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王妃深宫泪:倾城媚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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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王妃深宫泪:倾城媚姬-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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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又开始窃窃私语。那女孩被抛落在地,恰扔至黎鸢脚前,她斜瞥了一眼,怔住,大惊失色,“小蝶!”

她仍在沉睡之中,凌乱的头发盖住了大半个额头,紧闭的眼皮时不时微微颤动,似在梦中受着惊吓。

“她倒是睡得极香。”徐老鸨蹲下身子细看,伸出手指,拨了拨她的眼皮,“拿凉水来!”

有人应声而去,片刻后便拎了满满一桶回来。

“浇醒她!”徐老鸨一声令下,凉水倾桶而喷。随着水花四溅,黎鸢的心也凉了半截。

小蝶打了个寒颤,身子蜷起,以手抚了抚紧皱的额头,终于醒来,目光呆滞地望向四周,一时反应不过来究竟发生了何事。

须臾,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正全身湿透,躺于众目睽睽之下,又惊又惧,当下爬起来,不明所以地看向徐老鸨。

徐老鸨脸上却浮出莫名的笑意,回身坐于椅上,“小蝶,你是如何掩护你家姑娘逃跑的?从实招来!”

小蝶被问得一个愣怔,一偏头才看到了正捆于柱子上的黎鸢,惊道,“姑娘!你怎么了?”

黎鸢内心歉疚,无言以对,也不敢迎接她焦灼的目光,便只低下头去,眼神晦暗。

小蝶却一眼触及她腮边嘴角的血迹,失声叫道,“姑娘,你受伤了!”

“啧!啧!主仆情深啊,小蝶。”徐老鸨阴阳怪气地感叹,紧接着急吼一声,“把她也绑起来!”

候在一旁的几名打手冲上前来,不及小蝶反应过来,便擒住她手脚,三下五除二便捆了个结实,摁倒在地。

徐老鸨斜靠在椅背上,冷眼观看,“幽若,既然你没有造化来品这道精心布置的‘锥心裂帛’,妈妈也不忍你当众受什么‘狂蜂采 花’的家法,那就只好让小蝶代劳了。”言语淡倦,却让听的人不寒而栗。

黎鸢倒吸一口气,原本死寂的心顿时慌了,抬眸看向小蝶。

懵懂的小蝶闻听此话,依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几个男人淫笑着簇拥过来,嘴里不干不净。

“脸是粗糙了点,不知道身上的皮肉怎么样。”

“唉,好歹是个雏儿,黄花大闺女,哥几个就别太挑剔啦。”

这时的小蝶才意识到不妙,顿时哭喊起来,一边挣扎着在地上蠕动,一边别着头冲着徐老鸨哀求,“徐妈妈。。。饶命啊!妈妈,我犯了什么错。。。。。。”

“什么错?哼!”徐老鸨冷笑着翻了个白眼,“你看管姑娘不严,还中了她下的蒙汗药,这就是大罪,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你姑娘身子金贵,禁不住折腾,这家法,你就代劳了吧。”

021人心叵测(1)

“以后凡是姑娘犯错,丫鬟都要连坐;姑娘们若是罚不得,丫鬟便要替她承担一切罪责。”此话一出,侍在姑娘们身边的丫头莫不胆战心惊,神色不定,都将眼悄斜偷看自己主子。

小蝶顿时瘫软伏地,手指抖如筛糠,眼角的余光望向黎鸢,困惑而又绝望。

几个男人斜蹲在地上,争先恐后,随着她的一声惨叫,“嗤嗤”几下,小蝶的衣衫便被撕开了几个口子。

徐老鸨脸上满是笑意,悠悠哉欣赏风景一般。碧云站立在一旁,冷眼旁观。

“住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黎鸢再也支撑不住,泪流满面,冲着徐老鸨哀戚喊道,“妈妈,求你饶了小蝶吧,不关她的事,都是我的错。。。求你放过她。。。”

徐老鸨假装诧异地望了她一眼,眼中滑过得意之色,抬起右手,用拇指挨着弹了弹其余四个指头上套着的锋利的指甲套,上面还沾有黎鸢的血迹。

伴着“啪啪”的声音,她慢悠悠地说道,“放过她?老娘我凭什么听你的?你要来代替她吗?”

