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春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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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春闺-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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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NO。098:刺客(上)'

见识过卫氏武婢的厉害,那些纨绔子弟哪里还敢再说什么。纵然心里记恨,眼下也只能先灰溜溜地道了歉。

谢葭松了一口气,道:“几位夫人,受惊了。”

廖氏眼中闪过一丝激赏,笑道:“夫人真是魄力过人!”

谢葭勉强一笑,道:“我也就是仗着有武婢撑腰!”

她趁机道:“几位夫人若不嫌弃,请进舱一叙。只是我这里冷清得紧,并不丝竹佳乐,轻歌曼舞。”

小黄氏便笑道:“这有何难,夫人的魄力实在让妾身折服。夫人若是不嫌弃,妾身这就去取了焦尾琴来,愿以一曲以酬夫人之恩!”

谢葭大喜,道:“曾夫人一曲,千金难求,没想到我今日倒有这个福气!”

众人就都笑了起来。

刺槐又来重新温了酒。

几人聊了几句,很快互通姓名,熟洛了起来。廖氏有八分之一的西域血统,其祖上是西域嫁到大燕和亲的一位亲王侧妃所生的女儿,所以闺名带点儿胡味,叫月兮。亲近的人都叫她月娘。黄氏单名一个英字,人称黄英娘。刘氏单名一个如字,因为如娘如娘叫着像“如娘”,亲近的人都叫她如儿。

黄英娘应该是这三个人里年纪最小也最活泼的,几乎都是她在说话。

说起今天这件事,她也是义愤填膺,道:“今儿出来也没带几个护卫,但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几个登徒子。”

谢葭笑道:“好啦,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理他们作甚,平白坏了我们的兴致。”

三女有些惊讶她的措辞,然后都笑了起来。

廖氏委婉地道:“夫人。您还真是……和外面传言得不太一样。”

谢葭来了兴致,道:“哦?外面都有些什么传言?说我泼辣擅妒,还有什么?”

又忍不住笑道:“今日这事儿传扬出去。只怕是我的泼辣之名又要更上一层楼了。”

廖氏道:“都是我们连累了夫人。”

谢葭满不在乎地道:“无妨,几个登徒小子,我是顶顶讨厌的。教训了他们。我可一点也不后悔。对了,你还没说外面是怎么传言的呢。”

黄氏笑道:“说您才高八斗。画技一绝,是京中大家闺秀的典范。”

说着,又都笑了起来。

谢葭也笑,道:“我才不信!肯定还有别的。”

黄氏便笑道:“自然还有!说夫人您和将军情深意笃,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其实是说我小气擅妒,为了不让将军纳妾,挟命相逼吧!”她阴阳怪气的。但是并无怒意。

说完自己又忍俊不禁:“真是冤死了!我当时是和将军起了冲突,想下楼来着,没成想鞋子一滑就滚了下去……”

廖氏忙道:“伤得重不重?”

谢葭笑道:“不重,虽然吓得不轻,可是我抱住了脑袋……”

黄氏道:“那就是了,哪儿有人寻死还抱着自己的脑袋的!”

说着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谢葭叹道:“可惜可惜,我醒了之后就到处跟别人说这回事儿,谁也不信,都看贼似的看着我,怕我再做傻事。将军也吓得连忙把亲事退了!”

黄氏道:“这就叫因祸得福了!”

谢葭也笑了。

焦尾琴早就被黄氏丢去了一边。几人闲聊起来。竟然丝毫没有代沟。谢葭心中不禁暗暗惊讶,观察了许久才确定这几个人确实不是穿的。那就应该是本土的奇女子了。难怪……会有那样的光彩,原来是思想上就比当代的女子进步很多……

她不由得有些激动,心中与这几人神交已久。结果果然没有令她失望。一时高兴,不由得就多喝了几杯。

直到天渐渐黑了下来,几人才摇摇晃晃地上了岸。

一辆马车等在岸边。

谢葭瞪大眼睛一看,原来是卫清风。

廖氏还算清醒,连忙上前去给卫清风行了礼。

卫清风神色冷淡,只淡淡点了头答应了,看向谢葭,神色就有些复杂,道:“听说今日你们在湖上遇到了麻烦,我特地前来看看。没事吧?”

谢葭傻笑,道:“没事。”

卫清风顿时就无语。然后安排了人手送廖氏等人回去,自抱着谢葭上了马车。

谢葭上了车就昏昏欲睡,直接趴在卫清风的胸口上睡着了。

直到车子走了大半晌,竟然是还没到,她才一下子惊醒了过来,也许是还没醒,她迷迷糊糊地道:“将军,您要带妾身去哪儿?”

卫清风道:“去客云居。”

谢葭道:“今晚在那儿过夜?”

卫清风道:“嗯。”

心里却在暗骂,竟然又让你这个丫头片子给哄了过去。

谢葭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等卫清风把她抱上了楼,安置好……

片刻后,卫清风咆哮:“果真来了月事还敢喝那么多!”

