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毒+三年(番外之一)》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瓶邪)毒+三年(番外之一)- 第1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一见三叔进来,潘子立刻站起身把位子让给他,三叔拖近了座椅坐到我床前,忙问道:大侄子你觉得怎麽样了?我愣愣望著他,舌头比刚才麻痹得还要厉害。


三叔会跟我们出现在同一个所在、同一家医院,本身就是令人咋舌的事;我见他脸颊上贴了几张治疗用的绷带,除了人看上去消瘦了点、疲倦了点,其它倒也没什麽大碍。

握著我的手,三叔此刻展现出来的焦虑,显於外而且感受不出一丝造假;我越过他的肩膀,看了眼潘子,他向我摇了摇头,表示他什麽也没有对三叔说。


再和三叔面对面,他看向我的眼神,透露出一抹少见的沉重感。印象中,上一次见他这副模样,是在吉林的病床前,和我述说二十年前海底墓发生的事时;

现在三叔的眼底,似乎同样藏著另一个难以启齿的故事,我相信,他正思考著该怎麽和我讲起,我却一点都不著急,眼下我想知道的、想了解的,就只有一件事而已。


“小哥呢?” 我开口问,声音沙哑难听的可以。

我等著胖子的手再从边上窜出来敲我,问我是不是又喝蒙了?也等著潘子温和的提醒我,小哥只是暂时离开、去办点他自己的事,你知道他的;

等著等著,病房的门又开了一次,不过是一位护士来更换新的点滴袋;我不停环顾著房间四周围,墙壁除了白还是白、什麽都没有,三叔坐在我面前,潘子站在他身後,胖子难得放下了手中的面碗,却硬是杵在那儿什麽也没说。

啧,你们这群人是怎麽了?就算回答不出来,至少也应一声不知道,就是别学上那只瓶子,闷了半响一句也不吭。


“小哥呢?” 等到不耐烦的我,又问了一次。

还是没有人回答我。


【盗墓笔记衍生】瓶邪 …毒 20


所有你想得到想像不到,能够折回塔里木那片雨林的方法,我都尝试过了。


首先,再找三叔或胖子他们合作当然不可能。想那王胖子,利字当头情义押後,却也不至於鬼蒙眼似的,三番两次再拿命来赌;

三叔就更不用说了,鬼沼一行,虽然他始终没有和我交待清楚,属於他个人前往的用意目的,唯一能明显察觉得到的,就是他不愿再让我涉足这件事半步。


这段时间,三叔几乎重演了一个月前我在吉林病房时所作的事:寸步不离的守在我病床前面。

哪怕我除了几道树叶刮的口子、轻蛇咬的印子,其实根本没受什麽狗屁大小的伤──迟迟不让我出院,与其说是关怀,说穿了更像是变相的软禁,就算偶尔三叔不得已必须暂时离开,也会叫上潘子来替他的位。


看三叔这副著紧样,要说他毫不知晓某些事的内情,打死我也不会信的。所以,我姑且跟他装傻到底,既不多问他在西王母城的遭遇,对於他避重就轻的套话儿,我也一概敷衍了事。

三叔不在的期间,我打电话给王盟,让他把我的笔记型电脑从杭州快送到青海来;接著我拉上网路线,开始没日没夜的掉入资料库查询与QQ通联,潘子在一旁见了,没敢多一句阻止,但我明白他内心是难为的。我索性摆出一脸的清淡,和他探听起当时的情况来;


见我并不避讳谈这件事,潘子心一松,话也比较愿意说了:

他表示,当初我们离开那片雨林後,便一路凭著印象、往来时的方向摸索;先是找回了被丢弃在灌木丛下的几袋装备,接著再往西行,就发现好几盏在林叶间穿梭的灯光,正打算往我们早先撤出的方向前进;

潘子和胖子立马追了上去,跟阿宁队伍的人马会合,黑眼镜果然也和他们在一起,潘子便把我们跟队伍走散後遭遇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和他说明。


一听见领头的阿宁遇难,不仅是队上的人,就连眼镜仔都难得严肃的沉思了一会儿──他先是领著队上几个人,前往西王母的遗址察看,发现,原本暴露在地表的一片棱角,如潘子所言,早已被炸药威力给毁得七七八八的。

定主卓玛当初留下的线索提示,便指向此地乃是一切入口的起始,如今既然已被破坏,再逗留下去也没有实质的意思;加上蛇洞前一场恶战,耗损掉预期之外的人力、火力,就连食水和医疗用的药材,也所剩无几。


即使再怎麽不甘心,眼下也唯有先往来时的路线撤退,回到出发点,找些地方安顿下来,重新整顿装备再出发,才是上上策;

然而,一入驻民间的住宿区,阿宁公司的人便再次和我们拆夥行动,就连医院也不住在同一间,彷佛要彻底和我们这行人,撇清既有的合作关系。


那麽,阿四是谁?我不动声色的问潘子,是那一路上墨镜片刻不离身的家伙?

