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同人)『鼠猫』南山有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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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同人)『鼠猫』南山有竹-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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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匆匆一别,沈钧从此再也没有见到过自己的父亲,无论生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怨憎会

  沈君玉如论如何,也猜不透赵宇的心思。
  事实上,这天底下本就无人可以猜透一个疯子的心思,除非他自己也是个疯子——很显然沈君玉不是,因此在后来那么多的日子里,沈君玉一败涂地。
  他身手了得,那夜不知为何,襄阳王府守卫异常松懈,平日戒备森严的王府,竟轻易便让他潜了进去。沈君玉并非无脑之人,他既然决定要夜探王府,自然早将软禁谢婉蓉的菊园位置探问清楚,循着路线摸过去。虽然初进王府时,沈君玉对其松懈的守备略感诧异,然而一则他担忧妻子,关心则乱,二则对自己身手亦是十分自信,便没有太在意。
  ……
  白玉堂听到这里,便猜道:“那你这位沈伯伯的意思,应该是希望凭自己的功夫救出沈夫人,然后带着你师兄离开襄阳?”
  展昭却轻轻摇头,并不认同这番猜测:“当时沈伯伯已经送信给师傅,希望师傅能将师兄接走,可见是心中没有万全的把握,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意去的。那襄阳王府素来戒备森然,王府中侍卫也绝非等闲之辈,沈伯伯自己脱身或许可以,但若是想要带走沈伯母,恐怕是力有未逮啊。”
  谢婉蓉并非江湖人士,亦不会武功,一介女流之辈,想要脱身,谈何容易。
  白玉堂难得起了几分好奇之心:“如此说来,这件事还别有内情。你这沈伯伯倒也是痴心,还算是有几分血性,想来他们夫妻二人情深,生死不惧,即使是知道王府如同龙潭虎穴,也还是要闯一闯的——继续说罢,猫儿,后来如何了?”
  展昭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春风一笑:“痴心……大约沈伯伯自己不会如此自夸。患难过的两个人,合该死生一处。纵然千难万险,纵然是诸多磨难,总还是要在一处才心安的。生死又算得了什么?结发之好,不离不弃,姻缘本该如此。”
  他幼年时亲眼见到过自己的养父母是何等的情深意重,虽则是贫病交加的乞丐夫妇,然而那一份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真心,世间人何敢轻贱?
  情贵乎真。
  此心久长,意坚如铁,纵风雨加身,我亦愿与你白首同行,共担一切……
  白玉堂若有所觉,一双眼痴怔了般,只瞧着展昭不说话,凤目中一点明亮异彩,仿佛将漫天星子都揉碎了,落在眼里。
  温柔到不可思议。
  “猫儿……五爷一向自诩风流天下,这情之一字,原来还不比你看得通透。本以为你是块榆木疙瘩,最不解风情,没想到竟是这般……这般……”
  “哪般?”
  “自然是……好一只深谙风月的猫儿,奇哉怪哉,哈哈。”此“风月”非彼“风月”,乃是世俗男女最难看得破之情劫也。
  白玉堂眉梢眼角都带着戏谑的笑意。
  展昭被他如此调侃,神态却甚是坦然——他亦是凡人,此生志在侠道,私心却唯有一念,不求如何,只盼能有一人共携手。
  便如养父母当年,生死携手,不离不弃。
  白玉堂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展昭的名,心中有千言万语,似难忍耐:“猫儿,其实我……”
  展昭只淡然一笑,继续道:“承蒙玉堂夸赞——当日沈伯伯潜进了襄阳王府之后,却按照那个小丫鬟的话,寻到了菊园……”
  果然是一只不解风情的猫||||||||||||
  白玉堂咬牙一笑,眉眼欢喜又无奈,诸般心事只好暂且藏着心间。
  ……
  后来发生的一切,远远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无论是沈君玉、谢婉蓉,还是赵宇自己,谁都不曾料到,彼此的命运会纠缠复杂到如此深刻的地步。
  可笑人总以为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却不知天命最难预料……
  沈君玉自是不知,那小丫头虽有一片善心,却不是个聪明绝顶的姑娘。早在她刻意从厨房讨了活儿,专门为谢婉蓉送膳食的时候,赵宇就察觉到了。
  这个喜怒无常的小王爷,对王府的一切下人,有一种几乎于偏执的控制欲。他就是喜欢看旁人在他面前既畏惧又不敢反抗的模样,这本是当年季高强迫他领会的帝王之术——善察人意,玩弄人心。赵宇憎恨季高教授他的一切权谋之术,却不可避免地成为了季高期望中的那种高位者——不,赵宇比他所期望的,要更可怕,更善变。
  大约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初长街那一遇,沈君玉怒容满面、忿然出手的模样,令赵宇始终无法忘怀——竟会有人如此对他,这是赵宇从未遇到过的反击。所以他假作不知,由着那小丫鬟给沈君玉送消息,最后甚至故意让小丫鬟接近谢婉蓉,故意让小丫鬟注意到谢婉蓉的反常,便是为了激沈君玉自动送上门来。
  恩爱圆满是么?
