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内当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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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内当国-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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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正跟高尧康喝得最少,神志还算清醒。



  高登说:“往日饮酒,难得尽兴,今日我们兄弟喝得实在是痛快。以后咱们要时常相聚。”



  鲁智深说:“喝酒不怕,就怕憋尿。”



  高登笑着说:“实在是大宋的酒太寡淡,愚兄才出此下策。愚兄听说过一个法子,可以让酒水更为醇厚,一杯可抵五杯。”



  “好哇,好哇。洒家喝一分酒便有一分力气,可是灌个大肚子,动手又不方便,兄弟要是能酿烈酒,喝上一坛能抵五坛。”鲁智深激动得两眼放光,东张西望了一通之后,指着院子里一人粗细的杨柳树说,“这棵树我也能给你拔出来。”



  林冲也兴奋地说:“兄长若是会酿烈酒,兄弟们真是有口福了。”



  高登得意地说:“酿烈酒,说穿也简单。所谓水酒,说穿了就是两物,一个是水,一个是酒,水多了,酒就自然变淡了,酒多水少,就是烈酒。大宋的奸商往往在酒里掺水,却不知道怎么去掉酒中的水。然而我听说大食人有一种办法,叫做蒸馏,可以把酒和水分离开来,去掉一定的水之后,酒自然就变得浓冽了。”



  “洒家本来还有些怀疑,”鲁智深佩服看着高登,“现在听哥哥你这么一说,我是一句也没听懂,这才相信哥哥确实会酿烈酒。”



  高尧康觉得奇怪,问道:“三哥,你既然听不懂,为什么反而相信我哥哥会酿烈酒了?”



  鲁智深鄙视地说:“要是酿烈酒的办法连洒家都能听懂,樊楼、潘楼、高阳正店还不早就把烈酒酿出来了?”



  众人顿时觉得鲁智深说得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



  高登说:“待愚兄想办法弄这么一套蒸馏器出来,就可以酿造烈酒了。到时候咱们自己也开个酒店,只卖这种烈酒,不卖菜肴,最多提供一点简单的吃食,日后咱们弟兄也多了一个聚会的所在。只不过,”众人听得心驰神往,高登却停住话头,特意看了一眼曹正,见他听得全神贯注,才接着说,“不管是选址,盘店,还是经营,愚兄想请曹正兄弟多多费心。”



  林冲有官职在身,高登、蔡倏、高尧康乃至高冲汉,早晚也会有某个一官半职,鲁智深脾气不好,又是个和尚,一起吃吃喝喝没什么问题,但是做生意的事就只能依靠曹正。高登心想,与其你做生意赔本,去乡间入赘,开个小酒店,不如跟哥哥我开酒吧。



  曹正心中大喜,连说“多谢哥哥提携。”其他几个人听说高登有办法造烈酒,也觉得这门生意大有可为。鲁智深尤为高兴,他想,老子每次买酒都要跟人多费口舌,挨人白眼,以后老子的哥哥就是酒店老板,想喝多少喝多少,看谁还敢多说一句。



  七个人虽然大多近乎酩酊大醉,但也还是要为这个好消息庆祝一番,于是又端起酒碗干了一碗。曹正心里幻想着这个专卖烈酒的酒店的样子,问高登:“哥哥,咱们的酒店要叫什么名字?”



  高登大笑有声,猛地将手里的酒碗朝院墙扔去,酒碗撞到墙上,咔嚓一声摔成碎片。高登说道:“酒店的名字,就叫‘掷杯为号’!”



  听到这个杀气腾腾的店名,林冲他们一时兴起,也纷纷把自己手中的酒碗扔到院墙上摔得粉碎。跟着“砰”地一声闷响,把众人吓了一跳,原来鲁智深扔完酒碗还嫌不过瘾,又把一个酒坛子给扔出去了。
第二十六章 醉后的早餐
  清晨,高登在刺眼的阳光中醒过来,头疼欲裂,双眼发红,他惨叫一声,连滚带爬钻到太阳照不到的桌子下面,反应如同一只晒了日光浴的吸血鬼。



  窗子是缎儿打开的,最近一段时间,她自学了一门独特的叫高登起床的技巧——打开窗户,在高登的房间里叮叮当当做家务。缎儿年纪不大,家务劳动的经验却很丰富,知道掸去窗棂桌面、古董器玩上面的浮灰之前,要先扫地,而扫地之前,必须要先往地上洒水。缎儿像没看见桌子底下的高登一样,一只手端着铜盆,一只手不停地往外扬水。



  桌子外面阳光充沛,无处躲避,可是蹲在下面不动,又会被不断逼近的缎儿把水洒在身上,高登似乎已经陷入了绝境。但是高登岂会坐以待毙?他双手抓着两条雕花的桌腿,后背一弓,就顶住了桌面的内侧,他心里叫了一声,起,扛起圆桌横着挪到了墙边,又把桌子轻轻放下,还是藏在下面不出来。



  高登卧房里的圆桌直径六尺,用的红木木料,本来已经格外沉重,桌面上还嵌了一整块大理石板,平时要挪动这个桌子,至少要出动三四个家丁才行,高登英雄无敌,一个人在桌子底下就把它给扛走了。



