,洒血做阵,威力更胜往昔。又过了半个时辰,依然未有变化,眼看将至丑时,法阵效力便会大减,老道心下不甘,觑眼见颜渊只顾瞧着娃娃,又站在台下,鞭长莫及,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木剑比准娃娃胸口,冲将而去,竟是要取他性命。他倒不怕颜某人事后算账,一则猫妖即死,原形必现,二则得了这千年灵力,从此天下任他随意,再无所惧。 
   
  眼看就要得手,忽听一声脆喝:“住手!” 
   
  颜渊回过神来,大惊失色,手腕翻转一颗飞蝗石应声而出,“啪”的一下正中老道手腕,木剑坠地,鲜血淋漓。 
   
  娃娃似乎害怕到了极点,忽然放声大哭,双手伸出铁笼向下挥舞,小手一抓一抓,好不可怜。 
   
  颜渊回头,瞥见一小团白影气喘嘘嘘地跑了过来,下意识一把揪住。 
   
  白玉堂头发散乱,衣服上到处都是灰土和划痕,眼睛中蓄满泪水,努力不让其滑落。他本是夜半醒来想要小解,却发现娃娃和师父都没了踪影,赶忙到处寻找,隐约看见后山上火光隐现,仿佛有了头绪,摸黑向这处行来,不料一到便看见了这惊险的一幕。更不曾想师父竟然是那人同伙,狠狠瞪着师父,恨恨道:“放开我!你骗人!你们都是坏蛋!你不是我师父!” 
   
  颜渊心头发苦,柔声道:“你别闹!这是个法阵,你若上去被伤着了怎么办?” 
   
  “不要你管!” 
   
  娃娃双手挥得更加厉害,哭声越来越大,他不明白为什么没人来抱他,给他温暖,他很害怕,最渴望一个人的给予,于是努力发出声音来呼唤:“啊啊……呀……玉……玉堂……玉堂……” 
   
  叫了他的名字,是不是就能得到温暖? 
   
  白玉堂不动了,震惊地抬头看着猫儿,娃娃还在努力地叫着“玉堂”。一低头,一口咬上师父的手腕,趁他吃痛,撒开脚丫一跃上了高台,紧跑几步到了顶端,使劲从季高身上踩过,那人的哀嚎听到耳中竟是舒爽不已。抓住娃娃凉凉的小手,眼泪啪啪直掉:“猫儿不怕!我来救你了!”伸手去拽铁锁,自是无法,又使劲掰铁栏杆,纹丝未动,不由急得满头大汗。 
   
  正自无措,一双大手递过来一把钥匙,玉堂大喜,胡乱抹了一下眼泪,接过来就开了铁笼的门。笼门一开,娃娃痛哭着扑进小玉堂怀里,玉堂没接稳,一屁股坐在地上,搂紧猫儿哈哈大笑,脸上泪水肆意。 
   
  颜渊站在他们身后,长叹一声,心知自己此举荒唐,于是道:“回去吧,外边凉……” 
   
  “我要把你逐出师门!再不要你做师父!”白玉堂大声打断,为猫儿抹泪,“你说过师门头条门规便是‘不能仰仗武力,欺负弱小,做出有违天下大道、江湖道义之事’,如今,你欺负猫儿,还害他差点死掉,你已然犯了门规了!你不能再做我师父了!” 
   
  “哪有徒弟逐出师父的道理?简直胡闹。” 
   
  白玉堂不理他,背对娃娃蹲下身,柔声细语:“猫儿,来,我背你回去。”背好人,余光瞥见铁笼,气不打一处来,抬腿踢翻,转身就走。 
   
  颜渊知道徒弟正在气头上,也不多说,俯身扛起季高,顺便点了哀嚎着的老道哑穴,提着灯笼走在后面。 
   
  回到住所,白玉堂直奔自己的小屋,放下娃娃,立即回身插死门窗,高声道:“你走吧!我和猫儿都不想见你!”点上蜡烛,跑到床前,抓住娃娃的小手,笑得眼睛只剩一条缝,“来,猫儿,再叫几声‘玉堂’听听……” 
   
  娃娃也很开心,像刚学会说话的婴孩,不停地叫着:“玉堂玉堂玉堂玉堂玉堂……”声音却越来越低,渐渐无力,瘫在床上。 
   
  “呀,你这是怎么了?哪里疼?不要吓我啊……”话音未落,一阵强光闪过,白玉堂不由抬手挡眼,光华渐隐时,手里多了一份毛茸茸的触感。 
   
  “啊~~~” 
   
  “怎么了?”颜渊听见惊叫声,急忙跑来,拍着徒弟的门,“到底怎么了?” 
   