潘子略带愧色的点点头;他表示,其实路途中也只听小哥提起这麽一回:

陈皮阿四…也就是那黑眼镜,往前进的路子上,不见得他可以全盘信任,但至少回头的退程,他还不至於要误导我们;毕竟,西王母城里也有他想要找的东西,至於那是什麽、而他会蜕变成如此年轻的理由又是什麽,对此,小哥并没有多作解释,我们自然也无从得之。


那麽,我又是为什麽对潘子所说的一切,毫无印象可言?

潘子苦笑了下说,小三爷,你那时急火乘智,拉都拉不住,就连胖子上来帮手也没管用,他只好狠下心,枪托往我後颈子就是一记,这才成功的把我拖出树林。


摸摸脖子後方的瘀疼,在这之後的事,我没问,也没敢再往下问。

我不认为眼下的自己,有本事或者心力、去承担潘子说出的事实;我知道他不会瞒我,所以我不想听。


我开始毫不间断的发送讯息和信件,给珊瑚公司中我所熟识的成员,有电话号码的,我直接打电话,虽然回应我的人没有几个,我继续打;

QQ上倒是有几个人回讯给我,简略的表示:在那之後,公司的确有再派出另一组人马,前往当初我们止步的地点,试著再往前深入;然而,一来定主卓玛不肯再提供更进一步的讯息,二来,能够解读古文的乌老四,竟在上一趟行动中给大蠎蛇绞死了(这事是和我们分散後才发生的,所以我并不知情)。


简单来说,能够引导团队前进的几条线,到此几乎全断光了;他们也曾试图再联络陈皮阿四,这人却在第一次行动结束後,就此行踪成谜。

为此,打著珊瑚公司的名号,所出动第二批数量可观的人马,几乎可说是徒劳无功,只能再次空手而归。


我试过说服阿宁公司的人,在第二趟行动时带我一起去,虽然我骨子里没有半点信心,能扮演好称职的引路角色──

事实上,存活下来的同伴也很清楚,当初要不是阿宁他们的护航,我其实没有任何理由,够格渗进这麽大规模的组织活动;对此,我颇有自知之明,但,还是不放弃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根据第二次搜索行动後传回来的消息,我得知,珊瑚公司事实上的确一无所获;

也许和利益有关的线索,他们不便明确的告诉我,但是,如果寻获到属於同伴的遗体,比方说阿宁,这群人也没有隐瞒我的必要。


倘若有个人,他已经失去了生命,那麽他的躯体被找到,便十分容易;相反的,若那人还拥有生命,这世上任何一人要想找寻到他,都不可能。



所以,我便开始了等待,就只是等待,没有上限的等;

我每天怀抱著同样的假设,又在第二天醒来,发现这项假设并不成立时、推翻了再重建一个;就这麽一来一往,没有定数的日子,在十指指缝间流逝而去。


信任感,一天比一天少。即使我没有放弃从微薄的管道打听消息,但是不管是从谁口中说出的信息,在我看来,都越来越像是一套精心策划的谎言;

在我害怕的同时,却也渐渐失去对人们的信赖,要我再拿什麽相信他们?我连自己都快不相信自己。




当我再回过神时,我的手正重重拍在店里那张香檀木制成的柜台桌上,而站在我眼前的,则是一位刚才讨价还价失败的中年男子。

那人涨得满脸通红、气呼呼拢起手中的古董包巾,从门前离开了。王盟很识趣的将左右两扇店门拉上後,信步移动到我旁边,什麽话也没多说,不过就放上一杯冰好的凉茶。


我往那沁凉出水的茶杯看了一眼,再看看王盟,印象中,上一次他问:”老板,您今儿个是怎麽回事来著?” …貌似也是个把星期前的事了,或者更久。我记不清楚,也懒得记,只见王盟一脸战战竞竞,站在那儿开口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我喊了声他的名字,王盟抬起头来,看向我的表情,貌似我并非那个向来以和为贵的吴老板,而是一个青面獠牙的厉鬼。


叹了口气,我用自身最能挤兑的平静口吻,和王盟说,今天下午他可以早点收工回家,反正店的大门都给他关了,我们也用不著在这儿相看两不厌。

王盟一听这话,活像领了道免死符似的,拎起外套和钱包,一溜烟儿就往大门的方向退去。


当活人的气息都离开这个空间後,此地只馀留下古董的陈旧气味,还有我;我睨著眼横视了一圈周围,上等的青瓷、圆润的红玉,在我看上去却是同一个色调:令人生厌的晦暗灰;

甩甩头,我一转身往楼梯的扶手走去,几乎是用跑的上了二楼,砰地关上门。


靠在门板上,我仰起下巴闭上眼,心说吴邪吴邪,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不用任何人来提醒,我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情绪一天比一天还要暴躁易怒──有时我大清早醒来,走进盥洗间,拿著漱口杯和牙刷抬起脸,都会被镜子里的我自己给吓一跳。

