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王妃深宫泪:倾城媚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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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王妃深宫泪:倾城媚姬-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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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氏双眼一眯,似乎脑海中有点模糊的印象。

但很快,她就冷笑道,“那又如何,老娘当年当日心情不好,若有不知死活的冲撞上来,送了命,只能怪他们自己没造化!”

小翠闻此眼底一下渗出层叠幽光,“没造化?呵,好一句没造化,我爹娘有什么错?平白无故横死街头!我又有什么错?未出襁褓就变成孤儿!”说到这里,转眸看向黎鸢,凄然一指,“郡主她又有什么错,一夕之间就落得家破人亡!全都是拜你所赐!”说到这里,咬牙切齿道,“还有无数死在你手下的冤魂,他们有什么错?全都赖造化不好么?”

黎鸢听着这话,涩然地望着她,神情呆滞,小翠,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原来她是皇帝的人……

庞氏此时却身子一僵,回头一瞥,对着黎鸢皮笑肉不笑,“郡主一夕之间就家破人亡,这笔账,莫非也要算到老娘头上吗?小贱人,你又是何许人也?与老娘我,除了新仇还有旧恨?”

小翠眼睫含泪,向黎鸢哽咽道;“郡主,小翠与你今日同死一处,有什么怨仇,下世也要结伴来报,临死之前,就把原委跟她掰扯清楚,免得来生她心里没底,咱们喝了孟婆汤也糊涂起来。”

黎鸢望着她布满血泪的脸庞,心中剧痛,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却听几声尖利的呼哨,裹着几股劲风倏忽响起。

接着她顿觉身子一松,挟持她的黑衣人竟然瞬间闷声倒地。

黎鸢大惊之下,再看四周,其余三人连同庞氏全都直挺挺地砰然横摔,只剩下她与小翠两个人瘫坐在地上面面相觑,一脸惊疑。

须臾,小翠反应过来,摸爬着扑到黎鸢身边,和她两手相握,双双搀扶着起身。

两人心有余悸地去察看诸人躺倒的身子,这才赫然发现,那两名黑衣人及庞氏带来的两个壮汉,竟都已气绝身亡。

而庞氏许是仅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也说不了话,只大睁着双眼,惊恐万分。

黎鸢一时错愕不已,望了望四周,就在这时,忽地发现小径两旁的灌木丛后,不知何时竟一边两位,都站上了人。奇特的是,这四人衣着截然不同,一方是身穿黑衣,头戴黑铜面具,而另一方,则是灰袍加身,灰色斗笠罩面。

黎鸢心里一凛,顿时明了,那灰袍她曾见过,就是在端王带她去寻鬼医的时候,下了马车之后,所见到的另外三名侍卫的打扮。

而那另一方,所戴的黑铜面具,更让她触目惊心,与昔日西山悬崖边,皇帝脸上罩着的,一模一样……

原来,端王和皇帝的人,一直都在周围暗中窥测,只是,他们为何,此时才肯出手……

这时,四人一齐飞掠至黎鸢身旁,拱手叫了声,“郡主,属下来迟,万望恕罪!”

“多谢诸位相救。”黎鸢忍住心中不满和诸多猜疑,勉强浅浅一笑,“迟来,早来,毕竟来了。”

双方的人一听这话,竟似都有些羞愧,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去。

谁都没有注意到,这时的小翠,悄然捡起了庞氏手边的那把利剑,眸底恨意**,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庞氏胸口狠狠刺去,一剑贯心。

霎那间,一股泉涌般喷射的鲜血,一声凄厉无比的叫声,衬着庞氏骤然放大的惊慌瞳孔,和颤到不成形的嘴角,缤纷芜杂,交相辉映。。

而后,抚着剑鞘的小翠,也缓缓倒地,转头看向黎鸢,唇边一抹满足的笑容,喃喃道,“郡主……我报仇了……也替你报仇了……对不起……郡主……我曾骗过你……”