眼见得小蝶的亵衣也被撕得支离破碎,黎鸢挣扎着试图挣开绳子,却无济于事,脖颈被勒得血痕累累,“妈妈!求你饶了她,我再也不逃了,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我以后都听你的话,让我怎样便怎样。。。。。。”

徐老鸨“哈哈”一笑,回头一摆手,制止了正欲下一步行动的小厮们,起身踱到黎鸢面前,“好个有情有义的丫头!”笑眯眯地盯着她看了片刻,又道,“妈妈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你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黎鸢含泪向躺于地上的小蝶望去,那些人已放开了她,她却由于惊吓过度,正蜷成一团,瑟瑟发抖。

“求你饶了小蝶,我再也不逃了,以后妈妈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再不违拗。”黎鸢一句一顿,吐音无比清晰,话里悲凉丛生。

“此话当真?”徐老鸨玩味地看着她的表情,似乎要从中品出什么玄机。

“当真,幽若愿发下重誓,若违此言,任凭妈妈处置。”黎鸢目光沉沉,幽幽说道。

“好,既如此,我便再信你一次。”徐老鸨语气轻松,仿佛如释重负,回头望向众人,“还不给小蝶解开绳索,披上件衣服,这样露着皮肉,幽若姑娘看着可心疼。”

话音一落,便立即有人上前来给小蝶松开了背后的绳头。

碧云忙朝人群里自己房中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那女孩十分机灵,领会意思,随即脱下身上的外衫,递到她手中,

她颔首一笑,便将那衫子罩于小蝶身上。

徐老鸨站在黎鸢面前,皮笑肉不笑地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幽若啊,妈妈跟你一般大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单纯。唉。。。你重情重义,救下了别人,却不知道那人却一直在出卖你。”

黎鸢不解这话的含义,疑惑地看向她,她却阴测测一笑,身子半屈,伸手探向黎鸢的袖口。

黎鸢大惊,努力扭动臂膀,却扔逃不过她的魔手。

很快,袖中藏匿的那柄玉扇被徐老鸨一把擒在手中,得意地扬了扬,展开来看。

“绰鹏。。。哈哈。。。小蝶说的果然不错,你这小蹄子,小小年纪,便有了儿女私情,还受了人家的定情信物。”徐老鸨细细审量着扇面,不放过一个角落。

22人心叵测(2)

“还给我!把扇子还给我!”黎鸢面色惶急,双眸圆睁,拼命挣扎着,试图抢回那扇子。

“怎么?你方才不是才发过重誓,再不违拗妈妈,这么快就不算数了?”徐老鸨温言款款,笑眯眯说道,“这扇子,妈妈就暂且替你保管了,等有一天恩客为你赎了身,你要嫁为人妇的时候,妈妈再把它还给你。”

“不。。。”黎鸢虚脱般瘫软下来,面如死灰。

“唉。。。实心眼的孩子,后悔救她了吧?”徐老鸨伸出手来轻抚她的头发,慈母一般,忽地转身望向围观的众姑娘,恶狠狠道,

“想在我面前耍花样的,可要仔细了,你们身边贴身的丫头婆子,指不定哪个就是老娘安设的眼线。实话告诉你们,能逃出老娘的手掌心的人还没投胎呢。”

说完,她将那扇子一合,置入袖中,摇摇摆摆地走了出去,临出门前斜瞅了黎鸢一眼,“给她松绑吧,送回屋去,看紧点儿。”