  “没事。”徒弟的声音闷闷的,一阵“砰砰咣咣”后,声音显得很慵懒,“走啦走啦,我要睡了。” 
   
  “真的没事?” 
   
  “都说了没事了,不要管我。” 
   
  “……”颜渊扶额,心有愧疚,吵嘴都没了气势,“我烧了热水,要不要洗洗,你的衣服也烂了……”回应他的是忽然吹熄的烛光。 
   
  “哎,现在的孩子都这么难养。” 
   
  等师父走远了以后,白玉堂又悄悄点燃蜡烛,掀开薄被,露出里面一只半大的黑猫,猫脖子上还挂着一只穿红线的玉鼠。 
   
  “猫儿,我说过你就是妖怪我也要保护你!”烛火下,他的眼睛晶晶发亮,“咱们得逃走,不然老道会杀了你!老头也不会放过你!对,得赶快走。” 
   
  把桌布抽下来在地上铺好,拉开衣橱,翻出几件衣物,又把平时攒下来的零花钱收好,弄好包裹,斜系在身上,打了个死结。想了想又取出笔墨纸砚来,留下一封信,端详一番,很是满意。 
   
  走回床前,伸开双手:“来猫儿,咱们走。” 
   
  黑猫“喵呜”一声跳进他的怀里。 
   
  月色下,一条白影,急匆匆往山下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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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微曦,丛林间鸟雀鸣唱,最是一日好时光。 
   
  白玉堂擦擦脸上的汗,走了夜路,累得不轻,夏日里也就日出前一个时辰有些凉意,得快点进城,不然日头一出来,非热死不成。把猫放在肩上,勒紧腰带,大步流星往前。 
   
  走到一处岔路口,看见一位老者蹲在地上,正跟一头毛驴说话。七岁的孩子好奇心重,于是停下来看。 
   
  老者一身清逸蓝袍,须发皆白,面容却是光泽焕然,一口皓齿,精神矍铄,手里拿着萝卜喂毛驴:“驴兄啊,某保证这回没走错,定不会是冤枉路。”毛驴吃了萝卜,哼哧哼哧,甩着尾巴,一步不动。 
   
  老者倒骑上毛驴,擎着怀里竹筒,拍着驴屁股,高声道:“且走且走,驴兄若是走了,某给你买上一车萝卜。” 
   
  毛驴还是不动,哼哧哼哧,把脑袋转向一边看热闹的白玉堂。 
   
  老者也瞧见了,捋须笑道:“小哥好相貌,这么大清早哪里去?驴兄不信某,便向小哥讨个去向吧。” 
   
  白玉堂忙回礼道:“老爷爷客气,不知问什么路?”这一弯腰,黑猫差点掉下来,忙抱进怀里。 
   
  老者忽然眯起了眼,盯着黑猫直看,“咦”了一声,直道“怪哉,怪哉”。 
   
  白玉堂看他眼神不对,害怕老者看出门道,扭身就跑,边跑边喊:“怪什么怪,你才怪呢。” 
   
  老者了然:“原来是只猫妖。”一拍驴屁股,喝道,“闹什么脾气,误了正经营生,拿你做驴肉汤!还不追上去。” 
   
  毛驴继续哼哧哼哧,蹄子倒是一转,驮着老者直奔白玉堂。驴子脚程极快,不多时便赶上了。老者倒骑毛驴,笑道:“娃娃,可知你怀里的是一只妖怪?” 
   
  白玉堂不理,右脚靠上左脚,原地轻轻一旋,用上了新学的轻功身法,向左岔路口跑去。 
   
  老道又“咦”了一声,笑道:“小小年纪,根基倒挺扎实,是根好苗子。”身下毛驴不待他发话,老老实实往左岔路赶去,哼哧哼哧。 
   
  几番堵截,白玉堂没劲了,干脆一屁股坐下,怒道:“你追着我做什么?” 
   