那个人根本不是我,我打从心底想啐他一口口水!我用背紧紧压著门,貌似这样就能阻挡从身後追赶上来的怒气,但是没有用,怒意就像啃蚀木头的白蚁,一只只往我脊椎里钻,很快爬满我全身。


我的目光这时投向房间中央那张古董级的书桌,桌面上搁著一个翠玉制的烟灰缸──它的缸面很乾净,就和平常一样,不过静静地躺在原处,没招谁惹谁;但,这会儿一看见它,我内心的无名火又升上来了。

几乎是强迫性的动作,我的两只手、开始朝上衣跟裤子的口袋翻掏起烟盒和打火机,没有、没有,这是第几次我又忘了我早就他妈的不带这两样东西在身上!!可我为的是什麽?为的是什麽?!


我一跨步冲向桌前,在我的理智来得及阻止我之前,我已经一把抓起那个烟灰缸,往最近的那面墙砸过去──

啪啦一声,质地甚好的翠玉,在坚硬的墙面上摔成四分五裂,造成不小的声响;看著它的碎片一块块散落在地,我暗自庆幸,好在早早把王盟支走了,要不他在楼下,肯定被吓得不轻。


让我戒烟,我戒了。让我活命,我活了。

再来呢?再来还有什麽??我知道,一定很多人会想说,看这世上捧著大把钞票、从枪管或是手术刀下换回自己一条小命的人,繁不胜数,怎麽就有这麽不知好歹的龟孙子,人家免费让你活,你还活得不痛快,还要天天摆个讨债的脸色去吓唬人,还要在这儿抵毁无辜的古物来泄忿。


都说只有日子过得太爽太閒适的人,才会胡思乱想和没事找碴;

只要让我有一个重心──等待可以是重心,但老子我已经等烦了、等腻了!绝望也可以是重心,但非到万不得已,我绝对不想倾注全身的心力往那份上去。


若说等待是桥头,绝望便是尾端,我已经厌倦了只能站在起点枯等,偏偏又不甘这麽快走向结束;

於是我像个傻子杵在那桥梁中段,进退皆不是。要问我此刻最大的心愿是什麽,那便是,直接从原地消失,乾净俐落。


消失?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作法。

就这麽办。


心中一有了准头,刚刚还占据我的烦躁瞬间一哄而散,整个人勤奋了起来──我抓了车钥匙冲下楼,开上那台破金杯,先往大街去买了个尺寸中等的行李箱,接著驶回家;

一进门,晚饭也顾不得吃了,只管把眼睛看得到的衣服裤子、日常用品,一股脑儿的全往箱子里塞,直到塞不下为止。


第二天清早,我把古董店的店门和保险柜钥匙,串成一大串,悬在王盟那双还没睡醒的眼前,晃了晃。

他没多久就被吓醒得彻底,脸上的表情,像是宁愿每天见我打破一尊唐代釉彩,也不愿相信,接下来他所听到的话是真的。


我硬是将钥匙塞进他手里,说了,你高兴时来开店,不高兴就锁了大门回家多陪老母亲,就当这家店是自己的;卖出去的古物有赚,算你一份,赔钱,也没你的事儿。

好说歹说,估计花了一盏茶的时间,王盟确定了我不是开玩笑或者脑中风,这才面带菜色的把钥匙收进掌心。


我也留了随身联络的手机给他,这组号码是我昨儿个才办的,让王盟尽量别给除他以外的人,这段期间,我不想让任何熟识的人找著。


那…老大,这一趟出去,你还回来吗?
王盟语含忧虑的问。

一定回来。
只是,不确定那是多久以後。


【盗墓笔记衍生】瓶邪 …毒 21


到了机场,我径直走向询查柜台,服务员笑咪咪的站起来,我和她问了离起飞时间最近的、还有空位的班机,飞往哪里是哪里。

一上了飞机,我就著空服员端来的开水,吞了一颗半的助眠药,倒头就睡;一直到降落地面,机长透过广播器,用不太标准的英文念出千遍一律的欢迎稿,我才迷迷糊糊听出目的地名称,至於是哪个国家,那并不重要。


有的人出门旅行,会拿著地图和旅游手册规划上大半个月;有的人背了背包就上路,随波逐流;

这两种大相迥异的人,还是拥有个共同处,那就是,他们会享受这一趟旅程。


我想我两种人都算不上。每当上了飞机,我便吃药睡觉;脚一踏上陌生的土地,我则拿起挂在胸前的数位相机,开始到处拍照;

拍了些什麽,我也从没去留意,举了相机按快门只是种本能行为,一种能够不让我閒下来…大脑得以完全放空的行为。


当记忆卡显示空间已满,我也不买新的,直接切换到选单模式,把上一批的照片(也许里头有风景、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