  偏生本王此生最憎厌的便是这些……天家贵胄都得不到的东西,你们这些平凡百姓,如何配得拥有这种美好……
  全部要毁掉……
  长廊曲折,王府中的名花异卉散发出芬芳馥郁的香气,幽幽地萦绕在赵宇精致的衣袍上。天阴欲雨,年轻俊美的王爷盯着菊园的方向,双眸浓黑阴郁。他缓慢地、优雅地碾碎了指尖的玉扳指,碎玉的屑末化为齑粉,在细腻缠绵的雨丝中轻轻飘散。
  赵宇遥望着菊园里谢婉蓉娴静而淡漠的侧脸,脸上倏然闪过一丝极复杂的神色……
  菊园里被赵宇派来照顾谢婉蓉的侍女俱是当年老王妃身边的旧人。
  侍女明玉见窗外飘起来雨,便轻柔细语地回禀道:“沈夫人,这雨眼看着就要大了,奴婢去把窗子关上好么?”
  碧纱悠悠,随风轻扬。
  谢婉蓉放下手里的佛经,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声音冷淡而柔和:“不必了,天雨静心。”
  明玉低声应道:“是。”
  她忍不住悄悄多看了一眼这位身份奇特的沈夫人——菊园本是老王妃生前休憩的一座小楼,楼中藏有许多佛经,老王妃生前时常在此赏月观花,诵读佛经。这位沈夫人住进来之后,竟也耐得住性子,不似寻常女子般哭哭闹闹,径自拿了几本书,不动如山,自观禅去了。
  这柔和而淡漠的性子颇似老王妃当年啊……
  她正自出神,忽听谢婉蓉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你看着我做什么?”
  明玉吓得跪地,慌忙解释道:“奴婢只是见夫人看佛经看得入神,觉得夫人好性子……这佛经晦涩难懂,难为夫人能看下去……奴婢知错,请夫人责罚。”
  谢婉蓉温言柔和笑道:“我还当是什么……你本无错,我罚什么,再者我不过是王府客人而已,哪有客人随意处置主人家婢仆的事情。佛经虽晦涩,心诚则灵,我夫君本是江湖人,日日刀光剑影,我已习惯为他敬佛,图个安心罢了。”
  明玉听她说到“客人”二字,满脸冷意,便知她忿恨自己王爷无礼,又听她提及夫君时,蛾眉渐舒,眉眼温柔,露出十分的情意来,心底不由有些同情。只是惧于赵宇,不敢表露罢了。
  谢婉蓉抬头望窗外一瞧,忍不住又颦眉不语。
  雨渐渐大了,成瓢泼之势。窗外草木被雨水倾浇,翠色欲流,而花影皆有颓败之相……谢婉蓉静静地坐着,手指轻轻摩挲着佛经的纸页,想到赵宇那日的来访,心头掠过一阵阵的不安……
  当夜大雨倾盆,沈君玉顺利找到了菊园,夫妻二人终于团聚。
  然而相聚不过弹指,赵宇便带着一众侍卫将菊园团团围住。沈君玉本想带着妻子拼杀出去,奈何寡不敌众,几经周折,一番缠斗,却仍是以伤重被擒告终。
  见沈君玉衣衫染血,谢婉蓉满面泪水,泣声喝问道:“赵宇,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夫妻二人何曾得罪了你,便是那日长街之上,亦是你无礼在先,你堂堂皇室王爷,怎能如此寡廉鲜耻!”
  她忧心沈君玉生死,再也顾不得会否惹上大祸,此刻满心愤怒,便字字如刀。
  赵宇却是微微怔住,神色几度变幻,复杂之极。
  那夫妻二人谁都没空理会他,互相安慰,俱不是轻易放弃之人。因此也就不曾注意到赵宇的异常之处——实则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反正在他们眼里,赵宇就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
  赵宇心中却是充满疯狂的、扭曲的念头……
  他看着谢婉蓉往日那酷似母亲的神态全部崩塌,露出焦急温柔惊惶担忧种种表情,脑海中无数破碎血色画面浮浮沉沉,内心逐渐被一片阴暗所吞噬……
  为何你可以温柔对待王府中的下人,却对自己的丈夫和儿子终日冷淡呢?
  为何你看着季高那个小人将父王玩弄于股掌之上,家不成家,却不闻不问、毫不在乎呢?
  为何你对唯一的儿子,也可以漠不关心,听不见他的笑声,也听不见他的哭声呢?
  母亲,我是您唯一的、亲生的孩子……
  赵宇紧握了拳头,眼眶微红,俊美面容上满是扭曲的笑意和深沉残酷的煞气:“来人,把这个刺客带下去关起来,等候本王的发落。”
  话音才落,谢婉蓉抬头一望,只望得见赵宇漆黑的衣角和背影。
  从此人间便是地狱。
  ……
  展昭皱眉道:“当年在王府,那半年间他们三人究竟发生了何事,谁都不知道,直到半年后,师傅赶到襄阳。他去王府想救回沈伯伯夫妇,但那夜师傅潜入王府找了半夜,始终没寻到沈伯伯的影子,只见到了沈伯母一人失魂落魄地从雪地里往菊园走,整个人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神志不清了。师傅本想先救回她,奈何在偷听那些话时,却被赵宇发现了。”
  白玉堂嘴角一撇:“你师傅人虽然挺讨厌,功夫却是不错,料想不至于跟沈君玉一样罢?”