黎鸢大睁着双眸,呆望着她,还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何事。

她茫然地双手一伸,接住了小翠倾颓的身体,目光滑过她脖颈时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喉中已嵌入一枚细不可见的暗器。

此刻的她已气若游丝,眸光散乱,用尽全力,定定地望着黎鸢,眼底滑下一颗泪……

“你怎么了,小翠?”黎鸢惊慌失措,凄然叫道,“你别这样……你别离开我……”

小翠的手在剧颤中握住了黎鸢的臂腕,唇畔滑过一抹微笑,“真高兴……能伺候你一场……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

“不……”黎鸢泪流满面,拥紧了她,泣不成声,“我不要下辈子,小翠,你好好地,就这辈子,咱们做好姐妹……”说着,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开始忙乱起来,口中念念有词,“我来救你……我来救你……”

她一只手托住小翠的头,另一只手哆嗦着检视小翠脖颈上的伤口,想要试探着将那暗器拔下来。

可是,她猝然间发现,伤口处虽无血液渗出,却已开始发黑,并且迅速扩散,晕痕已变得拳头大小。

她头嗡地一声发懵,“是毒……见血封喉的剧毒……”

小翠轻轻摇了摇头,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攥住了她冰冷刺骨的手,口中已说不出话来,只微笑着看她。

黎鸢突地感觉到,手心里小翠的指头在缓缓蠕动,似乎是在勾勒某个字的形状,她流着泪默默感受,恍然间明白,她是在写三个字“我无悔” ……

写完后,她再也支撑不住,头颓然垂下,眼眸还微睁着,流溢着抹淡淡的温柔……

“小翠!”黎鸢悲凉地哀叫一声,突地就喘不过气来,仿佛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双臂将小翠死死抱在怀中,而眸光停驻在空中一点,眼底空洞无物,嘴里大口大口地呼吸,似乎一停下来就会被溺死在水中一样……

过了许久许久,她才抑住了胸口的起伏,转眸看向依旧垂立在旁的四位,冷声道,“是谁?谁发的暗器?”

灰衣人和黑衣人同时抬头,眸光一滞,嗫嚅着不敢做声。

“我问你们,是谁发的暗器!”黎鸢突地爆发,厉声吼道,眸底一抹嗜血的凌厉。

有一名灰衣人鼓了鼓勇气,“喉中的细针是他们发的,背上的飞刃是属下发的。”

“还有飞刃?”黎鸢一怔,忙擎起小翠的身子一看,果然左背正对心脏的那处,一把飞刀直没到刀鞘,有血在滴溜溜地转着流下,而自己膝上的白襦裙已被血迹浸得湿透。

“为什么……为什么……”她先是喃喃自语,后来倏地转眸看向四人,声音绝望而凄厉,直入云霄,已经分不出是发泄还是在质问……

灰衣人沉声道,“她趁乱杀了大王妃,属下这还不知回去该如何向王爷交差呢,自然要她以命抵一命。”

而黑衣人则滞了会,才闷声道,“她不按律令行事,暴露了身份,已算背叛了主子,留她不得。”

“呵呵……呵呵……”黎鸢凝视着他们几人,突地发起笑来,脸上神情却痛苦难摹。

诸人见状不知所然,眸底皆轮番闪烁着疑惑。

她笑了一会,就不再理睬他们,只用尽全力将小翠的尸身抱起来,踉跄着走向马车。

几步之内,摇摇晃晃,分外艰难,那几人见状都要上前帮忙,她却冷然一声,“滚开。”

诸人讷讷住手,眼瞅着她将小翠搬上马车,撤下门帘,四人互看了眼,还是灰衣人率先问道,“郡主,咱们现在回王府吧?”