  “哎呦,衙内爷,您在桌子底下玩呢?”缎儿像是才发现高登一样,惊奇地说道,“刚才老爷派人过来传话,说您要是醒了,就请您去前厅一起吃早饭。奴婢正不知道该怎么叫您起床呢。”



  高登听说是高俅招呼他,没办法,只好从桌子底下爬到太阳地里。幸好在桌子下面呆这么一会儿,他的眼睛已经能适应室内的亮度了。



  昨天喝酒吃肉,再加上吃了不少蒜泥,高登嘴里的味道跟大牲口差不多。



  以前那个高衙内刷牙的时候,都是只负责坐在那里咧着嘴,呲着牙,缎儿的食指上抹上青盐粉末,然后把手指放到他的嘴里替他蹭牙。每次都把缎儿恶心得不得了。高登穿越过来之后,改成自己蹭牙了,在一些特殊的环境下,他喜欢把手指放在漂亮姑娘的嘴里,但是反过来,就算是漂亮姑娘,也不能把手指放进他的嘴里。



  高登还把牙粉稍微改进了一下。他以前去埃及旅游的时候,在埃及博物馆里看到过古代埃及人发明的牙膏,那里面的成分包括一种热带树脂、火山浮石、压碎了的蛋壳和贝壳,以及牛蹄子烧成的灰。但是,这种膏状的混合物只能去掉牙齿上的食物残渣和牙菌斑,对于保护牙齿不但没有帮助,时间长了,还会磨掉牙釉质。



  宋人喜欢用青盐或者盐水来清洁牙齿,这种办法可以除掉细菌残留,但是在洁净牙齿方面的效果,却弱了一点。



  说白了,埃及人刷牙的意义在于美白,中国人刷牙的意义在于除菌,高登身为大宋口腔医学会开天辟地第一人,决定推出一款美白、除菌合二为一的新型牙粉。具体办法,简单得不值一提,他派人去药店买了些墨鱼软骨回来,又在院子里的杨柳树上掰了几条细嫩的枝桠,混在一起磨成粉末,然后再加入同等比例的青盐,第一款兼具美白与杀菌效果的牙粉就问世了。



  牙刷高登一时懒得弄,就选了一支最硬的兔毫毛笔,把笔锋给剪短了之后凑合着用,几天之后居然也习惯了。刷完牙,高登发现院里的酒坛子里还有残酒,就倒了一碗花露水口味的真州花露,第一口用来漱口,剩下的咽到了肚子里。这是高登的经验,醉酒之后的第二天,已经要多少喝一点酒,这叫透一透,有提升酒量的效果。



  肥皂高登还没来得及发明,他洗脸的时候用的是澡豆。幸好的高登的皮肤既不油也不干,内分泌也正常,脸上没有粉刺和青春痘,用澡豆完全可以应付过去。



  洗漱完毕之后,高登在缎儿的帮助下梳好头发,又换了一身素雅长衫,除了眼睛微红,已经完全没有宿醉的样子。



  高登飘飘然然来到前厅,高俅、林灵素,还有每天必然晨昏定省的高尧康,已经围着桌子开始喝粥了。高俅虽然让人去叫高登吃饭,但是其实吃不准高登能不能爬起来,昨天高登他们喝的什么酒、喝了多少酒,管家都一五一十报给了高俅。听到那个数字,哪怕不是自己花钱买的,高俅也有点肉疼。



  高俅吩咐下人给高登挪开座位,又让厨房给高登送一碗热牛奶上来——这也是穿越者高登带来的新幺蛾子,叫做每天一杯奶,强壮高家人。大宋没有奶牛,更没有专门卖牛奶的,不过高家在旧曹门外有一处田庄,租给几十户佃农耕种。高家的田庄都是下田,种什么不长什么,每年交了租子之后,最多能维持个不饿死人的状况。田庄里有几头耕地用的黄牛,其中一头母牛产仔不久,正好有奶水,高家的这个下人,每天早上都要跑到城外,在佃户“你莫不是变啊态”的眼神中,当着公牛的面,揉搓母牛的乳那个房,给高登挤牛奶,然后再送回到城里的太尉府。



  高俅并不觉得高登这个喝牛奶的要求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像他们这样的身份,做出一些不太正常的事情,恰恰是最正常的表现。可惜高俅和高尧康都享受不了喝牛奶的待遇,头一天他们喝了牛奶,高俅就闹肚子,高尧康稍微好一点,在太学里放了一天的屁,回家的时候,脸红得像秋天里熟透了的柿子。高登知道这爷俩都是乳糖不耐,这也是高登唯一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吾儿,昨天与友人饮酒可曾尽兴啊?”等高登蘸着牛奶,就着小菜吃了一个馒头之后,高俅说话了。