看着那抹绛紫色的衣袂消失在门外拐角处,碧云才上前去解那紧系着黎鸢的绳子,接着又有几个姑娘围拥上来,一起动手帮忙。

等到绳索完全解开,黎鸢身子自由了,却也再也熬不过,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慌得众人忙喊来几个体壮的婆子,七手八脚地将她抬走。一旁泣得泪水涟涟的小蝶支起虚弱的身子,也在小丫鬟的扶持下回了房中。

凤鸣轩中,待到黎鸢睁开双眸,已是将近天明。

晨光黯淡,丝丝缕缕,透过斑驳的窗棂,幽幽地泛进些许微弱光线。

她愣怔了片刻,如往日一般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左袖,却什么都没要摸到,惶急之下,想要坐起身来仔细寻找。

辗转之际,却觉头上传来一阵钻心剧痛,闷哼一声,重倒在枕上,引来更大的痛楚,忍不住“唉吆”一声。

怔忪中,这才逐渐忆起昨夜发生的惨痛剧变,心中大恸,空落落的,失了分寸。挣扎着撑起身子,下地穿鞋,踉跄着拍门出了内室,要去找徐老鸨拿回扇子。

“姑娘,你醒了?这是要去哪?”卧在外厅小床上的一个人影匆忙爬起来,胳膊一伸,拦住了她的去路。

“扇子!我要去找我的扇子。。。”黎鸢试图拨开她的阻拦,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

“姑娘,门已经被反锁了,你根本出不去。”那人索性放开黎鸢的胳膊,转身去燃起灯火。

黎鸢奔到门前,拉开门栓,却怎么也拽不开门扇,果然外面上了锁,她疯狂地敲砸,“还我的扇子。。。还我的扇子。。。”哀戚绝望,泪流满面。

“别喊了,没用的。徐妈妈交代了,罚姑娘一旬的禁闭,十天之内不能出去。”闻听此语,黎鸢转身望向那人,昏黄灯光中,依稀辨出她的模样,是徐妈妈房里的使女嫣红。

黎鸢一把抓住她的手,苦苦哀求道,“嫣红姐姐,你帮我求求妈妈,把扇子还给我,好不好?”

“姑娘先别想这些,但凡妈妈打定了主意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何况风口浪尖上,还是暂避一时的好。”嫣红携了她的手,一边引她向内室走去,一边徐循循善诱,“不如姑娘先忍耐着,等将来做了院里的头牌花魁,重获了妈妈的恩宠,再借机讨要回来。”

23人心叵测(3)

黎鸢听完她的话,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半晌不语。嫣红在她身边站了会儿,见无异状,便又去了外间。

晨光渐渐明晰,黎明前的黑暗已经过去,可是黎鸢心底的那片天地却愈发暗无天日。

望着案几上“啵啵”闪烁跃动的灯花,灯芯在火中挣扎,即将燃尽,她突地想到了风烛残年这个词,她的容颜虽如蓓蕾,莫不是生命已近枯萎?

“死”字兀地跃上了她的心头,再一次。她合上眼,敛起凄迷的神。

内室的门“吱呀”打开,一个人影在玄关处伫立片刻,犹豫良久,终还是进了来。黎鸢不必抬头看,便知她是谁。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那人还是讷讷开口,“姑娘,对不起,扇子的事情是我。。。。。。”

“不必说了。。。”黎鸢打断她的话,语气湍急,接着微喘口气,犹滞片刻,放缓了语速,“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小蝶,我不仅连累了你,还算计了你。”

又是一阵难熬的沉默。

小蝶与她都未曾开口,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垂下的脸庞上有几绺长发,掩盖住她思忖的目光,眼底有冷意反复滑过。

她抬起头来,眸中泪光隐约,“只要你不计较这些,我便无事。往后的日子,有大半辈子都在这宜春院中消磨,我们还须相依为命。。。。。。”

小蝶再也忍不住心底澎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拥着黎鸢的膝盖,与她的手紧握在了一起,两人抱头痛哭起来。