黎鸢端坐在车内,木然地看着被微风轻轻掠动的缎帘,半晌,沉声吐了几个字,“去皇宫,我要见皇上。”

黑衣人讶然片刻,喏了一声,就要上前驾车。

灰衣人却急道,“郡主,为何不回王府?王爷他……”说到这里,似有顾虑般,止住了口。

黎鸢自然懂得他的意思,却漠然道,“你们回去替我转告他,我本就是皇上的人,现在任务已完成,自然是要回皇宫复命。”

灰衣人大惊失色,“郡主,此话何意?”

“就是表面所指的意思。”黎鸢冷道,“另外还有,大王妃是小翠和我协作所杀,也便是皇帝指派,庞氏一族,尽可来找我等复仇。”

灰衣人会意之余,仍是难以从命,讷道,“可是王爷他不会……”

“废话!”黎鸢断喝一声,“王爷早就恨我入骨,让你们天天来跟踪我,现下我杀了他的结发之妻,更是有了不共戴天之仇,我心里十分清楚,他不会饶了我。不必你们赘言。”

灰衣人见她态度如此坚决,又见黑衣人虎视眈眈地一旁看着听着,只好咽下口中所有的话,两人转身携起庞氏尸身,迅速飞掠而去。

而黑衣人不知从何处,牵来了一匹骏马,驾上车辕,两人换了平常车夫装扮,向皇宫急驶而去……

待二位灰衣侍卫回到王府青凌堂时,端王正伫立在院中,对着一株花开正盛的合欢树发呆。

听得背后有动静,他眸光一闪,并未回头。

“王爷,属下无能。”那两人噗通跪下。

端王一惊,匆忙回头,急道,“你二人怎么回来了?她……她呢?”

待他一眼瞥及地上一只鼓鼓囊囊的黑色麻袋,立时眸子瞪大,面如土色,身侧的手指握拢成拳,口中却嗫嚅着一个字也说不出。

一阵前所未有的惶恐,向他袭来……

那两名灰衣侍卫见状意会,忙摆手解释,”王爷不是你想的那样,郡主她没事。”顿了顿又觉不妥,“王爷……咱们去隐蔽处叙话,属下罪该万死。”

端王轻舒了一口气,抬袖拭了拭额头上的细汗,指尖仍兀自微微颤抖,素来倜傥不羁的俊雅面孔,晦暗如暮……

待那两人携了麻袋,跟随端王进了一间密室,仍是一下匍匐在地,叩头请罪。

端王蹙了蹙眉,指着麻袋,“这里面装的人是谁,值得你们如此?只要她没事,纵有千罪,一并恕了。”

为首的灰衣人,仍是战战兢兢,回身将麻袋拖过来,颤着手打开袋口,露出个尸身的头颅。

端王一瞧,骇得几乎跃起来,“庞氏?!怎会是她?”眸底一片震惊。

那人低头,将事情从头至尾详细地叙述了一遍,端王的脸色随着他的讲述越来越阴沉,到了最后,几乎暴跳如雷,吼道,“废物!怎么不早点救援?非得等到事情不可收拾了再出手!”

灰衣人低声道,“只因暗中跟随郡主的,还有皇帝的暗卫,卑职不敢贸然惊动,怕暴露了王爷对郡主的心意。”

“糊涂!”端王怒不可遏,拍案斥道,“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孤王连命都没了,心意更是一览无遗,你们多少脑袋能换得回?”

二人伏在地上连连叩头,端王急喘了几口气,半晌,挥了挥手,“都起来!”

灰衣人忙站起来,躬身候着。

端王沉吟了会儿,眸底一黯,“小翠说,这庞氏乃郡主的灭家仇人?”

“嗯!”那人点头,又详细重复了一遍当时情景及小翠的原话。

端王眉心蹙成了一团,须臾喃喃道,”会有这种事?”接着他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才黯然一叹,“她因此不愿意回来见孤?”