  他讨厌沐风雪待展昭不如待沈钧亲厚,又觉得在沈钧感情一事上不够坦荡大方,更是没好感,不过沐风雪在江湖地位不同一般,此人能教出沈钧和展昭这样的弟子,身手自是不同凡响。
  五爷人虽睚眦必报、最是护短,看人的眼光却是不差的。
  他不会因为自己讨厌一个,便否定此人的能力。
  展昭有些无奈地看他一眼:“玉堂你……诶,算了……师傅本不畏惧襄阳王府的侍卫,但是听赵宇命令侍卫去截杀师兄,心中放心不下,这才先匆匆赶回去,从邻人那里接回师兄。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师兄人没事,那邻人却是送了命。”
  那户人家照顾了沈钧半年,虽非亲骨肉,亦是有感情的,还是拼死护着。仗义每多屠狗辈,三教九流,亦有侠气,谁说大侠非得出身江湖。
  展昭慨然一叹。
  当年他问师兄为何要去六扇门的时候,沈钧答了一句“三教九流,亦有侠气,越是弱者,越需保护,人人都想做大英雄,人人都想做大功绩,殊不知英雄本就是平凡百姓,倘若连这些人都保护不了,何来英雄和大功业?”,这句话亦是展昭当初应下包拯之约的一个契机。
  他也不想做大英雄,他只想做好一个习武之人应该做的事情。
  以子手中剑,护百姓安宁。
  这才是侠之大者。
  白玉堂亦是感佩:“这邻人也是义气重于泰山之人。”
  展昭点头道:“正是……师傅带着师兄躲过了王府的追杀,待安全脱身之后,才听到消息,沈伯母已经被害,赵宇甚至将她的尸骨扔到了城外的乱葬岗。可是沈伯伯却是不知所踪,师傅多方打探,王府传出消息,说是沈伯伯刺杀王爷,已被处置了。”
  白玉堂奇道:“既已身死,那赵宇疯子还能对沈君玉尸骨做什么不成?”
  此事大有古怪,连谢婉蓉的尸骨都扔出来了,赵宇何必多此一举,难道还留着沈君玉的尸骨……
  展昭摇头道:“我也不知,都是陈年旧事了,恐怕只有赵宇自己知道……我现在担心的是,此事该如何告诉师傅。”青年沉默了片刻,摩挲着手里的断情剑,忽然喉头哽住,有一种说不出的伤心。
  师傅若是知道了此事……
  白玉堂一愣:“猫儿,此事你瞒不住的。”
  当年沐风雪一怒之下,将沈钧赶出师门。若是现在得知此事,以他对沈钧的疼爱和多年的情分,恐怕是个不小的打击。
  更何况,二人当年还……
  想到叶海山临走时说给展昭听得那句“你不要意气用事”,白玉堂心中一凛,又道:“猫儿,赵宇未曾谋逆又是怎么回事?”
  沈钧难道是发现了这个,才感到绝望,放弃了多年的计划,径自去闯了王府么?
  展昭眉头皱成川字,神色冷如冰雪:“六扇门本以为赵宇要谋逆,查了许多年,拿到了很多似是而非的证据——种种蛛丝马迹都显示赵宇有不臣之心,谁知道……他只是个疯子,那些证据不过是他刻意漏出来的风声而已,他就是要让……不好过,让所有人都防着他、害怕他。”
  当年两代襄阳王都被官家打压,赵宇这个疯子,竟然能想出这种法子去报复——他就是要赵祯寝食难安,要赵祯千防万防,最后却只落个笑话。
  赵宇不痛快,所有人都要陪着他日夜忧心,疑虑难安……
  这真的是疯子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白玉堂简直无语,他看着展昭,刚想说什么,却见展昭另一只手攥住了长命锁,低声呢喃道:“再怎么样,再怎么报仇,我师兄他都再也回不来啦……”
  温柔的师兄和暴躁却又正直的师傅,每年的生辰,偶尔的会面和欢笑,一年又一年的心愿……展昭曾经渴望有朝一日,他二人能够和好,还他一个和睦的师门,还是一家人……他幼时命运多舛,一个家几经离散,后来到了师门,虽只有师徒三人,却也算是一个完整的家。这也是当初沈钧被逐出师门,展昭格外忧急的缘故——他潜意识里,一点都不希望这个家又一次离散。
  然而一夜之间,一切都不可能了。
  无家可归……
  只剩下这把断情剑。
  忍心断情,独自长命,又是何等寂寞凄凉!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爱别离

  东方发白,曦光渐明,不知不觉,白玉堂和展昭竟说了一夜的话。
  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
  白玉堂站起来伸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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