嫣红推门而进,见这情形,忙上前抚肩劝慰,好不容易才把二人哄住,止了眼泪。三人对坐长叹,坐等天色大亮。

对黎鸢来说,十天的禁闭并不算难熬,幽禁在房中与幽禁在宜春院中两者比起来,也只是五十步与百步的差别。

房门外始终是挂着锁,到了用膳的时辰,饭菜便由嫣红和小蝶交替着去取回,也唯有这个时候,才能透进来些许新鲜空气。

黎鸢头上的伤口,疼痛一日比一日轻,星星点点的都结成了痂,隐藏在发丝下,不见任何端倪。这是徐老鸨整手底下不听话姑娘的一种高超手段,痛入骨髓,却不损外在的容貌肌肤。

到了禁闭的最后一日,小蝶和相陪的嫣红心情显然雀跃起来,终于可以去徐老鸨处复命。

眼见得这几日,黎鸢安安静静地看些曲调,唱些艳词,也不再去读什么药典医书,也不往窗外看上一眼,显然是心灰意冷,再也不思出去的事情,专心为了日后的花魁之争做些准备。

到了掌灯时分,门外有开锁的声音,接着一个婆子传话进来,“徐妈妈说了,解除禁闭,幽若姑娘可以到各处自由走走了。”

黎鸢仿若未闻,只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芒,依旧坐于窗前,面前摆放着一个线装的精美册子,她正一页页地仔细翻看,一边端详一边用心临摹。

那册子上画着各色美人,或站或卧,或行或坐,每种姿势,都各有勾 魂的法门,无一不是千娇百媚,直撩拨的人春意荡漾,心猿意马。

就拿颔首微笑这个动作来说吧,册子上清楚画的,佳人右手持一狭长的绵柔手绢,掩唇而笑,却不似平常小姐那般手心冲内,给观者一个手掌,和五指弓起的突兀背棱。

24人心叵测(4)

只见那美人,拇指轻挑绢子,大半个掩在其中,而食指在上轻捏。

掌心外翻,露在外的纤纤五指如莹白花瓣毗邻盘错,葱白的指尖鳞次栉比,同时柔软自然地顺往绢子的方向,与拇指形成一个花骨朵的形状。

而手肘如竹笋般垂立胸前,恰好把最柔嫩白皙的内臂呈现在外。

黎鸢看的津津有味,手拎着一方帕子,在胸前比划,将那图画的精髓汲取在心。

嫣红推门进来,把这一幕收进眼底,巧笑道,“姑娘如今解了禁足令,我也该回妈妈房中去了,以后若有什么地方用得到嫣红,不必客气,尽管吩咐下来就是。”

黎鸢这才移开盯着册子的目光,垂下携着手帕的皓腕,转头向她看去,粲然一笑,“这几日有劳姐姐了。麻烦回去代幽若回禀妈妈,幽若任性胡为,多劳宽恕,以后一定死心塌地孝顺她老人家,再也不惹她生气。”

“嗯,姑娘的话,一定带到。妈妈听了这话,不知会有多欢喜呢,那我这就回话去了。”

嫣红说着便挪开步子,黎鸢忙上前几步,赶在她前面,为她掀开了挡门的珠玉帘子,脸上带着谦和温柔的笑容,将她送了出去,刚回转身来,便迎头碰上小蝶正从厅间偏房出来。

“姑娘,晚膳时辰到了,我去把饭菜端来吧。”小蝶整了整衣襟,卷了卷袖口,向黎鸢笑道。

黎鸢微笑颔首,“小心别烫了手。让厨房的杂役们帮衬着点。”小蝶应声而去。

从那夜起,她们之间便多了些客气,少了无拘无束的亲密。毕竟,有些东西,生出了裂痕,便再也弥补不上。

只是黎鸢心底明白,她在这个楼堂内,绝不能奢望有一个朋友,也不能盲目竖任何的敌人。表层一定要温润如玉,内里一定要玲珑如璃。

她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第一次,由心底到面容,都陡然升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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