  高俅的问话里多少有些吃味的意思。昨天高登做杀猪菜,给高俅和林灵素另外开了一席,该吃的东西,他们一点也没有少吃。但是两个人吃饭喝酒,未免有些无聊,哪怕是旁边有家养的美艳艺伎唱曲助兴,高俅也还是觉得缺乏趣味,以至于随风飘过来驴鸣,也被他在恍惚之间听成了“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的歌声,继而想起自己早年在西军中刷战绩——这个说法他是跟高登学的——的时候,跟同袍喝酒唱歌的情景。



  但是高登早就跟他说好了,今天晚上千万不要去西院凑热闹,我请的人里有差点被你陷害的林冲、差点被你陷害的林冲的把兄弟鲁智深,还有差点被你陷害的林冲的徒弟曹正。他们跟我的梁子已经化解了,可是跟您的梁子还没化解呢。



  高俅说,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把我陷害林冲这件事连说三遍。我不过去还不行吗?当然,这么说话的人,都多少都会有点赌气的意思。今天早上,高俅又听小儿子嘻嘻哈哈地把昨天“太尉府英雄大聚义,斗酒量憋尿排座次”的故事说了一遍,不禁向往之至。



  高俅心想,要说憋尿,谁能憋得过我们这些朝廷大员啊?在朝廷上议论政事,虽然没我什么事,可是哪一回我没在旁边陪着憋尿?哪一回我尿裤子了?要是昨天我在场,你们七武士也别叫什么七武士了,要改叫天龙八部了。



  “有劳父亲大人惦念,昨夜风凉月好,酒醇肉美,满座皆尽兴而归。”高登回答说。



  “唔,尽兴就好。”高俅点了点头,跟着话锋一转,“不过,酗酒伤身,以后饮酒还是要适度。”



  “尤其不能憋尿。”林灵素笑道,“肾乃先天之本,藏精之所,憋尿会产生水浊之气,侵害肾脏。贤侄如今还未曾婚育,若是肾脏受损,悔之晚矣。”



  高登说:“叔父责备得是。愚侄嫌市面上的水酒寡淡,比拼酒力太耗时间,这才出此下策。日后愚侄酿些烈酒出来,一碗可抵五碗,便可不必如此自残了。”



  “哦?你当真有办法酿造烈酒?”刚才高尧康没说高登要酿烈酒、开酒店的事,现在高俅一听说高登能酿烈酒,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大宋的子民喜欢喝酒,所以酿酒是一门不错的生意。汴梁城里的七十二家正店,每一家都有口味独特的自酿美酒,正店之首的樊楼,连零售带批发,每天能卖掉超过五千斤的水酒,但是没有一家的酒是烈酒。要是高登能酿造一杯顶五杯的烈酒,高家就多了一门赚钱的产业。
第二十七章 扮猪吃老父
  高登决定编个故事,解释自己为什么会酿烈酒:“酿造烈酒其实很容易,只要在酿好之后,加一道蒸馏的工序就可以了。儿子曾经在酒馆里遇到一个大食来的商人,他留着大胡子,一只眼睛是蓝色的,一只眼睛的绿色的,像波斯猫一样,可是闻起来却像一头骆驼。”



  为了增加故事的真实性,他还开始散播种族主义言论:“他在我大宋的酒馆里喝酒,臭得像牲口一样,却嫌我们的水酒不如他们家乡的‘阿刺吉酒’有味道。”



  高俅和林灵素听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都连连点头。



  高登一拍桌子说:“我当时王八蛋劲头就上来了!”



  高俅气得直甩袖子:“咄!说什么呢!别说这些没用的,好好往下讲。”



  林灵素听高登自称王八蛋,不但不好意思笑,还要使劲瞪着眼睛,生怕不小心往高俅那儿瞄一眼。



  “是。”高登吐了吐舌头,接着说道,“我就跟大食人说,你把阿刺吉拿出来给大爷尝尝,要是真有你说得那么好喝,大爷我只抽你一顿嘴巴。你要是吹牛哇,哼哼,我就抽你两顿嘴巴。”



  高俅心想,这孩子真是没有当恶人的天分。



  “结果那个大食人拿出一个黑不溜秋的水袋。那个水袋看上去能装十几斤水的样子,如今已经瘪得跟老妈子的胸差不多了。”



  林灵素和高俅听他说得混账,忍不住哈哈大笑。



  高登说:“原来父亲大人和林叔父都有这方面的经验,一听就懂了。”



  高尧康见他哥哥装傻充楞拿长辈开玩笑,也咧着嘴笑得呵呵有声。



  高登惊奇地说:“咦,小弟,你怎么也会有这种经验?”



  高俅把脸一板,叱道:“又来胡说。往下怎么了?”



  高登说:“是。往下,那个大食人就给儿子倒酒啊。他先解开水袋塞子上蒙着的一层牛皮筋,又解开牛皮筋下面缠了好几圈的丝绸薄巾,然后去掉黄铜封嘴,最后拔出软木做的塞子……”



  高俅和林灵素对视一眼,一起点头,水袋虽然不起眼,可是封口却封得这么珍而重之,绝对是好酒。



  “……再把水袋倒过来,可是水袋基本上已经空了,晃了半天,最后只能倒出一碗底。”高登摇着头叹息说道。



  高球和林灵素也跟着觉得万分惋惜。



  “可是我端起酒碗这么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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