谢葭畏缩了一下,拉着被子来盖住自己半裸的身躯,嘟囔了两声又沉沉睡去。

卫清风瞪大了眼睛,却无可奈何,只好也和衣睡下了。

大半夜的时候,谢葭的酒醒了。猛的往身边一摸,卫清风已经不知去向。她心中惊讶,遂披着衣服坐了起来。这才发现门外似有灯火火,像是有人提着灯笼,还有两个人在低声说话。

她凝神听了一会儿,却什么也听不见,只能勉强分辨出卫清风的声线。

等了一会儿,那边才渐渐消停了下来,然后就是有人轻手轻脚地提着灯笼走了,卫清风进来关上了门。谢葭想,如果不是在这么安静的深夜里,只怕这点动静,根本就不会有人听得见吧。

卫清风早听到她起床的动静了,此时便摸黑脱了外套,走了进来,道:“怎么还没睡?酒醒了?要起夜?”

谢葭有点害臊,道;“没喝多少,只是那酒后劲儿大,有点难受罢了。”

卫清风又气不打一处来:“身子不舒爽还敢喝酒!”

谢葭当然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嘿嘿笑了一声,伸开双手要抱。

卫清风伸手把她抱了起来,亲了她一会儿,道:“今儿又淘气,把永安侯的儿子给打了?”

谢葭把头埋在他怀里,道:“嗯,打了,消息这么快就传出去了?”

卫清风道:“我邀了几个同僚到翠羽湖旁的酒楼,路上遇见了那厮骂骂咧咧的,才知道了。”

谢葭道:“永安侯是今上近臣……妾身是看他们欺负黄夫人曾夫人和刘夫人,才出手的。一来是最受不得那纨绔子弟的气,再则也是想为将军招揽廖大人黄大人,做些功夫……”

卫清风笑了起来,道:“不用解释了,我都知道。你放心,永安侯虽然是天子近臣,可他也怕咱娘。他儿子敢欺负卫氏的媳妇儿,娘饶不得他。”

谢葭松了一口气,道:“将军不生气就好。”

卫清风道:“生什么气?我媳妇儿被人欺负了,我还生我媳妇儿的气?”

谢葭笑了起来,跪起身搂住他的脖子:“将军!就知道你最好!”

卫清风摸着她的背脊,眼神却有些发寒。

许七郎……

他把谢葭抱了起来,道:“先睡。明儿起个早。”

谢葭点点头。

然而眼睛刚闭上,突然又被惊醒了。

卫清风按住她,低声道:“莫惊。”

谢葭陡然听到外面风声鹊起,大惊道:“有刺客?”

“你呆在这儿。”

卫清风翻身下了床,外面响起惨叫声。

“将军!敌众我寡,请将军带夫人先行撤退!”

卫清风一回头拿了旁边的长枪,推开门的瞬间谢葭才发现他赤着上身,瘦削却强壮的身躯,在月色下充满了精悍的爆发力!

他“嘭”的一声关上门,显然是加入了门外的厮杀!

谢葭连滚带爬爬下床,抖着手把衣服都穿好,随意梳好了头发,就推了门出去!

刺槐和紫薇手里拿着带血的长刃护卫在门口,见到她皆是大惊失色:“夫人!”

谢葭看着满园厮杀,倒抽了一口冷气:“怎么回事?!”

刺槐眸中一冷,道:“将军今日下榻客云居是临时起意,并没有带多少护卫。现在敌众我寡,而且个个是好手,恐怕不敌!将军不愿意临阵退缩,怕是欲浴血一战!”

卫清风显然看到了她,反手一枪刺入了敌人的腹部,再用力抽了出来,带起血光漫天:“刺槐!”

刺槐高声道:“是!”

然后去扶谢葭,神色凛冽地对紫薇道:“紫薇,你来殿后,我带夫人先走!”

谢葭被扶着回头走了两步,突然想起卫太夫人偶尔会露出的一种神情……

她猛的甩开刺槐的手,厉声道:“你们给我守住这里!我在这儿守着将军!”

刺槐急道:“夫人,您这样,只会让将军分心!”

谢葭冷冷地道:“男子汉大丈夫,又是一国大将,又岂能为一个女人分心!”

刺槐还欲再劝,却被紫薇一个眼神阻止。

紫薇道:“吾等誓死护卫夫人!”

谢葭深吸了一口气,披头散发地站在栏杆后看着园中的厮杀。这么大的动静,前院竟然没有一点反应,看来事有蹊跷。

眼看天就快亮了,对方出动这么大规模的人马剿杀,看来是打算速战速决……

'正文 NO。099:刺客(下)'

很显然,卫清风也意识到这一点,他并不疲于奔命,似乎意在周旋。

谢葭刚松了一口气,一阵爆破之后,冲天而起的烟花绽放出绚烂的光芒。众人都有一瞬间的失神。

刺槐的面容突然变得有些惊惶:“夫人!”

更大批的黑衣人从两个走廊两方涌了出来,似乎这次的目标是谢葭!

刺槐猛的抓住谢葭的胳膊,拖着她就翻过护栏纵身一跃!