灰衣人又突地忆起黎鸢临别前的交代,忙原原本本地向端王转述完。

端王听了,早已呆怔成痴,心中百味杂陈,眸底泛出一抹泪光。

这个傻丫头……

她以为庞氏不明所以地死了,庞府人就会不依不饶地寻仇,若是再回王府,定引来庞家与我割席断交,对我不利……

她是要归附了皇帝,令外人以为是皇帝指使暗卫帮她杀了庞氏,将事端矛头指向他,为他惹事,为我避祸……

想到这里,端王垂下眸子,手握成拳,缓缓砸向胸口,好半天才抑住心中起伏,蓦然又想到一事,眸光一凛,“不好!丫头有难了……皇帝必是以某些条件来与她交换,她还压根未曾完成任务,怎么能就此复命!”言及此,神色灰败,手指在身侧毫无章法地重叩了几下,又陷入了沉思。

等到他面色重新恢复平静,已近小半个时辰。

二位灰衣人暗自松了口气,拱手问道,“大王妃的事,怎么料理?”

端王向地上斜睨了眼,沉吟道,“对外说是暴病身亡,对庞府……就按照郡主交代的执行。”

两人齐声称喏,端王挥了挥手,淡倦道,“下去吧,孤王想一个人静一静。”

两人携着装庞氏尸身的麻袋,出了门去,只留下端王落寞的身影,黯然的眸子,在灯光下,飘摇不定……

驶往宫内的马车上,满身血迹的黎鸢,怀里揽着气绝身亡的小翠。

她的心似乎已痛到麻木,望着这个跟了她一年多的丫头,这个她从未将她当做奴婢的侍女,即便最初是有心的利用,即使后来生了些许怀疑和提防,但贯穿始终的,却从来都是真心的呵护和相濡以沫,到了最后,她与她共患难的瞬间,彼此再无间隙,却也就此走上了缘分的尽头……

她的眼眸依旧微睁着,黎鸢轻轻一抚,她就永远阖上了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从此后,再也听不到她唧唧喳喳,说着四处打听来的悄悄话,再也看不到她娇憨的模样,欢快的笑容。

黎鸢再一次意识到,人死是一件这么无力,这么可怕的事,只需一根淬毒的细针,只需一把寸余长的利刃,就能将一条鲜活的性命葬送,魂魄无依……

“她有什么错……”黎鸢望着她已逐渐变冷的躯体,喃喃自问,无人可以回答,多希望仅仅是个玩笑,她睫毛一眨,重新睁开眼来,冲她一乐……

可是黎鸢等了许久,都未能等得来,她依旧那么安静地躺在那里,不动亦不说话……

须臾,她用袖口仅余的一块洁净布,拭了拭她的脸庞,突地就起了一个念头,多么希望此刻躺着的是自己,而小翠还活着……

仇怨已报,心愿全达,她却涌起从未有过的颓乏,面前已无路可走,马车通往的前方,是篝火鼎盛的祭台,而她,必将变成高盛于盘上的牲品。

倒不如就此死了,洁净利落,也不会给他……添一丝累赘,可是,小忆哥,师傅和姨妈,会不会因此伤心落泪,会不会因此痛不欲生……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马车来到了皇帝寝宫。

早有人通报了进去,皇帝惊讶,疾步跨出殿来。

映入他眼帘的是,黎鸢一身白纱衣,裹着纤弱的身躯。染透了淋漓鲜血,大片大片的污渍,已辨不出本来颜色,就那么凄凉地在风口簌簌作响,怀中还吃力地抱着一个女子的尸体,整个身子摇摇欲倒,像是一棵风雨中飘摇欲折的树,却倔强地不让任何人去接去碰,就那么立在宫门口,无声无泪,却满脸悲愤……

皇帝愕然地张开了口,心似乎被针痛扎了一下,他一下奔了过去,蹙紧了眉问,“这是怎么回事?”说着转眸瞪向那两名黑衣人。

黑衣人口中嗫嚅,而黎鸢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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