  老者悠然道:“你不跑,某为何要追你?” 
   
  白玉堂气得鼓起两颊,黑猫看不得别人欺负他,从玉堂怀里跳出,蜷缩起身子,缩拢尾巴,压低耳朵,猫须后拉,发出愤怒的喵喵声。玉堂要抱它回来,黑猫不依。 
   
  “有些意思,”老者眼中有几分赞许,“娃娃,你知道它是猫妖么?” 
   
  “胡说!世上哪有什么妖怪。孔老夫子说‘子不言怪力乱神’,你这么大年纪,书都白读了么?”白玉堂心里害怕,决定死不承认。 
   
  “看来你并不知晓这是只猫妖,”老者眼中闪动着狡黠,“看它妖力纯净,不曾害过人命,又如此护你,某还以为你知它身份,要作为朋友留在身边;如今看来,怕是他迷惑了你的心智,某必要收了它!” 
   
  白玉堂大惊:“不是的,老爷爷,我知道他是猫妖,他叫猫儿,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能收他!他是个好孩子!” 
   
  “孩子?”老者一惊,“你说它原形是个孩子?” 
   
  “嗯,只有三岁,不会害人!别人只会害他!” 
   
  老者胡须微颤,又仔细看了黑猫几眼,喃喃道:“竟是闻所未闻。”又冲玉堂道,“它是如何修成人形的?”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猫儿怎么变成这样的。”白玉堂一脸愤恨,啐了一口,“都是那该死的季老道,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救他!坏人!要不是他作法,猫儿也不会变成这样!” 
   
  老者瞑目一想,昨日正是七月初一,确实是个作法的日子。 
   
  白玉堂对这老者能一眼看出猫儿的真身深感困惑,但见其并无伤害之意,不由好感顿生:“你真厉害!是怎么看出来的啊?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老啊?” 

  老者眨眨眼,眉眼蕴笑:“只因某不是凡人。” 
   
  白玉堂眼睛发亮,不是凡人呢,忽然想起师父给自己讲过的“八仙过海”的故事,这老头很像啊。亲眼见猫儿变回原形后,他相信了世上定有鬼神。于是欢喜道:“神仙爷爷,你是不是那倒骑毛驴的张果老啊?” 
   
  老者笑得胡须乱颤,这孩子恁般可爱:“你是哪家孩子?某看着有些眼熟。” 
   
  见老者似默认了自己的话,玉堂觉得自己偷跑下山真是好主意,忙道:“我是这山上颜渊师父的弟子,名唤白玉堂。” 
   
  “颜渊?”老者捋须,仔细看孩子面容,点点头,原来是他。 
   
  “神仙爷爷,你能不能把猫儿变回来?”拽住老者衣袖,急切不已。 
   
  “这,某无法。” 
   
  “你是神仙,怎么会没办法?”白玉堂不可思议。 
   
  “你听过龙王会勾人魂魄,命定轮回,阎王会布施云雨,润泽苍生么?” 
   
  “什么意思?” 
   
  “便是神仙,也是各司其职,各有所专,亦非万能。与其寄希望于这飘渺的仙缘,怎比自己一番作为。况且,便是遇见了神仙,恰好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你当如何?” 
   
  白玉堂灵慧过人,一点即透,明白这是告诉自己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恭恭敬敬地向老者行了一礼,认真道:“谢谢老爷爷,玉堂明白了。尚有要事,就此别过。”转身欲走,又想起一事,“老爷爷可是要问路?” 
   
  “不了,”老者慈祥一笑,“某另有打算。” 
   
  不再多说,抱紧猫儿,快步进城,直奔龙门荷花池而去。 
   
   
   
  站在荷花池边,黑猫瑟瑟发抖,小脑袋埋进玉堂怀里,细细几声“喵呜”,尾音发颤。白玉堂踮着脚看湖中画舫,并无昨日所见那艘,正自焦急,忽听众人嚷嚷“盈袖姑娘来了”,推搡着往群芳居门口涌动。 
   
  回头去看,正见盈袖一身魏晋遗风的宽袖粉衫俏立二楼,未施粉黛,神情冷淡。遂大声喊道:“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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