谢葭落了地,惊魂未定,旁边冲过两个人来和刺槐一起把她护在中间。

卫清风一身是血,似乎也染到了眼底,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嗜血的狂热。

更大规模的黑衣人冲杀了上来,似乎认定她是薄弱的一环,天就要亮了,他们决定从谢葭这里寻找突破口。

谢葭在武婢的护卫下步步后退。

卫清风低声骂道:“让你走你不走,逞什么英雄!”

谢葭眼看卫府的护卫和武婢形成一个小包围圈,护着自己和卫清风,然而对方却已经呈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之势,只要一拥而上必定会招架不住。谢葭也有些害怕,但依然嘴硬,道:“也让你走了,你也不走。”

卫清风懒得理她,迅速观察了一下敌我形势,马上道:“长枪阵,我做枪头,你们把夫人护在中间。西上角有个突破口,主刺那里。对方阵型一乱,马上撤退!”

一家将诧异道:“将军,不如我来做枪头……”

长枪阵,枪头和枪尾是最危险的。最好由家将做枪头打开缺口,卫清风带第二部队突破。

卫清风理都不理他,走到了最前面,将一众人等挡在后面。道:“夫人跟着阮姑。”

众人只好迅速摆好阵型。

谢葭跟在阮姑后面,只觉得眼前好像模糊,也看不清卫清风一身的血。到底有没有受伤。

卫清风提枪叱咤一声:“攻!”

“攻——”

谢葭身不由己地被阮姑拉着走,被众人紧紧地护在中间。

长枪闪出料峭的寒光:“横扫千军!”

阮姑立刻拉着谢葭一跃而起,迅速冲出刚刚打开的突破口冲到了最前面。卫清风率领余部迅速分散开来。如盾牌一样挡住两边。阮姑一停不停,左手提剑右手提着谢葭。直冲出重围!

片刻的功夫,竟然就让他们二人狂奔出后院!前院一片死寂!

阮姑面色如土:“看来是遭人屠了庄!”

突然一声马儿嘶鸣,谢葭手脚冰凉,迅速朝那匹马儿跑去。

阮师父:“……”

谢葭颤颤巍巍地翻身上了马,才想起自己不会骑马!

“阮师父……”

才出了一声,因为紧张,她的双腿下意识的夹紧了马腹。马儿疯了一般狂奔出去!

“阮师父!阮师父!”

阮姑满头黑线地追了上去:“夫人坐稳!”

谢葭惊魂未定,高声道:“阮师父!我会骑马!我去搬救兵!你去救将军——”

阮姑咬了咬牙,终究还是转身走了!

马儿疯了一般狂奔出死寂的客云居,奔上空无一人的街道!谢葭努力回忆卫清风带她骑马的感觉,半松不紧地拉着马缰,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好马儿,好马儿……

终于碰上了巡夜的士兵!

“什么人!”

虽然知道闯宵禁是重罪,谢葭听到这个声音却如闻天籁:“我是卫将军的夫人!”

领头的小将一怔,然后喝道:“速速下马!卫夫人也不能闯宵禁!”

结果就是谢葭骑着马儿狂奔在前。一群巡夜的士兵在后面追着,众人都满头黑线。

谢葭停不下马,快气个半死,只好大声道:“卫将军!在客云居碰到刺客!我来搬救兵!”

小将追得满头大汗:“夫人请下马!”

“停不下来!”

小将满头黑线。又跟着追了一阵子,眼看谢葭被甩出去半个身子,连忙脚下一点险险跃上马屁股,自己都差点翻下去,再伸手把谢葭抓回来拉住马缰:“吁——”

马儿这才停了下来。

谢葭惊魂未定,但是不想浪费时间,连忙抽出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印章道:“这是我的印章,我是卫氏将军府的谢氏。将军在客云居遇到行刺,请小将军速速派人去救!”

小将也很上道,只看了一眼她的印章便道:“对方有多少人?”

谢葭骂道:“不管多少人,你们只管先去,在门口大喊‘什么人在此喧哗’,他们知道是官府的人来了必定一乱!我再回将军府去搬救兵!”

小将想想也是,可是……

“您去搬救兵?”

谢葭道:“我骑马去!”

小将:“……”

谢葭道:“快去救卫将军!”

小将顾不得失礼,一把按住她,道:“夫人不用心急,卑职可以遣下属先往客云居去,亲自前往最近的守城大营去搬救兵!”

谢葭道:“好!”

“驾——”

小将带着她策马狂奔,恰好守城大营今晚留值的就是秦子骞。一听巡夜小将的来意,这小子二话不说振臂一呼,近百号士兵便从营帐里钻了出来。秦子骞清点过人马,然后把屁颠儿屁颠儿跟在他后面的谢葭提到了营帐里。

谢葭:“……”

秦子骞道:“你在这儿等消息!”

言罢,不等她出声,就翻身上了刚才她骑的那匹马,带着小部队狂奔而去!

谢葭和留在帐子里的一个侍兵,面面相觑。

那侍兵也有些尴尬,道:“夫人请坐。”

谢葭点了点头,坐在了桌边,拿着一本书,应该是刚才秦子骞看的,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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